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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祁蘇,我是因為昨晚做了噩夢,今日才起晚了....人剛睡醒之時,難免會有些顧不周全......】

剛睡醒的人,說話總有幾分低低的沙啞,楚嬈的聲音本就細軟,加之是隔著一層榆木窗傳來,像極了撒嬌時的嗡嗡聲。

屋外的院子中,祁蘇心下疑惑,楚嬈突然與他解釋這些作甚。

四九低了半天的腦袋,心想:如此明顯,公子這麼聰慧,應該不會聽不出來,可若是聽出來了,怎麼半天沒回一句,教他這個旁人聽了都有些窘迫。

他偷偷抬頭,見祁蘇眉頭攏著,試探道:“公子,夫人面子可真薄啊。”

祁蘇側過身,對上四九,語氣清冷,“為何這麼說?”

果然公子不懂女人心思,幸好自己多嘴問一句,不然等夫人生了氣,公子都不知道由頭。

四九良苦用心地裝作不經意提點道:“公子,夫人起的晚,還教公子看到了她剛起的樣子麼,小的猜夫人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說夫人方才的樣子,還真有些不像個閨秀淑女,不過這話四九可不敢說出來。

“既是在家中,有何不可。”

四九無奈地乾笑兩聲,“俗話說的好啊,女為悅己者容,自古女子最重的便是容貌,尤其夫人還是在您的面前,哎呀,反正,您就關心安慰兩句嘛。”

四九看著祁蘇才舒展的眉頭復又攏起,等了半天,祁蘇還是沒開口,他也不敢再多說話,重低下頭去,安安分分地呆著。

也是,公子的性子,哪裡能懂女子的心思,更不用說再做安慰人的事。

【我知道,剛才狼狽極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窗欞處傳來的最後一句,與一開始的急切語氣不同,這句話似乎更輕了些,像是受了委屈一般還隱隱帶上了哭腔。

祁蘇抬起頭,視線掠向那開了一小條縫的窗牖,背光的地方隱隱約約的能看到身影,窗邊的女子一副低著頭的可憐模樣。

難道真如四九所說,明明是這麼小的事,她也要不高興麼。

自辰時而來,等了這兩個時辰,祁蘇都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可就在方才,楚嬈回了房門,那些‘自言自語’之後,他莫名開始覺得有些悶塞。

祁蘇長袖中的手勢一收,瞥了低著頭的四九一眼,再看向窗牖時,薄唇終於抿開清冷的弧度,

“你昨夜的噩夢,是什麼。”

***

去大房必然要穿過落蔭道,楚嬈走在祁蘇的身後,不遠不近地隔著三尺遠。

就因著他那句話,直到後來換好了衣衫,雲珠進來替她梳頭時,楚嬈都有些懵。

難道祁蘇是真的,聽不出她說的那些不過是隨口胡謅的嗎。

慌忙之中找的亂七八糟的藉口,偏偏他還這麼認真的聽,莫不是因為關心她?

“我才不稀罕他關心我,到時候更討厭我,休了正好呢。”楚嬈低聲嘟囔,彷彿已經忘了是誰方才因為被瞧了沒梳洗的模樣,那急的口不擇言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

祁蘇突然停下腳步,清越低沉的嗓音傳來,楚嬈一個沒停穩,差點撞在他身上。

“沒,沒有啊。”楚嬈硬生生嚥下了最後一個呢字。

祁蘇回過頭,抵拳輕咳一聲,曳帶的長袖不經意地拂過了楚嬈的手背,“想不起,就別想了。”

“嗯?”

“噩夢只是虛枉,不用介懷。”

“祁蘇,我其實,我沒有――”楚嬈沒想到祁蘇會說這些,心裡說不出有些慚愧,這明明就是自己起不來編的謊話罷了,哪有人像他這般能當真的,還關心她。

“走吧。”

楚嬈看著祁蘇向前的背影,話頭噎在嘴邊,終究什麼都沒說,拎起裙角,小跑著趕上了前。

***

祁家的大房分在一二進院,和三四進院之間隔著一個內嵌的小花園,這是祁家老祖宗在祁蘇爹孃剛出事那陣尋人特意新隔建的,亦算是明面上給大房提個醒,別欺負了二房僅剩的一個小娃子。

花園的南北兩邊,還各安置了兩道石門,分別落了鎖,是以大房的人就是想進二房的院子,也必得事先通報。

這些事,楚嬈因為前世好奇問過紫煙,所以在看到四九開啟門鎖時,她一點都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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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鎖小的先收著了,在這頭等您和夫人。”初九吱了聲,將鎖匙揣進口袋。

“嗯。”

祁蘇向楚嬈的方向微側過身,沉聲開口,“跟在我後面。”

楚嬈忙不迭點頭,她當然會緊跟著祁蘇了,等會兒遇到祁風,有祁蘇在,她更覺得安全些,而且,她其實從前世就不怎麼喜歡大房的人,不止祁風,還有祁風的爹,也是祁蘇的大伯,祁廣耀。

記憶裡祁廣耀笑起來是和藹可親,但楚嬈縱然再閒散,大房二房之間的流言蜚語也聽過不少。

祁家在廣陵城為四富之一,做的是糧食的生意。江南的米業四成是散戶,六成是祁家產業,其下田產鋪子,遍佈江南十三各州各縣。

老祖宗只有兩個嫡親的兒子,所以大房二房各佔五成,本來也沒什麼偏頗,一直相安無事。哪知天有不測風雲,二房的夫婦二人,出了船難,只剩下祁蘇一個稚齡孩童。

老祖宗在的時候,大房不敢造次,及後一過身,祁廣耀便‘笑呵呵’地以祁蘇未及冠之名‘暫時’接管了三成,直到祁蘇成親前都一直霸著八成家產。

祁蘇成婚那年正好及冠,可楚嬈前世直到落井之前,也沒記得祁廣耀歸還給祁蘇產業,所以,他可不就是個欺負幼輩倚老賣老的人麼。

楚嬈心裡越想,越覺得這大房欺負人,以前還沒那麼忿忿不平,現在看來,楚嬈心底裡竟不知覺地心疼起祁蘇來。

自己拿了休書就能走,可憐祁蘇還得呆著受氣,可別是因為這個鬱結於心才醫不好的。

胡思亂想之間已經快到了二進院的正廳,祁蘇突然停了腳步,楚嬈此時快走到他的身側,也跟著他向前頭看去。

那人身著青色刻絲直裰,斜倚在檻邊的木門上,容貌周正卻隱隱帶著陰灰氣色,比起祁蘇的風朗氣晴真是千萬分的差別。

不是祁風,還能是誰。

祁風看到走近的兩人,臉上掛起笑容,正了正身子走近,“堂兄,你可是來了,爹唸叨了你好一陣子。”

“嗯,我遲了。”祁蘇淡淡回了一句。

“都是自家人,說什麼遲的話。”祁風笑意不減,看向祁蘇身邊低著頭看不清容貌的楚嬈,“這位是新嫂子啊,”

祁蘇剛想點頭,手袖卻突然有一股拉扯感。

他狐疑地向右後看去,楚嬈正低著頭,她的神色說不上多難看,但他能感受袖袍之下,她的手正不自覺地絞著他的袖口,看不出是緊張還是害怕,但至少,是帶著厭惡。

楚嬈一直是站在祁蘇偏後一點,因此祁風對她的動作渾然不覺,還自顧湊近了一步想看清她的容貌,

“堂嫂好,在下乃祁蘇的堂弟,祁風,嫂子喊我阿風就可。”

祁風的靠近探究,楚嬈只覺得犯噁心,一想起他前世齷齪的想法,她就多一眼都不想看他,也不想被他瞧見。

可雖然討厭祁風,但也不可能真的一句話不說,反正手裡拉著祁蘇的衣角,她已經倍覺安心,怕是沒什麼好怕的了。

楚嬈揉搓衣袖揉的差不多了,提了口氣,臉上扯起笑容,預備對上祁風的視線胡亂客套一句。

突然,眼前白衣一晃,祁蘇竟是一步移到了她的身前,霎時隔開了祁風的視線。

他的身量高挑秀雅,雪白的袍衫寬大,直直將楚嬈籠在身後,玉石擊缶般的聲音從前往後傳來,

“我夫人羞怯,素日不喜多言。”

祁蘇頓了頓,垂眸對上祁風的視線,繼續不疾不緩,“而我,不喜旁人,靠她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