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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第49章

“我爹也說過,那是他此生最珍貴的東西。”鳳卓君頗有幾分激動,忍不住插話。他心中大恨,老父心中的最珍貴,卻因摯友的貪念而被獨佔。父親棄官丟命,一家人從此艱難度日,這些全是因為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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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俐也道:“這合該是兩家共有的,你們龍家若是不在意這寶物,為何當初龍老頭兒要對我們鳳家下毒手?若是不在意這寶物,那你們把東西交出來,讓我們去尋寶,又為何不行?”

一直留心著鳳寧而沒有說話的龍三這時忽地道:“我不說寶物不寶物,我只說一樣,我爺爺為人忠肝義膽,鐵血丹心,絕不會做背信棄義之事。”

“哼,你空口白牙,怎麼說都行。可我父親因此事被害,我們舉家遷逃卻是事實。”鳳卓君表現出少有的嚴厲語氣。

龍二嚴肅道:“鳳老爺子當年被趙大人舉告,是我爺爺以命相保,你們才有機會舉家遷逃。我爺爺對此事耿耿於懷,之後逮著了趙大人的把柄,將他舉罪問斬,也算為你們鳳家討了公道。我爺爺囑咐,此寶要一代傳一代,絕不能損壞遺失,他至死都沒有動過什麼取出寶物的念頭,又何來貪念之嫌?”

“這事便是找了個替罪羊出面行兇,龍老爺子假仁假義的做好人罷了,之後還殺人滅口,有何可稱英雄的。他是沒動過取寶的念頭,還是因為另一枚印章在我們鳳家,他有念頭也無濟於事?”喬俐口齒伶俐的反駁。

“既是二人一起刻的印章,又怎會不知內裡的內容?一起埋的寶物,又怎會不知寶物何處?況且若是真有心要取寶物,能把你們攆走了,要拿個印章又有何難?”

“難不難也不是你說了算,我公公也不是傻|子,護著個印章又有何難?總之那藏寶地點定有蹊蹺,否則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制地圖。藏在那裡的東西,便是你們龍家誣害我們鳳家的動機,是物證。”喬俐與龍二針鋒相對,竟是吵將了起來。

一時間,兩家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舊賬翻出來仔仔細細的算。

鳳寧在一旁聽得柳眉倒豎,終是忍不住大吼了一聲:“通通給我閉嘴。”

她這聲吼運了氣,竟是響徹了全屋,差點沒把屋頂給掀了。所有人都被鎮住,大家全都朝她看了過來,不再說話。

鳳寧衝著喬俐道:“娘,你的意思,是讓龍家把地圖和印章交出來,由你們去尋寶,看看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好查明真|相,是也不是?”

喬俐點頭:“這是自然,龍家必須把東西交出來。”

鳳寧又問鳳卓君:“爹也覺得這樣才合適,是也不是?”

鳳卓君也點頭:“你|娘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鳳寧聽罷,轉向龍二:“二伯,那你們的意思是得讓我爹孃把他們的印章交出來,由你們去尋寶,對吧?”

“當然。”龍二理所應當的答著。

鳳寧卻問:“這是為何?”

“這還用問?”龍二暗諷的語氣,眼睛還瞄向鳳家夫婦。

鳳寧揮揮手,遣責龍二:“二伯,都這時候了,你也不爽快一點,什麼叫這還用問?拖泥帶水的太不爺們了。我就是想確定了,你們是怕我爹孃使計想奪寶,或是偷樑換柱,捏造證據誣告你們龍家,是也不是?”

龍二被她說的臉色難看,居然敢說他不爺們?要不是看在老三的面上,這女人屢次招惹他不痛快,他鐵定得收拾她。

鳳寧皺著眉,眼見龍二半天不給個話,她不耐煩的又揮揮手:“得了,得了,我明白你就是這個意思了,大伯和相公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對吧?”

龍大和龍三很給龍二面子沒有直接回答,但眼裡的意思也很清楚了。於是鳳寧轉向鳳卓君和喬俐:“爹孃也是這般,擔心印章交出去被別人討了便宜去,沒錯吧?”

那二人點點頭,喬俐還瞪了龍家三兄弟一眼。

鳳寧大聲道:“那這便是了,既然互相這般不信任,那為何不一起去?”

兩邊均是一愣,但龍二很快道:“就算一起去,也總有要他們交出印章的時候,我是沒意見,不過不知他們這印章交不交得出來?”

喬俐大聲道:“龍二爺倒是想得美,我倒是覺得,就算是一道去尋那寶物,要把地圖和印章交出來的該是你們。”

這話說來說去,又繞回了原點,鳳寧心頭直冒火,大聲叫道:“停,停,都別提交印章的事了。”

大家的目光又聚到她身上,龍二斜睨著她,大有“看你能怎麼辦”的意思。

鳳寧咬咬唇,陷入深思。龍大默不作聲又喝了口茶,龍三心疼媳婦,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柔聲喚了她一聲:“鳳兒……”

鳳寧看了看他,腦子忽地通透起來,她道:“這樣辦,地圖交給我,龍三拿著龍家印章,我爹拿著鳳家印章,我們一起去看看那什麼破寶物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龍二和喬俐愣了一愣,同時道:“那不行。”

“如何不行?”鳳寧問道,她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最棒:“爹去尋寶,娘可守在這,隨時盯著龍家動靜,不怕他們搗鬼,而龍三在外,二伯你也可以盯著我娘,不怕她有什麼彎彎腸子,這般互相平衡牽制,又有我在中間做保,最是公平妥當,這如何不行?”

喬俐道:“你一心偏幫龍家。”

龍二也道:“你一直說自己是鳳家女,萬一你覺得該聽父母之言,老三又對你最是心軟,這事不靠譜。”

說到底,其實就是大家都對鳳寧的胳膊究竟往哪邊拐沒把握。

鳳寧一跺腳,急了:“你們就不能想點好的?哪來這麼多歪心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怪就這點事你們耗了幾年,乾脆你們把印章切了,吞進肚子裡,查個屁真|相。”

“鳳兒……”龍三摟著她的肩安撫:“別著急,好好說話。”

鳳寧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一橫,指著龍二和喬俐道:“我把寶兒押給你們,這總行了吧?寶兒是我的寶貝命|根子,這次尋寶太危險,我反正也不能帶她,就讓她留在這等我回來,若我對這事辦得有不公平,或是在外頭有什麼花招,你們有寶兒在手上,自然便不必擔心了。”

龍二一聽要把寶兒交給他,心裡大驚,那個小剋星哪裡是做人質的料,真交到他手上,那不得當小姑奶奶供著?萬一她有個什麼不好,鳳寧這女人和老三可不得把他怨死?

他正要拒絕,卻見喬俐面露喜色,而鳳寧惡狠狠的瞪他,龍二那話到了嘴邊說不出來了。

鳳寧衝他們一揮手:“這事就這般定,大伯身有官職,該忙忙去。二伯閒著,就幫我照顧寶兒。娘守在這等我們回來。爹代表鳳家,龍三代表龍家,我作中間人,一起去把這神神秘秘的所謂寶物找出來。誰要是敢有異議,就提個更好的辦法出來,不然我真會翻臉了。”

龍二揉揉額角,不說話了,這瘋女人沒翻臉就很麻煩了,翻起臉來不知老三鎮不鎮得住。他對這個弟弟在這事上沒什麼信心。再說了,鳳寧的這個提議確是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了。可他不想照顧寶兒啊,還有這女人剛才說的什麼,什麼叫他閒著。他龍二爺事務繁忙,哪有空照顧個小娃娃。

喬俐和鳳卓君也沒說什麼,其實他們心裡也明白,要從鐵公雞龍家手裡挖出東西來,太難。如今鳳寧提的方法能讓龍家鬆動,未嘗不是件好事。日後若有不對,他們見機行|事便是。

於是沒人有異議,這事就算定下了。

可鳳寧還有話說:“再兩天,便是寶兒的生辰了,無論如何,要給寶兒好好過個生辰才出發。”這點大家更沒異議,反正也不急在這兩天,況且寶兒這娃在這事裡也參了一腳,怠慢不得。

第二天,鳳寧抱著寶兒到街上買點小玩意給她玩,做陪的有喬俐和安若晨。龍慶生非說要給娘當保鏢,也跟著來了。娘子軍加上娃娃兵,這大半天的倒是玩得開心。

喬俐很有心的沒再提半句不討喜的話,一路哄著寶兒高興,她拉著寶兒在個鈴鐺攤位上挑著,鳳寧和安若晨在一旁聊著家常。

安若晨道龍大把昨日發生的事與她說了,鳳寧想想自己的彪悍勁,有些臉紅,這大嫂永遠溫婉賢淑的模樣,自己與她一比真是差太遠。豈料安若晨卻道:“我與相公說,三弟真是找了個好媳婦。”鳳寧一聽,臉更紅了。

安若晨笑道:“現在我們龍家就剩下二爺了,我這做嫂子的,其實真該替他張羅張羅。”

鳳寧回道:“嫂子不必替二伯擔心。”

“怎麼?難道他已然有些打算了?”

“不是。”鳳寧認真道:“我說不必擔心,是因為二伯鐵定沒人要。既是早有結果的事,擔心也是無用。”

安若晨眨眨眼,笑了:“那看來我得去求相公替二爺搶個親……”

兩個女人正開著玩笑,忽聽得喬俐一聲驚叫,鳳寧一抬眼,正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握著她的手腕處,似乎正待奪她懷裡的寶兒。

鳳寧背脊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她抬腿便衝了過去。龍慶生反應更快,他就站在喬俐的身邊,見狀一掌便朝那男子的手臂打去。那男子沒料到這男童居然敢動手,一愣之下,寶兒已被龍慶生奪了抱在懷裡迅速退後。

鳳寧此時已經趕到。男子一招不得手便知沒有機會了,他急急不知與喬俐說了句什麼,鳳寧情急之下沒聽清,但那個男子的嗓音她卻是有印象,再一對上他的雙眼,她立時確定,這便是欲殺她奪寶物的那個人,也是他曾騙她說,她不是龍家夫人。

鳳寧大喝一聲便朝他撲去,那人卻不糾|纏,轉身便逃。鳳寧拔腿正待追,忽一想萬一他有同夥在附近,調虎離山,對寶兒伺機再下手可就要糟。她停了下來,轉身把在龍慶生懷裡驚慌大哭的寶兒抱了過來,嘴裡哄著:“寶兒莫怕,娘在呢,有娘在呢……”

鳳寧抱著寶兒軟軟的小身子,這個時候才開始後怕,如若剛才不是龍慶生出手,依她的距離,怕是來不及救下寶兒,那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搶寶兒?

鳳寧抱著寶兒親了又親,心裡正發慌,忽然手腕一緊,轉頭一看是喬俐,她臉色怪異,盯著自己看。鳳寧想著娘怕是也嚇壞了,正待開口安慰,卻聽喬俐厲聲問:“那男子是誰?”

那個男子是誰?

鳳寧不知道,她以前只知道這個男人要殺她,要偷龍家的寶物。她現在還知道這個男人要搶寶兒。

若是殺她為滅口,奪寶為斂財,那搶寶兒是要做什麼?難道他以為寶兒是龍家的孩子,想以此要挾嗎?

喬俐看鳳寧一臉惶然的呆愣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喝道:“你說話,他到底是誰?”

喬俐的語氣太兇悍,讓鳳寧懷裡的寶兒猛地一震,竟不敢再大聲哭,小手緊緊揪著鳳寧的衣領,埋著頭壓低了嗓門抽泣。

鳳寧撫她的後背哄著,對喬俐道:“娘,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喬俐也不知受何刺激,當街不依不饒的,引來好些人注目。她正待繼續說,安若晨卻淡淡來了句:“都別在這鬧,回府去。”她聲音不大,卻自有將軍夫人的威嚴,暗處的隨衛此時也現了身,守在一旁。

喬俐想了想,黑著臉甩袖往龍府方向便走。

安若晨輕拍鳳寧肩膀,輕聲問道:“沒事吧?”

鳳寧搖搖頭,忽地反應過來一個可能性,她再搖搖頭,心裡卻開始害怕。

回到了龍府,鳳寧耐不住喬俐的一再催促,只得把哭鬧不休的寶兒交給了安若晨照顧,自己與她閉門相談。

待真的只剩下她們二人,喬俐又不說話了。她緊鎖著眉頭,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

鳳寧心裡發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母女兩個就這樣沉默許久,喬俐終於吐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沉著聲音問:“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鳳寧不知該怎麼答,事實上這個問題太寬泛,她甚至不太確定喬俐問的是什麼。什麼叫怎麼回事?問的是什麼事?於是鳳寧反問:“那人與你說了什麼?”

喬俐盯著她看,好半晌回道:“也沒說什麼,當時很亂,我壓根沒聽清,只是他要搶寶兒,所以我得與你問清楚了,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鳳寧抿抿嘴:“他曾要殺我,又來過龍家奪寶,但我不認識他。”

“哼,又是不記得了是不是?”喬俐冷笑:“你這不記事的毛病,當真是好用。”

鳳寧咬緊牙,心裡委屈得不行,她是當真失了記憶,難道這也要怪她?事情過了這許久,現在還在怪她?

喬俐煩躁的站起來,走了幾步,忽地又問:“我還一直沒問你,你帶著寶兒,龍三對這是怎麼說的?”

“他自然當她是自己的孩子,他對寶兒很好,寶兒也與他很親。”鳳寧對這問題很警覺,不由得語氣硬了起來。

喬俐不說話,又來回走了幾步,語氣終是緩了下來,說道:“鳳鳳,娘一向是急脾氣,有時話說得衝了,你莫怪娘。”

鳳寧沒說話。喬俐又道:“你要知道,無論如何,爹孃都是最疼你最親你的人。你把過去的事全忘了,想來剛甦醒時,一定最是脆弱孤單,怪只怪娘知道的太晚,只能讓你留在龍家受苦。雖然如今你覺得苦盡甘來,但有些事還是多想想的好。”

“娘究竟想說什麼?”鳳寧總覺得她話中有話。

“娘是希望你要明事理,懂忠孝。倘若這次你們找到了寶物,尋到了證據,證實鳳家確為龍家所害,你斷不可被龍家矇蔽。”

鳳寧心裡一沉,她其實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她確是全心全意信任著龍三,她愛著他。龍三視祖父為英雄,敬佩景仰,所以她也一直認定龍老爺子不會做這事。可如果真有實證證明此事確是龍家所為……

鳳寧回道:“娘,現在假設千百種可能性亦是無用,待我們找出了真|相,再議行|事也不遲。女兒並非不講理,不論過去如何,現在大家相交以誠,才是最重要。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莫要鑽牛角尖。”

“相交以誠?”喬俐搖搖頭:“這種事從來就不存在。鳳鳳啊,你太天真了。”

“娘為何如此悲觀,我看娘與爹感情甚好,難道這不是相交以誠,相伴以愛,如何能說不存在?”

“我與你爹同甘共苦,一起捱了不少波折,自然不能與旁的相比。可你在龍家這些年,一直討不得歡心,甚至還做出那等丟人事來,天下間凡是男子皆不可能忍受,那龍三怎地又對你這般好了,你想過沒有?”

“娘究竟想說什麼?是要告訴我你與爹這才叫情深夫婦,我與龍三就是各自算計?”鳳寧一下惱了:“娘看不起我,因為我做過錯事,是也不是?”

“難不成你還覺得這等事挺榮耀?”

“不榮耀,很羞恥。”鳳寧抬著頭一字一板地道:“我羞愧得恨不得消失,我恨我自己。那段時日我每日每夜的想,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是怎麼了?是我守不住婦道,是我被人誘|惑,還是我根本就是被人欺負去的?娘,你說我的不記事好用的很,可我卻是寧可每一件都記得清清楚楚,再不堪的事實總比想象出來的傷害要來得痛快。娘,你說你捱過不少波折,我又何嘗不是熬著過來的。”

喬俐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接話才好,她原以為這件事鳳寧定是無話可說,沒料到她卻是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