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在內室開了一條亮縫。
大紅色的鴛鴦枕被下, 女子被裹抱的只露出脖頸, 上面紅痕暗色星星點點, 無一不昭示著昨夜的暖室春光。
楚嬈是真的糟了許多罪,初時還能忍著不喊, 但奈何她初經人事,酸楚生澀,祁蘇又全然失了理智的攻城略地,痛的她又哭又喘,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天快光亮時, 祁蘇才戀戀不捨地退了出去。
然後她便累的立時昏睡。
可惜她睡得並不安穩,因為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到有人來抓她走,她抵死不從,但架不住他們使力。
“不要,我不要走...祁蘇, 救——救我。”
懷裡的女子不著寸縷地在抱著他扭動, 祁蘇睜開的眸子, 隱隱又有暗下之意, 但當聽到她夢中囈語時,眸色驀地變冷。
他撫上楚嬈的後腰,將她更往自己近身一帶, 溫暖席捲而來,楚嬈順勢地往他的懷裡鑽。
楚嬈半夢半醒,“祁蘇...我是不是馬上就要被抓走了。”
“沒人敢抓你。”
楚嬈明知道祁蘇是在安慰她, 但她貪戀極了他此時溫柔的語調,臉頰在他手上蹭了蹭,“嗯,抓就抓吧,反正我能給的都給了,我應該不虧了吧。”
祁蘇將她撈進懷裡,本來冷著的臉,又被她說的氣笑了,“你是不虧,但是我虧死了。”
玉色指腹所觸之地,質感柔膩,祁蘇的喉結滑動,渾身的知覺,彷彿只剩下那一處。
他側過身,楚嬈被他昨晚折磨出經驗來,一下子感受到了‘危險’。
“祁蘇,你又要來....”
“這次不痛了。”
...
“...嗚嗚..你騙人!”
“嗯,這件事,只騙你。”
***
一番荒唐,午時已過,從晚上累到第二日,早午膳食都未用,楚嬈痠軟地下不了床,祁蘇明明該比她還累的,卻是精神熠熠。
洗漱完,他用被子裹緊她,抱著走往淨室浴池,楚嬈實在是沒力氣,顧不上羞不羞人,任由他走過一眾僕從的面前。
浴池裡放好了水溫適宜的熱湯,祁蘇將她放進池子裡,細細地清洗,柔嫩的花蕊被欺負紅紅腫腫,零落可憐。
從身體裡勾扯出的,全是他的痕跡。
楚嬈雖然無力,但還是時刻觀察祁蘇的眸色,一有發現不對,便馬上捧著他的臉認真道:“祁蘇,真的不可以,再這樣,我要暈過去了。”
祁蘇顯然還在食髓知味的興頭上,但看到她這幅認真又苦巴巴的神情,只能勉強地說服自己放過她。
拉拉扯扯地沐浴完,祁蘇將她抱上用作休息的貴妃靠,替她絞乾溼發。
楚嬈貪戀的躺在他的腿上,側躺著抱著他的腰身。
到這個地步,楚嬈已沒什麼不能說開的,她垂著眼瞼,彷彿交代事情一般,
“祁蘇,我雖然痛,但還是高興。”
“嗯?”祁蘇的指腹隔著軟布,在輕捻她的墨髮,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我現在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這般的親密,這種事,我絕不願與旁人再做。”楚嬈說到此時,眼神苦楚中帶著一絲決絕,“所以,如果我真被抓走了,你...可能以後就見不著我了。”
“你答應我,絕不能忘了我。”
楚嬈做不到無聲無息地去尋死,她也自私地想教祁蘇難忘一世,就算他以後再娶,也不能有人替代她在他心裡的位置,這也是她昨夜那麼主動的緣由。
“......”
祁蘇啞然,他捋起髮尾的手僵在一半,都快忘了,他分明是‘騙’了她的第一次。
清咳一聲,祁蘇難得地對著楚嬈沒什麼底氣,
“不會有人帶你走,你許是聽錯了。”
“可我在廳外聽的很清楚,你不把我送出去,今日就會有人來抓的。”
祁蘇還想再說,室外,四九輕敲木門,“公子,外面有一大堆人上門了!”
***
外頭吵嚷聲漸大。
祁蘇替她扣好高的快至頜角的領褖盤扣,經過昨晚,他現在恨不得把楚嬈拿個袋子從頭到腳的扎好,一處都不漏給別人看。
“祁蘇,我不冷,不用再穿了。”楚嬈心裡繫著外面的事,對祁蘇一層層的給她加衣表示不滿,“我們趕緊出去與他們理論,我就不信,天子腳下,他們還當真敢這麼對我。”
她都能豁出命了,還怕什麼。
“不用去理,他們的確不敢。”
楚嬈看著祁蘇一點都不張皇失措的模樣,心裡也有疑惑,“他們怎麼不敢?”
祁蘇未回,“先去用膳。”
楚嬈搖搖頭不肯,她心裡像是吊掛著大石,哪裡吃得下飯。
祁蘇看了她一眼,沉吟道:“好,我帶你去,但你不能與我吵鬧。”
“噢。”
楚嬈不明白,她跟祁蘇有什麼可吵的...
初春的白日,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楚嬈身上還是被祁蘇罩了件外衫,外衫外面還披著薄氅,將她的身線擋的密不透風。
初承人事,楚嬈現下有些虛弱,整個人被祁蘇攬在懷裡,半掛在他身上。
斜靠著祁蘇的肩頭,楚嬈望向院子裡,從屋角簷下延伸出去,站滿了穿著甲冑的京畿營士兵,密密麻麻得黑壓壓一片,包圍了整個主院。
正中被捆綁了一人,楚嬈定睛一看,不就是那天酒樓上的那個醉漢,也就是,那個說今日來把她捉走的副千戶。
“侯爺,小人知錯了!”武蘭桂跪在地上哭地涕泗橫流。
他今天原本準備從自己手下抽調幾個人過來嚇嚇祁蘇,兼帶走楚嬈,沒想到大清早就被京畿營的人從被子里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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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被‘教訓’了一頓,這才知道祁蘇的身份,他真是被綠綾那個賤婢給坑死了。
萬中之一的機率,怎麼被他撞上了,祁蘇竟然就是那個明殷朝唯一的異姓侯爺---清陵侯。
“侯爺,小的真的知錯了,求侯爺饒我一命啊!”
他的聲音粗糲,此時大吼大叫,聽得祁蘇眉頭一皺。
卓蔚見此情景,立刻將隨手撿到的破布塞進了武蘭桂的嘴裡封上,周遭安靜下來,只剩下斷續的支吾聲。
這個人在說什麼,侯爺??楚嬈茫然地抬頭看向祁蘇。
與此同時,護城京兵孟兵頭側步而出,單膝跪地行禮,“請清陵侯放心,此人強搶民女,收受賄賂,作惡多端,卑職回去定會上報,數罪併罰。”
武蘭桂一聽數罪併罰,就知道死罪難逃,一個白眼暈過去,孟兵頭嫌惡地把他踢開,繼續道:
“至於涉案的其他人員,卓護衛已經給了一份名單,卑職定會不讓任何人逃脫。”
“嗯。”
這是祁蘇開口之後說的第一個字,楚嬈從初時的不解,再加以聯絡,囫圇猜想了大概,方才在淨室,她也想過祁蘇或許認得哪個大官,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祁蘇竟然有侯爺的身份。
楚嬈咬唇,蹙眉道:“祁蘇,你,真的是侯爺。”
“嗯,看夠了,我們回去。”
祁蘇不想楚嬈在外吹風,沒繼續留下,抱起她就往房裡走去,午膳還未用,他怕再等下去,楚嬈真的要餓暈過去。
“你是侯爺...”楚嬈窩在他懷裡,兀自又讀了一遍,字面意思她能懂,但祁蘇怎麼會是侯爺呢。
如果他是,那她昨晚苦兮兮地說了那麼多,紅著臉主動的時候,祁蘇就清楚她不會被人帶走,那他不就是趁虛而入麼。
“祁蘇,你,你真的是欺負人!”
“嗯。”
“你為何不早說。”楚嬈掙扎著想從祁蘇懷裡掙脫,但力氣小鬧了半天,細腰還是緊緊地被箍在他手裡。
“我不想。”
“....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楚嬈羞惱無比,祁蘇昨夜分明就是看了她的笑話,虧她哭成那般。
楚嬈腿腳亂踢,祁蘇怕她動到傷痛處,只能將她放下。
腿心處還酸腫,但也不至於不能走路,楚嬈攏了攏衣衫,徑直從祁蘇房裡抱了一床被子,跑到隔壁自己原來的房間。
啪——的關上房門。
“祁蘇,我要和你分房睡。”
祁蘇靜靜地站在院中,頎長的身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緋粉色的身影邁著小碎步,從一間房挪到另一間,直到關上門。
他搖頭笑了一聲,推門進去,朝向背對著坐在床上的楚嬈,“你確定要住這間。”
“是。”
“好。”祁蘇餘光向外一瞥,“四九。”
“小的在。”四九一直保持著距離跟在兩人身後,眼下自然是站在門外。
“把我房裡的物什都搬過來。”
“是,公子。”
楚嬈聞聲轉過頭,嗔怒道:“搬來搬去的不嫌麻煩麼。”
祁蘇淡淡開口,“不嫌,不是我搬。”
“...”
四九動作快,兩人說話之間,他手上已經捧著一堆書簡用具,小心地擺放至了這間屋子的案几。
楚嬈眉頭擰成了川字,這不是折騰人麼,讓院子裡的僕從們看了,又要笑話她,她可不比祁蘇,臉皮薄著呢。
“好好,我不分房,行了吧。”
祁蘇輕笑著走近床榻,俊秀挺拔的身姿在楚嬈身上籠下一片陰影,他彎腰伸手,將楚嬈一把抱起。
楚嬈面紅耳赤,“祁蘇,這還大白日呢,你放我下來。”
“不是才...過嗎,你就是個登徒子!”
“祁蘇....”
楚嬈嘰嘰喳喳地在祁蘇的懷裡叫嚷了好幾句,引得經過的下人頻頻偷笑,直到進了祁蘇的房裡,她看著一桌的吃食,頓時閉了嘴。
“你抱我過來是用膳啊。”從床上抱起她,她還以為祁蘇又要來一次...
祁蘇將楚嬈輕輕放進圈椅,以被為墊,“不然,你想的也可以。”
“我想的就是用膳!”
楚嬈快速答完,立刻低頭拿起筷子扒拉了兩口,“你不吃麼?”
祁蘇抬眸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嗯,我飽了。”
“你吃什麼了?”楚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一直與她呆在一塊,他哪來時間偷吃啊。
“欸,祁蘇你笑什麼,你揹著我偷偷吃什麼了?”
“...”
...
作者有話要說: 祁蘇:你呀 :)
現在開始,男主應該對女主會溫柔一點點,畢竟,睡過了..並且以後要可持續發展..微笑 .jpg
所以不是人設崩噢,而是本來就要對女主有所不同滴。
謝謝遊曄小可愛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