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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八六章

晉.江.獨.發.

八六章

豆苗兒原先只是懷疑僑香身上發生了糟糕的事情,不曾想, 她毫無依據的一番虛詐, 竟詐出令人驚恐的言論。

僑香並不是新進婢女, 在府邸已有些年頭。為人老實本分, 對主人們除了侍奉,也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想來這段時間她也是飽受煎熬,不然怎會輕易露出端倪?

豆苗兒冷著臉繼續逼問,很快摸清事情經過。

前些日, 有人綁了僑香七歲幼弟, 以此為威脅, 讓她取陸宴初幾縷髮絲。

僑香心知其中必有蹊蹺, 但幼弟在對方手裡,並放話說若她膽敢洩露半分訊息,弟弟便性命不保屍首無存。

一聽這些話,僑香嚇得六神無主,什麼都答應了。

聽得腳底生寒面色慘白,豆苗兒心裡像被撒了抔雪。

從僑香反常的那天算起, 已有幾日光景。

如今陸宴初躺在床榻昏迷不醒, 究竟是疲乏所致?還是與這幾縷髮絲有問題?從古至今, 髮絲所象徵的意義就不同尋常。身體髮膚, 受之父母, 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除此之外,男女結髮為夫妻, 亦是寓意從此白首不分離。

豆苗兒本不是特別信這些虛無的人,可打從她被施了邪術開始,她的想法便一點點扭轉,原來世間,真的有許多事情是無法用常理來推論解釋的。

“那些人你知道身份嗎?他們現在在哪裡?”

上半身匍匐在地,僑香哭成了淚人,拼命搖頭,哽咽說:“婢子也想從他們口中套出些訊息,可他們十分小心……”

這就是沒有絲毫線索了,豆苗兒心悸得慌,沒空和僑香再多說什麼,匆匆走出耳房,她進寢臥看了眼陸宴初,他還沒醒。怔了短短須臾,召來幾個護衛留守在陸宴初身邊,豆苗兒提了盞燈籠,帶婢女去找道徵大師。

一路疾行,敲開院門。豆苗兒站在道徵大師臥房長廊下揚聲喚他。

片刻,道徵和尚從內打開門,將她迎了進去。

“發生了什麼事?”見她面色肅穆,道徵和尚急忙問。

豆苗兒緊皺著眉,將僑香的事迅速說給他聽。

越聽越表情沉重,道徵和尚說:“那些旁門左道,不外乎就用這些東西作祟,可依老道對‘奪福’目前的瞭解,除了術法之外,幾縷髮絲並不能施法。”又立即發問,“陸大人最近有沒有受傷過?”

豆苗兒認真想了想,搖頭。

“若是如此,那狀況還好!這段時間陸大人身邊恐怕要多加人手。”道徵和尚松了口氣,“目前雖不確定到底是什麼原因,可防患於未然很有必要,倘若真跟那件事兒有關,目標萬一是陸大人,那麼事情可能才算剛剛開始。”

“這跟他受沒受傷有什麼關聯?”豆苗兒不解的問。

“除了髮絲,邪術還需受害者的血作為媒介。”

頷首表示明白,豆苗兒愁容滿面地埋下頭,忽然,似想到什麼,她猛地怔住,眸中露出驚恐,一張本就慘白的臉徹底變得毫無血色。

不對,陸宴初當真沒受傷嗎?她一時只想到他確實沒遭遇什麼危險,但幾天前的老漢呢?他那日與她解釋,說是無意中受了輕傷,如今被道徵大師一番提醒,她竟覺得這事兒背後可能值得推敲,誰知道這是意外還是刻意為之?

“道徵大師……”豆苗兒嚇得眼淚猝不及防砸下來,“他手上有受傷,恐怕和僑香取走髮絲相隔不過一日。”

“什麼?”道徵和尚面色一變。

“我想著,中間大約有貓膩。”揉掉眼淚,豆苗兒努力控制情緒,“得立即找到老漢才行,大師,我打點好這些事之後再來找你。”

“我與你同去。”哪還有心睡眠?道徵和尚不放心地與她一同跨出門檻。

整座府邸的燈霎時全亮了起來。

豆苗兒安排信得過的心腹護衛去將老漢捆來,冷聲說無論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他帶回府邸,人別死就行。

護衛疾步離開,豆苗兒與道徵大師在廳房等候,時間一分一秒逝去,幾個護衛已經去了有小半時辰。

儘管心急如焚,豆苗兒還是告訴自己不能慌,她若慌了,陸宴初怎麼辦?

埋頭撥弄著念珠,道徵大師同樣蹙眉不安。

現在的情況是老漢的冤情確實沒有騙人,可他怎麼偏偏就找到了陸宴初身上?而且怎麼還讓陸宴初受傷見了血?不得不說,這是很大的疑點。這也正是豆苗兒此時所顧慮的,髮絲僑香可以順利拿到,如果真是那人作祟,為何不繼續收買威逼府中可以接近到陸宴初的人?

道徵和尚抿抿唇,嗓音透出幾分低沉,思索著回答:“可能是害怕被瞧出端倪,老衲一直逗留府中,施主你又曾是被害者之一,邪術這般惡毒,你不僅性命無憂,人生也順順利利未受影響。那背後的人可能心存顧忌,知道我們對邪術有一定瞭解,以免暴露太多讓我們提前抓住把柄,所以不敢明目張膽。只是為什麼剛好會找到陸大人?陳老三明明已經不在京城,這事確實透著古怪!”

腦子裡亂七八糟,豆苗兒根本沒辦法理清,視線直直盯著門外,她如今只能指望老漢能提供些線索。另一方面,她強烈希望一切都是她杞人憂天,是她想多了,如果只是陸宴初疲勞過度昏睡過去該有多好?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大門處終於傳來動靜。

豆苗兒猛地起身追出去,道徵大師緊隨其後。

幾個護衛扭送老漢進門。

老漢身上穿著粗布寢衣,身體枯瘦,眸中看不出害怕,更多的是憤怒和不屈。

豆苗兒心急如焚,命令拿人是粗魯粗暴地拿,根本沒多加掩飾。

一路過來,老漢知道這裡是首輔府邸,一雙渾濁的眼睛稍微平靜了些許。

護衛將老漢一把往前推,他趔趄著摔倒在冰冷的地面。

豆苗兒顧不上尊老愛幼,倘若老漢真是幫兇,她保不準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

“我就問你一句話,是誰讓你在首輔面前伸冤?”豆苗兒上前幾步,彎腰盯著老漢,語氣急切的寒聲逼問,“他的行蹤哪是你一個平民百姓能夠知曉的?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做什麼?”

“回夫人。”老漢愣了一瞬,旋即穩住身體,埋頭跪在她面前,規規矩矩輕聲答,“回夫人,自草民的閨女兒平白無故沒了之後,草民傷透了心流乾了淚,留著半條殘命就想為她討個公道,世人都說首輔大人心地純良公正不阿,所以草民才日日守著候著,捱打流血流汗草民都不在乎,只要能為閨女兒找到機會伸冤,這條爛命丟了便是丟了,絕無可惜。”

老漢話裡的絕望和堅持令人動容,豆苗兒遲疑了下,差點就此相信。

很快重拾冷靜,她蹲下身子近距離望著老漢眼睛,他眸子裡果然毫無生氣,對人世間唯一的眷念怕就是要為女兒討個說法。他雖然沒說謊,但是……

豆苗兒握緊雙拳,哪怕她願意相信,也不能輕易草率。

“我現在就只問你一個問題,是攸關首輔生死的問題,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豆苗兒不肯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冷聲說,“你要知道,他若死了,你就算丟了這半條命,也沒人願意趟渾水替你閨女找回公道。”

老漢眼神愣了下,緩緩點頭。

“聽說你攔轎後,中途發生了些衝突,失誤傷到了首輔是不是?”見老漢點頭,豆苗兒捂住砰砰急跳的心口,努力冷靜的繼續問,“那你必須如實告訴我,首輔受傷流血究竟是意外,還是刻意為之。中間有沒有任何貓膩?”

話語一落,老漢明顯有片刻的遲疑。

豆苗兒的心立即揪了起來,並與站在身後的道徵大師對了個眼神。

“老漢,正如夫人所說,首輔如今昏迷不醒,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最好如實道來。你應該知道,害死你女兒的那些人位高權重,首輔這些日子一直在為此奔波忙碌,他身子有個萬一,你閨女兒的事就得擱置。時間不等人,那些為非作歹的人又豈會毫無作為?等證據全部消失,就算老天願意站在你這邊,也於事無補。”道徵和尚在旁循循善誘,特地站在老漢的立場將利害全部說出來,讓他自行判斷。

老漢跪地匍匐,哽咽了下,沒有猶豫地道出實情:“回夫人和大師,草民確實故意傷了首輔大人,可草民沒有丁點要害首輔的心啊!望夫人明察!草民只是希望死去的女兒早日投胎啊……”

果然,事情還是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道徵和尚扶了把有些站立不穩的豆苗兒,面無表情地讓老漢繼續一五一十的說下去。

老漢再沒有任何顧忌,竹簡倒豆子般把這件事情的始末講給他們聽。

原來老漢不甘閨女兒無辜喪命,處處伸冤,卻控訴無門,反遭毒打迫害,差點喪命,後來輾轉伸冤時,在街上遇到了一位路過的好心腸貴人。

貴人告訴他,當今首輔大人陸宴初剛正不阿,他肯定願意幫助他,不管對方有多權勢滔天,首輔勢必是不畏強權的人。然後這位貴人承諾他,她會幫助他打聽首輔的行蹤,尋找機會讓他去見他。

除此之外,貴人又說,她常年燒香拜佛,對他閨女兒的無辜枉死非常同情憐憫。她可以幫助他在菩薩前唸經積攢功德,讓他女兒在九泉安息,早日脫生。但是,需要一樣道具,那就是世上最正氣清廉之人的鮮血,唯有這種鮮血裡面的陽氣才能助她為他女兒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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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見貴人氣度不凡,說話溫柔慈善,只當遇到了救命濟世的活觀音,不疑有他,她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她是誰?”聽著老漢話語裡的描述,豆苗兒蹙眉,懷疑他口中的是位女子。

“草民不知,依稀聽她身邊的僕從喚她什麼娘娘,太什麼娘娘。”

道徵和尚挑了挑稀疏的眉毛,脫口而出:“太王妃?”

“對,沒錯!”老漢眼前一亮,立即點頭。

回頭見豆苗兒愣怔著一動不動,道徵大師讓人把老漢帶下去,又讓所有奴僕暫時退出廳房。

等所有人都離開,道徵和尚望著豆苗兒開口說:“如果是她,一切就變得有理可循。她與施主你是血緣上的親人,當初她代替你來到京城時,陳老三或許就跟了過來。至於陸大人,她肯定是不想打草驚蛇,加上碰巧遇到老漢,讓本身就有冤情的老漢替她取得邪術所需的鮮血,肯定不會讓我們生疑甚至防備。畢竟沈家姑娘如今身在皇宮,有龍氣庇護,她自然奈何不了,為了不讓計劃落空,她不能做得太露骨,也算是巧合,遇上了老漢,但哪怕沒有老漢,她應該也會想到別的辦法。”

豆苗兒紅著眼眶點了下頭,疾步往外行。

在去找趙靜書前,她得看看陸宴初。

真是奪福的話,那他現在就危險了……

寢房裡的父子兩雙眸緊闔,沉睡著。

不知是否錯覺,陸宴初的面色比方才慘白了許多。

道徵和尚讓她退開,上前為陸宴初號脈,又把了把福寶的脈象,難以啟齒道:“施主別忘記,福寶的命相與陸大人可是連在一塊兒的。老衲先前說過,你們這種情況生下的孩子,鮮少能長大成人,倘若陸大人……”

不忍往下說,道徵和尚看向豆苗兒,她眼睫輕垂,正靜靜望著床榻上的父子二人。後面的話他不說她肯定也懂,一榮俱榮一衰俱衰,父子兩要麼都保得住,要麼就……都保不住。

“事不宜遲,去找趙靜書,越早越好。”

豆苗兒沒作聲,提裙匆匆往外跑。

道徵和尚看了眼床榻上的福寶,跟著豆苗兒趕去承郡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