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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賈瑚被指定給了四皇子做伴讀,賈代善雖然有些失望不是三皇子,可畢竟賈瑚有了機會可以接觸皇子,與眾皇子有了面對面交流的機會,要討好結交,不過是時日問題而已。ˋˊ甚至說不定,還有機會在皇上面前露個臉,從這些方面看,也就無所謂賈瑚做誰的伴讀了。

為了讓賈瑚能更快地融入進皇宮學習的氛圍,得體應對好與眾皇子之間關係,賈代善抓了賈瑚過去重點描述了家族探聽回來的關於皇帝後宮勢力的分佈——為此,賈珠的功課都停了幾天,惹得賈母王夫人對賈瑚更是心存芥蒂。

賈代善對與後宮諸人的評論,卻與徐渭不同。“如今皇后膝下有大皇子三皇子,聖寵雖不及淑妃,但也得皇上敬重。太后大去之前,對其也是多有誇讚。身後更有李家在,你入宮後,切記與大皇子三皇子打好關係,入得他們的眼。”至於淑妃作梗讓賈瑚被派到四皇子身邊的事,賈代善並沒有放在心上,“皇后是個有遠見的,應當不會太為難你。便是偶爾有那不開眼的給你臉子瞧,畢竟是宮裡,能忍的,你就忍了吧,回頭只管來告訴我,我給你出氣。”

對賈代善的空口白話,賈瑚並不以為然,只少不得擺出了感激涕零的模樣,發誓賭咒一般道:“君臣有別,皇子為君孫兒為臣,兩者之間不可同一而語,皇宮乃龍居之地,孫兒不敢造次,定小心行事。”

賈代善對賈瑚的處事還是有些信任的,這個孩子,看著才幾歲,心眼兒卻可比成人,做事就少有出岔子的,又是知道眉高眼低的,不會差。賈代善便又叮囑道:“淑妃的為人,我也讓人探聽過,著實是受皇上疼愛的,有時做事難免隨心所欲。夏家和你師傅……”見賈瑚皺起眉,似乎有些不愉,賈代善想起他平日裡對徐渭的敬重,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笑道,“夏家二爺和你師傅有些政見不合,淑妃娘娘為了孃家哥哥,少不得可能不待見你。你也別心急,趕明兒老夫讓你父親請夏二爺喝喝酒,說開了也就罷了。”到底賈瑚是姓賈不姓徐,淑妃出口氣也就罷了,真要敢把賈瑚往死裡踩,打他賈家的臉,那就別怪他翻臉!

賈瑚自然是知道賈代善話裡的意思的,不管內裡如何,在外人看來,賈家人就是一家,榮國府上下一體,他賈瑚要真被人作踐如塵埃,就是榮國府被作踐如塵埃,賈代善被作踐如塵埃——賈代善怎麼可能容忍?

賈瑚的擔憂去了大半,想想也是,賈代善如今身體不好,賈政又不能出仕,賈赦根本於政治無能,如今滿府裡,也就只有自己伴讀的這個機會,可以讓榮國府的下一代攀上關係,維持富貴,只怕賈代善還想藉著他伴讀的機會好給賈政榮國府帶來些好處,哪能不盡心幫著解決了夏家的問題!

只就不知,榮國公的名頭,夏家買不買賬了。ˋˊ賈代善板起臉訓誡賈瑚:“進宮後,你只管做伴讀專心讀書與其餘幾位皇子結交,跟這位四皇子,卻不必深交!你要敢學了他的毛病,別怪我回頭家法罰你!”外頭人看在他皇子的身份不敢口出怨言,可私底下哪有不說的。這四皇子,可真真半點不像是今上的孩子。

賈瑚狐疑著還要問,被賈代善幾句敢了出來,只道:“等你進了宮,自然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八月五日,乃欽天監挑出來的良辰吉日,百事吉利,不避兇忌,萬事如意,正是兩位皇子入學的好日子。

一早,賈瑚與其他的幾個伴讀便被昭入宮中面見皇后,與眾皇子見過後,等著吉時到,再一同前往上書房,在皇上主持下,拜過孔聖人,拜見師傅,再給皇上敬茶,便算是完成了入學禮。

幾位伴讀也都與他一樣,一大早被家人送到了宮門口,然後有太監引領著一路走來,都是孩子,最大的是戶部尚書王家的嫡次子王明通,今年八歲,其次是先太后孃家容家的嫡支二房長子容銘,比王明通小七個月,再來便是韓昹了,比容銘小了十個月,今年七歲了,最小的就是賈瑚,六歲還沒滿。都是孩子,在家時被長輩叮囑了好一通,來了這陌生的環境,心裡也存著戒畏,哪敢跟旁邊的小孩子隨便說話,一個個都低著頭小心打量四周,半個字都不敢吭聲。

以至於四個孩子一起進宮,一起等待傳召,一起坐在偏廳裡,老長的一段時間,竟是誰也不認識誰。

等及走進富麗威嚴的正陽宮大殿,上首一身明黃金鳳皇后大妝的李皇后問起四人可曾相識,四個孩子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也不知是誰,登時便是一聲嗤笑,活脫脫一巴掌甩上了幾個孩子的臉,都是要臉面的孩子,瞬間就漲紅了臉,生生氣的眼都紅了。

王明通年紀最大,在家時也知道自己是這所有伴讀裡年紀最大的,自認為四人中,再沒有比自己更適合出頭的了,忙上前一步回道:“小子見過皇后娘娘,回皇后娘娘,小子年幼,於禮儀處只粗通一二,家中長輩常在耳邊教導,宮中君王威儀,國母恩德,不得輕犯。ˋˊ宮中規條有度,當恪守遵照。小子與三位弟弟一路行來,不敢有絲毫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之事觸犯宮中威嚴,是以,彼此之間,還不曾熟識。”

李皇后聽得王明通這一番有條不紊的辯解,極是滿意,不愧是王家的嫡子,教養確實不錯。再看其樣貌,秀眉紅唇,臉龐白皙,好個可愛的孩子,比之大皇子這般年紀時,多了些女子的精緻秀眉,更是喜歡,柔聲道:“你便是王明通吧?真是個可人疼的孩子。”招手讓他走過來些,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怪道旁人說起王尚書都說有福氣,有這樣鍾靈毓秀的孩子,可不是福澤綿厚?”

王明通只道不敢:“小子並不成器,前頭四位哥哥都是極有本事的,小子年幼,所學不及兄長十一。”王明通前頭有一同胞嫡出的大哥,還有庶出的三位兄長,雖是嫡次子,但在家族裡,排名已經是第五了。

對於王明通的知情識趣、謙虛持證,李皇后很是滿意,這樣的人物,才有資格陪在他兒子身邊!李皇后讚許的點點頭,滿意的看到王明通臉上飛起了一縷自得,雖然極力掩飾,到底年幼,還是被在後宮掙扎了幾十年的李皇后看了個分明。對皇權還有尊崇之心,李皇后更加滿意了。“好孩子!”

微微收斂了笑,李皇后轉而看著其他三個,笑容在賈瑚身上停滯了一下,看向容銘韓昹時又熱烈了起來,親熱地彷彿毫無芥蒂,笑問了他們三個道:“進宮裡來,對你們怕是不怎麼習慣吧?你們可能適應?”

容銘韓昹賈瑚等少不得道:“宮中威儀,與家中有別,小子會儘快調適好自己的。”

李皇后細細觀察著這三人,容銘挺直了背脊,努力讓自己顯得處變不驚,規矩禮儀做得很不錯,看著就知道是經過訓練了的。並沒有王明通的緊張,只是略略有些不自在,不像是對上皇家的緊張,而是頭一次獨自應對事情的生疏——不愧是先太后的孃家子弟,與皇室關係親厚,自然對皇家很是熟悉,比起一般官宦人家子弟,多了份大氣。ˋˊ

再看韓昹,就沒有王明通容銘的優點了,有些戰戰兢兢,又有些畏懼害怕,甚至還有些著惱,手腳無措的不自覺的微微動著,眼神上下轉遛,一看她視線過去,趕忙又縮了回去——光看這表現,就知道外面傳說的韓昹作為錦鄉伯府韓家二房的嫡長子,乃是其夫人在生下長女後暌違了十年才生下來的唯一嫡子,前頭的庶長兄本來都十六歲考中進士了,卻在韓昹滿六歲寫入族譜後突然病逝,韓家二夫人老太太把這個孩子看得跟心肝肉似的,縱得這孩子活潑好動無法無天,是個人人厭惡的小霸王。李皇后很好奇,這個孩子,該不會是在為自己被她壓著不能亂說話著惱吧?

倒是賈瑚,李皇后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他,自進殿後,這孩子一直行止有度,微抬著臉,眼眸卻是半垂著,眼神從不亂瞄,一舉一動,叫人挑不出半點錯漏來,恍然還以為是哪個在宮裡呆了一二年的。

只不知道,是年紀小不敢犯錯,所以木愣愣不敢相差踏錯,還是真的小小年紀,就如此心計。

李皇后想了想賈赦的年紀,直覺認定了是前者。心裡略略好受了些。這麼個呆愣愣的性子,要真給皇兒伴讀,她還嫌木訥呢,送給四皇子徒宥昊,正正好。只是她不想要是一回事,淑妃橫插一槓截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想到這次被淑妃給的這麼大一個沒臉,皇后看到王明通容銘的好心情登時去了大半,也不再跟他們寒暄,側過臉對旁邊站著的兩個人說道:“昭兒,昊兒,你們過來,這四個就是你們以後的伴讀了,日後可是要朝夕相處的,現在,就來認識認識吧。”

王明通容銘等早就注意到了旁邊站著的兩位身穿皇子服的兩個小人兒,心裡對他們的身份大抵有數,可聽李皇后點明他們的身份時,還是不由得一陣緊張,慌忙行禮道:“小子見過三皇子,四皇子。”

三皇子徒宥昭早就被李皇后耳提面命,不可輕易折辱伴讀,他們都來自高官顯爵之家,雖比不得他皇子身份,羞辱這些人就等於羞辱他們背後的家族,以他如今的身份做這種事,只會讓他父皇對他失望。三皇子雖六歲才多一個月,年紀小小,卻也知道絕對不能惹的皇帝厭惡,且他對日後陪伴他讀書的人確實也有幾分期待,因此等及他們行李後,忙笑道:“以後咱們就要一起讀書了,就別這麼多客套,跟那些奴才一個樣,有什麼意思。ˋˊ我們以後,可是要天天作伴的。”

王明通容銘在自己家裡,哪個不是被全府上下嬌慣捧著的,進宮來一路逢小做低是他們不敢違逆來之前長輩的千叮萬囑,難得三皇子這般表態,哪裡有不歡喜的,抬頭看眼三皇子,視線相對,三皇子很高興地笑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不敢很顯露,卻也笑了起來,心裡的緊張瞬時去了大半。

倒是那四皇子徒宥昊看著韓昹賈瑚,怎麼看怎麼比不上王明通容銘,一個根本瞄了他一眼就直羨慕的看著王明通容銘兩個,一個呆呆的,站在那裡連個表情都沒有,個子還矮,能抵什麼用?!說是他的陪讀,怎麼看,三皇子的都比他的好上百倍。

徒宥昊心底是千百倍個不服氣。前頭他母妃陳妃還一個勁兒得跟他說淑妃多好心,勸了父皇給他安排了兩個好伴讀,他當時就不相信,那淑妃見了他,從來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心,不定打得什麼主意呢。就他那個懦弱無能的白痴母妃才會被淑妃幾句話給騙到。這些日子,徒宥昊一直想辦法打聽訊息,想知道韓昹賈瑚的為人,可惜,他在宮內不受寵,年紀又小,根本沒有人脈去做這事。陳妃又是個無能的,幾句話就能被人騙到,對徒宥昊也完全沒有一般母親的細緻仔細,每日問一番飲食起居,旁的就什麼都不管了,徒宥昊根本就沒敢指望他。擔心了好半個月,終於見到了伴讀,徒宥昊氣急之下,倒是有了種“果然如此”的輕松感。

他就說,對他向來平平的李皇后怎麼可能讓他的伴讀壓過三哥的,果然,淑妃說的什麼好人選,不過是隨口說的一句,他們算什麼好人選,怕是皇后先給三哥選完了剩下來的,才隨便給他挑的兩個吧。

一股恨意只從腳底升到頭頂,徒宥昊嘴角泛起冷笑,他早就知道不是嗎,這宮裡,誰會在意他這個四皇子,哪次不是連五弟六弟的待遇都壓在他頭上的,他竟還指望著能跟三哥比較!兩眼帶上了火光,徒宥昊不敢針對李皇后徒宥昭,兇狠得眼神便直直射向了韓昹賈瑚兩個。

這麼兩個貨色,他前面的安排倒是沒白費!

兩個皇子和四個伴讀——主要是三皇子和王明通容銘——說了一會兒話,時辰快差不多了,李皇后讓人帶他們去上書房,那裡師傅已經在等著了。

主講上書房的就是李皇后之父李太傅,對著他,徒宥昭徒宥昊都不敢有半點怠慢,恭恭敬敬行了半禮,敬茶叫過師傅,禮儀處不敢有半點錯漏。

李太傅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私心裡對親外孫自然更親近些,面上卻更加嚴格,對著四皇子還能有絲笑容,對上三皇子時,就是完全的一板一眼公事公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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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皇帝似乎是被朝事絆住了,沒有親自過來,只叫了大總管周如海周公公來宣讀了口諭,沒有旁的,只是囑咐三皇子四皇子要好生學習,不可懈怠!

等忙過這一通,也就算是正式入學了。顧及是第一天,李太傅並沒有直接教他們讀書,而是出題考校他們如今的所學。三皇子王明通容銘都是幼承庭訓,沒什麼問題,問到四皇子時,卻出了不少問題,大部分四皇子時回答出來了,可在細微處,卻總是錯了那麼一兩個小點,生生答錯了。看徒宥昊那漲紅臉的模樣,不像是偷懶不學的樣子,那、就是沒人認真教了?李太傅沒有深問下去,接著查問韓昹賈瑚的功課。這會兒樂子更大了,韓昹的學問根本是不堪入目,李太傅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簡單,這小子卻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最後的三字經孝經背了順溜,總算沒叫李太傅臉色太難看。饒是如此,李太傅對徒宥昊的伴讀也失去了信心,對著年紀更小的賈瑚,他並沒有問艱深的問題,只問了些蒙學的知識,又問了幾句論語經典的句子讓賈瑚背,順利過了也就罷了。

這一天,六人的主要任務就是讀論語,寫字。

“論語可治天下,教化萬民,字如其人,乃人之門面。不讀論語無以說知書,沒有好字枉稱讀書人!”李太傅如是說道,堅定的眼神,叫六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好容易挨了一天,寫得手都酸了,徒宥昊放下筆,轉動轉動痠痛的手腕,眼神在韓昹賈瑚身上溜了一圈,笑著走了過去:“韓昹賈瑚,你們也算是陪我一起讀了一天書,共過苦,現在休息,我帶你們出去逛御花園?”

韓昹從沒這樣長久地坐在書桌前乖乖讀書寫字,早就憋瘋了,聞言忙忙點頭:“好啊好啊。”雖然娘老說小妾生的孩子都不是好東西,這個四皇子也是小妾生的,不過看在他邀請自己去逛御花園的份上,他就跟他玩好了!

賈瑚沒有錯過徒宥昊眼底詭譎的光芒,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他對四皇子的為人處事一無所知,對他在宮裡的生活無疑是極為不利的,不管徒宥昊現在打得什麼主意,出去一趟,總能對他多謝瞭解,這一想,便也點了點頭:“那就謝過四皇子了。”

徒宥昊見他們答應,立刻就高興地眉飛色舞起來,小手一揮,把宮女太監趕了下去:“不準打擾我們。”領著韓昹賈瑚就直往偏僻處鑽。

韓昹當他是在玩什麼新奇玩意兒,興奮地兩眼珠子直冒光,跟在徒宥昊身後,笑得都合不攏嘴,一直問:“我們是要去哪兒,這可真刺激,我們是在躲著人嗎?”賈瑚不說話,等著徒宥昊的回答,至於這些野草角落的,還難不住他。

徒宥昊微微有些不耐,道:“你們著急什麼,跟著我走就是了。”帶著他們,穿過一座座漂亮的院落,最後來到了個人煙較少的院子,這裡的花草都有些枯萎了,顯然是沒有主子住的空院落。

韓昹好奇地打量了四周:“這是什麼地方?”

賈瑚卻已經戒備了起來,他注意到,徒宥昊嘴角帶上了一絲奇怪的笑意,然後,他突然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向了韓昹,噗的一下,沒有防備的韓昹被撞得一個前傾,直向下栽了下去。

那裡,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缺德,挖了個坑在那裡,上面一堆枯枝爛葉蓋著,雖不很深,韓昹的小身板摔進去,也把那些樹枝壓折了,打在小胳膊小腿上,生疼!

“哇~”韓昹頓時大哭起來。

“沒用的愛哭鬼!”徒宥昊很有些不屑地把頭一揚,踹了旁邊的一塊石頭進去,正好打在韓昹的身上,怕是很疼,因為韓昹哭得更厲害了!

徒宥昊又罵了一句:“沒出息的膿包,窩囊廢,愛哭鬼,一輩子沒用!”又撒了把土在韓昹身上,帶著笑道,“就憑你,也配做我的伴讀!”

賈瑚看得有些頭疼,還沒想好怎麼辦呢,這個四皇子,已經扭過頭來看著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四皇子就是cp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