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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請開始你的表演

那是不容錯辨的吻, 找不到任何借口來遮掩。

邵非此時如果有身體,那必然能感受到全身血液逆流的滋味, 現在是魂體也好不到哪裡去,在陸淵的唇印上的剎那, 他整個魂都晃得厲害,搖搖欲墜。

最近這些日子待在陸淵身邊,魂力也越來越強,能飄動的速度比剛開始快許多, 一下子飄得遠遠的, 面上全是不知所措。

邵非張了張嘴, 卻無力說什麼, 心動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太奢侈。他沒資格,一個過客, 應該像幽靈一樣穿梭, 不產生糾葛對他和世界人物都好。另一方面,長久以來被上個世界的“邵非”烙印下的自卑始終殘留著, 就像上個世界那樣,他第一個想法不是拒絕, 而是根本不信。

怎麼會這樣,男主的審美是不是有問題,他要什麼沒什麼,對陸淵沒絲毫助力,連靈根都是廢的,不提女主, 就算是配角也比他有閃光點,是不是瞎。

在原著裡就是個洛真回憶裡提到過一句的路人甲啊!

他這個世界除了張臉以外依舊很路人的,而且老年狀態的模樣陸淵是見過的,第一印象往往決定了很多事,一般人見過後怎麼可能還產生想法,所以系統或許也是有這方面考量,陸淵是怎麼克服心理障礙的?

不,不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重點是陸淵的性向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太過驚嚇,邵非的心理活動異常活躍。

是本來就……不可能,這是言情小說,在女主出現前陸淵是無欲無求的,對男女都是沒興趣的,作者應該是想給女主一個不讓人詬病的男主。

那是他幹了什麼?他在不知不覺中像其他穿越的男女一樣不自覺地勾.引了?

應該沒有啊,他和男主一共都沒見過幾次,太匪夷所思了,邵非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由得回憶仙羽宗被毀的那天————

時間回到幾天前。

邵非看到陸淵抱著自己時的衝擊力,那時有一種荒謬的想法在腦中形成,因為太匪夷所思,甚至沒在腦海中停留多久就被他否決了。

以前他無法想象陸淵能與誰那麼靠近,但現在自己的肉身做到了,卻讓他渾身不自在。

唯一的解釋就是上仙對付仙羽宗時順便找到被帶走的他的肉身,又因為是名義上的弟子,就帶了出來,的確像上仙會做的事。

那時,仙羽宗正在閉關的老祖們還沒被請出來,其他人關注力都在陸淵身上,自然也看到了被陸淵抱著的人,邵非算是被動在眾派中露了臉。大部分人只覺驚豔,哪怕在美男子如雲的修仙界也少見邵非這樣的容貌氣質的,有幾個常年走南闖北的散仙倒是有些印象,這樣的臉看一次就很難忘記,只是一時間無法與現在知名的修士聯絡起來,到底邵非出現人前的機會太少了。

也許是周圍集中在懷裡人的目光太多,陸淵從儲物戒中取出大氅蓋在了上面,隔絕了所有視線。

怎麼看,都有點曖昧。

但兩個男人?怎麼可能,誰都有可能走歪路,唯獨陸淵不可能,聽說新起之秀洛真就是因為那與眾不同的性向讓七星宗給帶回去受了罰。

可能是關愛的哪個晚輩吧,也不知道是哪個後生得到這潑天幸運。

如果有肉體,邵非一定是滿臉通紅的,剛才陸淵給他肉身蓋衣服的動作含著一抹色氣,總讓他回憶起在池邊的幻象,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想歪。

陸淵指著腳下的屍體,眼底極速掠過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語氣卻依舊是眾人熟悉的淡漠:“他原是仙羽宗的東皇真人,奪舍了凡人軀體,長久潛伏在我七星宗意圖不軌,今次情急,其危險程度已威脅到各派,無奈將其斬殺,而後我願接受各位同道審判。”

經過陸淵一解釋,大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們就說陸淵怎麼會突然發怒,甚至直接與仙羽宗撕破臉,要不是他實力超群,今日肯定是免不了一場惡戰的。

向來必然是有人惹急了他,原來有這樣的蹊蹺。

於是連連安慰陸淵,又說這東皇真人咎由自取,陸淵這是為大家除了公害。

然後陸淵又溫柔地看向懷裡的人,語氣中含著痛惜與自己晚到的憤怒:“也害了我的徒兒,現下我打算帶此人屍首回去給宗門一個交代,不知可否?”

原來是徒弟啊,終於身份真相大白。

不但被陸淵看中,還這麼寶貝,真是讓人嫉妒羨慕。

陸淵態度客氣平和,其餘人自然是更客氣,無論從各方面來說,這都是那兩派的紛爭,他們犯不著得罪陸淵,再說現在仙羽宗也名存實亡,沒有落井下石都算是他們厚道,紛紛說這是必須的。

除此之外,在場的每個人都在短暫的窺探中牢牢記住這個陸淵徒弟的長相,方便傳訊回去。

而自己宗門的辛如意等人陸續來了,陸淵朝著他們頷首示意,就準備離開,哪怕心中再是焦慮萬分,面上也看不出絲毫不同。

他現在的最重要的事是找回邵非的魂魄,哪怕只有一點點,他也有辦法搜尋復原,這世間要說對靈魂的研究,除了陸淵恐怕無人能與之相比,到底他自己就是魂魄不齊全的人,他有感覺,還剩一魄,他的三魂六魄就完整了,只是不知去哪裡尋找。

至於陸淵著麼大肆破壞仙羽宗的事自然由掌門辛如意來善後,他也是沒料到老祖今日晉級後會突然找七星宗麻煩,偏偏老祖就這麼做了,當然在外人看來是蓄謀已久。

也幸而他們與仙羽宗積怨已久,手上也掌握了不少對方危害大陸的把柄,其中還包括黎天陣法被破壞的事,那些被放出來的屍鬼,可是讓每個門派都有犧牲的弟子。被辛如意一說,同仇敵愾,陸淵的所作所為更有了有力的擁護。

原來這些年仙羽宗做了這麼多人神共憤的事,也難怪上仙要動怒,新仇舊恨,還有什麼不支援的。

快速應付了這些閒來無事的宗門之人,陸淵內心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要不是擔心再出一次龐元這樣的事,他連虛與委蛇都不願意浪費。陸淵抱著人回去準備招魂陣,把龐元的屍體丟到了五靈牢中受折磨,他還留著此人一魄,其餘的魂魄都在靈幡內,對於此人的刑罰只是開始。

另外還有被容巖等人在山腳下堵到的老壇等人,在邵非的好友吳三零的口述中,這些人一個都沒放過,都在其中。

陸淵現在沒時間處理他們,只是先將他們丟入裡面,施了一個幻術先從精神上擊潰他們。

幻術中的景象是他們內心最懼怕的東西所凝聚,只要陸淵一天不解開,他們將永無止境地陷入精神的噩夢中。

然後又在在自己的洞府附近擺了大陣,傾其所有材料與符?,將七星宗的庫存挖了大半,短時間內就將招魂陣建起。

但無論他怎麼招,都顯示邵非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消散了。

陸淵不相信,哪怕失望也是從容的繼續下一次儀式。

他的神魂強大,不會被一次失敗打倒。

孤燈冥魂塔雖說能收魂,但龐元越階使用,還無法讓它的功能徹底發揮,所以不可能將邵非的三魂六魄通通摧毀,他並不甘心,又試了一次又一次。

邵非則是從仙羽宗一路吭哧吭哧地追趕,才找到了陸淵所在地,當然他錯過了陸淵怎麼折磨老壇等人的畫面,若是沒鋪墊一下子看到殘.暴的一面,恐怕要躲許久。

見陸淵那不怒自威的模樣,邵非其實有點害怕。

可當他發現那陣法中央是自己的肉身時,察覺陸淵想做什麼,害怕也被他忘在腦後。明知道他說話陸淵是聽不到的,但邵非還是在陸淵耳邊讓他別找了,根本不可能找到原主的靈魂,那早就被邵雲錦給折磨死了,他不過是佔了便宜進來。

陸淵當然是聽不到的,在設下招魂陣的時候陸淵已經損失了一部分靈氣,這種陣法屬於天級中品,對實力最低要求都是大乘期,可想而知它非常耗時耗力耗物。

但陸淵卻沒有停,再又一次凝聚失敗後,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溫柔地撫摸著邵非的臉頰:“別擔心,很快我們又能見面了。”

邵非在空中的靈魂抖了抖,這話怎麼聽著那麼怪。他只是覺得陸淵的態度很詭異,目前還沒想到別的地方去。

陸淵繼續招魂,這本就損耗仙體,陸淵還不信邪地來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是化神期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完全不覺得自己與陸淵有感情深厚到這個程度的邵非先是瞠目,在看到陸淵所做的一切後慢慢地難受起來,心中酸酸地發漲,因為在這一刻圍觀的時候他終於感受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是有人真正在乎自己的,沒人能對關心自己的人冷漠以待,這無關情愛。

這一刻的感動真切地抨擊著邵非,也是因為這樣讓邵非對後來陸淵做的事容忍度變高。

邵非看到後面心中越來越難過,在陸淵身邊環繞著:“您別嘗試了,真的沒用,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陸淵按照原主的靈魂來找,是怎麼都不可能找到他的。

但無人能看到邵非,邵非如何呼喊都於事無補,他只能頹唐地看著陸淵在消耗中越來越虛弱,要維持這個大陣運轉需要好幾位大能共同協力,但陸淵不會再讓意外發生,所以始終是一個人支撐著。維持陣法的同時還要不斷招魂,就算是神也會力竭,更何況他只是半神,不是神。

而在這個過程中,陸淵也不得不承認,是真的消散了,邵非的靈魂是完完全全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極端的憤怒和難過,讓陸淵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肆意的靈氣,連仙羽宗都要一同摧毀,不過好在他還是在看到邵非的肉身時冷靜下來,他相信只是暫時的,只是他法力還不夠強,所以搜尋不到而已。但連續的打擊,已經將這個男人的信心毀得差不多了,他一路來到冰牢內,也讓邵非見到了他原本打算自己報仇的幾個人,但在見到後他現在一點都沒報仇的想法了,實在是陸淵做的太狠了,這是動用私刑,陸淵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把他們交到外頭公開審判。

他感到不寒而慄,看著陸淵的眼神有些陌生和恐懼。

這不是陸淵,而是一個惡魔,真正的惡魔!

陸淵當然不知道邵非在看著這一切,邵非不在他怎麼可能還費盡心思維護自己的形象。

他用盡一切方式來折磨被抓到的老壇、趙彥兄弟,還有那被困在靈幡中的龐元的三魂五魄,邵非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變得面目全非,只為一死解脫,求陸淵放過自己,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但漫長人生中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創的陸淵哪裡肯善罷甘休,他只是以平淡的口味說著:“我放過你們,誰來放過我?你們放過他了嗎?”

不僅僅是不成人形的老壇和趙彥兄弟,就是邵非也被陸淵平靜又溫和的樣子的嚇到了。

他到底是人,沒法一下子接受這麼殘酷的場面。

這個陸淵,與自己想象中的陸淵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但他內心卻清楚,這才是真正的陸淵,也是他看小說時讓他不明覺厲的男人,那些在他面前的,才是偽裝。

在心裡已經將這個人神化到一定程度,哪怕他沒有那些崇拜者的癲狂,但邵非也是深受影響,這時候猛然發現這個人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在光正偉的背後甚至比反派更狠辣,實際上按照邵非不懂反抗又溫吞的性格,一下子是無法接受的。

但他也無法徹底遠離陸淵,不僅因為他需要靈魂力,也許他內心也清楚陸淵會這麼折磨那幾個人,是因為自己,不然何必那麼麻煩直接解決了不更方便。被知外人道了對陸淵來說也是無窮的麻煩,私刑是不被大陸允許的。

除了恐懼外,其實沒多少厭惡。

在不知不覺中他感受著陸淵對自己的在乎,對那具肉身的極盡溫柔,極少被人這樣在乎的邵非是很震撼的,也在被陸淵感染著,也許他根本沒自己以為的正直吧。

沒了記憶後第一個接觸的世界就是上一個世界,初始的價值觀都是原主的記憶和當時接觸的陸琛等人帶給他的,雖然被消除部分與感情有關的記憶,但從系統的話語中他是知道後來陸琛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他以為那只是意外。

他不知道陸淵怎麼會有這種變化,但有了上個世界的認知鋪墊,加上對方是自己一直敬畏的人,他沒自己以為的反感,只是迷茫。

邵非一直陪伴在陸淵身邊,看著陸淵重複著折磨冰牢裡的人,再招魂,再失敗,再吸收靈魂來修復身上損失的靈氣,那些靈魂是綠色的,與邵非在地底看到的一模一樣。

一個真實的,黑暗面的,一點都不神聖的男人被展現在自己面前,邵非在最初的不相信後,他的三觀在不斷打碎、重建,終於在道德和認知、被感染的情緒撕扯中,嘗試接受看到的一切。

如果陸淵是在為他復仇,那麼身為被幫助的人,他有什麼資格責怪陸淵的狠辣。比起這些仇人,當然是陸淵更重要。

就這樣過了幾天,在容巖進來之前,是陸淵又一次為自己招魂,再一次失敗了。

其實這些日子,雖然陸淵對自己的肉身很溫柔,不過一直沒出格的行為,邵非還尚能用陸淵只是過度關愛自己這個徒弟為由來安撫那些飄散的思想,直到被這個吻徹底打破這層自欺欺人。

與其說這是親吻,倒不如說是蹂.躪,將邵非的唇吸吮得紅腫,那瘦弱的身體被他困在懷裡,卻像是死人一般沒絲毫反應。

吻著吻著,面對一具無法給他回應的軀體,這樣的行為顯得卑微而可悲,他終於還是停止了,摩挲著邵非的臉,陸淵的手在顫抖,這麼短短幾日在陸淵心中就好像比他活過的千年時間還要長,低聲道:“你太不乖了,讓我怎麼辦?你怎麼才能醒來?”

這種失去的感覺,陸淵總覺得不是第一次,好像曾經也感受過,分明他與邵非是在魔宗外第一次見面,但熟悉感卻強烈得令他眩暈。幾個眨眼功夫,剛剛抓在手中的人瞬間就能溜走,就像邵非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一樣,好像從來都不屬於他,只要他一鬆懈就會消失。

邵非心裡也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就這麼一恍惚,邵非感覺自己好像能連通那具肉體。

但很快他還是被彈了出來,不過這麼剎那的連通,卻被陸淵感覺到。

他平靜無波的眼眸終於有了波瀾,他輕聲喊著,像是怕驚擾了誰一樣:“你在嗎?”

邵非也顧不得剛才靈魂的震動,見陸淵向反方向伸出了手,他飄過去也伸出了手,與陸淵在空中接觸,一人一魂,在空中像是握著彼此的手,看著陸淵美得像是佈滿繁星的眼,不自覺道:“我在。”

“你是不是在?”陸淵又一次重複。

邵非點點頭,不厭其煩地回答:“我在我在。”

但看陸淵的表情也知道,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其實按理說陸淵是這個世界法力最強的男人,而且靈魂力也遠超常人,不可能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但也許是因為他身為外來靈魂,不被世界意志承認,相當於偷渡民,空間法則擋在他們面前。

不過讓陸淵失望的是,剛才細微的感覺很快就沒了,更像是錯覺,就好像是他太思念而產生的。

這樣的他在容巖看來更是想念太師叔到瘋了。

陸淵原本還打算在之後的師徒相處中慢慢思考如何與邵非相處,是繼續控制還是放手。

就算他知道後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陸淵還想掙扎一番。

總歸他們有時間,修仙者最不怕的就是時間了,總有一天能想明白。

自己的這份感情是單方面的,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和承認,更何況是邵非。

陸淵其實沒想過傷害邵非,就他的認知裡邵非絕對是異性戀,從邵非對出生魔宗的雲歌那麼照顧也能窺探一二,他還沒卑鄙到逼迫邵非改變感情觀,他不想因此毀了邵非,更不想這個無辜的小家夥因為自己受世俗的眼光。

不過這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如果沒得到過,他還在那兒思考什麼?

緊緊抓著才是最該做的,無論對錯。

若你還能醒來,那麼就別怪我卑鄙。

哪怕我入地獄,都不會放開你。

輕輕將邵非的臉翻到自己懷裡,不讓外邊的容巖看到。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被外人見到剛才吻人的一幕,又或許現在的陸淵巴不得全大陸都知道邵非是誰的人,讓人再也不敢窺覷。

只有他一直站在大陸之巔,這個人才無處可走。

陸淵不說一句話,就這麼看著自己,容巖覺得他的心臟快掉到嗓子眼裡了,被陸淵那深不見底的眼眸給嚇得肝膽俱裂,生怕太師叔醒不來,老祖會把怒氣轉移到他身上,但他動也不敢動,長久以來的敬仰讓他生不出一絲逃避,只敢留在原地等候差遣。

也只那一眼,陸淵就收回了視線,聲音沙啞中透著一絲疲憊,冰涼的手指卻柔柔地撫摸著懷裡昏迷的人:“東西帶來了?”

容巖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哆嗦,將儲物戒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見陸淵沒別的吩咐才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出了洞府後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陣法圈,危機解除,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卻發現自己的剛才遞東西的手還在瑟瑟發抖,被洞府附近的寒氣一侵蝕更是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將心中的驚駭平復下來,原來老祖對太師叔存著那般心思,這……真是不可思議。

這事要是流傳出去,可不就是一樁大醜聞。

不過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老祖既然給他看到,那麼如果有風吹草動,肯定是從他這兒洩露的,再說他從沒想過做對老祖不利的事。

他苦笑著按著自己的手,剛才老祖還什麼靈氣都沒放,他居然好像變成了凡人面對修仙者一樣,好像只是一個螻蟻般。

洞府內的陸淵進行再一次招魂,剛才隱約能感覺到邵非似乎還在,這讓陸淵又一次燃起了希望。

他的靈氣雖不堪重負但還想再試一次,哪怕有靈魂的補給,但維持這個陣法需要太多靈氣,這次之後陸淵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才能繼續。

看著陸淵的眼神,邵非也知道他誤會了,剛才他只是剎那間連線肉體,估計是被感覺到了,連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有點不忍心看到又一次失敗的陸淵,卻又自虐似的留在原地,無論是處於報答還是感動,他這時候都不想離開。

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次失敗卻看不到一點希望,那是精神上的折磨。

果然,哪怕有了邵非的貼身衣物和用品,也依舊沒有招回邵非的靈魂。

邵非看著陸淵眼中的希望一點點熄滅,變得一片漆黑,他似乎能感受到陸淵的情緒,之前無法接受陸淵感情的快進式,但在這種情形下,邵非的靈魂甚至能感覺到窒息的滋味。

那之後,邵非看著陸淵帶自己回到無量苑,所有一切都是他親力親為,包括喂藥維持生命,包括洗澡,包括束髮,包括每晚都抱著自己睡。

其他的驚著驚著也就不再大驚小怪了,反正是肉身在感覺,他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最多是有點尷尬,但這不包括沐浴。

剛開始看到陸淵為自己寬衣沐浴的時候,邵非的魂都瘋了,為什麼看上去陸淵有點熟練?

當然邵非還不知道,那次他以為池邊親近並不是臆想。

他面紅耳赤地阻止:不不不,上仙我、我可以臭死的,你千萬千萬不要這樣墮落!不要讓我這種凡身肉軀玷汙你!啊啊啊啊啊啊——

真、真的脫了!

一點緩衝都沒有,沒一點防備被赤.身抱入了池內。

邵非本來沒那麼活潑,是被陸淵一步步逼成現在這樣的。陸淵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崩潰地看著自己的衣物被一點點剝除,像是初生的嬰兒躺在陸淵懷裡,但實際上除了之前那個發洩般的吻以外,陸淵並沒有其他逾矩的行為,他心裡再明白面前的不過是一具空殼,只有在注入那個他所鍾情的靈魂時才能讓他心動,那個哪怕沒做什麼都能讓他動容的人。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他特別,就好像他們早就認識,早就經歷過許多,現在不過是再一次遇見。

這個感覺有些矯情,不符合陸淵的思維,也不過是瞬間的想法,陸淵重新將注意力迴歸到邵非身上,看著如玉般的身體,卻沒有了上一次在靈泉裡的衝動,甚至目光是沒波瀾的,只是仔細觀察著看有沒其他傷痕,這具身體這些日子被他調理得很好。

就在氤氳的霧氣中,就著靈泉的水仔細認真地清洗著邵非,這也是在修補和溫養著這具被邵家家主毀壞的身體。

邵非羞恥度爆表,不過看到陸淵真的只是單純地給他清洗後,大大松了一口氣。

就當是被搓肉吧,反正他也感受不到,只需要眼不見為淨就行了,邵非這麼安慰自己。

所以上仙的品格還是值得信賴的吧,邵非終於從一堆芝麻中挑出了陸淵的閃光點,他完全沒發覺自己還在自動為陸淵找藉口。

更因為他篤定陸淵之時一時眼瞎,並不不認為同是男性的軀體會對陸淵有吸引力,而且那樣一具雖說挺好看的身體,和陸淵自己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真要從美色程度來看,陸淵真還不如喜歡他自己。

終於熬過了難熬的沐浴和梳理靈根,陸淵將邵非的身體放在內屋自己的臥榻上,又招出縛靈守護在他身邊,自從上次的教訓後,他給無量苑下了三重防護,現在就是隨便一隻靈獸都無法輕易進來,成為七星宗最神秘的地方。

邵非看到那縛靈的時候,神情一肅。

這個縛靈,一點自主意識都沒有。

仔細一看,這個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會聽命行事的縛靈,越看越眼熟,那一身正氣就算沒意識也很醒目,這不是地底在廣場上見過的金丹期弟子嗎,怎麼會在陸淵這裡?

他的魂魄被陸淵收了,然後煉製成了縛靈?

不是吧……邵非忽然想到之前在地底,陸淵讓他閉眼,那時候不會是在……

邵非的三觀已經沒的碎了,大概是打擊夠多了,這個本來能讓他更看清陸淵為人的機會,被他稀裡糊塗地找了藉口敷衍過去。他渾渾噩噩地跑到煉丹房,這裡還有專門為陸淵配備的藥童,是七星宗內的藥仙在得知陸淵要煉藥後特意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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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恭敬地報告陸淵進度,陸淵親自一項項檢查,要修補邵非靈根的丹藥,不能差任何一個火候和用量,連時間都不能差分毫,就是這樣仔細也需要好幾個月才能煉製出來,其中有幾味極為珍貴的主藥,是陸淵親自選取後精準地放入鼎爐中的。

聽到那藥名,剛趕來的邵非以為自己聽錯了。

其中幾味靈草只有少數幾個地方有,都非常難獲得,這當中要屬人面蜘蛛的毒液最難獲取,而且修補靈根還需要是金丹期的,也唯有獨屬於沼澤森林那只在築基巔峰待了許久的蜘蛛,他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因為原著裡雲歌多次提及。

按照當時雲歌的說法,陸淵當時可能是被傳送到了別的地方,所以才和他們分開,當然後來證實是因為快要晉級了才需要回宗,所以在那麼緊迫的環境下,陸淵哪裡有時間去獵殺人面蜘蛛,誰知道那只什麼時候晉級,難道要一直等在那嗎?

再說人面蜘蛛的毒液也只對靈根修復有用,陸淵和他身邊的人根本沒這方面的需求,以陸淵的性格不會去做無用功,他當時是不是就在沼澤森林,還待了不少時間?

為什麼後來上仙要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