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欄杆被敲得“哐哐”作響, 禾樂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
天已破曉，宿友都已起床, 他從溫暖的被窩爬起, 拉開的床簾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教主。
“快起床，”教主看了他一眼, 打了個哈欠，抱起臉盆往陽臺走。
遊戲總算結束，他回來了。
禾樂喘了口氣, 來回擼了幾把自己的頭髮, 拍了下臉頰想將那個操/蛋的吻忘掉。
特殊道具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遊戲裡的自己愛得雪麗死去活來, 甚至做了一堆掉節操的事, 現在想起就覺得恐怖。
今晚回來, 他得找幾部小黃片洗眼, 務必要把那些gay裡gay氣的東西忘記。
禾樂自認自己是直男，就算遊戲裡的雪麗再好看，他也絕對不能彎！
好在遊戲有驚無險地通關了，並且也達成了目標。
禾樂拖著毫無知覺的右腳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現實和虛擬世界的交替令他有些不適應，青年很快收拾好心情, 洗漱完畢開始新的一天。
傍晚六點。
最後一節課終於結束了，禾樂將書本裝進包裡, “嗡嗡”擱在桌面的手機突然亮了。
他拿起看了一眼。
【新簡訊：】
【我在咖啡店，記得過來。】
是顏淵，禾樂這次沒有拒絕邀約, 可是學校的咖啡店在哪？
教主詢問他，“等會兒去南飯吃？”
“我今晚不和你們吃了，有人約我。”
“哦？”老大眼神變得猥瑣，挑眉問：“是哪個小美眉看上了你？不過你這樣打扮過去，會不會給人印象不好。”
禾樂無語，“你想什麼呢，男的，約我過去談正事的。”
教主笑嘻嘻，“這樣，我剛剛就納悶可樂哪裡有空泡妹子。”
禾樂咳嗽了一聲，“那個，學校的咖啡廳在哪的？” 接著他就收穫到了宿友三人無奈的眼神。
在一番沒營養的交談後，拿到了咖啡店的方位，禾樂拒絕了教主三人帶路的好意，選擇獨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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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是風鈴的聲音，禾樂推開厚重的玻璃門，走進這間陌生的咖啡店。
復古的裝修，舒緩的音樂，空氣中飄散著香甜的咖啡味，十幾張小桌，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對情侶。
整個店面以咖啡色為主色調，暖黃色的吊燈，很有聊天的氛圍。
一走進去，禾樂就感覺不舒服，店裡到處都是膩歪的情侶，不適合他這條單身狗。
禾樂隨意掃了一眼，直接找到了顏淵，那家夥的臉實在太打眼了，長得帥就是有好處，即使一個人坐著，別人也會誤認為他在等女友。
想到這，禾樂杵著柺杖向顏淵走去。
還未走到，顏淵便感覺到了，抬起頭笑了一下，“你來了。”
“怎麼約在這種地方，”禾樂皺眉，入座後才接過對方遞來的餐牌。
顏淵挑眉，環顧了一圈，“我覺得這裡氛圍不錯，難道你更喜歡那些充斥著燒烤味且吵亂雜的大排檔，”他輕啄了一口咖啡，“而且我很喜歡咖啡，你呢？”
大排檔怎麼了，學校的大排檔最好吃了，禾樂在心裡嘟囔，搖搖手道：“我就算了，喝不習慣，”說完，他指著選單裡圖片點了一份雪糕。
顏淵看了他兩眼，合上手裡的書，“恭喜你，終於通關了那場遊戲。”
黑色的封皮紅色的溝邊，是一本聖經，禾樂問：“你信基督？”
“我沒有信仰，不同的文明產生不同的宗教和神明，就像這些遊戲，到底是誰在操控它，到底是什麼力量在控制我們……而且只要比人類強大，比我們的文明更發達，就能被我們視為“神”，”他將聖經收進包裡，“但我們對“神”來說，或許只是真菌一樣的存在。”
禾樂皺眉，“科學認知範圍內無法解釋，所以人類才會將它們想象成“神”，我們現在經歷的一切，或許真得是那些擁有高階文明造成的……”他說到這，便覺得渾身顫慄，只要想到自己像小白鼠一樣被高文明的物種觀察著，不安的情緒便從心底產生。
“如果你的假設是真的……人類文明怕是快到盡頭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些上報政府？”
禾樂焦急，“你說的很對！我怎麼沒想到報警。”
“噗！”顏淵大笑，笑得差點岔氣，“你……你居然真信？好蠢。”
禾樂這才反應自己又被對面那個傢伙耍了，惱羞成怒，“喂！”
“說正事，”顏淵咳了一聲，收起開玩笑的態度，“說實話，上場遊戲你完成的很一般，以那樣的難度，不應該花費這麼多時間。”
“可是遊戲耗費的時間再多，也不會影響到現實，不過是睡多一兩個小時。”
顏淵搖頭，“時間當然對你沒什麼影響，但那些被困在遊戲裡的人不同，他們是受遊戲時間的影響，可以說時間越長他們被同化的程度越大，你應該感覺到了，這場遊戲裡陸元嘉會受到你的影響。”
確實，自己在地牢裡自己喊過他的名字，然後陸元嘉就露出了很難受的表情。
顏淵繼續道：“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被變成真正的npc，拖得越久越麻煩，他不只會出現在你的遊戲裡，別忘了還有另外的9個玩家……”
禾樂臉色蒼白，“那他豈不是會經歷很多個世界，必須儘快把他救出來，”他害怕地問： “如果在同化完成後才把他救出來，會怎麼樣？”
顏淵垂眸，“目前還沒人知道，”他望著玻璃外的燈火囔囔道：“或許再過不久，我們便能知道了。”
禾樂沒注意他後半句話，他十分焦急，“你當初怎麼不說，那我要怎麼才能最快通關。”
“之後的遊戲世界是高度自由的，有常規玩法，當然也有非常規玩法，不過這只能靠你自己，我最多為你解釋遊戲的規則，無法幫你通關，”接著，顏淵伸出了右手，將袖子拉開，露出的一條突兀的黑線。
“這！”禾樂抓住他的手臂，摸了下那條黑線，沒有凹凸感，但很清晰。
“是作弊的懲罰，”顏淵收回手，“我以為瞞過了它們，卻沒想到……”
禾樂擔憂，“這怎麼辦，這黑線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對你身體有影響？”
他搖頭，“不知道，目前我還沒感覺到任何不適。”
“抱歉。”
顏淵看著對面低著頭的青年，那個傢伙愧疚的模樣讓自己很不適應，“不是你的錯。”
“顏淵，以後的遊戲我會自己想辦法，你別再幫我了，”禾樂拿出那枚釦子，推到他的面前。
顏淵望著那枚釦子沉思，直到放在桌下的左手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後，才開口，“你收回去吧，萬一哪天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我總能再幫你一次。”
禾樂皺眉，“可是……”
顏淵打斷了他的話，“只要不觸及它的底線，不會有事的。”
或許是顏淵的語氣太肯定，禾樂動搖了，對方將紐扣拾起再次交回到自己的手心。
“拿好它。”
“我……”禾樂握起拳頭，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謝謝。”
顏淵看著他收回去的拳頭，微微得眯了下眼，“那麼接下來你要進行晉級遊戲，它和懲罰遊戲有點類似，它們都不能讀檔，也就是說你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將無法晉級，你有什麼想問的。” “除了無法晉級，還有什麼懲罰嗎？”
“沒有，不會對現實造成傷害。”
“……晉級遊戲什麼時候開始，”時間有限，既然是遲早要面對的，就不能再逃避了。
顏淵勾了下唇角，“最快明晚，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
“難度會不會很大？”
顏淵頓了一秒，認真道：“會比之前的所有遊戲都要難……”
之後的禾樂再也沒有聽進去，直到回到宿舍，他的腦海裡都還圍繞著這句話。
沒有讀檔且難度大，這讓青年很是頭疼，越發擔憂起來，這麼看來之前的遊戲只能算是過家家，沒有了顏淵的幫助和讀檔的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咕咕，”肚子唱起空城計，禾樂這才發現自己沒吃飯，陽臺外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三個宿友還沒回來，應該是去圖書館複習，他右腿不便只能點份外賣將就一下。
再過不就就要期末考，可他沒有絲毫學習的念頭，禾樂扒著快餐盒裡的炒粉，一邊吃一邊想事。
他嘆了口氣，決定明日下午去醫院看看陸元嘉。
第二日下午，禾樂獨自乘地鐵來到人民醫院，九層高的住院部，大得讓人找不到方向，詢問了前臺護士才知道陸元嘉從普通病房轉到了五樓的病房。
禾樂乘著電梯上到五樓，這裡的空氣帶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給人一種涼絲絲的感覺。
五樓的病人多為植物人，一路過來看到了好幾個腦袋纏著紗布的病人，有的人甚至半邊腦袋都沒了，禾樂看到後，覺得又恐又驚。
整層樓都有一股沉重的氣氛，讓人覺得十分壓抑，禾樂路過了好幾間病房後才走到陸元嘉的病房。
房門緊閉著，門上有塊透明玻璃，能透過它看清屋內。
“！”看到病房內的人時，禾樂疑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一直在思考下個世界的背景，一遍遍的構設又一次次的推翻。
現在終於想到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