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 祁斯喬的手機在枕邊振動了，她蹙了蹙眉, 給了自己幾秒鐘的時間緩衝，接著就手一伸關了鬧鐘，然後緩緩睜開眼醒了過來。
說的是八點走，其實要早一點。
但她沒告訴舒樂, 像上次離開舒樂這裡一樣，沒有提前說出這個訊息。
這不是欺騙，這也不是隱瞞，只是她選擇的單方面做告別的方式而已。
她捨不得，捨不得看著舒樂揮著手然後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光是想一想這個畫面就覺得難受了。
天光有一點點亮了，隔著窗簾也能看得出來夜色已經在慢慢褪離。
房間裡沒開燈，依舊是昏暗的狀態。
祁斯喬的手還環著舒樂的腰，她好像很喜歡這樣抱著舒樂，但是有時候睡醒會有點胳膊酸的情況, 不過這都被她直接忽略掉了。
現在也是這樣，她的右臂還抱著舒樂的腰，兩人都沒穿衣服, 肌膚赤/裸相貼, 碰到的地方像火一般的滾燙。
好吧, 這個形容有點過於誇張了，但是祁斯喬此刻就想抱著這份溫暖不撒手。
“唉。”她用氣息輕輕地嘆了一聲，然後動作輕柔地把自己的右手扯離, 舒樂的放在她腰上的手也被她慢慢地挪開。
為了不吵醒舒樂，祁斯喬的動作很輕，她甚至還屏住了呼吸，生怕舒樂就醒了。
她怕的不是舒樂被吵醒了會有起床氣，而是舒樂醒了以後，她就沒辦法準時地離開。
她狠不下心來，也不想狠下心。
就在她剛剛還在竊喜著沒吵醒舒樂的時候，就聽見舒樂悠悠出聲了:“要走了嗎?”
她們凌晨一點多才睡下，舒樂心裡揣著心事，沒睡死，等到聽見祁斯喬均勻的呼吸後才漸漸閉眼睡了過去，但是睡得沒有很安穩，沒多久就被振動吵醒了。
她明白祁斯喬是怎樣的人，也知道她要做些什麼——悄悄離開。
她配合著祁斯喬的“演出”，假意自己沒被她的動作打擾到，但是等到最後自己跟她身體都分開，沒有一點相挨著的時候，舒樂還是沒能忍住地開口說話了。
她聲音細細的，帶著些許睡意，聽起來軟綿綿的。
“嗯。”祁斯喬坐了起來，曲著膝蓋應了聲。有點黑暗的房間裡，她看不見舒樂的神情，但能想象得到。
祁斯喬微微偏了頭，看向舒樂，說:“七點半小王就到小區門口接我了。”
舒樂點了點頭，手撐在兩側，也跟著坐了起來。
祁斯喬還蓋著薄被，只有後背沒遮掩，舒樂這個動作倒是把她的上身全暴露在空氣中了。
“開燈嗎?”舒樂問。
“不用。”祁斯喬垂著眼看著被子，雖然看不清，“不想看見你的臉。”
“一會兒天亮了，也還是會看見的。”
祁斯喬抱著頭，頭髮被她隨意地撓了撓，她悶著聲音，喊舒樂:“舒舒。”
“我在。”
“舒老師…”
“我在。”
要是能有一個最能讓人感到安心的文字投票的話，那麼“我在”這兩個字，一定是高人氣。
舒樂伸出手，靠著朦朧的光亮把手放在祁斯喬的腦袋上，然後握住她的手，捏在手裡。
“不能每次離別都喪。”舒樂抿唇笑了笑，“我們向前看，時間‘唰唰唰’地就過去了，很快我們又能再見了啊。”
祁斯喬沒說話，空氣中有著絲絲涼意，舒樂又捏了捏她的手，然後放開，接著轉了個身把檯燈開啟了。
房間頓時就亮了不少，暖黃的光照在各處，映在她們身上。
舒樂從一邊拿了個睡衣隨意地套上，下了床拉開衣櫃，給祁斯喬拿了套嶄新的內衣出來放在她面前，接著又轉身扒拉了一下衣架上的衣服，給她拿了件t恤和超短褲出來放床上。
祁斯喬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她下巴擱在膝蓋上，微微抬眼看著舒樂的身影。
舒樂穿著的睡衣確切的說來是件寬大的t恤，剛好蓋住了她的臀部，隨著舒樂的動作衣擺在晃悠。
“舒老師。”祁斯喬在舒樂又重新拿別的衣服的時候喊了她。
舒樂眨了眨眼，轉身:“嗯?”
“你給七月打的電話，一點用都沒有。”
“是啊，她不是接不到我電話嗎?”舒樂低低笑了聲，“不是你說轉告給她?沒有用的話，那也是你的轉告沒用。”
“有點幼稚。”
“一點點。”舒樂頓了頓，“穿衣服吧，我送你。”說完背對著祁斯喬把睡衣脫下開始穿上了內衣。
時間不會為誰而停留，也不會為誰而快走，臨別的一幕遲早都會到來。
七點半，舒樂為祁斯喬把車門關上。
現在路上行人不少，有的要趕去上班，有的正要去吃早點。
小王在駕駛座上坐著，手掌著方向盤，等著祁斯喬發聲說出發。
祁斯喬把車窗搖了下來，看著在車門旁站的直直的舒樂。
她扭了扭頭對著小王說:“小王，你閉下眼睛。”
小王:“好的。”
她作為祁斯喬的助理，知道的東西也不少，起碼祁斯喬跟舒樂的關係不止是以前的大學室友這麼簡單，這些她早就已經猜到了。
她內心沒什麼想法，反正她也不會說出去。
祁斯喬戴著口罩，一雙鹿眼微微溼潤，比清晨的露水還要透亮。
舒樂笑了笑，撐在車兩側的手抬起來，輕輕地把她口罩往上掀，然後手擋在她的臉兩側，微微低頭把唇印了下去。
三天的假期簡直可以用飛逝來形容，在祁斯喬走的第三天下午，舒樂又回了學校給學生上晚自習。
高二年級已經升入高三了，相對應的上學時間也有了變化，他們在下午兩點半就回了學校，接著把宿舍裡的書本該搬到教室的搬去教室，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們的教室在高三樓了，而舒樂她們作為老師，辦公室也換了位置。
現在舒樂正跟白言走在一起，兩人手裡都抱了個箱子，裡面裝著一些資料等東西。
學生們早就已經把東西搬好了，他們老師速度倒是慢了些，沒跟學生擠在一起。
太陽高照，他們即將迎來為期一個月的補習，然後才是放暑假。
新的辦公室裡，舒樂正整理著辦公桌上的東西。
這個辦公室比之前的小一半，因此老師人也少了些，舒樂現在在的這個辦公室裡，加上她，也只有四個物理老師了。
她，白言，還有另外兩個男老師。
舒樂的位置背靠窗，窗後就學校的一片花園，再左邊就是高三樓和另一棟綜合樓的長長的階梯。
再過幾分鐘，學生們就下了這節自習，然後輪到舒樂去給十七班上自習了。
舒樂端起杯子，去飲水機那接了杯水，然後坐回椅子上。
辦公室裡空調開著，煞是涼爽，舒樂扎著馬尾穿著t恤，手裡捏了只筆記著筆記划著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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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在一旁亮了起來，舒樂拿過，解鎖點開，毫無意外的是祁斯喬發的訊息。
她們已經分開快三天了，而祁斯喬早在一號當晚就飛向了柏林，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劇組國外取景點在德國的幾座城市，而第一個拍攝點在德國首都柏林。
國內與德國的時間差有六個小時，現在舒樂這邊是下午四點，而祁斯喬那邊現在在早上十點左右。
祁祁:【早啊。】
她這幾天的戲都較為輕鬆，不用起很早，也不用睡很晚。
舒樂挑了挑眉:【早。】
回完她自己都笑了，又打字發過去:【現在已經下午了，我再過個十多分鍾要去給學生上自習了。】
祁祁:【我一會兒也要拍戲去了。】
祁祁:【唉。】
舒樂已經能想象到她嘆氣的模樣了，舒樂笑了笑，回覆:【別嘆氣了，有錢賺誒!】
祁祁:【那我先洗漱去了，舒老師加油。】
她們現在豈止是異地，已經異國了。
舒樂現在每天閒暇之餘就是爬牆搜刮關於祁斯喬的訊息，畢竟人在國外，路透的一些訊息也是別人由fb、ins和twitter這些軟體發出來，舒樂就是截圖然後轉到微博，接著等著祁斯喬小號的評論。
真的有點幼稚，但這也真的算是“苦”中作樂了。
但是舒樂不會回覆，她的“七七入我心”這個賬號的高冷人設不能倒塌，要是她一直回覆祁斯喬小號的話，那樣可就太容易暴露了…
不能小瞧飯圈裡粉絲扒皮的能力，她們可以透過手機型號還有本人的語氣等特點就能扒出來自己愛豆的小號，不過一般來講，明星本人也會低調許多，基本上小號的話很難有還混跡在自己飯圈的，他們一般都是看一看，從不轉發評論。
像祁斯喬這樣的光明正大評論她的，舒樂真的很擔心她被找出來了，或者她自己忘記切換賬號掉馬了。
但是因為是異地，她們本來的樂趣就沒有很多，有的事情，透過手機是做不出來的。
舒樂沒忍住地嘆口氣，正感嘆著，手機又收到了一條訊息。
祁祁:【前兩天學了句德語，還沒跟你說。】
祁祁:【是ich liebe dich】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上章什麼都沒寫…就給我鎖了
委屈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