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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燕鶴眠現在住的小區往前走一段路, 就是二中,今天是週六,路上沒有什麼學生, 只有零星幾個高三的學生,中午放學出來吃飯,他們一般都在學校食堂裡吃, 不過也有一些不喜歡食堂的菜,三三兩兩出來下館子的。

玄鳳沒什麼精神的窩在燕鶴眠左邊胸口的口袋裡,只露出一點鵝黃色的羽冠, 隨風晃動著,引得不少路人伸長脖子去看他口袋裡到底藏了什麼,燕鶴眠只得讓玄鳳把羽冠藏起來。

“來搶啊, 哈哈哈……”

“這邊這邊, 喔——接住, 哈哈哈。”

“你這什麼眼神?很拽啊。”

“艹!你他媽再用這種眼神看著老子, 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了!”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條巷子時,裡面傳來吵鬧的聲音,燕鶴眠估摸著是有人在打架,他向來不喜歡插手別人的事情,也討厭麻煩, 權當做沒聽見,徑直從旁邊路過,連餘光都沒有給一個。

他雖然無心多管閒事, 玄鳳卻是個熱心腸的好孩子,聽見聲音巷子裡傳來的聲音,立即從他的口袋裡露出小腦袋,“眠眠,眠眠!有人在打架!”

它突然撲稜起翅膀,往巷子那邊飛,燕鶴眠正想叫住它,別多管閒事,可玄鳳一邊飛,一邊說:“眠眠,眠眠,我看見了,他們好幾個人,在欺負一個孩子。”

“你幫幫那個孩子吧,他好可憐呀,書包被拋來拋去,書掉了一地,都被踩髒了,小弈最喜歡看書了,還經常給我講故事。”

和玄鳳飽含期待的的豆豆眼對上,燕鶴眠有些不忍心拒絕它的請求。

他嘆了一口氣,調轉方向,往巷子口走去。

四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正在戲弄一個穿著二中校服的男孩兒,他們把他的書包在空中扔來扔去,讓那個男孩兒去搶,偏偏又不給他,故意逗他玩,將他書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來來回回在上面踩。

“窮逼,什麼都沒有。”

“媽的,連一毛錢都沒有,你他媽時不時把錢藏起來了?”

“搜他的身,看看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你不是拽得很嗎?怎麼不吭聲了?”四個人當中身材最為高大的那個男生,跳起來一腳踹在男孩兒的腰上,將人踹倒在地,又撿起地上的尺子,拍打男孩兒的臉,沒幾下就拍打出紅印子。

男孩兒側了側臉,躲避開,聲音有點小,一臉麻木的說:“別打臉。”

“哈哈哈哈,聽見沒有?他居然以為我是在和他商量,你不想我打你臉,老子偏就要打你的臉。”高壯的男生說著,抬手就要給他一拳頭。

“現在小孩兒的作業是不是太少?”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巷子口傳來。

四人齊齊往後看去,只見一個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逆著光站在巷口,戴著一頂鴨舌帽,看不清他的面容。

“滾,少多管閒事。”帶頭的男生可不怕成年人,他發育得快,現在已經有一米八,又特意練過肌肉,身材很壯實,半點都不怕比他年長的人。

他的跟班見老大都不怕,更是狐假虎威的謾罵起來。

燕鶴眠慢悠悠的拿出手機,說:“要不我現在報警?”

打架他們是不怕,報警的話,他們還是學生,有些忌憚。

幾人罵罵咧咧的對被他們欺負的男孩兒說:“今天算你走運,改天再收拾你。”

四人經過燕鶴眠的時候,特意想看清燕鶴眠的模樣,以後遇見了好給燕鶴眠找點麻煩。

帶頭的男生一扭頭,視線正好與燕鶴眠的視線對上,那冷厲的目光讓他渾身顫抖,瞬間手腳冰涼,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喉嚨,一息間,如同死過一次。

燕鶴眠沒有理會他,走進巷子裡,幫男孩兒撿起地上的書塞進他的書包裡。

玄鳳飛過去,想要看看男孩兒有沒有事,對方終於緩過來,嘗試著站起來,不過可能剛才挨的那一腳太狠,他慘白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痛色,沒能站起來。

這孩子看著也不過十六七歲,身材清瘦,雙唇緊抿,透出一股倔強。

燕鶴眠拿著他的書包走過去,打算送佛送到西,伸手想將他拉起來,沒想到好不容易大發慈悲,助人為樂,這男孩兒卻是個白眼狼,揮手將燕鶴眠的手開啟,眼神的陰鬱的看過來,冷聲道:“別管我。”

燕鶴眠也不是什麼好心人,見他不領情,直接將書包放到他腳邊,轉身離開,“玄鳳。”

玄鳳鸚鵡對和小弈相似的孩子,都有幾分親近,看對方臉色這麼差,原本有些擔憂,可聽見燕鶴眠叫它,它還是立即飛向燕鶴眠,穩穩當當的落在他的肩頭。

男孩兒看見這一幕,有些詫異。他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扶著牆站起來,背起自己的書包,捂著自己的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走到他家樓下,一隻滾圓的麻雀落到燕鶴眠的手上,它身後還跟著一群鳥兒,“眠眠,我們可以和玄鳳一起玩嗎?”

“當然可以。”燕鶴眠從不限制玄鳳和燕湛的交友,玄鳳天真可愛,到城市裡後,認識了很多同類,不同類的朋友,交友範圍廣泛,可燕湛就有點讓燕鶴眠操心了。

燕湛和他還會鬧脾氣,和別的小動物,完全是一副倨傲的模樣,絕對不允許別的小動物靠近自己的地盤,更見不得別的小動物親近燕鶴眠,它完全沒有朋友。

原本和燕湛相處得還不錯的玄鳳,也要回山林裡了,這下只剩燕湛一隻貓在家的時候,更是冷清孤單,燕鶴眠的想到此,一顆老父親心有點累。

玄鳳和燕鶴眠說想和麻雀它們道別,燕鶴眠讓它盡情去玩,他會留一扇窗戶。

玄鳳和麻雀它們飛走後,燕鶴眠往樓上走,心裡琢磨著,中午給燕湛做點肉吧,今早它好像沒有吃飽。

不過當他用鑰匙擰開門,看見屋子裡的一片狼藉之後,燕鶴眠冷笑一聲,吃肉?還是吃屁吧。

燕湛完全沒有預料到燕鶴眠回來的這麼突然,它正躺在沙發上,用腳按著遙控器換頻道,爪子捧著一聽可樂,喝得正開心。

沙發上,地上散落著可樂瓶子,還有薯片碎渣,沙發上還有打翻的可樂汙漬,桌子上的東西全部被掃到地上,紙巾散落在屋子裡的各個角落。

他就離開了一早上,燕湛就把家裡作成這樣,燕鶴眠壓制住自己的怒火,“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燕湛渾身一顫,僵直地坐在沙發上,沒敢動彈。

“今天不把家裡收拾乾淨,就別吃飯了。”燕鶴眠居高臨下的俯視燕湛,眼神冷得和冰渣子似的。

燕湛示弱的望向燕鶴眠,藍色的眼睛,無辜又可憐,企圖萌混過關。

燕鶴眠開啟冰箱,將裡面的冰可樂全部拿出來,放進箱子裡。燕湛一看,這還得了,燕鶴眠居然動它的可樂!這是真的生氣了!

它立即從沙發上跑過來,緊緊的抱住燕鶴眠的腿,雙眼含著淚望著燕鶴眠,搖搖頭,“嗷嗚~”

燕鶴眠冷漠的繼續裝可樂,“以後可樂別喝了,零食也別吃了。”

“不要!!”燕湛死死地抱住燕鶴眠的腿不放,毛茸茸的腦袋不停的蹭著燕鶴眠的腿,“我錯了,主人,我錯了。”

燕鶴眠冷冷的看著它,“還撕家嗎?”

燕湛將頭搖成撥浪鼓,“不了。”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僵持著沒動。

燕鶴眠抬抬腿,別說現在的燕湛還真挺重的,“還愣著幹什麼?打掃衛生去。”

燕湛立即撒爪,乖乖去打掃衛生。

將垃圾一個一個放進垃圾桶裡,又將被它從桌子上掃下來的東西都撿回去,一一放好,再拿來毛巾,一點點將地面上的汙漬都擦乾淨。

打掃衛生的時候,燕湛第一百零八次後悔今早的衝動,它早晨沒有吃飽,就等著中午吃頓好的,可燕鶴眠說,不把衛生打掃乾淨,就沒有吃的。

燕鶴眠是一家之主,他說沒有,就是沒有,燕湛不得不餓著肚子,飢腸轆轆的打掃衛生。

眼淚水兒都要夾不住了。

一直打掃到下午三點鐘,燕湛才將衛生打掃乾淨,它耷拉著耳朵,小心翼翼的望向燕鶴眠,等待燕鶴眠檢查打掃成果。

“還行,再接再厲,以後家裡的衛生就交給你了。”燕鶴眠平淡的說道。

可這對燕湛來說,卻如同被雷劈中。

整隻豹子都炸起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燕鶴眠。

燕鶴眠眯了眯眼睛,“有異議?”

燕湛瘋狂搖頭,它哪裡敢有異議。

“過來。”燕鶴眠對它勾勾手指,燕湛慢吞吞的走過去,蹲在他腳邊。

燕鶴眠蹲下身子,指著沙發和它說:“這是被你糟蹋的第二個沙發,為了防止你再糟蹋第三個,我得告訴你,吃飯要錢,買沙發也要錢,可這些錢從哪兒來呢?是我每天出去工作掙的。”

燕鶴眠和它認真的科普了一下,錢的重要性,和錢的來之不易,又告訴它:“如果家裡沒錢了,我們就得和一開始那樣睡在大街上,運氣好有野果子吃,運氣不好只有餓肚子。”

燕湛現在雖然已經是一個十二三歲小孩子的智商,可是它單純,對人類社會的規則並不瞭解,非常好忽悠,燕鶴眠一本正經的嚇了嚇它,它立即就相信了,相信他們隨時有睡橋洞,吃不飽穿不暖的危險,別說它喜歡的可樂,就是它討厭的貓糧,它都吃不起。

“我……我錯了……”燕湛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淚眼汪汪的低下頭,將腦袋埋進燕鶴眠的懷裡,兩隻前爪抱著燕鶴眠的脖子,哭得特別傷心。

燕鶴眠抱著它,給它順毛,心裡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嚇過頭了,安慰道:“沒事,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可他越是這樣,燕湛越是以為,燕鶴眠犧牲自己,給它找飯吃。

“我……我一定會好好掙錢的。”燕湛現在就像是,家裡知道父母辛苦的小孩兒,嚷著要掙大錢,讓父母吃好吃的,住大房子。

燕鶴眠的老父親心,得到了片刻的安慰,揉揉他的小豹子,微笑道:“好,我們燕湛最厲害了。”

燕湛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毛茸茸的腦袋,埋進燕鶴眠的懷裡,拱了拱。

“叩叩叩。”窗戶外傳來聲響,燕鶴眠抬起頭往窗戶看去。

一隻圓滾滾的麻雀,正貼在玻璃上面,不停的用喙啄著玻璃,看見燕鶴眠看過來,立即露出欣喜的神情。

燕鶴眠走過去,開啟窗戶,正要問它不是和玄鳳一起玩去了嗎,就聽見麻雀說:“眠眠不好了,玄鳳不見了!”

燕鶴眠神情一凝,“怎麼回事?”

麻雀跺了跺小腳丫,焦急的說:“我也不知道。”

“它是突然不見的?在這之前有發生什麼嗎?”燕鶴眠耐著性子問道。

麻雀搖搖頭,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飛到燕鶴眠手上,說:“玄鳳和我們說,它明天就要回山裡去了,我們就想著給它辦個送別的聚會。”

“然後我們就找了很多同伴,在公園的水池邊玩耍。”

“有別的小鳥沒有聽過小弈的事情,玄鳳就和它們講了起來。大家都說小弈肯定是把玄鳳忘記了,玄鳳解釋說小弈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是故意不去見它的。”

“它還說今早你帶他去見過小弈了,雖然只有小弈的照片。大山雀問玄鳳說,是不是在一個大石頭上見到的照片,玄鳳說是的,又問大山雀是怎麼知道的,大山雀和它說,小弈不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是死了。”說到這裡,麻雀抬起小腦袋看向燕鶴眠,問道:“眠眠,小弈真的死了嗎?”

燕鶴眠萬沒有預料到,玄鳳會從別的鳥類口中,知道小弈去世的事情。

麻雀見燕鶴眠沒說話,大概也察覺出這件事是真的。

它低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爪子,失落的說:“那玄鳳好可憐呀。”

燕鶴眠摸摸它的腦袋,麻雀在他手心蹭了蹭,揚起小腦袋說:“玄鳳肯定是太傷心了,才故意躲起來的。眠眠,你快去找它吧,外面好危險的。”

麻雀見過太多同伴被人類打死,被大型鳥類,被野貓吃掉,它也很多次虎口脫險,明天玄鳳就要回山林裡去了,千萬別出事。

“好。”

燕鶴眠大概猜得到,玄鳳應該是往羅弈的墓地飛去了。

只不過這裡距離墓地挺遠的,玄鳳又不認識路,不知道會飛到哪兒去。

他帶著麻雀出門,燕湛在他身後扒著門想跟他出去,燕鶴眠摸摸它的腦袋說:“你現在太大了,不能帶出去。”

燕湛委屈的望著燕鶴眠,試圖軟化他,可惜這可是燕鶴眠,在天狩大陸,被稱為最冷血無情的馭獸師。

“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燕湛往後一躲,門差點拍到自己臉上。

它氣呼呼的又想撕家,可想起打掃衛生的痛苦,和燕鶴眠說的話,為了有房子住,有食物吃,有可樂喝,它還是忍住了,只能和自己生悶氣,在地上蹬著腿打滾。

燕鶴眠一出門,便展開精神力,他現在已經是青階,可以感受的範圍更廣。

他乘上開往墓地的公交車,一面用精神力捕捉玄鳳。

經過七八個站,燕鶴眠終於找到了玄鳳,他立即起身下車,麻雀差點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從肩頭甩出去,趕緊用爪子抓穩燕鶴眠的衣服。

“快捉住它,好漂亮的鳥兒,我要抓回去送給於慧慧。”

“打它的翅膀,它要跑了。”

“別讓它跑了!我見過這種鳥,叫玄鳳鸚鵡,我表妹家就養了一隻,特別討女生喜歡。”

燕鶴眠趕過去,一見到那幾個用彈弓和石頭攻擊玄鳳的男生,上去一人就是一腳。

那幾個男生被他踹翻在地,正要破口大罵,可當他們看清楚來人後,齊齊愣住,真可真是冤家路窄,中午那會兒他們欺負凌遠被這個人趕走,這會兒打鳥又莫名其妙被這個人踹。

帶頭的男生對上燕鶴眠那狼似的眼神,渾身一抖,到嘴的髒話又咽了下去,很慫的不敢招惹燕鶴眠,他再厲害也只是個學生,又沒有豁出性命的膽子,根本不敢招惹燕鶴眠這樣氣場強大的成年人。

“眠眠,眠眠。”玄鳳的翅膀受了點傷,好在不嚴重,但是它被嚇得不輕,這些人類實在是太可惡了,怎麼可以欺負它這麼可愛的小鳥呢。

燕鶴眠用雙手接住它,又檢查了一下它有沒有受傷,看見玄鳳的翅膀有點擦傷,他的眼神一冷,對著幾人又是一人一腳。

“我……我們錯了,我們不知道這是你的鳥。”帶頭的男生不敢惹他,他們到底年紀還小,也就敢在同齡人之間橫。

“不是我的鳥,你們就可以欺負了?”燕鶴眠眯了眯眼睛,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不……不是的。”帶頭的男生慌忙的擺手,沒敢再多言,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說錯點什麼,惹對方不快。

“沒有下一次。”燕鶴眠警告道。

幾人捂住嘴,點頭如搗蒜。

麻雀用圓滾滾的身體撞了撞玄鳳,玄鳳也不瘦,身體晃了晃,倒是沒有被它撞倒,反而撞了回去。

兩隻小毛球滾成一團。

燕鶴眠警告完幾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燕鶴眠冷下臉,玄鳳有點害怕。

但是它也很生氣呀,眠眠居然騙了它。

想到這裡,玄鳳傷心的哭了起來,“明明小弈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大山雀卻告訴我,小弈死了,他真的死了嗎?”

它不懂人類世界的墓碑,也不懂人類那些婉轉的詞彙,對它來說,最直觀的就是“死”字,它尚且還是只幼崽的時候,就見到過別的同類死亡,死亡對它們來說太尋常了,每年冬天都會有很多同伴被凍死。

可即便如此,玄鳳依舊每次都會難過,它為每一個來到過它生命裡的朋友傷心,現在大山雀告訴它,小弈也死了,它第一個人類朋友,它等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的小弈,死了。

那一場約定,註定無疾而終。

燕鶴眠斂了斂唇,低垂下眉眼,說:“抱歉,我騙了你,小弈他兩年前就死了,他不是故意不去找你,他是不能。”

“小弈……”

玄鳳傷心的將自己團成一團,它在燕鶴眠的手心哀鳴,麻雀想要安慰它,卻無從下手,後面玄鳳哭累了,直接在燕鶴眠的手心睡著,燕鶴眠才將它帶回家去。

稍晚點,麻雀和其它小鳥,帶了蟲子來給玄鳳吃。

燕鶴眠用瓶子將蟲子裝起來,告訴它們,等玄鳳醒來,會轉交給它。

“謝謝眠眠,你記得告訴玄鳳,不開心的話,多吃點蟲子就會開心了。”麻雀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一本正經的叮囑道。

燕鶴眠的唇角微微上揚,用指尖在它的腹部戳下一個小坑,“好。”

小鳥們嘰嘰喳喳的來,又嘰嘰喳喳的離開,留下滿室寂靜。

燕鶴眠沒什麼心情做飯,就點了四份外賣,自己吃一份,燕湛吃三份。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玄鳳的事情,讓他想起胖胖,人類和動物的壽命原本就相差很多,動物的壽命很短,它們只能陪伴人類一小段路,可對於它們來說,卻是一生。

張婆婆即便患上老年痴呆,也對胖胖念念不忘,羅弈到死都還掛念著,他和一隻小鳥的約定。

這並不符合燕鶴眠對人類的認知,明明人這種生物都是自私自利。

燕湛察覺到燕鶴眠低落的情緒,從他手臂下方鑽進去,趴到他的腿上,翻過身露出自己毛茸茸的肚皮,抓起燕鶴眠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不難過,摸摸肚子。”

燕鶴眠失笑,輕輕撫摸著燕湛的肚子,柔軟的絨毛,讓他放鬆不少。

燕鶴眠彎下腰,將臉埋進燕湛肚子上的絨毛裡,蹭了蹭。

果然很減壓。

他突然有些懷念,以前冬天的時候,抱著大貓睡覺有多溫暖。

眼看著秋天已經來臨,相信過不了多久,天氣就會開始轉涼,現在燕湛雖然已經有七十釐米左右長,可和兩三米比起來卻是不夠看。

冬天以前,燕湛應該能夠恢復原形,燕鶴眠想到寒冷的冬天,能夠抱著自己的大貓睡覺,心情好了不少。

睡覺前,靳以澄給他發來訊息,詢問他明天幾點鐘合適。

燕鶴眠這才想起,他和靳以澄約好要直播。

燕鶴眠:早上九點行嗎?

大橙子:那麼早?!我還沒睡醒呢。

燕鶴眠:……

大橙子:我們年輕人都喜歡晚睡晚起,嘿嘿。

這是在說他老嗎?明明他們倆同歲。

燕鶴眠想了想,不工作的時候,他的確睡得挺早的,畢竟他對手機沒有癮,對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感興趣。早睡早起身體好。

燕鶴眠:你定時間。

大橙子:那中午十二點吧,我們一起到舅舅家蹭飯,他家新換的廚子不錯。

燕鶴眠沒有踩點到別人家蹭飯的習慣,剛想拒絕,靳以澄就給他發了一大堆表情包,撒嬌賣萌。

燕鶴眠:你要睡到十二點?

大橙子:也沒有那麼晚啦,不過我還要起來洗澡打扮,需要點時間。

難怪靳以澄家把他當閨女養,這可不就是個女兒嗎。

燕鶴眠:行吧。

商量好時間,燕鶴眠便躺下睡了,燕湛主動去關燈,又爬回來,想要往燕鶴眠懷裡鑽。

“熱。”燕鶴眠將它推開,不僅熱,還會夢魘。

燕湛伸出抓子往枕頭邊一摸,摸到空調遙控器,熟練的將溫度調低,然後利索的鑽進被窩裡,從燕鶴眠的懷裡冒出毛茸茸的腦袋。

燕鶴眠:“……”

算了,自家小崽子,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呢。

這一次,燕湛沒有再趴到燕鶴眠身上,像大石頭一樣壓在燕鶴眠胸口,而是乖乖的縮在燕鶴眠的懷裡,只不過爪子不安分的從被窩裡伸出來,抵著燕鶴眠的下巴。

燕鶴眠醒來後,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疼,再一看他和燕湛的睡姿,脖子不疼才奇了怪了。

他決定給燕湛買張床,放到隔壁,孩子大,還是分開睡比較好。

這麼想著,燕鶴眠便掏出手機,利落的下單。

還在熟睡的中的燕湛,在燕鶴眠離開後,睡得四仰八叉,此時的它並不知道,它馬上就要一隻豹睡了。

玄鳳早就醒了,它正在陽臺上發呆,燕鶴眠將那瓶蟲子拿給它。

“麻雀它們昨天來過了,讓我轉告你,要是不開心,多吃點蟲子就開心了。”

玄鳳盯著那一瓶已經死掉的蟲子,將腦袋埋進翅膀裡,小身體顫抖著。

“眠眠,我想去陪著小弈。”許久後,它抬起腦袋,對燕鶴眠說道。

……

距離和靳以澄約定的時間還早,清晨,燕鶴眠帶著玄鳳坐上公交車,將它送到羅弈的墓碑前。

玄鳳展翅飛到羅弈的墓碑上,嘴裡發出令人心碎的悲鳴,哭得十分傷心。

燕鶴眠站在不遠處望著它,沒有上前打擾。

許久後,太陽撥開雲層,落到燕鶴眠的肩頭。

“眠眠,謝謝你。”玄鳳對燕鶴眠低下頭道謝。

燕鶴眠走上前摸摸它的小腦袋,“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干預,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你的朋友都不在這裡,你不會孤單害怕嗎?”燕鶴眠知道玄鳳的膽子並不大,經常會被燕湛嚇暈過去。

玄鳳在他的手心蹭了蹭,搖搖頭,認真的說:“不會呀,小弈在這裡。”

燕鶴眠的嘴唇囁嚅,他想說羅弈已經去世了,即便你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但他和玄鳳乾淨澄澈的眼睛都對視上,又不忍說這種話去傷害它。

“那好,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別太親近人類,自己注意安全。“燕鶴眠叮囑道,伸出食指在玄鳳的頭上點了一下,留下一抹精神力,如果玄鳳有什麼危機,他會知道。

“謝謝眠眠,我會的。”玄鳳飛到燕鶴眠面前,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在上面輕輕啄了一下。

燕鶴眠的心驟然一片柔軟,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像以往很多次那樣,撓撓玄鳳的小腦袋。

目送燕鶴眠離開,玄鳳飛回到羅弈的墓碑上,“小弈,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他和你一樣好……”

它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和小弈講它這兩年的事情,和它認識的一個個好友。

陽光普照大地,微風吹動著路邊的野花,清脆悅耳的鳥叫聲,悠悠揚揚的往四面八方傳去。

一陣風從耳邊吹過,燕鶴眠回望墓園,似乎又聽見了二中歡快的校歌。

……

從公交車上下來,燕鶴眠想著冰箱裡沒有什麼東西,他因為工作的緣故,在家吃飯的次數不多,不過他得給燕湛準備吃的,畢竟留守兒童也不容易。

好在附近有一家大型商場,負一樓是超市,燕鶴眠和大部分男性一樣,買東西很有目的性,買完就走,不怎喜歡閒逛。

“你看那個小哥哥戴著口罩和帽子,該不會是明星吧?”

“說不定人家臉上冒痘不方便露臉呢,哪兒有那麼多明星可以偶遇。”

“說的也是,不過小哥哥的身材看起來很好的樣子,看背影就知道是個帥哥。”

“我們繞到他前面去看一眼。”

燕鶴眠耳聰目明,即便那兩個女孩兒的聲音很小,談話內容還是清清楚楚入了他的耳朵裡。

那兩個女孩兒的演技非常生硬,燕鶴眠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淡定的挑選肉類。

“帽簷壓得太低了,我什麼都看不見,越看越覺得是明星。”

“要不要上前去問一下?”

“還是算了吧,打擾人家好像不大好,而且萬一不是,那不是尷尬了。”

“那好吧。”兩個女生小聲的討論完後,安靜的從燕鶴眠背後離開。

燕鶴眠拿起選好的肉放進購物籃裡,心裡算著還有沒有什麼忘記買的,確定都買好後,提著購物籃去結賬。

在靳以澄的科普下,燕鶴眠已經學會用手機結賬,排隊的時候,他看見自己身側有一個個小盒子,貼著買二贈一的大字,燕鶴眠盯著看了好半晌,愣是沒看懂,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站在他前方的一個男人,伸手拿起三盒結賬。

喜歡買打折商品的燕鶴眠,有點蠢蠢欲動,不過他並不清楚這是什麼,買了萬一用不上,豈不是浪費,燕鶴眠默默記下這個東西的特徵,打算中午問一下靳以澄。

從超市裡出來,燕鶴眠提著袋子走在路上,突然一隻橘色的小貓咪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走到他前方,躺了下去。

燕鶴眠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光明正大碰瓷的貓。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只橘色的小貓咪,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它長胖了不少,不過燕鶴眠還是一眼認出,它就是當初那只膽大包天,叼走燕湛包子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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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多久,它已經從撒嬌賣萌求吃的,進化到碰瓷了。

燕鶴眠走進旁邊的便利商店,買了罐頭,一看見燕鶴眠手裡的罐頭,小橘貓的眼睛立即亮起來,“喵喵喵~”

聲音又粘又嗲,圍在燕鶴眠的腳邊打轉。

燕鶴眠拿著罐頭,走到路邊,給它開啟,放到地上,剛一放下去,小橘貓就像是炮|彈一樣撞上來,撥開燕鶴眠的手,扒著罐頭邊緣,腦袋都快栽進罐頭裡了,好在罐頭沒那麼大,它的臉也栽不進去。

“小沒良心。”燕鶴眠輕聲嘀咕道。

為了防止有別的大型流浪動物搶小橘貓的吃的,燕鶴眠蹲在路邊,等它吃完才回家。

果然他沒蹲多久,就有流浪狗聞到香味,齜牙咧嘴的想要靠近,燕鶴眠稍微釋放一點精神力,那只流浪狗慘叫一聲,灰溜溜的跑開。

等到小橘貓吃得肚子圓鼓鼓,燕鶴眠才起身打算離開,大概是察覺到燕鶴眠要走,小橘貓難得在飯後還主動靠近人類,在他的腳邊躺下,露出自己毛茸茸圓滾滾的小肚子,軟軟的對燕鶴眠叫了一聲:“喵~”

燕鶴眠沒禁住誘.惑,對著小橘貓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燕老師?”

小橘貓原本被燕鶴眠摸得舒服得喵喵叫,一聽見陌生的聲音,立即爬起來,迅速竄進灌木叢中,消失了身影。

“臥槽!剛才那是什麼?咻的一下就不見了。”靳以澄從車上下來,目瞪口呆的問道。

“一隻流浪貓。”燕鶴眠平淡的回答道,將被舔乾淨的罐頭扔進垃圾桶裡。

“什麼?!我居然錯過了可愛的小貓貓。”靳以澄心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果然還是和小動物無緣呀,即便有燕老師這個buff在。

不過沒有關係,燕老師家裡還有一隻小貓貓!

等靳以澄走進燕鶴眠的屋子裡,看見橫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大貓後,他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他的小貓貓呢?小湛湛呢?

“燕老師……你什麼時候,換寵物了?”靳以澄目光發直的問道。

燕鶴眠將門關上,提著袋子往屋子裡走,燕湛立即嗅到燕鶴眠袋子裡的肉味,宛如一道閃電,瞬間移動到燕鶴眠身上,“嗷嗷嗷!”

“沒有換,這是燕湛。”燕鶴眠撥開燕湛的腦袋,將袋子放到桌子上,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放進冰箱裡。

他往冰箱裡放東西的時候,燕湛想要偷吃袋子裡面的肉,爪子剛碰到袋子,就聽見燕鶴眠冷冽的聲音,“燕湛。”

燕湛整隻貓一個激靈,默默收回爪子,沒敢再動。

靳以澄見他們倆這互動模式,徹底相信,這只中等體型的貓,是燕湛。

不過仔細想想,他也便釋然了,畢竟燕老師可是有非同尋常的力量,他養的寵物,自然不可能是凡品。

他盯著燕湛端詳好半晌,結結巴巴的問:“燕……燕老師,小湛湛它……怎麼有點像豹子?”

之前還小的時候,靳以澄就覺得燕湛似乎哪裡有點不太一樣,不過那時候太小了,差別不大,現在長大這麼多,模樣也越發接近它原本的樣子。

燕鶴眠沒想到靳以澄平時看著傻乎乎的,眼力勁兒還不錯,他也沒想瞞著靳以澄,語氣平淡的回答道:“嗯。”

“嗯???”靳以澄的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嗯是什麼意思?

他張皇失措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被椅子絆倒,難以置信的指著乖巧蹲在桌子下的燕湛,強嚥一口唾沫問:“湛湛不是貓,是豹子?”

燕鶴眠將最後一樣東西放進冰箱裡,關上冰箱門,隔絕燕湛垂涎的視線,理所當然的說:“豹子也是貓科動物。”

“這不能劃上等號啊!!”靳以澄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難怪燕湛從小就那麼兇殘,原來它不是什麼小貓咪,而是小奶豹。

靳以澄不害怕凱撒是因為他看著凱撒長大,而且經常去看它,凱撒雖然不大搭理他,但是從來沒有傷害過他。

可燕湛不一樣,燕湛對除了燕鶴眠以外的所有人,都有攻擊性,靳以澄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對猛獸有著天然的懼怕。

“它……它不會吃我吧?”靳以澄扶著椅子,宛如一個剛復建的半身不遂患者,僵硬的坐下。

燕湛打了個哈欠,靳以澄瞪著眼睛,努力把脖子往後縮,他……他他他看見燕湛的獠牙了!

他這樣的,燕湛肯定一口一個吧。

“我先很少給他喂生肉,不衛生。”燕鶴眠摸摸燕湛的腦袋,燕湛溫順地舔了舔他的手心。

靳以澄:“……”

燕老師的想法有點危險啊。

“嗷嗚!”燕湛突然發出一聲低吼,氣得毛都炸開了。

靳以澄被它的突然發作,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燕湛怎麼連燕老師都兇啊?!

“怎麼?”燕鶴眠伸手想去摸燕湛,燕湛抬起爪子就將他的手按在桌子上。

漂亮通透的藍眼睛瞪著他,又兇又奶的控訴道:“你在外面有別的貓了!”

燕鶴眠聞言一怔,想起自己摸過小橘貓,只用清水洗了一下,忘記用洗手液掩蓋味道。

燕湛捕捉到他有幾分閃躲的情緒,衝著他又是一陣吼叫,口水直噴到燕鶴眠的臉上。

燕鶴眠抹了一把臉,把這個醋精從自己身上扯下來,去洗了把臉,再用洗手液將手來回搓到香噴噴,絕對沒有小橘貓的味道。

等他回到客廳,他家醋精將腦袋鑽進一堆抱枕裡,拿屁股對著他。電視上正在放歌,聲音還挺大。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目睹燕湛用遙控器換臺,最後放出這首歌的靳以澄,整個人都石化在原地,靈魂早已出竅。

說好的建國後動物不許成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