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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六十九章 暴露(上)

她的聲音穿透凝滯的空氣落在他耳中,讓他莫名的煩躁,嘴角浮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我還要怎麼相信你?沈容和。”

沈容和微微一怔。

“你說,我該怎麼做才算是相信你?!”

說到最後,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恨,聲音竟隱隱帶著淒厲。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滿眼疑惑地看著兩人。

“我……”沈容和背脊一僵,欲辯,已無言。

心中彷彿有一根針刺入,不是劇烈的痛猛然襲來,而是一點一點,尖銳而清晰刻骨的痛,一點一點傳遍四肢百骸。

垂眸斂去眼底的黯然,沈容和抬頭直視他,“這次我來不是為了和你吵架。”

大抵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龍祁鈺迅速掩去眸中的情緒,轉瞬間就恢復成冷靜無波的神情,一撩起衣袍一角在桌案後桌下:“好!那麼……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視線自周圍的人身上一掃而過,沈容和皺了皺眉。

沒有錯過她的表情,龍祁鈺低頭一遍一遍摩挲著手指上的玉扳指,恍若未見。

堂中其餘人更是一個個滿臉戒備,手停留在配刀上,隨時都有可能拔刀出鞘!沈容和帶來的暗衛自是不甘示弱,一個個手持武器,屏息以待。

空氣中多了一絲肅殺,沈容和看著四周,眉頭皺得更緊。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一直不曾對她放鬆警惕的劉天冷哼一聲:“你說要給殿下什麼東西,有種你就給我當著我們面兒給,不要畏畏縮縮,跟個娘們兒一樣!”

他的話音落下,一陣肆意的哄笑聲隨即響起。

龍祁鈺摩挲著玉扳指的手指一頓,很快又恢復如常。

“你們太過分了!”有暗衛替沈容和抱打不平,欲上前時被沈容和及時拉住。“你們忘了嗎?我們不是來鬧事的!”

“可是他們……”瞪著劉天那幫人,暗衛們個個義憤填膺。

以眼神安撫他們,沈容和無聲搖搖頭。

“沈容和,你難道是又想來設局出賣咱們殿下?”這時,背後一聲刻薄的聲音驀地響起。

沈容和轉頭看向那人,他記得那張臉,是當初護送龍祁鈺出龍城的護衛之一。

不等沈容和搭話,那人不屑地哼道:“今日你休想再耍什麼把戲,若你敢傷殿下半分,我們立刻宰了你!”

“你試試動公子一下,我讓你血濺當場!”沈容和身邊的暗衛亦跟著鬧騰開來。

“來就來!誰怕誰啊……”

“看誰的刀快!”

兩方眼看就又要鬧上,沈容和揉揉脹痛的太陽穴,正要讓他們退下,卻見一直保持沉默的龍祁鈺施施然起身,對著劍拔弩張的兩方人馬淡淡吩咐道:“你們先下去。”

“殿下,使不得!”劉天等人紛紛上前勸阻。

唇畔漾出一絲清淺的弧度,龍祁鈺轉頭直視著沈容和,笑得漠然,“既然沈大人要單獨與我相處,你們先下去吧。”

眸光定定地看著他,沈容和張口道:“你們也先出去。”

“公子萬一你有危險……”

“我沒事。”斬釘截鐵打斷那些暗衛的話,沈容和的視線不曾從龍祁鈺臉上挪開。

其餘人在兩人的堅持下,最後只得作罷,一一退了下去。

喧囂熱鬧的大堂內,轉瞬就只剩下沈容和與龍祁鈺兩人。

“這一次你要給我什麼?”龍祁鈺抬眸看著沈容和,漠然問道。

沈容和靜靜凝著他,似乎想要從他眼中看出什麼,龍祁鈺也就這麼坐著不動,任由她端詳。

末了,沈容和收回視線,渡步至龍祁鈺身前,將一直背在肩上的包袱卸了下來。

龍祁鈺眉頭一挑,看著她動作迅速挑開包袱的結,最後從裡面拿出一樣用錦布包裹著的盒子,“砰”地一聲放在他身前的桌案上。

唇微微抿起,兩個字自唇齒間緩緩溢位:“江山。”

龍祁鈺幾乎是下意識地擰眉。

視線在那盒子上停留片刻便匆匆收了回去,龍祁鈺看向沈容和。

那雙墨玉般的瞳眸裡看不出一絲戲弄或惡意,只有深不見底的晦澀。

“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你看到的。”

龍祁鈺一聲嗤笑,“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負責將這東西交給你罷了。”

龍祁鈺深深看著他,眼神凌厲得彷彿要將他一眼看穿。“為什麼?”

“前朝太子一案已經由皇上親口證實是冤案,他說,他要將這天下交還給你。”

想起臨走前看到的最後一幕,那個平素只知玩樂的皇上,與傳聞中驕縱狠辣的董皇後一起執手相望,沈容和心中一陣愴然。

或許,那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

沒有錯過她眼底的悲愴,龍祁鈺心口一窒,旋即別開視線。

“皇上說要將天下還給我,那麼你呢……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我只是遵從我爹的遺願,定要助你奪得天下。”她說這話時,臉上無一絲波瀾,彷彿說的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龍祁鈺沒有絲毫的震驚,繼續問道:“那麼你和皇上讓我娶琅華,是為了讓以後蒙古王能助我?”

“是。”

“你讓我死心,是為了讓我去沙場,逐漸擁有兵權?”

“也是。”

“你故意設局陷害我,就是為了讓我起兵謀反?好奪得這天下?”

“……是……”

眸子裡一片諱莫如深的深邃,龍祁鈺神色不變:“這麼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沈容和深深凝著他。

她知道,他並不信她。

他唇畔隱約浮現一絲笑意,眼底卻是徹骨的寒意。

微微垂下眼簾,沈容和硬聲道:“我只是完成我爹的遺願。”

聞言,龍祁鈺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幾聲,笑聲在空蕩的大堂內一遍遍迴響。

“沈容和,你以為現在還會有人信你嗎?”嘲弄地睇著她,龍祁鈺冷笑道。

沈容和緊抿著唇,無言以對。

誠如他所說,她的話不止他不信,連她自己聽來都覺得簡直是荒謬透頂!

龍祁鈺依然目不轉睛看著他,眼底隱隱流露著嘲弄。

心底沁出一股徹骨的寒意,分明是炎炎夏日,沈容和卻覺得瞬間……如墮冰窟!

“沈容和,我不信你說的任何話!”

“我信!”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門口猛地傳來一道冷冽的嗓音。

沈容和與龍祁鈺同時回頭。

一道頎長的身影緩步走進來,冷冽嚴肅的容顏已沾染上歲月的滄桑,那雙眸,卻依舊犀利得足以洞穿人的所有想法。

龍祁鈺皺眉,“父王,你不是在藥王谷修養,怎麼……”

低低咳嗽一聲,安豫王徑直走向沈容和,看看她,眸光最終落在龍祁鈺身上。“鈺兒,沈容和說的……都是真的。”

龍祁鈺眉頭皺得更緊。

安豫王悵然一嘆,繼續道:“當初我原本也以為沈清和背叛了明潤,後來才知,他投誠三皇子那夜,二皇子已經設下毒計,太子避無可避。誅殺的聖旨下來前,沈清和心知若那時為太子強出頭根本毫無作用,且太子將你託付給了我和沈清和,要我們不惜一切也要助你奪回皇位,所以他不顧他人罵名投誠於當時的三皇子……”

“你應該記得,那時□□接連出事,太子妃相思被二皇子迫害致死,臨時前不顧一切將你送到我身邊,讓我將你撫養長大,更要替太子府三百口人報仇,但此時三皇子已經繼承大統,你尚還年幼,所以……”

後面他說了什麼龍祁鈺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定定地盯視著沈容和,話卻是對著安豫王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早已設好的局?”

大堂裡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誰也沒有出聲。

一片冷寂中,龍祁鈺極其緩慢的轉過身,背對著兩人。

“你們……讓我靜一靜。”

啞聲說出這句話,龍祁鈺再沒有開口。

安豫王看看他,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看一眼低垂著眼簾的沈容和,安豫王衝她無聲的搖搖頭,示意她先出去。

大堂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沈容和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脆響,看看安豫王,他只是苦笑著嘆了口氣。

“鈺兒的性格太過直率,且,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這麼多年平靜的日子過去,他根本沒有存要奪那帝位的心思。若當初告訴他所有計劃,難保他為了不傷害其他人會不會放棄。”

說到這裡,安豫王眯起眼眸打量著沈容和,眼底閃爍著不易察覺的精芒,意味深長地說:“你應當明白。”

沈容和艱澀的抿抿唇,“容和明白。”

就是因為太過明白龍祁鈺的不忍,所以這一局棋裡,她連自己也設了進去!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次次傷了他,迫使他恨她!

看一眼已經離得有些距離的大堂,安豫王將眸光定格在沈容和身上,一字一頓道:“既然明白,你就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容和,你是沈家人……”

沈容和所有的表情瞬間凝固。

似沒有注意到她的失神,安豫王絮絮叨叨的繼續說著:“當年你的祖父,和先皇一同打下這大龍朝的江山,可惜,他英年早逝,否則定會成為咱們大龍朝的一代名將。你的父親清和也是這樣,可惜他早早就去了,將所有擔子都丟給了你……”

安豫王說著往事,一臉懷念,全然沒有注意到,沈容和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慘白……

對呵,她都快忘記了,她是沈家人啊~

沈家的人,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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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安豫王將沈容和安排入住幽州府衙,且告知所有人,當初沈容和所做一切只是為了讓龍祁鈺奪得帝位。原本對沈容和懷有芥蒂的人也紛紛釋然,不再對待仇敵般對他。

收拾好房間,被王爺派來照顧沈容和的丫鬟香兒正欲服侍她睡下,卻見她依然呆坐在桌前,不由得上前探看。

這一看,香兒嚇了一跳。

沈容和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在月色下恍惚得像隨時都有可能羽化成仙,就此離世……

丫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忙為沈容和倒了杯熱茶,關切地問道:“公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沈容和如夢初醒般望著她。

沈容和怔怔望著眼前的小丫鬟,眸底氤氳著朦朧的霧靄,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真實情緒。

“香兒,你說……什麼距離最遠。”

她在問丫鬟香兒,又似在喃喃自語。

香兒歪頭想了想,應道:“唔,奴婢覺得……最遠的應該是遠隔天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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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和輕笑一聲,那笑容卻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苦澀。

“遠隔天涯還能存個再見的念想,可若是不在了……就一切都……”

她的聲音太過飄渺,香兒並未聽清楚,連連追問:“咦?什麼不在了?誰不在了?”

“沒什麼。”沈容和衝她笑笑,沒有再說下去。

香兒“哦”了聲,倒是十分乖巧的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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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堂裡待了一夜,第二日龍祁鈺出來時,臉上依舊帶著淡漠如水的神情,彷彿無論什麼都不值得他為之側目,目不斜視的走出庭院。

負責清掃的婆子一進大堂,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堂裡能砸的瓷器和古玩統統碎了一地,甚至連桌椅板凳都亂七八糟翻倒在地,活像被賊匪給打劫過一般慘烈。

偷偷探頭看一眼外面背脊挺直往前走的龍祁鈺,婆子暗暗嘀咕:“小祖宗誒,這又是在發什麼脾氣,真是造孽喲!”

外面,龍祁鈺揚長而去。

沈容和出去的時候,正好在後花園撞上龍祁鈺,她一愣,正思忖著該如何開口與他說話,卻見他徑直走過,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沈容和挑眉,看著他一路眼觀鼻鼻觀心從自己身邊走過,若不是那人明顯僵硬的背和步伐,她真會以為他沒看見她。

追出來的香兒正好看見這一幕,偷偷瞄幾眼走過去的龍祁鈺,小聲問沈容和:“公子,殿下他眼睛怎麼了?”

沈容和一擰眉,“對人選擇性‘失明’……吧。”

香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接下來的一連幾日,龍祁鈺都像壓根兒看不見沈容和,不管她做什麼都一律無視。這個詭異的現象在維持了整整三天後,在終於打破。

“殿下,左相和右相那兩個老匹夫如今把持朝政,看樣子是打算找機會徹底取而代之。”

龍祁鈺略一思忖,視線掃到坐在最角落的沈容和面上。

在一眾愁眉緊鎖的臣子中,沈容和尤其突兀。她正一手端著茶壺,一手擒著茶杯,正自顧自倒茶,眉宇間流露著一股子閒散的味道。

龍祁鈺皺了皺眉,眸中湧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湧,定睛看向沈容和,“沈容和。”

沈容和出乎意料的鎮定,手中倒了滿杯的茶水未灑出一滴,一臉淡定地面向他:“殿下。”

龍祁鈺眉頭皺得更緊。

眼底泛起一絲冷意,龍祁鈺故作玩味地問道:“關於滄州之事,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錯過他眸子裡的異色,沈容和唇畔飛快掠過一抹艱澀的弧度,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頷首道:“沈某並無解決之策。”

龍祁鈺還要說什麼,就見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名士兵,連滾帶爬跪在地上:“殿下!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龍祁鈺凜神問道。

“回殿下,城門口突然聚集了大批士兵,要攻打幽州!”

“帶兵的是誰?”有人疾聲插嘴道。

“是……寧珂!”

在場的人俱是一呆。

寧珂曾是龍祁鈺的副將,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此時他帶兵來攻打幽州,卻是讓所有人萬萬沒有料到的。

滄州難就難在它易守難攻,所以龍祁鈺他們才遲遲無法進攻,但是若是出了滄州的鬼門關,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寧珂竟在這種時候帶兵來襲?!

“聽說那皇帝老兒日日昏迷,這事兒看來應該是左相和右相那兩個老匹夫指使的!”劉天狠狠咬牙。

沒有人理會他,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龍祁鈺身上。

“殿下……我們是否要迎戰?”有人小心翼翼問了句。

環視大堂一眼,龍祁鈺的視線最後定格在角落裡的沈容和身上,漠然說道:“自然要迎戰!”

“那麼這次由誰帶兵……”

那聲音還未說完,龍祁鈺硬生生截斷他的話題:“就由劉將軍領兵,沈容和指揮!”

撫著茶杯杯沿的手陡然頓住,沈容和眼神複雜地對上龍祁鈺的視線,後者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那眼神冷漠得令人心驚。

他到底……是不願這麼輕易原諒她。

沈容和苦笑一聲,閉了閉眼,將眸底的真實情緒一一斂去。

再抬頭,她神色淡然地頷首,應道:“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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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的號角聲和鼓聲響徹雲霄,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數萬身穿盔甲的士兵們整裝以待,隨時都準備衝鋒陷陣,上前殺敵,沈容和站在城樓上,看著下面數不清的兵馬蒞於城下,空氣中充滿肅殺的冷峻氛圍。

劉天是龍祁鈺麾下不可或缺的一員猛將,但有個缺點,就是容易莽撞中計,因此每每他領兵時龍祁鈺都會命人在一旁作指揮,以免他一時大意失了局勢。

雖看過不少兵書著作,但沈容和從未真正面臨殺場,看見這般震撼的場面一時間不禁有些恍惚。

一道冷峻的眸光掃了過來,沈容和眉頭輕蹙,沒有轉身看他。

龍祁鈺就坐在城樓中央,漠然看著她,臉上找不到一絲波瀾。

身旁的喜兒看看沈容和,再看看龍祁鈺,莫名的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這兩人不是應當已經和好了嗎?為什麼他覺得兩人間的氣氛比以前還要恐怖!

沒有注意到身後人的暗湧,劉天性子急躁,一見一身鎧甲的寧珂打馬上前,就忍不住破口罵道:“寧珂,你明知道朝廷那兩隻老狐狸是故意讓你來害咱們殿下,你居然助紂為虐!”

雙方的弓箭手皆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寧珂一提韁繩讓馬停住腳步,對著城樓上的劉天應道:“廢話少說,若你們要破滄州,首先得過我寧珂這一關!”

劉天氣得直跳腳:“你、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寧珂還未出聲,他身旁的男子尖聲罵道:“哼!你們這些叛黨,還妄圖榮登大典,根本是癩□□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爺爺我今天非宰了你這個臭小子!”劉天立即暴走。

“冷靜點!”在劉天罵罵咧咧的想要下城樓去開戰時,沈容和一腳踹在他的小腿處,及時阻止了他的動作。

“他媽的誰敢踢……”劉天急躁的霍地轉身,抬眼對上沈容和冷靜無波的眸,不知為何突然有種怯怯的畏懼感。

側首看一眼城樓中的龍祁鈺,見他並未出聲阻止,沈容和繼續道:“你看他們的弓箭手,個個瞄準的不是城樓上的我們,而是城門口。此時我們若是開城門,他們定會不顧一切射殺我們……”

說到一半,沈容和皺了皺眉,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一時又說不上來。

在場的幾位將士順著沈容和所說看去,心中咯噔一跳。

兩軍對戰,若是主動叫陣,定會留給對方出城迎戰的時間,可眼下這些人明顯沒有要放過的意思。

“這些混蛋,看來是真沒良心!”有人恨恨罵道。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他們罵?”劉天不滿地哼道。

沈容和正欲開口,忽然見那些弓箭手唰地將羽箭對準城樓上,與此同時,城樓上的弓箭手亦是拉滿了弓弦,隨時準備開戰!

眼角的餘光瞥見身邊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容和心中一驚。

不對,這些人的目標根本不是攻城,而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