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長輩,我給你行禮了, 你是不是也得給我見面禮?”白寧說的理所當然。
“……”安陸沒想到會被白寧弄現形, 見面禮還真沒準備。
“我要你一點毛, 就當是你給我的見面禮了。”
“……”安陸覺得自己腦抽了才會認為白寧乖:“這個不行, 咱換一個。”
貓愛玩球, 恐怕得巴掌長一截尾巴的毛才做得了一個球。
給福寶做玩具,還不得拔禿他一截尾巴?
九尾狐沒有不愛美的,他雖然長在人界, 臉相看上去也挺正常, 不騷,但也是九尾狐,愛美是本質。
尾巴被白寧踩禿一小塊, 他都心疼死了, 禿一截尾巴, 他想都不敢想。
再說, 毛連著肉。
活生生的拔毛, 那是酷刑,好不!!!
白寧拔毛的時候,福寶就睜圓了眼睛興奮地等著,見安陸變成了人,知道沒戲了,失望地走過一邊趴了下去。
安陸眼角餘光瞥著走開小奶貓,眼皮一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貓, 也不知道厲子胤那彆扭性子,怎麼容下這貓的。
白寧不幹:“我就要你的毛。”
他爹整天拿白陸安做正面典範來教育他,說白陸安從小就在人界除妖降魔,人家不但修為高,幹的還都是正經事,而他從小到大正職瞎鬧副職搗蛋,從不幹正事。
他想拔了白陸安的毛回去,以後他爹再拿白陸安來教育他,他就拿白陸安的毛打他爹的臉,對他爹說,他那男神弟弟也不過如此,見到他白寧,還不是直接現形。
修為高,不如腦子好。
安陸:“我說,你要狐狸毛,拔自個的不就好,你的尾巴又沒比我少一條,你別告訴我,你是只沒毛狐狸。”
白寧無視安陸的置疑:“我要紅毛。”
“我一會兒去給你找只紅狐狸,隨便你拔。”安陸耐著性子哄,誰讓這小子是他的親侄子。
“野狐狸哪有九尾狐的毛油光水滑。”白寧不依不饒。
“不是,我們這事,還過不去了,是吧?”
安陸活了三千多年,除了那位,他還沒哄過誰。換成別人,他早甩手走人,理他個鬼。但這個要拔他的毛的混賬小子,他不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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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陸頭都大了。
“嗯。”白寧點頭。
面前的這傢伙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誰,卻當不認識他,跟他裝模作樣了這麼久。
白寧一想到安陸瞞著他,和他‘禮上往來’了這麼久,被他猜出身份還否認,就有些來氣。
不讓他出點毛,他咽不下這口氣。
白寧到人界,安陸就知道,但不和白寧相認是大哥千叮萬囑的,大哥不想白寧到了人界,還有能依賴誰的想法。
大哥想讓這混賬小子知道沒了身份的光環,他什麼也不是。
要想混出點人樣,就得踏踏實實的做人。
而且這本是白寧的歷練,他和白寧如果太過親近,涉足太多,對白寧有害無益。
安陸知道白寧惱他裝作不認識。
但白寧把這賬算到他頭上,他其實挺冤。
不過想著白寧初到人界那幾個月的落魄艱辛,尤其是白寧交不起房租,要被趕出來的那幾天,他一直在暗處看著,他心裡也不好受,忍了又忍,才沒出手幫忙。
不過事後,他慶幸自己沒有出手,否則向他伸手的就不是蔣惠,而白寧以後的命格就會發生變化。
命格發生變化,會對他的歷練造成極大的影響,絕大多數都是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從頭到尾,他並沒有做錯,但看著白寧生氣,還是有些心虛。
“那……那個……你想做個什麼玩具?”他想知道白寧想要他多少毛。
白寧用手劃了個圈,大約籃球那麼大:“這麼大的球。”
安陸:“……”
把九根尾巴全剃了,估計能做出這麼樣一個球。
“大侄子,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現實一點好不?”
“我沒成年。”白寧的成人禮在下個月。
“這裡的人18歲就成年了。”
“九尾狐18歲還沒睜眼睛呢,小叔,你該不會在這裡長大,就真當自己是人了吧?”
“……”安陸被這混賬小子氣笑了。
九尾狐的狐狸身,確實十八歲還沒睜眼睛,但九尾狐生下來就能化形,化人形就能睜眼看世界,誰他-媽還做瞎眼的狐狸蛋子滿地亂爬?
拿出一樣東西,丟給白寧:“毛不給,這東西,你要就拿去,不要就拉倒。”
一顆金色的珠子,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看上去有點像金色的珍珠,但那珠子拿出來的瞬間,就聞到一股很好聞的清甜的桂花香氣。
白寧一把接過:“啥玩意?”
“前些年,有棵桂花樹成了精。它成精後,不走正路,用香味引誘過路的人到樹下,然後吸取人類的精氣來修煉。我知道以後,就去看看,它以為我也是人類,見我走到樹下,立刻向我動手。我把它砍了,斷了它的精魂,這是那棵桂花樹精的元丹。”
白寧:“……”
桂花精的元丹可以招蜂引蝶。
他家小叔第一次見面,就想帶歪他,讓他出去招蜂引蝶?
安陸一看白寧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往壞的方面想了,翻了個白眼:“你小小年齡,怎麼腦子裡全是帶色的。”
“你腦子才全是帶色的。”
安陸打趣笑道:“男人腦子不帶點色,難道出家當和尚?日本和尚都不清修了,公然娶妻生子。”
白寧撇了一下嘴角,他這小叔長得斯斯文文,給他掛上一副金絲眼鏡,就是斯文敗類的形象典範,這種不要臉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一點違和感也沒有:“感情,這就是你不回青丘的理由。”
回青丘要被爹媽管著,太不要臉了,會捱打!
“……”安陸:“你這麼皮,厲子胤知道不?”
白寧食指撓了撓臉:“或許他認為這是可愛?”
“……”安陸受不了這混小子了:“算了算了,還是說那顆金丹吧。”
白寧舉起金丹,對光照了照。
不肯回青丘,呆在人界的白陸安一直是青丘的茶餘飯後,青丘從來不缺白陸安的事蹟。
白寧即便不去特意打聽也被灌了一耳朵。
白陸安宰桂花樹精的事,他聽兄長說過,白陸安那時才二千歲,而那只桂花樹精有近萬年的修為。
當時兄長說他們這個小叔兇悍得一逼。
安陸接著說:“這顆金丹,我煉過,招蜂引蝶是不行了,不過可以迷惑人心的功效卻提升到最大,用來催眠還不錯。我們九尾狐一族本身就會迷幻之術,所以這玩意對我沒用,你拿去玩吧。”
白寧側目,看向坐得四平八穩的紅狐狸,九尾狐一族天生會迷幻之術,白陸安卻把這對九尾狐來說毫無用處的東西給他,理由只能有一個——白陸安知道他的靈力和法術被封。
白陸安對他的事知道多少?
知道不知道系統的事?
如果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知道,他的系統和白陸安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關係,會是什麼關係?
安陸平靜迎視著白寧審視的目光:“小家夥,你想問的問題,我回答不了你,起碼現在回答不了。”
白寧點了下頭,不問。
每個人都有不容他人窺視的秘密,他有,白陸安同樣有。
他的秘密不可說,自然也不會去強求別人的秘密。
“小家夥,旁門的催眠術會不會?”
白寧搖頭,九尾狐的迷幻之術天下無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被封掉靈力和法術的一天,自然不會去學旁門的催眠術。
安陸起身,從白寧手裡拿去金丹:“看著。”
說完走到福寶面前,蹲下,笑盈盈地伸手去摸福寶的頭,福寶下意識的想躲,卻沒敢躲。
“福寶真乖。”安陸一手輕摸福寶的頭,另一只手裡的金丹在指間轉動,他指長膚白,金丹上柔和的光澤在他指間流轉。
福寶瞳眸微微一放大,呆著不動了。
安陸柔聲道:“福寶好乖,打個滾。”
福寶打了個滾。
安陸接著道:“去面壁。”
福寶轉了個身,面對著牆壁,坐得老老實實。
安陸:“轉過來,看著我。”
福寶轉過來,仰頭看向安陸。
安陸手一拋,將手裡金丹拋起。
福寶自然而然地看向那顆金丹,看著金丹拋起,又看著金丹落下。
安陸接住金丹,福寶‘撲’地一聲倒在地上,眼皮睏乏地耷拉下來,安陸:“乖,睡吧。”
福寶閉上了眼睛,直接打起了小呼嚕。
安陸起身,把金丹丟給白寧:“學會了嗎?”
“會了。”白寧接住金丹:“謝謝小叔。”
在他靈力和法術被封的情況下,這玩意就是法寶,比拿白陸安一坨毛回青丘得瑟實用多了。
安陸見白寧不再追著他要狐狸毛了,暗噓了口氣。
他發現白寧被封了靈力和法術後,就在乾坤袋裡扒拉了這顆存放了一千多年的金丹,煉製出來,打算找機會給白寧。
沒想到這玩意竟在這裡派上用場,幫他擋了一劫。
“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安陸走向門口。
白寧看著安陸的背影,開口:“小叔,這金丹你是給我煉製的?”
安陸心裡一咯噔,這小子太敏感了,輕咳了一聲:“不是,閒著沒事弄來玩的,擱著沒用,就給你玩了。”
白寧對他的話半個字也不信。
煉製金丹耗神耗力,安陸又不需要這玩意,不可能閒著沒事,耗神耗力地煉製這沒用的東西,除非給人……
煉製這樣一顆,最少需要半個月。
也就是說,安陸最少半個月前就知道他不能用迷幻之術。
他越加肯定他前一瞬的想法,白陸安知道關於他的許多事。
“小叔,你的戶口是不是在青州?”
“不是。”安陸回答乾脆。
“真的?”安陸回答的太快,再加上安陸騙他的前科,白寧不相信他。
“要不要查身份證?”
“要。”
“……”
白寧看著白陸安的身份證,微微失望。
白陸安在這裡就叫安陸,是帝京本地戶口,和青州扯不上關係。
白寧把身份證還給安陸,拿了包,和安陸一起離開房間。
萬雨荷知道的事,安陸之前都已經問完了,並且都告訴了白寧,白寧見萬雨荷,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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