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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破空

當花逸被抬回住處時,雲喜臉上委實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花逸看著樂了,雲喜這小丫頭雖然成天巴望著她去爭寵,但還算老實,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做事也勤快。

雲喜問了一回這怎麼受傷的,花逸只說被蛇咬了,別的沒說。雲喜是個懂事的丫頭,知花逸不想說,她也不多問,把人扶上床,盡心伺候著。

花逸腳腕疼,加上喝了一大碗苦藥,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亥時一刻爬起來出恭,從小窗外瞥見對面廂房的十一姑娘正往外走,雲喜見她有些發愣,道:“尊主又召了十一姑娘今夜侍寢,姑娘莫要傷懷,等傷好了,以後尊主定還會召姑娘。”

花逸無甚興趣,一句話都沒說躺回床上。好不容易睡著,半夜裡又被疼醒,恍惚間看到屋中立著個人影,揉了揉眼再看時,又什麼都沒有,恍惚中心裡生出失落。

也許是因為她受傷了,送來的伙食倒是好了許多,以至於雲喜看著花逸的眼神頗有些微妙,加上聽說七姑娘死了,她總疑心花逸對教主施展了美人計。

花逸懶得解釋,依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夜晚的彎月是極淡的一彎,繁星滿天,熠熠的光輝如寶石,輕風撩過樹葉,發出細細的聲響。花逸正準備滅燈睡覺時,一條影子閃入屋中,回頭一看,盆架邊站著個人,青灰色的僕役衣衫掩不住他身上的華貴氣質,劍眉入鬢,眸若星辰,正灼灼地看著她。

花逸的心怦然跳了一下,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良久,她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怎麼會不來?”他的聲音略低,音色卻很好聽,如鋼琴下流瀉而出的名曲,“我到鴻華山莊時你已經走了,星夜兼程趕來穿雲教,只是進這地方確實要費點功夫。”

司空騫過來兩步拉起花逸的手,花逸連忙避開,還是被他抓個正著,“花逸,我來晚了點,你別生氣。”

花逸悶聲不語,司空騫把住她手腕處的脈門。半晌微微嘆息,眼中盛滿憐愛,“傻瓜,一個人去什麼撩西寨,害得現在武功都給廢了。”

花逸抽回手,不甚在意道:“廢了就廢了,反正我體內的真氣也是當年我娘傳給我的,並非我辛辛苦苦練來,就當還回去了。”

“你還真看得開。”他笑道,一把將花逸拉入懷中,“罷了,以後有我,定會護你周全。”

花逸也順勢抱住了他的腰,在他懷中撒嬌,“你要再來晚一點,我說不定就要和滕風遠生米煮成熟飯了。”

“若是那樣,我定要和滕風遠一決生死。”

花逸笑了出來,又看了看外間,他似乎知道她心思,“那丫頭被我弄暈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穿雲教再說。”

花逸點頭,司空騫單手將她抱起,從窗戶飛掠而出,步伐輕捷如暗夜鬼魅,時而在樓宇間飛走,時而在梁間跳躍,花逸的腦袋貼在他的胸口,待飛到樹上做隱蔽時,花逸聽到他問:“現在沒了武功,怕不怕摔下去?”

“不怕。”花逸在他懷中拱了拱,“若是名震天下的破空公子真把人摔下去了,豈不是會被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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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見巡邏侍衛轉了身,連忙帶著人飛身掠走。

剛跳過高高的圍牆,花逸見旁邊有箭羽飛過,後方越發吵鬧,心頭大驚,被發現了。

司空騫依舊信心滿滿,拍了拍她的腦袋,“別怕,我定能救你出去。”

說著全提真氣,身若疾風,後方幾個追兵不多時就被甩下。又過了一刻鍾,司空騫帶著她進了樹林,腳步不停,忽聽得懷中人悶哼一聲,似極為痛苦。

“怎麼了?”司空騫放緩步伐

“剛才腳上傷口碰到了樹枝。”花逸低聲道,“不礙事,我們快走。”

聞言,司空騫停步,“你受了傷?在哪裡?”

“昨天被毒蛇在腳踝處咬了一口。”花逸指了指自己的右腳,“你不知道滕風遠現在有多變態,他在住處挖了個坑養了上百條蛇,嚇死人了。”

“誰讓你當初多管閒事,若那時他死了,穿雲教現在應當還處於分裂狀態。”司空騫又將她抱起,“你再忍一忍,明日我讓千霜替你好好診治。”

“千霜?”花逸語氣冷下來,“你還帶了她來?”

“她擅醫術,人也極好相處,父親命我送她去布火城,途中聽聞你出了事,我折道過來,她跟著一起。”司空騫將人攬入懷中,語氣溫柔,“父親已經同意我娶你為妻。”

“那狄千霜呢?”

“你知道這件事上,我有自己的苦衷。”司空騫微微側開臉,“父親的意思是讓你們一起做平妻,我斡旋數月,狄家也無異議。”

花逸緊盯著他,“你是說你還是要娶她?”

“聯姻是父親的意思,我不能置整個司空家不顧,你說你不願為妾,我也不願意委屈你,這幾個月都在同父親抗衡。”司空騫顯然認為此時不是談事的好時機,“先離開這裡,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花逸心底像打翻了調料缸,酸辣苦澀鋪陳散開,“我知道,司空家是世家大族,你做事當然要考慮所有的利益。我沒背景沒地位,能嫁入司空家大概是祖上積德。但是,”花逸緩緩抽出自己的手,“司空騫,我喜歡你,和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人我真的做不到。”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認為一夫多妻是理所當然,他們理解不了夫妻之間的忠誠,就像古人不能理解地球是圓的一樣。

司空騫溫和的聲音在暗夜中傳出,“我也喜歡你,你不懂嗎?”

“我大概不懂。”花逸覺得自己果然是個異類,她想要的是獨一無二的喜歡,如果不是獨一無二,那她情願不要,“也許,我永遠都懂不了。”

她轉過身,“司空騫,你走吧。我自己一個人也會活得很好。”

司空騫微微嘆氣,“先離開這裡再說。”

說著拉過花逸,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將人抱起,再度飛奔而去。花逸只聽得林中風聲四起,還夾雜著^鳥的啼叫聲,沒走多遠,忽然一道勁風起,也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冷冷的聲音,“想走?當穿雲教是什麼地方?”

司空騫抱著人閃避,花逸轉頭一看,夜色太暗,人影看不清楚,倒是那張白加黑的面具在遠方晃來晃去。

滕風遠在對面兩丈外站定,身上衣袍無風自鼓,“原來是破空公子,怪不得敢從本座教中擄人。把人留下,本座放你離開。”

“如果我不呢?”

滕風遠冷笑,“那就只好讓你一起留下。”

司空騫放下梁花逸,袖中真氣大漲,“聽聞滕教主這兩年武藝大漲,進步之快堪稱奇蹟,我還真想領教一下。”

他朝花逸低聲道:“躲開。”

說話間滕風遠已經手持三尺青峰對著司空騫殺過來,司空騫也不是吃素的,側身一閃,從腰上抽出一條軟劍,反身對著滕風遠一擊,刀劍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同時還有火花閃現。

眼看兩人即將打起來,花逸大喊,“司空騫,你快走,這裡是穿雲教的地盤,待會人一多你就麻煩了!”

“我會帶你一起走。”司空騫倒是堅定。

遠處已有喧鬧聲傳來,越來越近,十幾個人不知從哪個方向竄出,花逸看不清他們的衣著裝扮,只看到手中武器在淡月下散發出明晃晃的冷光。

滕風遠往後退了幾丈,“破空公子難得來一次穿雲教,不如先指點一下教中幾位羅剎。”

他話音剛落,已有四人舉起武器朝司空騫襲來,司空騫舉劍身前一劃,與之纏鬥在一起。滕風遠卻倏然飄到了花逸後方,攜了人一躍而起。

花逸沒看到他過來,被嚇得“啊”地叫了一聲。與此同時,司空騫全身真氣暴漲,周圍空氣疾速變化,林中樹葉亂飛,花逸只見道道白光刺得人眼睛睜不開,待能睜眼時,先前的四人已經全部被打飛。

“破空公子果然讓人大開眼界。”滕風遠提著花逸站在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笑,“可惜本座今日無心與你切磋,若是你執意要帶走梁花逸,那本座不介意留下她的屍體。”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司空騫有些不甘,但花逸在對方手上,他亦無可奈何。花逸倒是很平靜,“司空騫,你走吧。我情願留在穿雲教混吃等死,也不會再跟著你。”

滕風遠無意廢話,撈起花逸轉身就走,穿雲教教眾往後退了丈餘,但全都警惕地注視著司空騫,司空騫見局勢已定,輕嘆一聲,只得收劍離開。

花逸被滕風遠給帶了回去,直接被扔進了春風樓,今夜樓中燭火比往日少,燭光搖曳,透過重重帷幔,落在牆上光影斑駁。滕風遠依舊活在他黑白花紋銀質面具之下,花逸不曉得那張臉上有怎樣的表情,只覺得今夜他的眼格外地冷,眸色沉黑,如幽深古潭,古潭深處似乎隱隱跳動著怒火。

他全身散發出莫名的寒氣,顯示著他心情極為不爽,花逸有點怕他,想往牆根裡縮,直接被他逮住,扔到了床上。

滕風遠又拿出布繩把她的手腕往床柱上綁,花逸不淡定了,“放開我,不要每回都這麼變態行不行?”

抗議無效,滕風遠緊抿著唇線,把她綁在床柱上之後,又去翻箱倒櫃找藥瓶,花逸瞥到他又在往水杯裡倒藥粉時,大罵:“你有毛病啊?你當初怎麼沒死掉……”

滕風遠脊背微僵,手上一抖,把整瓶藥粉全倒進了杯中,而後端著杯子,捏著她的臉頰迫使她張開嘴,把杯中的水灌進了花逸口中。

花逸被司空騫弄得心情極為不爽,罵起滕風遠也毫不客氣,直接把對方從石器時代問候到新紀元,後來藥勁上來了,花逸頭腦開始發昏,開始胡亂地罵人,“臭男人,全都是臭男人,娶了別的女人還想娶我,我不稀罕……司空騫,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

滕風遠聽出來她轉移罵人物件了,身上寒氣倒是愈加重了,跟臘月的冰凍子似的。

藥效畢竟強烈,不多會花逸便沒了罵人的力氣,在床上哼哼唧唧發情,她熱得難受,無奈手又被綁住,連脫自己的衣服都做不到,難受得幾乎哭出來。滕風遠倒是見她右腳腕又出血了,面無表情地拿了藥過來,替她脫了襪子,拆了紗布準備重新上藥。

他微涼的手碰到她光裸的足,花逸覺得十分舒服,但這遠遠不夠,她兩隻足都往他手上蹭,口中模糊不清道,“我好熱,摸我……”

饒是花逸滿面春情,口中嗓音魅意十足,滕風遠依然平靜地給她傷口敷上藥,一層一層替她包裹紗布,花逸熱得厲害,不喜歡被紗布束縛的感覺,一直在踢他,好在她沒什麼力氣,跟輕蹭沒什麼差別。

傷口包紮好,滕風遠放開她的足,涼意驟然撤去,花逸不幹了,“給我,我想要……”

她的嗓音軟軟的,帶著長長的尾音,她微微泛紅的身體也很軟,像水嫩多汁的水蜜桃,正引誘著人去咬上一口。不過滕風遠依然平靜,他俯身摸了摸她的臉,立即換來花逸強烈的反應,她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似愉悅又似難受,口中哼了幾聲,模糊不清求他,“難受……快給我……”

他撤開手,她又開始叫喚,意圖爬起來逮住這股清涼,可是手被綁得死緊,花逸起不來,只能軟著嗓子喚他。滕風遠惡作劇一般,一會摸一下她,一會又收回手,就只為了聽她發出的軟綿求饒之音,就好像少了他,她就活不下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