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開元盛世,此時的揚州十分繁華,街上西域的面孔並不少,所以卡盧比的灰髮赤眸也並沒有很顯眼。
一路走來,兩人漫無目的遊覽,只要是看到了好風景就多停留一些日子,看看風景。
離開沙漠小鎮之前,遲藿對卡盧比說,如果半年後,他還執意跟著她,那麼她就帶他離開。
卡盧比答應了,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改變主意。
一路上的景色的確很美,華山殘雪也的確很壯麗。
卡盧比見到了許多他想象不到的美景,又加上是和遲藿一起,所以心情一直都很好。
所以碰見了有人對自己呼救的時候,他好心的出手了。
遲藿去買小吃了,卡盧比要站在原地等,所以即使不是很想要和粉色衣服的姑娘說話,他也並沒有走開。
“看招式,少俠是明教中人?剛剛多謝少俠相助了,不然我還真的被那流氓佔去了便宜。”
粉衣姑娘看著五官精緻動人的卡盧比,想著他剛剛一招就把那個她打不過的無賴給打進了河裡的身姿,不由得心生仰慕。
“我是憶盈樓弟子楊秀儀,不知道少俠怎麼稱呼?”
“卡盧比!”
遲藿買完小吃回來了,看到他旁邊不遠處站了一個粉衣姑娘愣了一下。
“這位姑娘是?”
“哦,我剛才被一個無賴糾纏,多虧了這位少俠救了我。”
楊秀儀看著算是秀美可愛的遲藿,登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敢問兩位是兄妹嗎?”
“不是……”
遲藿剛想解釋。
“我是她的男人。”
卡盧比搶過話頭。
楊秀儀一顆芳心直接碎成了渣渣。
“秀儀!你怎麼還在這兒,大娘的生辰宴會要開始了,這兩位是?”
一個稍稍年長些的女子走了過來,一身水藍色衣裙,顯得端莊漂亮。
“剛剛有個無賴生事,多虧了這位少俠相救。”
楊秀儀和師姐解釋道。
“我是憶盈樓弟子,孫曼,多謝少俠相助,要是有空,正巧我們憶盈樓的公孫大娘今日生辰,兩位不妨跟我們去憶盈樓,必定是好酒好菜相待,還能看見難得的歌舞。”
孫曼十分直爽,正巧了,遲藿對於七秀坊還是很感興趣的,雖然七秀坊現在還是憶盈樓,但是也不耽誤她想去湊個熱鬧。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正巧,不用發愁今天的吃播了,古代宴會能看的多了去了。
遲藿和卡盧比兩人並肩走著,跟著孫曼還有楊秀儀進了憶盈樓。
此時宴會還沒開始,孫曼就在外間席位給兩人找了兩個位置。
沒多久酒席開始,遲藿也就把直播給開啟了。
憶盈樓的酒菜雖然沒有後世的那麼豐富多彩,但是也還算是精美雅緻,口味也不錯,最主要的是能夠被請來參加宴會的都是些文人雅客,酒席之上作詩高歌,很是風雅。
直播間的觀眾也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彈幕都快把畫面覆蓋住了。
席位是圍著水而立,水中建有一個蓮花舞臺。浮一個酒杯在流水之上,流在誰那,誰就得作詩一首,或者上臺表演一次才藝。
按照小說的套路,這杯子自然是不可能不流到遲藿身邊的。
遲藿拿起杯子,自知自己實在做不出來詩,也不想“借用”,於是就在旁邊諸多年輕姑娘們的調笑中,帶著卡盧比上了建在水中的蓮花臺上。
遲藿搬了臺邊的古箏一架,讓卡盧比在旁邊為自己敲鼓打拍子。
清雅的琴聲響起,琴藝算是中規中矩,但是調子卻實在驚豔。
尤其是在鼓聲響起的時候,那一聲聲震動的不止是水中的漣漪,還有心中的音弦。
你若非知道天地的廣博,就無法理解方寸之地的美好。
你若非瞭解人世間的深沉,就不會感到單純的可貴。
你若非經歷年老的恬淡,就不覺少年的活潑輕快。
你若非旁觀一次又一次的離別,就不知道此時歡聚的難得。
以小見大,遲藿用自己生在二十一世紀所感受到的那麼多東西,演奏了一曲此時此刻此地的樂曲。
也不枉費她古箏學了那麼多年,雖然一開始有些生疏,但是很快就找到了感覺。
不知何時,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臺上,她纖纖素手撥弄著箜篌,很快加入進了樂曲之中。
遠處笛聲響起,一個黃衣青年手持玉笛輕和。
最後一身華服的女子飛到臺上,拿著寶劍舞了起來。
妙舞神揚揚,如此而已。
這是一場絕佳的視聽盛宴。
在場的人們即使過了很多年,也還是能記起當時的那個罕見的畫面。
畢竟,琴魔高絳婷彈奏箜篌,心劍葉英吹笛,公孫二娘劍舞的畫面一生也就只能得見這一次了。
況且,這也是那位傳奇人物在世間留下來的不多的痕跡。
“這曲子譜得實在是好,新穎脫俗,高絳婷佩服。”
公孫盈舞畢,看了遲藿一眼就又飛身離開了舞臺,高絳婷則走過來打招呼。
“我之前閒暇之時譜寫的,也是獻醜了。”
遲藿輕輕一笑。
其實她這首曲子是討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紀,音樂風格和古代迥異的巧,結合流行現代的曲子自然讓人耳目一新。
“姑娘謙虛了,還請跟我來上座。”
高絳婷領著遲藿和卡盧比直接走到最上首的席位。
“主播好厲害!剛剛用的樂器是什麼?還有藍衣的小姐姐,她彈得是什麼?好漂亮啊!”
“又長見識了。”
無視了直播間裡密密麻麻的彈幕,遲藿被請到了上座,旁邊坐著一個白衣少年。
“你的技巧限制了你的意境。”
他貌似也精通樂器,一下子就點出了要害。
“在下楊逸飛,姑娘剛剛的樂曲的確動人心弦。”
“過獎了。”
遲藿和對方客套了兩句,卡盧比就在旁邊散發了許多負面情緒,遲藿只好不好意思的笑笑,停止了和楊逸飛的討論。
然而目光在掃過黃衣青年時愣了一下。
他舉止十分優雅,見遲藿趕過來,就微微對遲藿一笑。
皮膚白皙的青年額角上有著紅色的梅花印記。
莊花美如畫,誠不欺我。
這場宴會來值了。
吃完宴,遲藿帶著又被填飽的肚子還有口袋和卡盧比離開了憶盈樓。
高絳婷約遲藿第二天見面,遲藿欣然同意了。
接下來接連七天,遲藿都去憶盈樓和高絳婷還有楊逸飛見面。
在遲藿發現自己被掏空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三個人在憶盈樓裡一起,雖然只有七天,但也算是結識了兩個人知音。
遲藿也不是專業音樂人,作品也就只有那一首還算可以的曲子罷了,多虧了語音彈幕的存在,其中一大部分是廣大觀眾老爺們傾情奉獻的星際樂曲改編而來的。
也算是作高絳婷和楊逸飛這些日子給星際人民提供古樂器素材的報酬吧。
自此憶盈樓每次登臺演出所用樂曲都是這些日子裡三個人整理出來的。
從那以後憶盈樓歌舞更是被世人追捧,沒有人不感嘆,曲感天地,妙舞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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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遲藿要和卡盧比離開揚州了。
高絳婷和楊逸飛前來送行。
遲藿臨行前對高絳婷說。
“你要小心康雪燭。”
遲藿言盡於此,然後就帶著卡盧比翩然離開了。
多年之後,高絳婷才恍然理解遲藿這句話的含義。
對於遲藿神秘的身份背景更是好奇了。
下一站他們就往杭州去了。
杭州西湖景美,遲藿很喜歡遊客不多的西湖,就決定在西湖邊上多住些日子。
客棧魚龍混雜,遲藿不喜,就租下了一方小宅院。收拾收拾準備住上個十天半月。
隔壁人家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很可愛,許是家裡人忙,沒人看顧,但她都是靜靜的坐在門前的大樹下自己玩。
懂事的讓人心酸。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遲藿蹲著問小姑娘。
“我叫葉琦菲。”
遲藿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剛剛租下的小院,也是感嘆自己的運氣。
她對別的門派瞭解不深,但是對於萬花藏劍還是知道一些的。
“琦菲!”
“娘!”
遲藿抬起頭,就看到一個婦人挎著竹籃走了過來。
她長得很漂亮,但是生活的艱難卻讓她美麗的容貌有了一層憂鬱的光,她看著遲藿,覺得她十分面生。
“我是來西湖玩的旅客,這些日子裡都會住在隔壁。”
遲藿和婦人解釋。
“還沒問夫人怎麼稱呼?”
“我夫家姓葉,我姓柳。”
…………
遲藿很快就和葉綺菲成為了好朋友,柳夕忙的時候她就會自己找事情做。
她很喜歡來隔壁串門,尤其喜歡被卡盧比抱在懷裡。
小家夥似乎很依賴卡盧比。
柳夕知道了,表情是悲傷的。
“琦菲的爹整天都在忙於鑽研武學,很少和琦菲親近……”
“柳夕姐,聽我一句勸,有的時候不要總是只看著一個人,你想想琦菲,你的女兒還小,就已經這麼懂事了,其實算不上什麼好事,因為懂事一般都是被逼出來的。”
遲藿知道現在柳夕的狀態並不好,可是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遲藿多勸也不好,況且她本來也沒那麼多時間來幫柳夕,只能另闢蹊徑。
“柳夕姐,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離開前遲藿給了柳夕一個方子。
上面寫著肥皂的制作方法。
“你做這個拿去賣錢,比你繡東西快多了,還省時省力。”
“這不會太貴重了嗎?”
柳夕有些遲疑。
“就當是我送給琦菲的生辰禮物吧。”
遲藿如此說到。
她的本意是讓柳夕不那麼辛苦,過的好一些,說不定之後就能避免一場慘劇了。
至於最後柳夕最後被傷透了心,如何變成女強人,奮發向上成為一方首富,那就是遲藿不知道的事情了。
離開杭州,遲藿和卡盧比一路再往南去,想去苗疆看看。
遲藿這個時候離經易道也算是小有所成,開始練習太素九針了。
一路上一邊給人治病練習一邊往大理苗疆那邊走。
一路上也遇見過強盜小偷,但是奈何卡盧比太過強大,遲藿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派不上用場,連加血都用不上。
越往南走,風景就越美,景色就越研麗。
大理蝴蝶泉的確美,苗疆的蟲也的確是多。
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大自然的道理向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