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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好的發展

原本人體實驗是違法行為, 當年囚禁顧璽的實驗室之所以能存在, 自然與那些有權勢的保護傘脫不了關係, 更何況他只是一個被關在精神病院的孤兒, 失蹤了也沒人會找他。

據說當年是周世懷的學生發現實驗室的真相,但對方不敢聲張,怕影響自己的前途, 於是告訴了老師周世懷。周世懷德高望重, 在各醫療階層都有學生, 因此才能突破權貴的重重阻礙救下實驗體顧璽, 搗毀實驗室, 之後就成了他和韓漓的專屬醫生。

周世懷那時候早已退休,不再行醫, 只因為他們兩人的病情特別, 再加上身世可憐, 才特別為他們治療。而祈天語是他父母透過朋友關係找過來的, 周醫生說兩個和三個沒差別,就順便一起治療了。

顧璽前段就在網路上查到了他的名字和照片,但百科上顯示他目前已不再行醫, 只負責帶學生, 除非有感興趣的疑難雜症才會出手。

學者綜合症應該能讓他感興趣,但是顧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網上畢竟不會寫明他的行蹤。

好在提前遇到祈天語,既然祈家前世能把祈天語送過去,相信現在也有辦法找到周世懷醫生。

但此時的張芸顯然並不認識周世懷, 她疑惑的反問顧璽:“周世懷是誰?”

“周世懷醫生是國內著名的精神科權威,我想請他幫忙治療韓漓和天語的病。”

“他有那麼厲害嗎?我家天語在國外找了很多醫生都沒用。”張芸雖然這麼說,但哪怕有一點微小希望她也願意嘗試,於是道:“我會請人幫我留意的!”

“謝謝。”顧璽向她道謝,卻被她婉拒。

“我才應該謝謝你們,多虧你們的音樂才讓我家天語願意走出門,也謝謝你們願意和他當朋友。”

她知道她的兒子有多難交流,連他們父母都無法與他正常交談,甚至還要忍受他有時莫名的脾氣和大嚷大叫。真的除了親生父母,沒有人能忍受這樣的性格,顧璽能理解祈天語並與他成為朋友,讓張芸很感激。

身後的房間傳來急促的鋼琴聲,是韓漓與祈天語合奏。聲音不太對,顧璽走到門口聽了聽,靠在門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韓漓顯然不想理祈天語,但祈天語非要拉著他一起彈鋼琴。畢竟他不只喜歡顧璽,也喜歡韓漓的。

被纏得沒辦法的韓漓於是開始彈琴,他也是隨彈,節奏非常快速,幾乎等同於炫技的鋼琴曲。祈天語卻追上來了,輕輕鬆鬆的跟上了韓漓的節奏。

於是顧璽從音樂中聽到了兩個人賽跑的聲音,一個人在前方拼命想甩掉身後的人,但身後的人卻緊緊跟隨他的腳步,與他並行。又像兩個孩子,一個在鬧彆扭離開,另一人緊緊抓著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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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聽了一會,顧璽坐到他們身邊,用一隻手輕輕敲擊琴鍵,當,當,當,當,配合著他們的韻律,讓音樂的節奏慢慢的緩和下來。

韓漓停止彈奏,祈天語卻還不盡興,拍著琴鍵叫顧璽:“顧璽,顧璽,彈鋼琴。”

顧璽看向韓漓:“我和天語只彈一首就回去,好不好?”

韓漓點點頭勉強同意,起身讓位。

顧璽便坐到祈天語身邊,問他:“天語想彈什麼?”

祈天語歪頭想了想,動手彈起來。

沒有聽過的音樂,自從認識顧璽之後,祈天語似乎就開始了自創音樂的行為。

顧璽凝聽了一會,也跟著彈奏起來。

張芸來到門口,驚訝的聽著他們沒有曲譜的合奏,拿出手機拍攝下來。祈天語和顧璽他們都是隨意彈奏,但張芸身為一個音樂人,一聽就知道這些音樂的價值,她將這些音樂錄製下來,打算改編成曲譜。

顧璽陪著祈天語彈奏完一曲之後,準備離開。他們是和福利院的人一起來的,大家專程來為他們加油,總不好扔下他們不管。

但是祈天語不肯放開顧璽,拉著他開始大叫起來。他語言能力很差,著急的時候根本沒辦法說話,只會大叫,狀若瘋狂,連張芸都壓不住。

“啊啊啊啊……不不……顧顧……啊……”

顧璽並不覺得他的模樣嚇人,只覺得抱歉,前世的祈天語經過治療,雖然也會偶爾吵鬧,但沒有這樣激烈的狀態。他現在的症狀沒有後世那麼好,而自己沒能注意到。

他抱住祈天語向他道歉:“對不起天語,我不走了,不要緊張,慢慢來,呼吸,對,你想說什麼慢慢說,我會聽的……”

祈天語慢慢安靜下來,跟著顧璽的聲音深呼吸,抬頭看向他,說:“顧璽,不要走,一起玩。”

顧璽願意跟祈天語一直在一起,但他這樣是不行的。前世祈天語雖然也不怎麼會說話,但因為經常到世界各地演奏,不怕生,也不怕一個人,沒有這麼嚴重的狀態。顧璽願意陪他,但不願加重他的自閉症。

“我必須回去,但是天語,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祈天語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願意。”

顧璽看向韓漓,韓漓點點頭,韓漓點頭,蹲下來拍拍祈天語的腦袋。

就這樣,在找到周世懷醫生前,顧璽將祈天語帶回家。

他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雖然他們可以在酒店陪祈天語,但這對他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處。於是顧璽將祈天語帶到福利院,讓他與孩子們一起上課。

福利院裡的孩子,有三分之一情況和祈天語相似,大家一起蹲角落什麼的,一起聽顧璽彈鋼琴什麼的,可開心了。完全沒有張芸擔憂的見到陌生人會害怕的情況,祈天語在這裡居然找到了不少小夥伴,人也變得開朗了,不像過去只顧自己發呆,小朋友們扔球給他的時候,他也會扔回去。

顧璽仍如往常一樣,教孩子們畫畫,彈鋼琴。以前彈鋼琴的時候,韓漓經常和顧璽一起合奏,現在變成三個人,經常顧璽彈著彈著,韓漓在左邊坐下,祈天語在右邊坐下。兩個人的合奏是優美的音樂,三個人的合奏,或者該說韓漓和祈天語搶琴鍵,就變成了亂七八糟的音樂,逗得孩子們哈哈大笑——儘管不優美,但孩子們聽得出其中的快樂。

之後還是張芸為了感謝福利院,又贈送了兩架電鋼琴來,才沒有繼續發生搶鋼琴的情況。

在這期間,福小洋和劉文兩個小朋友被一間音樂學院的附小錄取了。他們兩人參加地區賽的名次都很不錯,雖然沒能進入全國大賽,但都拿到了不錯的名次,甚至主辦方特意為他們頒發了兩個特殊獎盃,本市音樂學院的附小也願意破格免費錄取兩人,使他們能接受應有的教育。

兩人的情況其實不適合上學,但經媒體報道之後,音樂學院的校長和老師都表示會給他們特殊照顧,讓他們能適應學校生活。而且還有不少家庭正在申請收養兩個孩子的手續,相信不久後,他們不僅能在學校過上正常孩子的生活,還能擁有一個新的家庭。

兩人的申請還沒下來,倒是小雨的領養申請下來了,收養她的是一對受過高等教育的夫婦,他們沒有孩子,原本就在考慮收養個孩子,從電視裡看到福利院的報道後,便立即過來了。

小雨很高興,只是離開的時候,這位活潑的小女孩又哭得不能自己,拉著顧璽等人的手說:“小老師,院長,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我會一直記著你們對我的好。”

顧璽摸摸她的頭:“乖,跟爸爸媽媽走吧!”

送走小雨不久,機構那邊也有幾名女孩離開,其中包括李小花。她們都是情況比較好的那種,雖然受過男人的傷害,但沒有那麼多恐懼和憎恨,經過機構安排的工作,已經決定重返社會。

只是離開的時候,她們都放棄了孩子,只有李小花一人決定將孩子帶走。

“謝謝你顧璽,我會好好將孩子養大的,希望他以後能成為像你一樣溫柔的人。”李小花向顧璽道別。

顧璽點點頭:“保重,記著我的電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找我。”

李小花輕笑:“我看你才是需要幫忙的人吧,你現在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呢!”

她笑的是顧璽身後的韓漓和祈天語,所以人都知道顧璽去參加鋼琴賽回來後,又帶了個有問題的少年回來,天天跟養兒子一樣照顧他。

“天語和韓漓都很好照顧的。”顧璽為他們辯解。

福利院和機構的孩子們都變少了,但是顧璽很高興,只覺得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不過,不久卻有壞消息傳來。

張芸透過朋友找到周世懷醫生,但是被拒絕了。

“我可以介紹我的優秀學生給你們,但我本人已經不打算再接這些病症了。”對方如此回覆。

僅僅自閉症,是無法打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