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
“素顏好好看啊。”
“顏值也太高了吧。”
“我覺得他比付浩勳好看誒！”
“太誇張了吧，付浩勳可是流量一哥，怎麼可能比不過一個模特。”
“顏值高低和流量不流量有什麼關係，我反正覺得燕鶴眠，是我見過顏值最高的小哥哥。”
“他看過來了!是不是在看我啊？！”
“明明是在看我！”
“我們去找他要簽名吧，不然不是白來了。”
燕鶴眠注意到窗戶外，一群女生嘰嘰喳喳，十分喧鬧，還一直盯著他在看，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側頭對護士說：“不趕走嗎？”
護士其實也注意到門口的那群女生，眼看著動靜越來越大，正想著要不要叫保安請她們離開，燕鶴眠便走過來和她說話。
“我這就叫保安。”
燕鶴眠微微頷首，沒再看向窗外。
他的手機來電鈴聲忽然響起，拿出來一看，是他的經紀人喬明。
“喂。”
“你現在還在寵物醫院？”喬明有些著急的問道。
“嗯，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燕鶴眠記得自己沒有和喬明說過。
“你不知道嗎？你上熱搜了！”喬明趕緊補充道：“你快離開那裡，一會兒來看你的人多起來，你就走不掉了。”
燕鶴眠注視著窗外，越來越多看向他的人，說：“已經走不掉了。”
喬明倒吸一口涼氣，“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燕鶴眠不是沒有被人圍觀過，不過以前都是被圍觀打鬥，被當猴子圍觀還是頭一次。
護士很快叫來保安，將外面的人群疏散。
“真大牌，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巨星不成。”
“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有多好看呢。”
“這樣都不好看，你怕是要上天。”
“燕鶴眠！”
燕鶴眠沒有理會，寵物醫院裡帶動物來治療的主人們，倒是不悅的皺起眉頭，“什麼情況？”
“好像是來看明星的。”
“這些小姑娘真是不知羞恥，大庭廣眾對著一個男人說什麼我愛你，羞死人了。”
眼看著外面的人越來越多，醫院裡的工作人員十分抱歉的走過來，和燕鶴眠商量，從後門送他離開。
燕鶴眠還在擔心小狸花，並不願意離開，不過外面人越圍越多，的確是個麻煩。
“嗯。”他跟著護士從後門離開，帶他離開的護士，一路上一臉糾結，走到後門時，她咬了咬下唇，對燕鶴眠說：“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偷拍你的照片放到網上，他們也不會知道你在這裡，給你造成麻煩，非常抱歉。”她深深的燕鶴眠鞠了一躬。
她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沒想到會帶來這個後果，現在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燕鶴眠眯了眯眼睛，說：“刪掉。”
他的聲音像是被烈酒澆過的刀子，鋒利又冷冽，讓她雙腿發軟，手腳冰涼，聲音顫抖的說：“好……”
對於給自己找麻煩的人，燕鶴眠沒有什麼好臉色，即便對方是個女孩子，也毫無紳士風度。
要不是因為她，燕鶴眠也不用落荒而逃，他看著女孩兒將微博刪除，面無表情的牽著狗離開。
等到人離開，護士像是被抽走力氣，扶著牆坐下。
外冷內熱難道都是她腦補的？
燕鶴眠從後門離開，帶著胖胖去小狸花貓出事的地點，聽醫生說，小狸花貓是從高處摔下來，被摔傷的。
貓的身體輕盈，很少有貓會自己把自己摔傷，那周圍又殘留著貓糧，燕鶴眠懷疑這件事很有可能是人為。
他淺淡透亮的瞳孔，暗了暗。
等他找到兇手，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對方。
公園後面此時已經開始有人經過，地上的貓糧也被人踩碎，燕鶴眠讓胖胖嗅了嗅味道。
胖胖搖搖頭說：“味道太多了，我分不清楚。”
畢竟不是警犬，只是條家養的傻狗，燕鶴眠也不指望，胖胖能幫他找到兇手。
他問了周圍的麻雀，麻雀們一排排站在樹杈上，齊齊搖頭，“我們看見小狸花貓的時候，它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你們幫我問一下，有沒有誰看見了小狸花是怎麼遇害的。”燕鶴眠將玄鳳的糧食分給它們，麻雀們啾啾啾啾的吃起來，整齊劃一的點頭答應。
“三花姐應該還不知道小狸花的遭遇吧。”胖胖低垂著腦袋，懨懨的說道。
三花姐雖然不是小狸花貓的親生母親，但小狸花貓一直都是她帶著，不是親生的，勝似親生的。
燕鶴眠在附近問了一圈，沒有任何動物看見，怎麼會怎麼巧，居然誰都沒有看見，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他剛往三花姐和黑老大它們，經常聚集的廢棄工廠走去，就接到喬明的電話，“你人呢？”
“我在外面，你在醫院裡？”燕鶴眠正好擔心小狸花的情況，直接讓喬明守在醫院裡。
喬明知道燕鶴眠非常有愛心，對流浪的動物們特別好，也沒有拒絕。
不過他經常琢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燕鶴眠好像有點雙標，對著動物時很溫柔，有時候還會流露出笑容。
可一對著人，燕鶴眠基本都是面無表情，笑容的話，喬明只見在他臉上見到過冷笑，怪滲人的。
喬明只聽說過有人討厭動物的，還沒聽說過有人討厭人類，喜歡動物的。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沒有錯，燕鶴眠的確偏心動物，討厭人類。
……
“小狸花出事了？！”臘腸從原地蹦起來，湊到燕鶴眠的面前，“怎麼回事啊？小狸花怎麼會出事？它現在怎麼樣？在哪兒啊？”
臘腸丟擲一連串問題，也正是大家所關心的。
三花姐全身肌肉緊繃，瞳孔放大，清晰的可以聽見它的呼吸聲變重，這是它緊張的表現。
燕鶴眠抬手摸了摸三花姐的頭，用精神力安撫它，“小狸花會沒事的，它現在在醫院裡，醫生會治好它的。”
向來強悍的三花姐，在燕鶴眠的手裡蹭了蹭，黃色的眼睛裡，滿是藏不住的擔心。
“真的？”
“嗯。”燕鶴眠撫摸著它的皮毛，明顯可以感受到，它皮毛下顫抖的身體。
流浪貓狗們，你一言我一語，爭相詢問著燕鶴眠，小狸花貓的情況。
燕鶴眠一一給它們解答，沒有半點不耐煩。
午後金色的陽光穿過屋頂的破洞，披在他的肩頭，他坐在破爛的沙發上，身邊圍著一群貓貓狗狗，仰著頭目光專注的望向他，他的眼底洇開淺淡的笑意，破敗與溫馨形成巧妙的平衡，仿若一幅絕世名畫。
……
偌大的城市裡，某戶人家。
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坐在沙發上，她招招手，說：“老公，你快來看，這只大胖狗，是不是很像咱們家，以前養的那只胖胖？”
男人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從廚房走出來，附身看了一眼妻子手上的手機，“是挺像的，不過胖胖還要胖一點。”
“你不是把胖胖送給你朋友了嗎，也不知道胖胖現在怎麼樣。”妻子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有點想念起那只大胖狗。
“我改天去看看，說不定胖胖把我朋友吃窮了。”男人說著，和妻子笑作一團。
“笑什麼呢？這麼高興。”年過古稀的老太太，杵著柺杖從屋子裡走出來。
男人立刻對妻子，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上前去扶老太太，從她兜裡拿出一盒牛奶，“奶奶，菜還沒炒好，要再等一會兒，我們在說寶寶，不知道是個丫頭還是小子，晚上老喜歡踢她，勁兒大著呢。”
老太太沒察覺男人的動作，笑出滿臉褶子，說：“丫頭小子都好，都喜歡，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妻子依偎在老太太身旁說：“奶奶說的對。”
一家人其樂融融，誰也沒有再去提胖胖。
……
手術做完，外面的人還沒有散盡，像是篤定燕鶴眠還會回來，非常有耐心的在這兒等著。
喬明簡直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閒的蛋疼，不去談戀愛，不去工作掙錢，蹲在寵物醫院門口，守株待兔，等燕鶴眠出現，這是吃飽了撐的。
喬明打電話給燕鶴眠，讓他最近都別過來，有什麼事情，他會辦，順便告訴燕鶴眠，小狸花貓的手術很成功，接下來這段時間需要好好休養。
燕鶴眠給喬明打了錢過去，讓他幫忙照顧一下。
喬明讓他不用打錢，別那麼見外，燕鶴眠沒再說什麼，一掛電話，就直接把錢打過去了，這還是靳以澄教他用的。
燕鶴眠從廢棄的工廠出來，順路去劉大姐包子鋪買了包子，劉大姐不在，是她的丈夫守在那裡。
男人不愛說話，沉默的給燕鶴眠裝好包子，把錢找給燕鶴眠。
“今天老闆娘不在啊。”老顧客自來熟的和男人攀談，男人木訥的點了點頭，聲音很小的“嗯”了一聲。
燕鶴眠想起他曾經用掃帚打過胖胖，導致胖胖的前爪到現在都還有點瘸，也用石頭扔過別的流浪動物，可他對著人的時候，卻是唯唯諾諾，不善言辭。
柿子挑軟的捏，這個男人顯然就是這種人，燕鶴眠最是看不起這種人，利落的接過錢，牽著胖胖離開。
燕湛從帽兜裡爬到燕鶴眠的肩頭，乖巧的趴在上面，從後面看，兩隻黑黢黢毛茸茸的小腳丫，在空中晃盪，不知道萌化了多少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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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鶴眠拿出一個包子，撕下一點餵給燕湛，自己則一口咬在肉芯上。
正在給顧客裝包子的男人，眼神陰鬱的盯著燕鶴眠的背影，對他身邊的狗，和身上的貓流露出厭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