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點, 舒樂跟祁斯喬就上了去趙明樂家裡的車。
小王在前面開著車，她戴著耳機, 聽不見身後兩人的聲音。
為了緩解舒樂的緊張，祁斯喬一直握著舒樂的手，好在現在太陽並沒有多毒辣，車裡也有空調, 所以手心都沒冒汗。
祁斯喬捏了捏舒樂的手，說:“老師她既然同意了你可以去，你就放平心態?別緊張啦。”
舒樂來京城當天晚上，她們兩個說起來這件事的時候，舒樂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去了。
一邊是自己的媽媽, 另一邊是自己戀人的老師，這世界不可謂不小了。
祁斯喬也表示很驚訝，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向來親近的老師居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而且主角還是舒樂的媽媽。
但是驚訝歸驚訝，又聽舒樂提起舒媽媽的狀態的時候, 祁斯喬心裡也更多的是心疼。
“等待”兩個字無疑是折磨人的，就好像她之前跟舒樂一樣，她一邊賭氣加油努力往娛樂圈爬, 一邊又在等著舒樂可以低頭認錯回來找她, 或者她等著自己滿意自己了也回去找舒樂, 但是……都沒有，也就平白地錯過了五年。
複合以後，祁斯喬會多次想起這五年, 她不是懷念，她是惋惜，覺得跟舒樂兩個人當初真的太幼稚了，也太高傲了，為什麼就不能有個人先低頭呢?
連“對不起”三個字都說不出口，也做不到挽留，直到重新見面了才又開始帶著目的性地去跟對方互動。
再觀舒媽媽和自己老師的往事，祁斯喬就更能體會到這種感受了。
她之前給趙明樂發消息的時候，也給舒樂做了介紹，畢竟要去家裡拜訪，對方的身份是必須要說的，而且這次她自己跟趙明樂的相見是其次，舒樂跟趙明樂的相見才是最主要的，她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舒樂的媽媽是誰，這次見面的目的是什麼。
趙明樂也沒有拒絕，直接就同意了，讓祁斯喬帶著舒樂到她家就行。
舒樂緊抿著唇，看著祁斯喬的眼眸，吐出三個字:“我盡力。”
自己媽媽的前女友，三金影后，祁斯喬的老師，這三個身份無論哪一個都能讓舒樂緊張。
祁斯喬之前也在採訪裡有多次提到自己的演藝事業裡很感謝的還有她的老師趙明樂，因為真的是傾囊相授，把自己能教的都教給祁斯喬了，雖然天賦也很重要，但也離不開老師後期的教導。
辰悅影視當時還特地花高薪聘請的趙明樂，在這方面祁斯喬運氣真的太好了，當時一起練習的還有其餘幾個藝人，但都沒祁斯喬發展得好。
演員最終看的都是作品，演技就真的是一切了。
過了半小時的樣子，舒樂跟祁斯喬就在趙明樂的家門口站定了。
祁斯喬拍了拍舒樂的肩膀，眼神溫柔地看了她一眼，說:“放寬心，老師她不吃人的。”
“嗯。”
趙明樂的家也買的是公寓，祁斯喬抬手按了門鈴。
過了幾秒，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小男孩，可能有四歲的樣子，長得虎頭虎腦的，白白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糰子。
舒樂看著祁斯喬，不知道這是誰。
但小男孩看見祁斯喬頗為激動，張開手臂就抱住了祁斯喬的腿，他有點口齒不清地喊祁斯喬:“小喬阿姨。”
祁斯喬一邊摸著他的腦袋，一邊對著舒樂介紹:“老師她孫子，要四歲了。”說完她眉眼彎彎對著小男孩說，“好久不見啊，飯飯。”
“飯飯，別纏著你兩個阿姨了，進來。”客廳裡傳來了趙明樂的聲音。
舒樂腦海中迅速的翻著自己查到的資訊，在28年前，趙明樂進了娛樂圈，兩年後就結了婚，生子的訊息是在25年前。那麼現在這個飯飯是她孫子的話，意思就是她兒子在20歲或者21歲的時候就結了婚?這……挺早的。
舒樂想著這些訊息，跟著祁斯喬進了門，順便把門帶上了。
“老師。”祁斯喬禮貌地喊了聲，她的大腿上還纏著飯飯，她兩隻手握著飯飯的手臂邊往裡面走。
舒樂在她旁邊，手自然地垂在兩側，但她有點緊張，不自覺地輕輕握著，她儘量穩著自己的聲音，喊了聲:“趙老師好。”
面對面的時候，才知道趙明樂的氣場有多強大，雖然人已年近五十，臉上也有來歲月留下的皺紋，但是保養的很好的樣子，風采依舊，氣質卓然。
“你好，坐。”趙明樂坐沙發上對著舒樂回應了一聲，隨後她伸出手朝飯飯招了招，“過來，別抱著你小喬阿姨了。”然後她又對著祁斯喬笑，“你們吃飯了嗎?”
“吃過了。”祁斯喬回答道，她們早上出門之前就在酒店吃了飯了。
飯飯放開了她，然後在自己奶奶旁邊坐下了。
舒樂難免有些拘謹，她被祁斯喬拉著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了。
趙明樂給自己孫子拿了塊西瓜放到他手裡，出聲問:“喬喬，今天中午就要回京城了嗎?”
“對，還得繼續回去拍戲。”
“這部戲拍完有什麼打算?”
“還是老樣子，休息休息再繼續。”
“哦…”趙明樂點點頭，“那小舒呢?”
舒樂突然被點名，愣了一秒，然後恭敬地道:“我過幾天回雲城。”
“雲城。”趙明樂重複了一遍。
“對。”
“我都好多年沒去過了。”
舒樂查過她以往的出席的活動，趙明樂能夠避開雲城基本上都避開了，也就是當年離開了以後，真的沒再回來過。
趙明樂垂了垂眸，扯了張紙巾為飯飯擦了擦手，她一邊細緻地擦著一邊道:“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是…很多人都說我跟媽媽長得像。”
祁斯喬這時候自然就把自己當成了透明人，不過她也想起來以前去舒樂家裡，看見舒媽媽的時候，也是那雙眼睛讓她最印象深刻，舒樂完美的繼承了她媽的笑眼，一彎起來就像個月牙，煞是好看。
“飯飯，跟你小喬阿姨去玩去。”
“嘻嘻嘻。”飯飯就等著這刻了，他走到祁斯喬身邊就拉著祁斯喬的手朝著玩具屋走去。
祁斯喬也明白老師這是要把自己支開的意思，有的話題，她不適合參與，也就配合著站了起來。
舒樂抬頭看著她，眼神看起來是個十足的小可憐，祁斯喬拍了下她肩膀，用口語對著她說了句“加油”，就被飯飯拉走了。
客廳裡就剩下她們兩個人了，趙明樂看著舒樂，問:“喝什麼嗎?”
“不用，謝謝趙老師。”
跟從未見過面的長輩同待在一個屋簷下，舒樂現在緊張的喉嚨都開始收縮了一般，她雙手放在自己身前的腿上，輕輕地纏著緩解著這有點窒息的感覺。
趙明樂看著舒樂的動作笑了，她為自己沏了一杯茶，茶的霧氣不停的往上冒著。
“他們現在還好嗎?”
這個“他們”毫無疑問指的就是舒樂的爸媽了。
“挺好的。”
“那你這次來找我，想要說什麼?”她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出來了。
舒樂一怔，斟酌著用詞，旋即回答道:“趙老師……”她其實想問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跟舒媽媽通一下電話呢?哪怕只有幾秒，只要能夠解開舒媽媽心結的話。
但趙明樂打斷了她的話，說:“我跟她認識的時候，也跟你和喬喬認識的年紀差不多。”
舒樂點了點頭，聽她繼續講:“事情過了太久，我都有點不記得了，但是跟她一起熬夜打著手電筒看武俠小說的日子還是印象深刻。”
“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也是我這麼多年來，最容易回想起的一段時光。”
“嗯…”
趙明樂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她看起來有點疲倦。
“可我不愛她。”
舒樂愣住。
“我們家當時也剛好要搬去京城，我就藉此向她提了分手，明天，也就是你爸爸，其實是喜歡她的，但他也只敢在我面前說說，不表現出來。”
舒樂內心已經被繞的暈眩了，什麼…?自己爸爸其實喜歡的就是媽媽?不是小樂阿姨?
這上一輩的事情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是不是震驚了?”
“有點。”舒樂老實地點了點頭，“爸他從不說這些。”
“我需要對你媽媽說聲抱歉。”趙明樂閉上眼睛，“答應她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不想看見她的眼淚。”
我天…舒樂表面沒有任何跡象表現出來，但內心已經風起雲湧。
舒樂總結出來了:她媽媽當年喜歡上了一個直女。而且是因為憐憫她媽媽，所以才在一起了。
舒樂受到的衝擊不小，她為自己母親鼻頭一酸，皺了皺眉頭，問:“可是趙老師您說過您會回去的…”
“如果不說的話，她當時就會堅持不下去了。”趙明樂睜眼，看著舒樂。
“我承認，我做的太過分了，她明明喜歡我，我卻還在離開雲城的時候一邊讓她跟明天在一起一邊讓她等我回去。”
“我爸媽她們離婚了您知道嗎?”
“在你六歲的時候。”
“您…知道?”
趙明樂笑了一下，眼角皺紋堆了一點，透著淒涼。
“我沒回過雲城，但我給明天寫過信，我們之間一直都有聯絡，我們也打過電話，但是都是瞞著她。”
“明天他是真心愛著她的，後來他說他捂不熱她的心，我就勸他還是放棄吧，他還想要試一試看看她心裡有沒有他的位置，但試過頭，成了出軌了。”
“……”舒樂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還在等著我回去，可我當時事業剛起步，不可能因為這些事情就影響到我。”
舒樂明白這種感受，就好像她見到了祁斯喬以後，也不想去影響她的事業一樣。
“而且…我要以怎樣的方式去面對你媽媽呢?我騙了她瞞了她傷了她，我有什麼臉面去見她呢?”
趙明樂眼淚掉下來了，她垂下頭低聲嗚咽著道:“我自私自利，親手把她這麼多年白白浪費。”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作者有話要說： 珍愛生命，遠離直女
媽媽副本差不多完了
對啦，推一篇我朋友的文2333
有關娛樂圈，也涵蓋了直播和美食
《你在時光深處（gl）》
我也在追嚶嚶嚶（我是嚶嚶怪）
真的牆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