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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七章

晉.江.獨.發.

三六章

沈臨邑初定十二月一日啟程回京,揚州知府安成勇前來上西院拜訪, 聽聞他們將要離開揚州, 立即猴急地備下兩艘大船送他們出行。

婉拒數次, 難以推脫。沈臨邑是武將出身, 繞幾個彎後就疲於再應付,乾脆頷首應下。

這幾日,豆苗兒一直在收拾包袱,想想, 其實沒什麼好帶的, 無非幾身衣裳, 只是過去住在將軍府, 多少不便。她對京城人生地不熟,福寶的病情需沈臨邑幫忙請御醫大夫,她除了厚著臉皮接受他建議,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娘,為什麼我們要去京城?”清晨,福寶抿了口甜豆花, 昂頭問。

坐在八寶桌旁, 豆苗兒拾起絹子為他拭嘴:“你不是喜歡沈家的哥哥姐姐?我們去京城和他們一起過年, 高不高興?”

點頭, 福寶愁道:“那娘和福寶走了, 曹老先生他們豈不是要孤零零過大年?他們不能跟著我們一起去嗎?”

“你常亭哥哥他們都在這兒,比我們在京城更熱鬧呢!”

“嗯嗯,也對。”終於放了心, 他接過豆苗兒手裡的湯匙,舀起一勺抬手喂向她,笑道,“娘,您最近都瘦了,多吃點!”

“好。”眼中一熱,豆苗兒忍住淚,埋頭將豆花含入嘴裡……

晚上哄睡了福寶,豆苗兒檢查一遍行李,用鑰匙開啟紅木匣子,她拿出些碎銀與銀票。京城花銷終歸要高些,她不能在將軍府白吃白住,加上請大夫之類,還是得備足錢財。

闔上匣子,似想起什麼,豆苗兒從小抽屜裡取出道徵大師所贈的木念珠。自打她擺脫邪術,這串木念珠就再未佩戴過。兩年多前道徵大師回揚州潛麟寺,她去見他,本是要將木念珠原物奉還,怎知道徵大師並不肯收,佛家講究緣分,他說既然這念珠歸了她,便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豆苗兒無意窺探什麼天機,誰有洪福誰有氣運,她都不羨慕嫉妒,所以就將木念珠妥善封存起來。此時此刻,定定望著手裡的這串念珠,彷彿有絲亮光如流星般從腦海一閃而過,福寶這些日子以來遭受的……

猛地起身,她匆匆走出院子,可惜天已大黑,來不及出門。豆苗兒蹙眉折身回屋,合衣躺在福寶身旁,她輕輕輾轉,整夜都慌得無法入眠。

次日天矇矇亮,她便去信潛麟寺,詢問道徵大師可有訊息,何時再回揚州。

倒是巧,下午寅時,道徵大師竟親自登門。

豆苗兒又驚又喜,才知他是提前半年回揚州暫居,此後兩三年都不會再出外雲遊。

二人寒暄幾句,直接切入主題。

報了福寶生辰八字,豆苗兒抱著沒什麼精神的福寶從內室出來,讓道徵大師給看看相。

細細端詳,掐算生辰八字,道徵和尚搖頭道:“並不是你所擔心的那般情況。”

豆苗兒松了口氣,彷彿卸下千斤重擔,難掩哽咽:“那就好。”

“只是……”面露疑惑,道徵和尚走近,與福寶大眼對小眼對視一陣,他恍然大悟的問,“小施主,你今年五歲?”

依偎在豆苗兒懷裡,福寶乖巧地眨著眼睛答:“回大師,福寶五歲了。”

“五歲……”輕聲呢喃著,道徵和尚覷豆苗兒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不好當著孩子講。

喚陳嬸子幫忙照看一下福寶,她帶道徵大師去書房,待身邊清淨,她緊張且沉重地盯著他:“大師,福寶的年紀可是有什麼不妥?”

“倒不是不妥,而是……”道徵和尚眉目嚴肅,盤算給她聽,“施主,若老衲沒有記錯,是六年前。老衲六年前經過泖河村,誤食當地毒果被施主善心搭救,從而贈予你一串木念珠,對也不對?”

“對,是六年前沒錯。”

道徵和尚繼續道:“兩年前我們見面時你身上邪術已破除,老衲只當你遇到天生福運之人,與他陰陽調和破解邪術,並不知你已經有了親生骨肉。”

豆苗兒忙解釋:“那時福寶太小,我不好帶他前去寺廟,一時也忘了與大師你提起這茬兒。”

頷首,道徵和尚在書房內慢慢走了兩圈,頓足望向她:“施主,老衲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以告,這孩子是你與那人的骨肉?可是當年破除邪術時懷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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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豆苗兒垂頭盯著地面,很快回答,聲音不大卻很清楚:“是,但是不是破除邪術時有的我也不知。”顧不得赧然或是尷尬,豆苗兒抬眸,眼眶泛紅地望著他,“這些難道與福寶現在的病情有關係,有什麼關係?他會不會有事?我應該怎麼辦?大師……”

抬手示意她別急,道徵和尚嘆了聲氣,慢慢踱步道:“我與你說過,此術十分詭譎利害,你與那人本就是為了破除邪術才陰陽調和,怎麼能有孕呢?我方才看福寶還算幸運,一般這種情況下有的孩子都萬萬留不得,堅持生下來的大多早早夭折,哪怕僥倖活著,也是身虛體弱命途多舛。”

身形不穩地倒退兩步,豆苗兒眼大無神,淚珠止不住地簌簌往下墜。

“先別哭。”道徵和尚不忍,“你先聽我說。”

抬手用力抹掉眼淚,豆苗兒惶惶不安地點頭。

道徵和尚嘆氣,看她嘴上這麼說,淚水卻依然斷了線似地落,便迅速道:“你八字裡的福相本就世間罕見,不然怎禁得起那些年的折騰?你可知另一人的八字?”

豆苗兒抿唇,嗓音嘶啞的低聲報了陸宴初的八字。

默默掐算一陣,道徵大師收手,笑道:“你且去尋他吧!你與那人陰陽調和,彼此氣運早已糾纏不分,呈旺盛之勢。福寶是你二人的親生骨肉,自然有你們身上的血液。老衲雖不敢確保,但應當沒有太大差池,福寶若能安然度過十二歲,日後應當再無大礙。他如今已在你膝下養了五年,等他六歲,你將他送去他爹身邊照看著,應當能熬過去。”

“這樣就好了?”豆苗兒大喜過望,“這樣福寶就沒事了?”

道徵和尚彎唇:“若無意外,福寶會沒事的。”

“謝謝,謝謝……”邊笑邊哭,豆苗兒抹去淚痕,又想起來的擔憂道,“福寶現在不到六歲,為什麼會……”

“徵兆都會提前慢慢浮現,你要是不放心,馬上將福寶送去那人身邊,應當有所改善。在他十二歲前,他怎麼都會比普通孩子體弱些,這些年,你應當不難發現。”

才逼退的淚意再度湧現,豆苗兒心底難受又自責。她一直都沒有想到這些,只當福寶身子骨弱了些,平日多補補便會改善,原來形勢竟是這般嚴峻!

送走道徵大師,豆苗兒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廊下。

冬日的小院兒光禿禿的,看著教人心涼。

呆站須臾,她攥緊雙手,速速前去上西院尋曹老先生。

新年將至,曹老先生在書房提筆創作年畫。

天色漸暗,內裡點了兩盞青燈。

曹老先生關切問了數句福寶情況,聽她語氣,似是好轉許多,也深感欣慰。

“這幾月,沈將軍在此養傷,老夫看他對你頗為關照,此次上京,你不必太過拘束,沈將軍是爽快仗義之人,雖嚴肅了些,但依著老夫從前對他的瞭解,是值得你信賴依賴的人。至於前兩任夫人,老夫略有耳聞,都是意外,與沈將軍並無任何干係,後來坊間有些流言蜚語,傳他……那都是無稽之談罷了!倒牽累他這些年無心姻緣,一直都在邊疆為國為民,哎,還有他那一雙兒女,依老夫看都是好苗兒,倘若有位夫人幫他照看教導,定不會變得如此頑劣不堪。”

豆苗兒耐心聽著,時而應和,等曹老暫停,她忙抬頭,窘迫卻再忍不住的直接打聽:“曹老先生,上次前來拜訪您的陸大人……”

“哦?陸大人?”紙上筆墨微頓,曹筵及看她一眼,“上次陸大人因著竹雕想去拜訪你,不料你身子不適,只得作罷。”

“對。”豆苗兒懊惱咬唇,只恨一切都亂了套,早知今日,她當初……

“曹老先生您可知道陸大人是否已有子嗣了?”

“子嗣?”詫異地擱筆,曹筵及不確定,“這……老夫不大清楚,四年前老夫離京時他尚未娶親,至於後來有沒有成家生子,老夫上次並未過問。”

“這樣啊……”豆苗兒有些失望。

“怎麼了?”

豆苗兒尷尬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她知這個問題十分奇怪,只得隨口答:“不瞞曹老先生,我與陸大人是同鄉,今日突然想起,所以才來打聽一二。”

“哦?還有這等事?”曹筵及感嘆了句緣分,又唏噓笑道,“陸大人年輕有為,當年連昭陽公主微服出宮時都對他一見鍾情,想來這些年桃花十分旺盛,至於有沒有與哪位千金喜結連理,老夫就真拿不準咯!你倒是可以問問沈將軍,不過沈將軍常年在外,與文官鮮少來往,估摸著他對這些也不大瞭解。”

謝過曹老,再呆片刻,豆苗兒告辭。回下西院的每一步她都走得魂不守舍,腦子裡更是慌亂如麻。

為救福寶,她什麼都願意,哪怕心如刀割她也願意就此鬆開他的手……

但陸宴初願意接受他嗎?他喜歡他嗎?如果他已有妻妾子嗣,他又會將福寶至於何地?如她心肝如她性命般的福寶,在他那裡又會被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