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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059

淺神死死的扣住間桐雁夜的命脈沒有動手,哪怕他露出憤怒而驚恐的表情,她也仍是按住他的胸口,扣住他的命脈,以絕對的優勢,毫不顧忌雁夜激動的神色,溫柔的說道:“終於見到你了呢……間桐先生。”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大抵就是如此吧?

淺神眯起了眼,藉以掩蓋心中的意外。

一年時間,就由變得這麼……滄桑,這麼大的變化,說是沒有什麼,淺神才不信。不過想到間桐雁夜少年離家的經歷,淺神卻也能夠想得通了。

不是所有的魔術師,都跟自己一樣,有著這麼好的魔術資質,也不是所有的魔術師都和自己一樣,有著這麼好的學習魔術的條件,從出生開始,體內那一百二十九條魔術迴路便已全部開啟。正常的魔術師,需要自己去開啟魔術迴路,並且耗費大量的時間來熟悉。開啟魔術迴路,是一件耗時耗力的過程。

間桐雁夜逃避魔術師的生活,少小離家,直到一年前才因為某種原因回到間桐家,突然成為代表間桐家出場的令主。要是間桐雁夜不付出代價,淺神才不信。

世上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啊。

只不過淺神沒有想到,間桐雁夜用來交換這個資格的東西,是自己的健康與壽命。

淺神神色複雜的看著間桐雁夜,用強勢動作不相符的溫柔語調,緩緩的問道:“吶,令間桐先生不惜性命,也要獲取聖盃的理由,是什麼呢?”

如果能夠搞清楚這個理由的話,也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吧?之前處理掉lancer組的時候,淺神浪費了不少的體力,這個時候與沒有理智的berserker戰鬥,對於淺神來說十分不利,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命交代在這裡。

淺神還不想死,最少現在不能死。在那件事還沒有完成的現在,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淺神垂下頭,對上雁夜眼睛,露出慣常的優雅笑容,將心中的迷茫很好的掩飾起來。

她需要知道間桐雁夜參戰的理由。

愛麗絲菲爾?馮?艾因茲貝倫寧願拋棄性命,也要來參加聖盃戰爭的理由,是因為在製作時,便定下的程式。為聖盃戰爭獻出自己的一切,是她身為小聖盃的夙命。

淺神想不明白,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願望,能夠使一個人不惜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也一定要獲得參加聖盃戰爭的資格。

聽到淺神的問題,間桐雁夜一下子激動起來。

“當然是為了櫻!咳咳咳……”他漲紅了一張臉,看起來十分難受,可是雁夜卻仍然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的說道:“那個地獄,犧牲者已經夠了。”雁夜死死的抓著被單,看起來痛苦而憤怒。

“都是時臣的錯……咳咳咳咳咳……”

雁夜話還沒有說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一定不放過他――!連親生的女兒都可以捨棄,親手推入地獄的傢伙,絕對不放過他!”

雁夜的話莫名其妙,比起解釋來說,更像是自顧自的自說自話,可是淺神聽懂了。想起間桐家的資料,她的面上多了幾分瞭然,心底有多了幾分把握。

“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哦,”淺神鬆口了放在雁夜胸口上的手,自信的笑了。“我不僅可以幫你救出間桐櫻,擺脫你所顧慮的東西,就連你身上的頑疾我也可以解決。讓你和那個孩子,幸福又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你――!”

淺神的承諾,對於雁夜來說,極有吸引力。

擺脫間桐家,讓櫻重新綻放出笑顏,並且能夠照顧櫻……

這個承諾讓雁夜的心怦怦直跳,不過雁夜也因此提高了警惕。

“只要你將berserker給我用,我可以完成你的願望哦~”

淺神輕輕撫摸著雁夜枯瘦的手背,手指在鮮紅色的令咒上游走。頭也越低越下,最後幾乎是靠在了雁夜的耳邊,親熱又溫柔的說著無比殘忍而冷酷的事實:“操控berserker很勉強吧?你的魔力,根本不承擔不了berserker的消耗,無法發揮出他應該有的實力。你拖累了他,也拖垮了自己。如果勉強堅持下去,一定會在聖盃戰爭沒有結束,就被berserker拖累而死了。”

雁夜的瞳孔微縮。

淺神說的可能,並不是沒有。而且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這具糟糕的身體,已經由不起任何折騰了。任何一點強烈的折騰,都有可能玩脫。可是berserker,偏偏是最容易玩脫的servant。

失去理智的berserker就像瘋狗一樣,隨時都有暴走的危險。一旦暴走,他根本控制不了。

“想想看吧,在你死後,你所珍視的人,會被如何對待?你在最後的關頭,輸掉了戰爭,將聖盃拱手相讓,你讓替你準備這一切的間桐家,怎麼辦?”

“別說了――”

雁夜發出痛苦的吼聲。

淺神的話,讓他開始思考事情的可能性。越是思考,越是覺得感到恐懼。

淺神說的事情,是有可能發生的,而且可能性非常的大。這個發現讓雁夜恐慌起來。

“你拼命的奪取聖盃,也是為了孩子吧?既然已經實現了願望,何必用自己的命掙那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怪物是多麼可怕!!”

“間桐髒研?”

淺神眯起眼睛,像是衡量著什麼,停頓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一個間桐髒研,算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話太狂妄,淺神頓了頓,重新說道:“當然,你如果不信任我,你可以現在把berserker借我。全力以赴的berserker,總可以了吧?”淺神坐直了身子,撫掌道:“你看,這個交易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你只是把令咒和berserker的使用權轉讓給我,由我來承擔berserker的消耗,你與berserker之間的羈絆並沒有斬斷,召喚出berserker的人是你,他的主人也還是你。我只有使用權喲~”

聽到淺神蠱惑一樣的話語,雁夜的心臟不由漏跳一拍,他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溫柔微笑的淺神。

面對如此審視的目光,淺神臉色未變。

“簽訂魔法契約也可以,實現一個條件給我一枚令咒也可以。當然了,為了你的身體健康,我會先接過berserker消耗的。”

雁夜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他也拒絕不了。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一股暖流在他的體內流竄,替他安撫體內逐漸甦醒的刻印蟲,修復他體內的創傷。

輸了。

雁夜閉上眼睛。

在體會到淺神行動的瞬間,他發現自己失去了拒絕的理由。

他想要帶著櫻離開間桐家這個地獄,只是害怕間桐髒研,不敢動手。可是這並不代表,雁夜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要能夠救櫻,他什麼都願意做。連命都不要了,何況是火坑?

已經跳進了髒硯制下的圈套,再多一個也不會到哪裡去。反正,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雁夜又看了一眼淺神,低聲嘟囔。

“一直以來……你都這麼能幹嗎?”

能夠輕鬆的抓住最脆弱的地方,用最小的力氣,達到自己目的,真是了不得起的天賦。

在心底發出讚賞感嘆的雁夜沒有注意到,在他話落音的瞬間,淺神明顯的僵硬了。

一直以來,都這麼能幹嗎……?

當然不是。

她能夠如現在這樣,快而準的抓住目標的弱點,用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收益,付出的代價十分沉重,沉重到淺神自己都不忍回憶。

最少,十年前的自己,是做不到的。

淺神在心底自嘲的笑了。

確實,十年前的淺神遠不如現在這樣狡詐,不然被交換到二十年後的霧繪,也不會過的這麼痛苦。

在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瞬間脫離危險,還能看見自己的竹馬,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發現十年後的自己,將自己的朋友揍了個半死,還差一點殺死自己的額竹馬,這便成了一件壞事。儘管回過神來的霧繪,迅速的用治愈術治療了倒在地上的彭格列眾人,還是十分尷尬。

十年後的自己,跟彭格列站在對立面,還親手殺了阿綱。

從reborn的口中得到這個訊息後,霧繪一下子就懵了。

霧繪在瞬間明白了彭格列眾人對她的敵意源自何處,可是她卻無法為自己作出辯解。

動手的是十年後的自己,這是事實不可抹殺。

儘管g田綱吉表示不介意,可是霧繪卻開始介意起來。她站在彭格列基地裡,覺得每一次呼吸,都是尷尬的。

十年後的自己,對霧繪來說,簡直是陌生的可怕!

毫不顧忌人名,也不在乎過去的情誼,站在了對立面,乾脆利落的殺死過去的朋友。

越是瞭解十年後的自己,霧繪就越是不敢出現在彭格列眾人的面前。她縮在自己的房間裡反思,輕易不出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十年後,有著‘扭曲之紅’之稱的淺神霧繪的相關資訊。

彷彿著了魔一樣,一遍又一遍,試圖從細枝末節中,尋求真相。

十年後的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為什麼,連阿綱都可以毫不顧忌的下手?

那是阿綱啊!那個第一個看破自己的阿綱,第一個對自己說出“因為是朋友,所以相信,所以絕不會拋棄!”的阿綱,那個她最好的……朋友!

霧繪抓住自己的頭髮,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就連不用在回家與愛麗之間做出抉擇的喜悅,也因此消失。

霧繪很痛苦。

這份痛苦不僅來自於得知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竹馬,還來自彭格列傳來淺神夫婦以及淺神藤乃死去的訊息。

在得知這個訊息以後,霧繪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儘管沒有直接說過,但是霧繪深深的愛著自己的家人。不然也不會在十年前的時候,那麼迫切的想要回家。

想要回去,想要見到父母,想要見到姐姐,也想要見到阿綱。現在阿綱見到了,可是卻在這麼尷尬的局面裡。但是另外的三個人,卻永遠見不到了。

霧繪將臉埋在被子裡,無聲哭泣,直到綱吉的到來。

“霧繪,夠了!”

綱吉難得強硬的拉著霧繪的胳膊,將她從床上拉起,強迫她看著自己。

“這不是你的錯!”

霧繪愣住,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綱吉說了什麼。

“可是,阿綱你不介意嗎?”霧繪用虛弱的語音,試探性的詢問:“十年前的我,可是差點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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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少年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的溫柔,他的話語篤定,不容辯駁,彷彿他說的就是真理。

“我相信我的朋友,淺神霧繪絕對不會傷害我。”

“阿綱……”

霧繪突然一把抱住綱吉,在他懷裡大聲哭泣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會傷害你們……”

g田綱吉已經愣住。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霧繪。記憶裡的霧繪,總是自信從容的微笑著的,連生氣都算是難得失態了。何況是這麼脆弱,這麼大聲的哭泣?

可是,綱吉並不討厭這樣的霧繪。在他心中,甚至可恥的覺得,比起彷彿任何事都難不倒的霧繪,還是這樣脆弱依靠著他的霧繪,更加的可愛可親。

綱吉慢慢地伸出手,試探性的環住霧繪的腰際。

被稱為廢材綱的他,儘管被人信任,卻從來沒有被人依賴過。

他學著母親g田奈奈的動作,輕輕地拍著霧繪的背。

可是如果依賴自己的物件,是霧繪的話,綱吉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介意。甚至十分樂意的成為霧繪的依靠物件。

――就像過去的自己依賴著霧繪一樣,綱吉希望霧繪能夠這樣的依賴自己。

這個想法一出來,綱吉就嚇了一大跳。

不對!

用力的將這個念頭排出腦外,綱吉開始認真反思。

他明明只是想安慰霧繪而已,怎麼會有這麼荒誕可恥的念頭產生?

抱著喜歡的人的少年,陷入了迷茫,就連本來叫青梅出來吃飯這個目的都給忘了。直到聽到覺得不對,前來叫人的獄寺的聲音,綱吉才反應過來。他已經以這樣的姿態抱著霧繪很久了。

回頭看了看站在門口一臉來後悔的獄寺,又看了看懷中的霧繪,綱吉瞬間恐慌起來。

啊啊啊――!

怎麼辦啊!抱著霧繪這麼久,還以這麼曖昧的姿勢被獄寺看到了。

綱吉的臉瞬間紅的不像樣。

“阿綱,謝謝你。”

而綱吉的這幅尷尬模樣,霧繪卻沒有察覺到。霧繪只覺得綱吉的舉動,十分溫柔,從綱吉的懷裡出來後,便探首在少年的耳邊,輕輕道謝。

綱吉的臉更紅了。

他能夠感覺到少女說話時的熱氣,在他的耳邊曖昧打著旋。

少年的頭頂,幾乎冒出了白色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