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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0

陳煥之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有休息過了。

並不是說國家隊的集訓這麼慘無人道,事實上蘇圓圓她們每週都能休息半天或一天半, 勞逸結合, 給身體休息和自我修復的時間,也比較符合人的生理和心理週期規律, 尤其是在賽季前期更是如此, 一味地強上苦練, 並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但陳煥之很明顯不適合這個規律, 或者說, 她依仗著系統消除疲勞的神技, 強迫自己跳出這個規律的桎梏, 亞運會前的瘋狂集訓,在亞運會後依然繼續, 雖然當時訓練強度有所降低, 但在不久前,就連強度也再次加了回去。

陳煥之仔細回憶了一下, 發現自己來北京快一年了,還沒有好好地逛過這個年代的北京, 上次出門逛街還是三月份, 當時她請了半天假把自己手裡的股票都賣了, 又去商場給自己買了點衣服日用品什麼的。

陳煥之不喜歡逛街,在她曾經真正年輕的時候, 她忙於學習、工作,將逛街視之為浪費時間,出門買東西也是直奔目的地, 十分鐘買完走人的那種風格,後來出了車禍,她有一陣子時間變得相當多,幾乎一輩子都可以這樣被浪費掉,但出門逛街對於一個只能依靠輪椅行動的人,顯然不是一個方便的娛樂專案。再後來科技發展,在她死前,這世上已經沒有多少必須出門才能買到的東西了。

晚飯後約上蘇圓圓幾人逛街、又在酒吧續攤,鬧到晚上十二點多才回來,到了運動員公寓門口幾人才開始發愁,要是刷卡進門,今天晚回來的事情不就留下記錄了嗎?徐指導月底一調記錄,肯定要秋後算賬呀。

陳煥之雖然正在放假中,不受門禁束縛,但她覺得好玩,也跟著蘇圓圓幾人同甘共苦,一起舉著手機照亮,尋找公寓圍牆上的漏洞。

蘇圓圓還給她解釋,“我聽高立軒他們說西邊有一塊牆頭上沒玻璃渣子,他們每次晚上回來都從那裡翻進去。”

牆頭很快找到了,兩米一高的圍牆看起來也不難。

蘇圓圓個子最小,她助跑了兩步猛地起跳,雖然扒住了牆頭手臂力量卻不夠,底下陳煥之元繪雲抬著她腳、上邊韓英拽著她手才把她給拉上去。

陳煥之就沒這個煩惱了,身高腿長力氣大,當然排在最後一個,她輕而易舉就爬上了牆頭,正要往下跳,突然覺得不對,圍牆下一片漆黑、沒有一點聲音。

她坐在牆上試探地小聲叫,“圓圓?韓姐?”

“你們這別管第二天要訓練的、還是腳上有傷的,個個都要爬牆頭,看來是訓練強度不夠、腳也不疼啊。”

陳煥之嚇了一跳,“徐指導?”

黑暗中猛然出現一束雪白的光,徐指導開啟了手電筒晃了晃,看清了陳煥之騎在牆上的造型,“腳扭了也敢跳牆,我看你這腳是不夠疼。”

陳煥之乾笑兩聲,進退兩難,心說早知道這樣就光明正大刷卡進門了,老大一把年紀了還和年輕人一起被抓到翻牆,實在是有點丟人。

徐指導有心不叫陳煥之跳牆省得腳傷加重,但是她都爬上去了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下來了,只好感嘆別管平時多努力穩重,到底還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再成熟也難免要有點年少輕狂。

“行了,別坐在牆上傻笑了,下來吧,小心點。”等陳煥之跳下來跟蘇圓圓她們一起鵪鶉一樣地站在一起含胸低頭,徐指導又怒,“你們幾個,出門就出門,這麼晚才回來,明天還想不想訓練了?!”

見連韓英這樣的老隊員都噤若寒蟬,徐指導又緩和了臉色,畢竟沒從她們身上聞到酒味,可見還是有點自制力的,“你們幾個,明天中午每人5公里,晚上一人交給我兩千字的檢查。”

幾人都松了口氣,5公里對她們來說真不算事兒,還不如檢查有難度呢。

“陳煥之有傷就別跑了,但看你這麼精神,假也不用放了,你去醫務室給劉大夫打兩天下手吧。”

陳煥之一張臉鼓成了包子,悶悶地“哦”了一聲。

劉大夫是他們短跑隊的首席隊醫,今年五十多歲,已經快退休了,溫和又慈祥,作為整個國家隊裡少數幾個女性隊醫之一極受女運動員的歡迎,哪怕不是短跑隊的,碰上月經、發育等問題也更願意來找她尋求幫助。而且她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現在只負責治療頭疼腦熱、針個灸、拔個罐什麼的,更顯得慈眉善目了。

而男隊醫還得負責給運動員牽拉、按摩、放鬆肌肉,每晚訓練完後,理療室裡時不時傳出種種鬼哭狼嚎、痛不欲生之聲,讓人聽了不寒而慄,當然沒有劉大夫受歡迎了。

陳煥之又不是專業人士,沒接受過任何醫學訓練,她想上手也沒人敢讓她治,醫療室裡又一貫乾淨得蒼蠅站著也劈叉,陳煥之想打掃衛生都沒活可幹。徐指導主要目的還是想找個藉口把她圈起來,生怕她去酒吧之類的地方玩嗨了,現在她年紀小,正是長成績的關鍵時刻,可不敢放鬆了,至於人權、勞動保護法什麼的,就以後再說吧。

第二天早上陳煥之跟著其他人一起班車到訓練局,直接醫務室找劉大夫報道,劉大夫笑眯眯地,“我這兒現在也沒什麼可幹的,你就坐一邊兒玩會兒吧,一會兒有需要幫忙的再叫你。”

陳煥之就乖乖地坐一邊掏出紙筆開始寫檢查,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有人匆匆推門而入,“劉大夫,幫個忙吧。”

陳煥之抬頭一看,還是個熟人,她前段時間的輔助訓練師許凌,“許哥?劉大夫出去了。”

許凌也一愣,“你怎麼這麼快回國了也沒人通知我,現在訓練不用我輔助了?”

陳煥之搖搖頭,“就回來幾天,在源城比個賽就走。我今天是來這兒打下手的。”她解釋了一下昨天翻牆被抓的經過。

許凌也笑,“你們真是膽子大,田徑隊再有十來天就去泰國比賽了,這時候往外跑,難怪徐指急眼。”又想了想,“劉大夫不在你也行,跟我過來幫個忙。”

許凌作為專業的輔助訓練師,平日裡主要呆在跳高隊,因為跳高的專案特點,跳高運動員的上下肢力量極不平衡,他們的腿部力量必須非常強大,但同時為了盡量減少體重的束縛、上肢肌肉與之相比往往要弱很多,因此在進行大重量深蹲等需要上肢配合的力量訓練時,一般就會由主管教練、隊醫或者輔助訓練師在旁邊保護著。

前段時間是田管中心特地把他調來配合陳煥之訓練的,陳煥之出國比賽期間,他還是回跳高隊工作。

今天他想找劉大夫幫忙,是因為跳高女隊新來的小姑娘不配合他,他剛站後面護著她扛槓鈴深蹲,都沒碰著,就把人小姑娘就嚇得渾身僵硬肌肉緊張,這樣還硬要練非得受傷不行。而他們那兒既沒有女隊醫、而其他人也都被領出去參加贊助商的活動了。所以他才想來找公認的特別能得到小姑娘信任的劉大夫去解釋一下,訓練保護和牽拉掰腿什麼的,真的都可正常了。

“她這樣整得我都有點尷尬了。”許凌嘆氣。

陳煥之哈哈大笑,“許哥你也有今天,我還以為在你們心目中我們都跟案板上豬肉、不對,跟人體模型差不多呢。”

“本來已經幾乎把你們當男人看了,結果她讓我又想起來我剛進來那時候了。”許凌搖搖頭,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慘痛表情。

其實國家隊的隊醫永遠處於人手不足的狀態,按說像陳煥之這樣的高強度訓練、比賽,應該始終有個主管隊醫單獨負責她,全程跟著,但事實上整個短跑隊運動員將近二十個,隊醫才四個,這裡面還包括前不久剛從賽艇隊調過來的貝倫。

而國外專業運動俱樂部的隊醫標配多少個就不說了,光分工就比他們明確得多:有負責理療按摩的、有負責創傷修復的、有管理體能的、有負責膳食營養的、有治療各種疾病的。而以田徑隊為代表的隊醫隊伍裡,除了劉大夫體力不濟,其他人都是眉毛鬍子一把抓,什麼都負責,哪裡需要哪裡搬,個個都會配運動飲料、個個都得晚上在理療室接待排著隊來按摩的運動員、有時候還得客串一把心理醫生,相應地他們的專業化程度自然也就沒有國外那樣高了。

陳煥之這幾個月出去比賽,田管中心給聯絡的練習場館有時候本身就屬於當地的專業田徑俱樂部,讓她很是長了一番見識,也是這樣才知道國內原來有這麼多的不足。

不過想想這應該都是錢鬧的,只好成績好、就有錢,有了錢自然可以想請多少隊醫請多少隊醫,國內沒有國外找嘛,就像現在教練似的,現在田徑隊裡光外籍的主管教練就三個了,都是高薪聘請的各國名師。

去客串了一把知心大姐姐回來,陳煥之順便用醫療室電腦上網查了查新聞,克里斯藥檢陽性的事在國內沒有泛起一絲水花,這比賽本來國內的路人關注度就全來自於陳煥之,她退賽了吃瓜群眾也就不關心最後誰第一第二了。倒是一些田徑論壇很是為她惋惜了一番:要是她沒有退賽,現在是很有機會遞補金牌的。

翻牆到外網,才看到克里斯宣告自己是誤服,但氫氯噻嗪這種東西不是常用藥物成分,一般不會誤服,之前也沒聽說她賽前有生病什麼的,而且她甚至沒有申請檢查b瓶,各國媒體都普遍認為她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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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之看完也嘆了口氣,心裡確定克里斯肯定不清白了,但她不申請調監控,那陳煥之中招之謎也就永遠只能是一個謎了。

看完新聞繼續寫檢查,讓蘇圓圓她們痛不欲生的檢查難不住曾經的高材生,陳煥之把一篇檢查寫得花團錦簇中還有人生感悟,下午蘇圓圓她們5公里還沒跑完,她就寫好交上去了。

徐指一看這正經高中出來的還真是不一樣,曾經殺遍短跑隊的檢查大法居然不管用,字寫得漂亮、內容也不顯得敷衍——看著不像是百度拼湊出來的——數數字數,居然還超了大幾百。現在受著傷又不能體罰,他也沒辦法了,只好板著臉,“檢查放這兒吧,不過我看你居然有空泡酒吧,估計也沒什麼事兒要辦,假也別放了,腳不能用力,就去練點別的。”

這一下把劉鑫源也給牽累了,本來昨天他跟陳煥之告別完就回家了,才休息了一天,又得過來看著陳煥之訓練,順便幫她擋著抽血狂魔陳衛亮。

又跟短跑隊合練接力一個禮拜後,陳煥之坐火車開赴源城參加全國田徑大獎賽源城站,這次比賽在源城大學的田徑場裡舉行,對觀眾免費開放,好多閒著沒事幹的大學生們都來看了,雖然一眼看去仍是稀稀拉拉的,但陳煥之第一天下午預賽前熱身的時候居然得到了不少的掌聲。

她看看場上也沒什麼正在激烈比拼的專案,確定不是自作多情後向著身邊的觀眾席揮揮手,又激起一陣熱烈的掌聲,還有人舉著相機拍她。

“有點驚喜啊。”陳煥之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臉,“我居然是有這麼多粉絲的人了。”

劉鑫源在她背上拍一巴掌,“好歹冠軍也拿了幾個的人了,淡定點。”說完又給她潑冷水,“這都本身就是田徑迷才會知道你,想混到路人皆知,等你什麼時候奧運拿金牌吧。快去熱身。”

奧運現在對陳煥之來說有點太難了,不過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預賽大部分都是熟人,除了國家隊沒來那幾個,還有好多她去年刷國內比賽積分的時候認識的其他省隊的運動員,比如跟她相鄰賽道的江雨,這姑娘在去年室內全錦賽的60米預賽時就和她賽道挨著,這回又跟她挨著了。

她笑眯眯地跟人打了招呼,江雨也挺友善,卻還是難掩沮喪,預賽每組前二以及剩餘的總成績前三晉級,這組裡有了個陳煥之,就等於立刻只剩一個名額了,她本來實力就只在兩可之間,這下必須爭奪陳煥之以外的唯一一個名額,立刻難度又變大不少。

陳煥之也就笑笑不再說話,晉級決賽可不是她的目標,她是衝著11秒31的賽會紀錄來的,雖然這成績對她來說不算難題,但今天有點逆風,源城的春夏之交風可不算小。根據天氣預報,明天決賽的時候風更大,如果跑不到11秒31就不只是丟人,更是拿不到技能點會影響後面一系列的計劃了。

趁著今天風比較小,必須得把紀錄拿下了。

“各就位——”

陳煥之隨著口令踏在起跑器的抵足板上,埋著頭深呼吸了兩次,忽然覺得迎面吹來的風變大了。

她今天要是不成功,明天風更大成功可能性更小,那她就只能要麼帶著自己的高階速度、高階衝刺征戰剩餘的整個賽季,要麼就得放棄部分國際比賽沉迷於國內刷紀錄之旅了。

“預備——”

陳煥之抬起了臀部、重心前移,一時間百米跑道這側的看臺都安靜了。

“啪”地一聲槍響,陳煥之衝了出去,剛衝出去五六米、甚至所有人還都沒有直起身體,她的視線範圍內就已經空無一人了,陳煥之心中一動,無人干擾也無人帶領,這不就跟練習一樣嗎?剛剛這麼想,看臺上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加油聲,

好吧,還是挺有比賽氣氛的。

陳煥之心裡輕鬆無比,腳下卻半點不停,切換了高階速度後步頻驟然上升,把後面拉開得更遠了。等她衝過了終點線又緩衝了十幾米後,同組的其他人才全部跑完。

當大屏幕上打出這一組的成績時,陳煥之看著大大的“11秒24,-2.7m/s”狠狠地握了下拳頭,也終於聽到系統久違的聲音,“打破全國田徑大獎賽源城站女子100米賽會紀錄,獎勵技能點1。”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