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普林斯莊園。
安妮塔到的時候, 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只看到一個破碎的復活法陣, 還有一個瘋狂地向鄧布利多開槍射擊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表情為什麼那麼絕望和癲狂呢?
安妮塔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
此時的安妮塔彷彿和外界隔了一層厚厚的屏障, 她能夠看到外界的景象, 聽到外界的聲音, 卻完全無法理解那些景象和聲音是什麼意思。她的大腦變得遲鈍極了, 遲鈍到只能關注一件事,那就是日記本君到底去哪裡了。但是安妮塔的大腦太遲鈍了,它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那就到日記本君最後出現的地方去吧,安妮塔遲鈍的大腦告訴她。日記本君一定還在那裡等著她的,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樣, 日記本君總會在安妮塔需要的時候出現的。他怎麼可以不在呢?他當然是在那裡的,只是她沒有看到罷了。
安妮塔就這樣直直地向法陣的中央走去,直接穿過正在戰鬥中的鄧布利多和艾琳中間, 好像沒有看到那些飛來飛去的子彈和魔咒。
鄧布利多嚇得趕緊給安妮塔套了一個盔甲護身,艾琳也下意識地停下了射擊。
安妮塔沒有察覺到那些,她速度不變地走到魔法陣的中央, 那裡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地血紅色的粉末, 什麼也沒有。
安妮塔茫然地向四周張望著,爸爸, 在哪裡?不是說好的會在這裡等她的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安妮塔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那個麻瓜女人,她不認識那個女人,但是下意識地覺得那人很親切, 可以信賴。
看著女兒茫然無助的眼神,艾琳終於哭了出來。
安妮塔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哭呢?這個問題在安妮塔的腦中一閃而過,她遲鈍的大腦極敏銳地繞過了這個問題。
安妮塔蹲下身,抓起一把血紅色的粉末,粉末從她的指縫中溜走了,只留下了微涼的溫度。
安妮塔突然感到心悸,她從口袋裡拿出日記本,慌亂地翻開,眼前的內容卻讓安妮塔一怔,只見從來都是一片空白的日記本中,出現了一行行十分繚亂張揚的文字,顯然日記本君在寫下這些字的時候心情激動:
“1992年10月31日,晴
艾琳:
我們有女兒了!
我們有女兒了!
我們有女兒了!
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但是這對於我來說,真是個巨大的驚喜。
安妮塔·普林斯·裡德爾
安妮塔·普林斯·裡德爾
安妮塔·普林斯·裡德爾
……
我可以一直寫下去,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幾個詞更美妙的組合了。
梅林啊,安妮塔簡直和我們想象中的女兒一摸一樣,不,她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完美。她繼承了我的眼睛,還有你的酒窩。她很像你,小脾氣和你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摸一樣。但我覺得她還是更像我一點,這個小家夥才二年級,就會用大腦封閉術抵抗我的攝神取念了,甚至在和我談判的時候都不落下風。女兒和我一樣,是一個天生的斯萊特林。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時光能夠回到我剛見到安妮塔的時候。我一定不會攝神取念她,更不會和她立那個該死的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會把這個小姑娘抱在懷裡,對她說,“你好啊,我是你的父親。”
艾琳,我可能要食言了,我說好會去找你的,但是我不能把女兒一個人留在這裡,我想你也會贊同的。
我會陪著女兒長大的,連著你的那份一起。
等把女兒交給某個臭小子了(想想就好氣哦),我再去找你,等我。
女兒對我還是有不小的抵觸情緒,可能是因為我們的開頭太糟糕了,還有我缺席了那麼多年。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好父親,我從來都沒有過父親,也不知道父親應該是怎麼樣的。
而且,安妮塔已經有一個父親了,西弗勒斯,看得出來他對安妮塔很好,安妮塔也很愛他。
艾琳,我真希望你在這裡。你一定知道要怎麼做的。
不過別擔心,我會學著當一個好父親的。”
安妮塔顫抖著,飛快地將日記本翻到了最後一頁,最後一頁的文字更加潦草,幾乎難以閱讀,但是安妮塔還是辨認出來了:
“我去找你媽媽了。我愛你,安妮塔。”
吧嗒,一滴眼淚落在紙上
與此同時,一個殘酷的認知擊碎了安妮塔築起的那層屏障:爸爸,真的走了。
外界的資訊洶湧而入,她的大腦再次運轉起來,而隨之而來的痛苦讓安妮塔幾乎承受不住,她抓著胸口,顫抖著,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卻再也哭不出來。
一個冰涼的懷抱擁住了安妮塔,安妮塔抬頭,看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喃喃道,“媽媽……”
爸爸這個大騙子,明明說是去找媽媽了,現在媽媽在這裡,他人呢?
“我要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代價。”安妮塔一字一頓地說,依舊沒有哭。
“好。”艾琳說,同樣停止了哭泣。
普林斯莊園。
“她還不說話嗎?”西弗勒斯問。
德拉科搖了搖頭。
“也沒有哭?”
德拉科再次搖頭。
西弗勒斯和鄧布利多在事後從德拉科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西弗勒斯很自責,如果當時他多信任安妮塔一點,不把她當成不懂事的熊孩子,說不定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但是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自從那天鄧布利多殺了日記本君之後,那個麻瓜女人—— 也就是安妮塔的媽媽,雖然西弗勒斯到現在都沒弄明白艾琳是怎麼變成一個麻瓜的—— 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而安妮塔則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拒絕和任何一個人交流。也只有德拉科被允許進她的房間,但是她完全無視德拉科,就好像將自己放逐到了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西弗勒斯更希望安妮塔能夠歇斯底里地哭鬧,這樣至少能夠發洩出來,比現在這樣憋在心裡好很多。
三天之後,安妮塔走出了房間,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讓西弗勒斯害怕。
“我走了。”安妮塔頓了頓,說,“斯內普教授。”
西弗勒斯感覺自己的心被捏緊了,他閉了閉眼睛,儘量平靜地說,“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
安妮塔搖了搖頭,“我依然愛你。”她說,“但是我沒有辦法面對你了。”
“再見了……爸爸。”
伏地魔莊園。
伏地魔狼狽地倒在地上,魔杖落在不遠處。伏地魔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他從來沒有想過,打敗自己的不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也不是他預言中的宿敵—— 哈利·波特,而是兩個女人,更可笑的是,其中一個是毫無魔力的麻瓜,另一個是還沒成年的小女巫。
這太荒謬了,他,最強大的黑巫師,食死徒的領導,在即將統一巫師界,奴役麻瓜界的前夕,在這兩個人的手下一敗塗地。
但即使被打敗了,伏地魔依然是驕傲的,他大笑著說,“你們可以打敗我,但是你們無法殺死我,我已經凌駕於死亡之上了。”
“不就是魂器嗎?”安妮塔不屑地說,“湯姆·裡德爾的日記,馬沃羅·岡特的戒指,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金盃,拉文克勞的冠冕,納吉尼,還有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哈利·波特。”
伏地魔的瞳孔緊縮,第一次露出畏懼的表情來。
“不過放心,我不會殺死你的。”安妮塔露出一個嗜血的笑,“死亡?這太便宜你了。我會讓你知道死亡一點都不可怕,活著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你會祈求死亡。”艾琳說。
伏地魔露出輕蔑的笑,除了死他什麼都不怕,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安妮塔用時間轉換器創造了一個封閉的時間迴圈,將伏地魔的靈魂永遠地困在了1981年10月31日晚上,他將無數次地迎接他最畏懼的死亡,卻永遠都無法得到死亡的解脫。
伏地魔莊園。
食死徒們齊聚一堂,他們看著最高處站著的小女孩,眼中或多或少都是不服之色。食死徒們臣服於伏地魔,是因為他強大的力量,而這個小女孩,除了有黑魔王的血脈,又有什麼值得他們臣服的地方呢?
“都坐吧。”安妮塔抬了抬手,椅子齊刷刷地從桌旁移了出來。
眾人的瞳孔微縮,眼中的輕視之色少了很多,這一手無杖無聲魔法,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出來的。
“坐吧。”安妮塔說,“我想這個訊息你們需要坐下聽。”
食死徒猶疑地對視一眼,紛紛坐下了。
“伏地魔死了。”安妮塔說,“我殺的。”
下面一片死寂,食死徒們都被這個訊息嚇到了,甚至有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一片譁然。“這不可能!”有人喊道。也有人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畢竟如果不是伏地魔真的死了,那個女孩又怎麼敢這麼說。
安妮塔平靜地站在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食死徒們或驚喜,或悲傷,或懷疑的表情。
貝拉特裡克斯站了起來,她滿臉的癲狂,揮舞著魔杖,高喊著,“竟敢侮辱黑魔王,我要殺了你!”
貝拉特裡克斯的表情讓安妮塔想到了爸爸死的那天媽媽的表情,安妮塔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她馬上回過神來。
“avada kedavra! (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穿透了貝拉特裡克斯的身體,她那癲狂的表情凝固了,她的眼中出現了愕然之色,接著,她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
本來因為伏地魔死亡的訊息而議論紛紛的食死徒們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望向安妮塔的目光中帶上了恐懼。他們每個人手上的鮮血都比安妮塔手中的多得多,但是沒有一個人,在15歲的時候,能夠面不改色地用索命咒殺死一個人,恐怕連黑魔王也做不到。現在看來,這個女孩說她殺了黑魔王,可信度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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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塔握著魔杖的手緊了緊,她還記得她的第一個索命咒是對日記本君使的,當然她失敗了,日記本說她沒有必須殺死對方的強烈願望,也沒有恨意。但是現在她那麼輕易就成功了。
“還有人有意見嗎?”安妮塔問。
食死徒中間有了一陣小騷動,但是沒人站出來。
“很好。”安妮塔唇角微勾,“黑魔標記依然有效,不過我作了小小的改動。”
安妮塔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感受到左臂上的黑魔標記開始發燙,他們撩起袖子,發現黑魔標記從骷髏的嘴巴裡冒出來的蟒蛇,變成了一根被巨蛇纏繞的魔杖。
此時的食死徒們完全不敢再因為安妮塔的年齡而小看她,一個食死徒率先跪了下來,親吻安妮塔的下袍,喊道,“my lord.” 很快,其他人也跪了下來表示自己的臣服。
安妮塔看著跪伏在她面前的人,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的眼中似有淚光浮現,但是沒人看到。
安妮塔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抬手示意了一下,“都起來吧。坐。”
安妮塔坐在了首位,其他人也紛紛入座。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談。”安妮塔說,“首先,食死徒從今天起改名為沃爾普及斯騎士團……”
now the old kingdead! long live the queen!(老國王死了!女王萬歲!)
裡德爾莊園。
“德拉科,你來幹什麼?”安妮塔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德拉科。
“my lord.”德拉科左手撫胸,欠了欠身。
安妮塔的表情一僵,半晌沒有出聲。
德拉科抬頭凝望著安妮塔,短短幾個月,安妮塔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食死徒,不,沃爾普及斯騎士團中的人都說,新的黑魔王小小年紀,卻比伏地魔還要可怕。但是德拉科知道,在最深處,安妮塔還是那個安妮塔。
安妮塔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後,彷彿那一瞬間的脆弱從來沒有出現過,她問,“德拉科,你想要什麼?”
“不,是你想要什麼?”德拉科說。
安妮塔銳利的目光直射德拉科,因為他的冒犯。很快,安妮塔反應過來,她藏在黑袍下的手握緊了王座的扶手。安妮塔清晰地意識到,她再也回不去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安妮塔深吸了一口氣,她還是回答了。任何人來問她這個問題她都不會回答的,但是那個人是德拉科,即使她成了黑魔王,即使她成了他口中的“lord”,德拉科還是不同的。
“我想要做到一切爸爸所想要做的。”安妮塔說,“他說過他不希望巫師過躲躲藏藏的生活,我會做到。他說過想要確保巫師這個種族的延續,我會做到。他說過想要巫師和麻瓜和諧共處,我也會做到。”
“那麼鄧布利多呢?”安妮塔為了給日記本君復仇,殺死了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伏地魔,德拉科不覺得她會放過真正動手害死了日記本君的鄧布利多。
“我不會殺他的。”安妮塔十分坦誠地說,“但我會讓他失去一切他所珍視的東西。”
“斯內普教授呢?”德拉科問。
安妮塔垂下眼簾,沒有回答,她的臉上彷彿重新戴上了盔甲,“現在,說說你來見我的目的吧。”安妮塔說。
德拉科沒有說話,他一步步地走上了安妮塔所在的高臺。安妮塔的眼睛始終看著德拉科,不過她並沒有阻止。
德拉科走到王座前,單膝跪下,他說,“我想要你給我烙上黑魔標記。”
“什麼?”安妮塔愕然。
“烙印我。”德拉科在安妮塔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letbe your sword and shield, anta,lord. (讓我成為你的利劍和盾牌,安妮塔,我的主人。)”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真不是蠢作者的鍋,是你們強烈要求蠢作者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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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沒有正文的更新蠢作者也不知道,可能來不及碼了,畢竟蠢作者是時速500的渣渣。蠢作者盡力,大家不要等了,明天一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