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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高野的話一說完, 張少言的神情就冷了下來:“是誰?”

高野道:“應該是節目組的一個攝像師。”

“應該?”

高野抿了抿唇:“現在人不見了,只在監控裡找到他一閃而過的畫面。”

張少言沉默了一會兒, 道:“知道了, 讓我們的人幫忙找。”

“是。”

高野出去交代了事情了,張少言還留在病房裡,看了眼跟前的謝建。他的眼神一掃過去, 謝建整顆心都跟浸泡在冰水中一般。

張少言抬手調整著自己的西服袖口, 漫不經心地道:“縱火的人逃了,他是衝著你或者你兒子去的,你們這幾天可要當心啊。”

原本已經恢復一些血色的謝翎, 聽他這麼一說, 臉色又“刷”的慘白:“爸, 我不要待在醫院了!我要回家!”

謝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心裡清楚,這個人十之八.九是奔著他來的, 謝翎不過是受他牽連。

張少言說完,便沒有再在病房多待。高野就等在門口,見他出來, 便跟上了他的步伐。

張少言一邊杜友薇的病房走, 一邊問高野:“那個攝影師的背景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高野道,“喻和光,今年51歲,單身未婚,在aba電視臺工作有十年了。來aba之前, 他曾供職過新聞工作室,也是做攝影師的工作。”

高野口中的新聞工作室,其實就是狗仔公司,只不過換個好聽的稱呼而已。

“這家新聞工作室在十多年前解散了,他們曾經爆料過不少跟晏女士有關的八卦新聞。當年血衣和娃娃的事,他們很有可能知道。”

“晏女士”,是晏昕讓他這麼叫的。

張少言聽完後,沒有發表什麼評價,只是道:“儘快把人找到。”

“知道老闆。”

訓練營起火這件事,發展到現在熱搜都上了好幾個,不僅警方那邊重視,他們的人他也已經交代下去了。這個喻和光現在肯定還沒有出a市,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傳來。

張少言跟高野一走回病房,杜奕橙就問:“怎麼樣,有訊息了嗎?”

張少言道:“人跑了,正在找。”

杜奕橙皺了皺眉頭,沒再說話。張少言走到杜友薇跟前,跟她道:“我讓高野去幫你辦出院,我們先回家。

他不放心讓杜友薇跟謝翎和謝建住在同一家醫院,他現在只想杜友薇離他們越遠越好。

杜友薇沒什麼異議,本來她也沒受什麼傷,不需要住院的:“那葉文修呢?訓練營那邊現在安全嗎?”

張少言道:“剛出了事,現在那邊肯定是最安全的,我讓高野幫他一起辦了。”

“那好。”

手續辦完,葉文修坐杜奕橙的車返回訓練營,杜友薇則跟張少言往他家的方向去了。

“縱火的人還沒抓到,雖然他的目標大機率只是謝建,但在人沒有找到前,你哪都別去,在家裡好好待著。”

杜友薇琢磨了一下張少言這話裡的“家”:“你不是答應我哥,明早送我回家的嗎?”

張少言毫不羞愧地道:“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嫌犯跑了,不作數了。”

“哦……”杜友薇想了想,她媽媽要是知道犯人還在外面遊蕩,估計也不想讓她到處跑,“那學校怎麼辦嗎?”

“我會幫你跟學習說一聲。”張少言說著,握住他她放在的手,“放心,他跑不了多久的。”

“嗯。”

再一次去張少言的家裡,杜友薇發現他家裡忽然多了好多女性用品。之前張少言從國外給她帶的護膚品,她留了一套在這裡,這會兒家裡又添置了好多屬於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簡直可以在這裡長住了。

“這些都是你買的?”

“我讓胡秘書準備的,你總不能一直穿我的衣服。”張少言說這話時神色有些不自然,其實他很喜歡看杜友薇穿他的衣服,那種打扮,會帶給他一股莫名的興奮感。

可糟糕也糟糕在這裡,又不能和她做什麼,要那麼興奮有何用?反倒是自己受折磨。

“哇,胡秘書的品味好好哦,她給我挑的衣服我都好喜歡!”杜友薇從小就喜歡買衣服,一下子看到這麼多新衣服,開心挑了一件出來,走到穿衣鏡前在身上比了比,“你記得幫我謝謝胡秘書一聲。”

“嗯。”張少言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深邃地眸子凝視著她,“今天在火場的時候,害怕嗎?”

杜友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剛開始我真的被嚇傻了,那個房間不大,感覺火好像隨時能燒到我身上。可是和你打電話之後就好多了,聽著你一直在那邊跟我說話,讓我感覺你就在我身邊,就安心了很多。”

張少言將她輕輕攬在懷裡,好半天才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嗯。”杜友薇點點頭,然後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呃……今天受了點驚訝,我餓得好像比平時快。”杜友薇努力為自己挽回顏面。

張少言笑了一聲,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晚飯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

他們吃完飯的時候,訓練營被人惡意縱火的事情,持續在網路上發酵。杜友薇洗完澡後,特地坐在電腦上刷了會兒微博。

會客室著火的影片被廣為轉載,節目組的官博除了譴責縱火者的,全都是罵節目組疏忽大意。幸好參加訓練的愛豆們,都還是沒什麼名氣的,這要是換了當紅明星,粉絲能給節目組全員p遺照。

警方也一直在公佈案情的進展,喻和光的照片被公佈了除了來,號召廣大人民群眾積極舉報。

杜友薇看著喻和光的照片,對他沒多大的印象,可以說跟他完全沒有過節。沒想到這個人這麼狠,連她和葉文修都想一起燒死。

刷著刷著,房間的燈忽然“啪”的一聲全滅了,電腦也跟著關了機。別墅裡傳來女傭輕微的驚呼聲,看來樓下也沒電了。

在浴室準備洗澡的張少言,也一下子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他心裡突地一跳,恐慌遏制不住的在體內蔓延開來。

“杜友薇!”他大喊了一聲,憑著感覺找到門的方向,猛地把門開啟了。

杜友薇正在抹黑找自己的手機,剛才斷電時沒怎麼嚇著她,張少言這一喊,倒是把她嚇得不輕。她手機也不顧上找了,朝著張少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張少言?你怎麼了?!”

聽到杜友薇的聲音,張少言又加快了腳步。這個房間他比杜友薇熟悉,他率先在黑暗中找到了杜友薇,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

杜友薇耳邊是“咚咚”跳著的心臟,張少言把她抱得很緊,就想剛從火場出來時那般,手臂還輕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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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言,你沒事吧?”她輕輕喚了他一句。

張少言過了一會兒,才答道:“我沒事。”

他只是又想起了,杜友薇被困在火場裡,跟他通電話時的情景。當時的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特別是當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爭執聲時,更是慌得連手機都快要拿不穩。

身體就像是產生了應激反應,剛才等一滅,他瞬間又被拉回了當時的情緒之中。

他害怕是不是喻和光來了,杜友薇又有危險?

“那個,張少言……”杜友薇弱弱地開了口,“你剛剛不是在準備洗澡嗎?”

張少言點頭嗯了一聲。

杜友薇道:“那你現在,是不是沒有穿衣服啊……”

秋天氣候已經轉涼,杜友薇身上穿的居家服也是長袖長褲的,雖然不能直觀地感受到張少言穿沒穿衣服,但杜友薇貼在他胸口的臉頰,直觀地感受到了他光滑的皮膚。

……他上身什麼也沒有穿啊!

至於他下.身穿沒有穿,杜友薇也不知道,杜友薇也不敢問。她甚至連手都不敢亂動一下,就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她的問題問完以後,室內陷入了短暫而又尷尬的沉默的。杜友薇好怕等會兒燈亮了,張少言“坦蕩蕩”地站在自己面前。

“要不,你先回浴室……”

杜友薇剛問完,屋裡的燈就跟剛才熄滅時一樣,突然就全亮了。

張少言赤.裸的胸膛和胳膊出現在杜友薇的視野裡,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視線,不讓自己往不該瞟的地方瞟。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問屋裡的張少言:“先生,您和杜小姐沒事吧?剛才電力不穩,跳閘了,現在已經處理好了。”

“嗯……”張少言的聲音悶悶地從頭頂落下,杜友薇拼命地思考著要如何巧妙地化解現在尷尬的處境。

“杜友薇。”張少言叫了她一聲。杜友薇立刻直接背脊道:“在!”

張少言微微勾了勾唇,低聲問他:“你要不要親自確認一下,我有沒有穿?”

“……”不了吧,這好像有辱斯文啊。

張少言沒等到她的回答,握住她的手作勢往下拉。杜友薇驚得頭髮都差點豎起來,猛地從他懷裡掙了出來。

拉開距離後,她看清了,張少言的腰間,圍著一塊毛巾。

一塊看著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毛巾。

但不管怎麼說,有總比沒有好。

張少言見她一直在打量自己身上的毛巾,略帶笑意地問她:“是不是看見我穿了,覺得有些遺憾?”

“並沒有謝謝。”杜友薇鐵石心腸。

張少言的手放到腰間的毛巾上,杜友薇立刻緊張地道:“你想做什麼?”

張少言道:“裹緊一點,免得被你看到什麼。”

杜友薇:“……”

張少言之後又去衝了個澡,出來之後就抱著杜友薇睡覺了。經歷了今天的火場驚魂,兩人都是身心俱疲。杜友薇在快要睡過去錢,開口喚了他一聲:“張少言。”

“嗯?”張少言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得出來有些困了。杜友薇閉著眼睛,聲音也放得很低:“今天你是不是也嚇壞了?”

張少言沒有說話,杜友薇安撫似的地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這是張少言對她說的話,但她覺得,也適用於張少言。

張少言沉默了會兒,在黑暗中也準確找到了杜友薇額頭的位置,輕柔地印上一個吻:“嗯,沒事了。”

兩個人漸漸沉沉睡去,半夜,張少言做了個噩夢,驚醒之後,發現懷裡抱著的杜友薇,很快又平靜下來。

她還在,她沒事。

張少言不知道看了杜友薇多久,才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張少言接到高野的電話,說喻和光抓住了。

張少言知道他躲不了多久,但沒想到這麼快。

“大概是覺得自己出不了a市,他昨天晚上,又去找了謝建。”

謝建不是本地的人,這次來a市,也是因為在新聞上看到謝翎的事。昨天他和謝翎出院以後,去了a市一個酒店,沒想到喻和光竟然偷摸了過去,還想再放一次火。

警方派了人跟著謝建和謝翎,喻和光現身後,就被他們當場抓獲了。

“現在喻和光在警局,謝建也過來協助調查了。”

張少言想了一下,道:“我現在出發去警局,你在那邊等我。”

“好的。”

杜友薇正在和張少言一起吃早飯,聽到他說要出去,直覺就是喻和光被抓住了:“怎麼了?放火的人有訊息了?”

“嗯。”張少言放下電話,看著她道,“我等下要出去一下,你乖乖待在家裡,哪裡都別去。”

杜友薇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張少言沒答應:“聽話,家裡最安全。”

杜友薇反駁道:“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這句話竟然莫名地讓張少言信服。他抬手摸了摸她的手,語氣中透著點無奈:“那等會兒處去,你必須待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好的,沒問題。”

杜友薇三兩口將早飯解決完,就換了身衣服跟張少言出門。

警局裡,警員正在審喻和光,張少言和杜友薇,還有找來協助調查的謝建,在外面聽。

“謝建他就是活該,這次沒有弄死他,算他命大。”

警員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注意言辭。

喻和光嗤笑了一聲,接著道:“當年我還在狗仔公司幹的時候,就知道謝建這個孫子了。晏昕你知不知道?你回覆問問你爸爸,他十有八.九都是晏昕的粉絲。謝建這個孫子也喜歡她,仗著自己家裡有幾個臭錢,就肆無忌憚地追求她。呵,真是笑死個人,當時全國上下,有多少有錢公子哥想追晏昕啊,他謝建在裡面,算得上個屁。”

外頭的謝建臉色很不好,他雙手抱胸站在那裡,深深地擰著眉頭。

“說跟案情相關的。”

“這就跟案情相關啊。”喻和光像是知道有人在外面看,眼睛朝玻璃外瞄了一眼,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謝建的方向,“要是沒有謝建這個龜.孫子,能有後來這些事嗎?我就奇了怪了,你們怎麼不去抓他呢?他追求不成,就惱羞成怒,給晏昕寄血衣和恐怖娃娃恐嚇威脅,要不是因為他,晏昕會突然退出娛樂圈嗎!”

杜友薇愣了一下,看來這個喻和光是晏昕的腦殘粉啊,他認為謝建害得晏昕隱退,所以現在找他報復回來?時隔……二十年的報復?

“你做這些事,就是為了報復他?這件事都過去這麼久,你現在才起了報復之心?”

“當然不是!”喻和光聲音突然拔高,整個人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警察又警告了他一下,他才稍稍平靜了些,“謝建他就是個縮頭烏龜,當年他做的這些事情被查到後,立刻就跑到國外去了!他以為只要躲過風頭,就沒事了?呵,我可是一輩子都記得這件事!”

警察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謝翎是謝建的兒子的?”

“就在他第一次來aba參加選秀的時候,他和謝建長得太像了,我找以前的同事幫我查了一下,他爸果然就是謝建。他是前兩年才從國外回來的,回國後也不敢來a市,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我就想得把他這個縮頭烏龜引出來啊,於是就給他兒子寄了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血衣和娃娃,果然把他引來了。”

“他來了後,你就蓄意將他燒死?”

“對,他當年給晏昕寄的恐嚇信裡,就寫了她會葬身火海。呵,那我就讓他葬身火海咯。”

“但他兒子和另外兩個受害人,跟這件事並沒有關係。”

“這就只能怪他們命不好了,誰叫他們剛好也在那裡?我想殺的,只有謝建。”

訊問進行得很順利,喻和光基本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接下來就看怎麼判了。

就在警察準備把喻和光押回去的時候,門口又進來一個警察,神色看起來慌慌張張的,還有些驚恐:“頭、頭兒。”

“什麼事?”被他叫頭兒的人不耐地朝他瞥去一眼,“都給你說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靜,慌什麼慌?”

“是、是。”來人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表情嚴肅地跟他彙報道,“晏昕來了,說要見喻和光。”

房裡的人都愣了一下,頭兒也表情一僵,就有些跟不上節奏:“你說啥?”

對方道:“頭兒,冷靜!我說晏昕來了,想見喻和光。”

張少言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抬腳走了出去。杜友薇緊跟在他身後,一起出去找晏昕了。

來的人確實是晏昕,雖然警局裡好多都是年輕人,但晏昕作為娛樂圈的一個傳說,很多人都聽過她的大名。也有年紀大了一點,現在更是喪失了思考了能力,整個警局差點就這樣癱瘓了。

張少言快步走上去,表情看上去有幾分不悅:“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晏昕摘下自己臉上的大墨鏡,咧嘴朝他笑了笑:“聽說縱火的人被抓住了,還說是為了我報仇,我當然要來看看。”

不遠處一個中年警察,忽然捂著自己心口,倒抽了一口氣:“真、真的晏昕!”

杜友薇:“……”

她彷彿看見了她爸見到晏昕時會有什麼反應。

剛才的兩個警員從裡面走出來,也在晏昕身邊停下:“你就是晏昕?”

晏昕笑著朝他眨了眨眼:“如假包換。”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想見喻和光?”

“是的,希望你們能通融一下,不用太久,十分鐘就行。”

對方考慮了片刻,點點頭道:“跟我來。”

“等一下。”張少言把晏昕攔住了,“那個喻和光,是你的腦殘粉,你去見他會有危險。”

警察道:“我們不是擺設。”

晏昕順著梯子上爬:“放心吧,這裡可是在警局,你是在懷疑我們的人民警察的能力嗎?”

張少言沒有再說話,和杜友薇一起跟過去了。謝建看著走過來的女人,一眼就認出了她晏昕。他整個人都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的方向。

晏昕連餘光都沒有賞給他一個,直接走進了審訊室。

喻和光原本垂著頭坐在那裡,察覺對面有人坐下後,抬眸看了一眼,便激動地向從座位上站起來。

“老老實實給我坐著。”警員將他按回椅子上,語氣強硬地警告。

喻和光又掙扎了兩下,見掙脫不了,便朝著晏昕喊:“你是晏昕,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們!你不用怕了,謝建的那個孫子,再不敢對你做什麼了!”

晏昕摘下墨鏡,看了他一陣,然後彎唇笑了一下:“我想你誤會了,我當然隱退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甚至都不記得他這個人。”

外面謝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眼裡全是被傷害後的脆弱。

“那你是為了什麼,你說?!”

喻和光的情緒再次起了波動,晏昕看著她,神情平淡地道:“沒有為什麼,就是想隱退了。”

室內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喻和光病態地笑了起來,一聲高過一聲:“你別裝了,我去找謝建的時候,他嚇得什麼都說了。你隱退,就是結婚生孩子去了!張少言就是你兒子,對吧!”

晏昕完全沒有被她嚇唬到,依舊不動如山地坐在那兒:“比起這個,我更好奇,我為什麼就不能隱退?”

“為什麼?因為你還有我們這些愛你的粉絲啊!你的隱退,就是背叛我們,拋棄我們!”

“呵。”晏昕嘲弄地笑了一聲,看著他道,“你們有多愛我?你們所謂的愛我,就是我拒絕你們的求愛,就寄血衣來恐嚇我?因為不甘心,就殺人放火甚至連無辜的人都不放過?不好意思,你們這種愛我承受不起。”

喻和光被她說得堵了一下,但很快又激烈地反駁起來:“要不是有我們這些支援你喜愛你的粉絲,你還能是晏昕嗎?”

晏昕看著他,平靜地道:“沒有你們,我依然是晏昕。”

“呵,沒想到你是這麼狂妄自大的人!”

“我狂妄自大?”晏昕笑了笑,“狂妄自大的不是你們嗎?不是你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嗎?我從小就喜歡表演,我踏入演藝圈,也是因為我喜歡表演,而不是因為我喜歡你們。我當然感謝粉絲的支援喜愛,可你們的喜愛,真的有你們想象的那麼重嗎?你們不過是在感動自己。”

喻和光被警員按著,模樣看上去十分不服,晏昕緩了口氣,再次開口說道:“我說了,我熱愛表演,每一部戲,每一個角色,我都用了最大的努力去研究和表現。每次我拿了獎,被導演、評委誇我演技有進步、或者某個地方演得特別好的時候,我都非常高興,我總是開心地開啟網頁,想看看你們是怎麼說的。結果呢,根本沒幾個人關心我的演技。你們總說喜歡我,可你們有多少人在認真看我演戲?反倒是我臉上長了顆痘,立刻就能成為全民熱議的話題。”

喻和光被她說得沉默了好久,才憋出一句:“總有人是真正喜歡看你演戲的,為了他們,你就不能堅持下去嗎?”

晏昕笑了笑,道:“這個行業,對女演員是非常嚴苛的。稍微上了年齡,女演員就不可能再活躍在大熒幕上了,只能退而演電視劇。但就算電視劇,等著你的也只有婆婆、媽媽這樣的角色。與其變成這樣,不如在最美的時候離開,這樣大家提起晏昕,永遠都是美麗的。我承認,我就是這麼自私。”

晏昕說完,就站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後,她又會過身來,看著喻和光道:“哦,對了,你今天犯的這些事,都是在為你自己報仇,為你自己不甘而已,就別說是為了我了。我都隱退二十幾年了,我拒絕背這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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