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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貳拾玖

大輕功飛的很開心的兩人落在城門不遠處的樹林中, 遲藿和卡盧比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開封城。

而被甩在身後的白衣少年並沒有引起兩個人太大的關注。

說的扎心一點, 主要還是後面他沒跟上。

卡盧比灰髮赤眸, 在此間不方便顯露外貌, 所以就一直帶著斗笠, 只在和遲藿相處時摘下來。

遲藿半臂齊腰,梳著流蘇髻,因為嫌棄披髮麻煩, 所以把散下來的髮絲綁在肩側,看起來宛若剛剛出了門的新媳婦。

再加上她和卡盧比舉止親暱, 見了的人都以為這一對是剛剛成了親的年輕夫妻。

“兩位可是前來開封尋師學琴的?”

一名穿著整齊的小廝一看到卡盧比和遲藿, 對上上面吩咐之人給的描述,等兩人過了城門, 就連忙上前說話。

“有勞了。”

拿出玉佩,小廝捧在手裡端詳了兩眼, 很是恭敬的把玉佩還了回來。

“主人家已託我在這兒等了兩天了, 讓我一看到你們兩位就引你們前去見他。”

遲藿微微一頷首,挽著卡盧比,跟著小廝走上了早已經備好的馬車。

他們倆出門早,這時到了城裡, 城中的早市還沒退, 繁華的開封城中絡繹不絕, 攤販極為有特色的吆喝聲不絕於耳,早點的香氣也很是誘人。

遲藿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的景色,開心的瞅來瞅去。

她早先看過清明上河圖, 當時研究的還挺仔細,雖然清明上河圖如今還沒有畫出來,但是開封的許多建築竟然也能對上個四五分。

遲藿自顧自看得開心,但習武之人五感敏銳,有些目光炯炯的朝著遲藿看過來,她倒不至於察覺不到,只好放下簾子趴在了卡盧比懷裡老實了。

馬車行了約摸兩柱香,就聽駕車的小廝說。

“已經到了,兩位請下馬車。”

卡盧比下了馬車,順手一撈就把遲藿抱下了地。

旁邊侯著的小廝默默地放下了自己拿腳墊的手。

下了馬車,這才看清這裡是哪裡。

高門闊府算什麼,這家的匾額上書的可是南清宮啊。

“王爺在花廳等著兩位。”

說到這兒,相信大家應該早就明白那中年男子的身份了。

他就是當朝的八賢王,有他說要幫遲藿找老師,自然沒有更靠譜的了。

八賢王剛剛用過朝食,正閒著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呢,就看遲藿和卡盧比走了進來。

“你們來了,倒是巧了,我今天得空,就讓人去把吳老請來,不過我話還是要先說明白,那位吳老脾氣可是大的很,能不能讓他點頭收你做個弟子,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八賢王為遲藿所尋的老師其實是皇宮之中侍奉了三任皇帝的姓吳的宮廷老樂師,精於指法,善於奇巧,能以任一樂器奏萬物之聲。

脾氣也好,就是有一點,從不願意收徒弟自打從樂官一職退下後,就住在開封城內,鮮少出門。

若不是搬出八賢王來,尋常人想請他也是很不容易。

不過八賢王也是好心,既然答應了幫忙找老師,自然是想找一個自己知道的最好的給人家,若是實在不成,八賢王也不是沒有備選。

在花廳等待的時間,八賢王則和兩個人拉起了家常。

“你們二人來開封,且不說拜師,之後有何打算吶?”

“若無意外,會在開封住下,呆上一年。”

八賢王含笑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看了看遲藿,又問卡盧比。

“還不知道小哥姓名,你和遲小娘又是什麼時候成的婚?”

“卡盧比,我和遲遲還沒有成婚。”

卡盧比和遲藿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你是西域之人!”

八賢王很是驚訝,他聽這小哥官話說的好,武功又著實漂亮,只以為是哪家出來歷練的青年才俊,卻沒想對方竟然不是宋人。

卡盧比拿下斗笠,灰色的髮絲傾瀉而下,赤色的眸子緩緩張開和八賢王對視。

若是見識短淺些的,估計這個時候都敢嚇得跌下座椅,大喊妖怪了。可八賢王見多識廣,也見過不少金髮碧眼的西域人,雖然卡盧比瞳色特殊,但只稍微驚了兩息就平靜了下來。

平靜下來的八賢王看著卡盧比和遲藿,再想到兩個人沒成婚卻以夫妻的身份行走在外,又看遲藿氣度不凡,並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的,只覺得怕不是遲藿的父母嫌棄卡盧比是西域人,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兩個人不得已才私奔了吧。

八賢王是個典型的浪漫主義,自己腦補了好長一段年輕人為愛遠走的故事,越想越感動,看著遲藿和卡盧比的目光也變得憐愛起來。

直看得遲藿渾身不自在,八賢王就改口說起了兩個人的婚事。

“我看你們二人琴瑟和鳴,令人豔羨,是難得的佳偶,雖然婚禮只是一個程式,但是婚姻大事總要有個見證過程,不如你們兩個商量什麼時候補辦一個婚禮,到時我也願意去給你們做個證婚人。”

八賢王十分熱情的和他們說起了婚禮的事情,卡盧比貌似挺有興趣,遲藿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也沒反對。

而就在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王爺叫我來,有事嗎?”

“王爺,吳老來了。”

小廝先是稟報,話音未落一個短小精悍的老頭就大步走了進來,利落的對八賢王行了禮。

“多日未見,吳老還是這麼精神。”

八賢王哈哈一笑,也不介意對方不甚整齊的裝束了。

“主要是想推薦個人給你。”

八賢王說著對遲藿招招手,遲藿就走了過去,和吳老打了個招呼。

吳老上下掃了遲藿兩眼。

“我不收徒弟。”

八賢王還坐在上首,一般來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不願意,怎麼也說的委婉一些,或者先看看遲藿的水平再說,這位吳老頭卻拒絕的如此幹淨利落,也是少見了。

不過有才華的人脾氣古怪些也沒什麼,遲藿並不覺得被怠慢了。

倒是八賢王臉色不好看,只不過他就是位高權重也總不能逼著人家收徒弟吧。

“老先生先別急著拒絕。”

遲藿微笑著說。

“我聽說老先生技藝驚人,對弟子的要求肯定也很高,但是畢竟你已經看在八賢王的面子來了,那何不先聽過一曲再說,到時候要是還不滿意,再拒絕也不遲。”

畢竟在宮廷之中混了大半輩子,吳老頭並不是不會看眼色,到底不想得罪八賢王,所以稍稍猶豫了一下,他到底還是答應了,先聽聽遲藿的水平。

雖然他是打定主意不準備收徒了。

遲藿笑了,取了自己的琴來,請八賢王屏退左右。

遲藿解開裹著琴的布包,露出特製的琴匣來。

特製的合金上鍍著特殊的紋路。

“這琴匣倒是別緻。”

八賢王在旁邊看著,覺得這琴匣的材料很是新奇。

遲藿笑笑,開啟琴匣。

那是一張通體晶瑩的琴,比世上最美的白玉還要剔透。

遲藿撥動琴絃時,清音好似是從九天雲霄之上破開雲霧而來,渺渺仙音不過如是。

“好琴!”

八賢王讚道。

再看一旁的吳老頭,整個已經看呆了,望著遲藿手裡的琴,久久無言。

遲藿一看就知道有門,只坐下來彈了一首曲子。

就是她當初在憶盈樓所彈的曲子。

曲子自然好,不然當日也不會引得高絳婷還有葉英相和,公孫二娘舞劍了。

但是楊逸飛說的也沒錯,遲藿的技巧限制了意境。

之前楊逸飛曾經也想要教遲藿練琴,只奈何遲藿留在那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還想要再去看看那個世界瑰麗難得的風景,所以就婉拒了他的好意。現在時間稍稍充足了,遲藿也起了安靜下來好好提升自己技藝的心思。

只是良師難尋了。

一曲彈罷,八賢王鼓掌讚歎,而吳老頭良久沒能說話。

他沉默了約摸半柱香,最後長嘆一聲,隨即冷下臉來。

“基本功尚可,但是搖指,四點還有輪抹彈的一塌糊塗!簡直是在糟蹋琴!往後每日辰時準時來找我。”

“那您答應教我了。”

遲藿笑著問。

都說愛樂之人也必然珍愛樂器,如此好琴在手,要是持有之人是個不精樂理的,那必定是像那強迫症看到了不對稱圖形一樣彆扭。

吳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但是卻是個真正喜愛音樂的人,遲藿雖然不至於不通樂理,甚至意境造詣很高,可偏偏技巧有些不精,就跟當初楊逸飛提出要教遲藿學琴一樣,音樂大家肯定是忍不住要糾正指點的。

“我只是看不過這麼好的琴被你埋沒了,算不上教你,只是指點一下你,對外你我並無師徒關系。”

吳老頭哼了一聲。

“你雖然技藝不精,但是境界難得,我在皇城呆了一輩子,見識還不一定有你這個小娃娃多,我指點也指點不了多久,怕就要叫你師傅了!”

吳老頭說完又是瞪了遲藿一眼。

“你也是大膽,這般絕世的寶貝也敢隨隨便便拿出來。”

八賢王剛剛一看那琴就知道遲藿請他屏退左右的原因了。

他貴為王爺,稀世珍寶在眼前輪番過,就是這琴著實難得,他也不會起奪寶之意。

且不說他本來就賢名在外,品德有保障,人家確實有能力護寶是真的。

當日卡盧比一竿釣虹鯉的畫面可還深深刻在腦海裡呢,這般身手哪裡是一般人能有的,再想想這兩人神秘未知的身份背景,估計是有什麼隱世門派撐腰,絕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

可是他知道,但別人不知道,他管得了自己的嘴,卻不敢保證別人的嘴,要是說漏了,必定會引來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吳老頭教訓遲藿的原因。

由此可見,此琴雖好,可吳老頭卻沒獨佔之心,的確是個有原則底線的人。

“八賢王的品德毋庸置疑,您也是高雅之人,想必也不會因為身外之物而壞了自己的修養。”

遲藿一席話讓八賢王和吳老頭都聽的十分熨帖。

八賢王更是覺得遲藿必定身世不簡單,這儀態修養和皇家公主一樣落落大方。

而事實上是遲藿的確不怕別人見寶起意,大不了讓系統帶著他們空間跳躍離開原地,世界這麼大,躲一些壞人還是很簡單的。

這一次見面雖然沒能拜成師,可是吳老頭也許諾會指點遲藿了,八賢王也完成了自己的許諾,算是皆大歡喜。

八賢王一高興,卡盧比要還的玉佩也送給了他們,還喚了管家替兩人去尋了住處,留下他們吃了午飯,離開前還對他們倆說。

“若是得了空,我可還要請小哥來陪我釣魚,遲小娘也要好好跟著吳老學藝,我等著下次聽你彈琴。”

如此兩個人就在開封城裡暫時安頓了下來。

遲藿每天清晨出門去吳老家學琴,卡盧比有時會被八賢王請去一同釣個魚,其他時候都窩在小院子裡頭打坐或者打盹。

這天遲藿出了門,卡盧比正抱著良辰小喵在打盹呢,門就被敲響了。

“公子,王爺有事相邀。”

八賢王也不是特別閒的人,只是因為有了那次釣虹鯉釣不上來的經驗之後,就對釣魚這件事非常的熱衷,卡盧比因為點亮了釣魚的天賦技能,所以每次八賢王想要釣魚都會叫上卡盧比。

但是最頻繁也是要隔個幾天才會讓人來請卡盧比的。卡盧比前天才和八賢王一起釣過魚,不至於今天又來請,想必是有別的什麼事情。

卡盧比於是就掩上門,肩上趴著小波斯喵和小廝一同去見八王爺。

“喲!良辰也來了。”

八王爺一看良辰小喵就笑眯了眼睛,十足的貓奴樣子。

“喵~”

“你家的狸奴著實可愛。”

八賢王抱著良辰小喵,擼貓擼的不亦樂乎。

波斯貓這個品種這時還沒有出現,這時候的貓大多是狸花貓,純色的貓都很少見,更別說是異瞳的了,所以當初八王爺一見良辰小喵就直接被圈粉了,一見良辰比見誰都歡喜,還經常和卡盧比商量,若是配了種,必定要送他幾隻。

雖然註定是要讓八賢王失望了,畢竟良辰小喵又不是普通的貓,不會那啥,估計是不會有小貓仔的。

“卡盧比,這次叫你前來,主要是有事想請你幫個忙。”

八賢王抱著良辰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你可聽說了最近出現了一個綁架少女的採花大盜。”

卡盧比搖了搖頭。

他平日裡都不出門,與人交流也很少,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外貌在這裡實在太過顯眼,外出不太方便,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對和遲藿無關緊要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所以訊息非常的滯後。

“那人已經綁架了五名女子了,開封府的展昭和白玉堂聯手都沒能抓住對方,這次包拯好不容易找出些線索來,算出那人即將下手的地方,可是對方輕功著實厲害,包拯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這裡有一位小友武功卓絕,今天一大早就過來找我借人了,你看你可願意去幫忙?”

卡盧比沉吟一會兒,八王爺期待的看著他。

其實八王爺隱瞞了一點,那就是讓包大人知道卡盧比存在的不是別人,就是八王爺自己。

卡盧比釣魚的操作向來清奇,每每小露一手都能讓八王爺重新整理一下三觀,感嘆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操作,一般來說都是釣魚的人等著魚自己咬餌上鉤,可卡盧比偏偏能直接讓魚鉤去找魚。

想起包拯身邊的高手不少,所以有一次下朝,八王爺就沒忍住問了包大人,說展護衛能不能用魚竿甩著魚鉤把魚給釣出水面。

包大人回去又問了展昭,然後展護衛本著實踐的精神試了一下,發現不能,就對包大人說。

“除非是聽覺極其敏銳,能洞察水下魚兒遊動的高手,否則很難做到。”

於是過目不忘,記憶力非常好的包大人就記住了八賢王認識一個很會釣魚的高手這件事。

“那我最晚幾時能回家?”

卡盧比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反而是問需要幫忙幫到什麼時候。

“這……”

八賢王回憶了一下包拯對他說過的案情,想著卡盧比這樣問肯定是答應了。

“包拯說,那人最晚會在丑時動手。”

丑時就是凌晨一點到三點。

卡盧比想了想,然後對八賢王說。

“我得回家和遲遲商量一下。”

八賢王懵了一下,然後又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竟然還懼內。”

卡盧比等八王爺笑完,依舊面色不改,十分淡定。

“我本來就該負責陪著遲遲,保護她,讓她開心,如果我要是去幫忙,遲遲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況且她怕黑,一個人不敢睡,我不在她會睡不著。”

八王爺看著卡盧比,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罷了,早知道你對遲小娘一往情深,今晚你去幫忙,我叫遲小娘來,讓王妃陪她說說話,晚上有丫鬟伺候著也可安睡。她在我府上定是安全無虞。”

卡盧比點頭,算是答應了,但是最終決定權還是在遲藿手裡,只要遲藿不想讓他去,他就絕對不會去的。

卡盧比從南清宮回家時路過街市,突然被街邊的釵環攤子吸引了注意力,攤子邊一對年輕的夫妻在說話,丈夫和妻子約定明天幫她梳頭。

說起梳頭髮,卡盧比的頭髮向來是遲藿幫他打理的,他並不是很在意,聽著旁邊的小媳婦和丈夫撒嬌,想買新絹花戴時,才發現遲藿似乎也喜歡這些精細的小玩意兒,頭髮上總是戴著鮮亮精緻的髮飾。

卡盧比駐足在攤子邊,攤主立馬熱情的招呼。

“公子看看有沒有什麼中意的,可以買回去討娘子或者心上人歡心呀。”

卡盧比拿起一個垂著流蘇的珍珠髮釵,趴在他肩上的良辰小喵也喵了一聲,從他肩膀上跳了下來,爪子搭在了另一只絹花髮釵上。

“喵!”

這個最好看!

攤主本來還因為貓咪跳上攤子而心驚肉跳了一把,生怕貓咪弄壞了他攤子上的東西,但是看小喵乖巧的也不亂抓,還像模像樣的在挑選,也是可愛極了。

“這只好看。”

卡盧比試圖說服良辰小喵。

“喵!”

這只好看!

攤主看著這兩個不同物種的堵在自己攤子前討論那只髮簪最好看,也是很無奈。

“公子到底要哪一只?”

卡盧比頓了一下。

“兩隻都要。”

卡盧比給了錢,最後拿著兩隻髮簪離開了攤子。

“遲遲會更喜歡這只的。”

“喵!”

明明就是我選的最好看!

“那你可以自己戴上。”

“喵!”

哪有貓戴髮簪的。

“包大人請你去幫忙?那挺好的啊,去唄,晚上我等你回來。”

卡盧比回家時遲藿已經在煮飯了。

吃過飯卡盧比和遲藿提了一下被請去幫忙的事情。

遲藿從小是看著包公的一系列電視劇長大的,性格上受到不小的影響,對包青天挺敬重的,他請卡盧比幫忙,還是幫忙做好事抓壞人,遲藿當然同意了。

“喵~”

髮簪!髮簪!

良辰小喵在旁邊叫了一聲。

“什麼髮簪?”

遲藿不解的看著卡盧比,卡盧比不說話,只是從懷裡拿出了兩隻髮簪。

“你買來送我的?!”

遲藿接過髮簪看樣子非常開心。

“嗯。”

“喵!”

還有我,那只花釵是我挑的,是不是比卡盧比挑的好看!

遲藿撈起良辰小喵開心的親了一下。

“好看,好看,都好看。”

遲藿摘下頭上的髮釵,重新戴上卡盧比和良辰小喵買的髮簪。

“好看嗎?”

她笑著問卡盧比。

粉面桃腮,看著嬌俏極了。

卡盧比嗯了一聲。

“你怎麼不親親我?”

這是記著遲藿剛剛親了良辰小喵,沒親他的賬呢。

“喵。”

幼稚!

良辰小喵從遲藿懷裡跳出來,跑出了屋子。

遲藿失笑被卡盧比抱了個滿懷,只得親了他一下。看著卡盧比溫柔的眼睛,遲藿忍不住輕輕的在他五官之上不斷啄吻。

就在兩人之間溫度要漸漸升高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遲小娘在家嗎?”

看來應該是南清宮派來接遲藿的人了。遲藿笑嘻嘻的拍了拍卡盧比的手臂,示意讓他鬆開自己。

“我要去南清宮了,你也去開封府和包大人報個到,商量一下今晚的具體行動吧,不用擔心我,我等著你明天來接我回家。”

“好。”

卡盧比用鼻尖成了蹭遲藿,這才鬆開了她,看著她抱著良辰小喵上了去南清宮的馬車,才動身去開封府。

開封府中,一群人已經聚在一起商量晚上的佈置了,白玉堂剛剛還在好奇包大人請來的外援到底是誰呢,就聽衙役來報,說是有人求見。

“應該是那位來自西域的高手了,快去請他過來。”

包拯捋著鬍鬚吩咐。

衙役就連忙退出去,去領卡盧比過來了。

“包大人,那人可靠嗎?別不是坑蒙拐騙的,到時候也是來幫倒忙。”

白玉堂對於江湖上的訊息很是靈通,也沒有聽說過最近出現什麼西域來的高手了,自然對來人抱有懷疑態度。

包拯其實自己也沒見過卡盧比,只是聽八賢王多次提起,想著以八賢王的人品,也不可能是在騙他,而且也是實在是為了儘早捉住犯人,所以為了能夠讓計劃更加萬無一失才會去求八賢王請人幫忙的。

公孫先生在一邊笑著不置可否。

展昭也沒見過人,其實也有些不安,但是卻還是打圓場。

“如果按照大人描述的,對方能洞察水面下遊動的魚,那絕對是一個有力的幫手。犯人輕功太高,堪稱江湖第一,神出鬼沒極難被發覺,若是對方真的有這個本事,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白玉堂嗤笑一聲。

“江湖第一估計還差的遠,我可見過更厲害的高手,還是兩個。”

“是誰?你又是怎麼遇見的?”

展昭聽白玉堂說的煞有介事,也不免好奇。

“就是……”

白玉堂剛想說話,只是一轉頭就看到了走進來的卡盧比,那熟悉的斗笠喚起了他的記憶。

“是你!”

“玉堂認識這位?”

公孫先生看著戴著斗笠走進來的卡盧比,十分好奇白玉堂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就是我見過的比那個採花賊輕功高出不少的兩個高手之一。”

卡盧比看了看白玉堂,然後從記憶深處扒出來一段記憶,這才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遇見過對方。

“你就是之前的那個白衣少年。”

“對,當日我看你們在比試輕功,未經過同意就擅自加入,希望俠士不要介意。”

卡盧比摘下斗笠,露出異色的頭髮和眼眸。

因為包拯已經提前告訴了他們卡盧比是西域來的,所以是灰髮赤眸這件事,所以他們也並沒有太過驚訝。

白玉堂看了兩眼就移開了目光,畢竟因為髮色和瞳色不一樣就盯著別人看還聽沒有禮貌的。倒是卡盧比一開口讓他又陷入了自己學了十幾年假輕功的悲憤之中。

“沒關係,畢竟當時你只跟了一段就沒跟了,所以我們並沒有太過在意。”

他哪裡是沒跟,明明是跟不上啊。

白玉堂雖然情緒不穩,但是其他人卻都松了一口氣。

畢竟白玉堂剛剛都說了,這位可是比那個犯人輕功還要高明的兩人之一,雖然不知道另外一個是誰,但是有一個就足夠他們抓到對方了。

“我是開封府的主簿,我姓公孫名策,少俠剛來,就由我來為你解釋一下今晚的安排。”

公孫先生舉止儒雅,指著桌上畫著圈的地圖說。

“根據我們的研究,發現犯人綁架的女子多是十八到二十歲左右的妙齡女子,那些女子大多未出閣或者剛剛出閣,長相嬌美,性格活潑開朗,除去已經被綁架的五名女子,還有最近因為害怕暫時躲出開封的,別的符合條件的大多都居住在這一片。”

“清平巷。”

卡盧比看著畫圈的地圖,發現就是他和遲藿居住的範圍,他感覺不太好,幸而遲藿今天去了南清宮,還有良辰小喵陪著,應該不會有事。

包拯也知道卡盧比的小娘子也符合條件,也安慰他。

“遲娘子去了八王爺府上,應該是安全的。”

卡盧比不置可否,只皺著眉頭看著地圖。

一切準備就緒,有了卡盧比的加入,開封府眾人覺得今天抓到犯人的成功率會很高,所以都性質高漲,守在自己埋伏的位置,在越來越深的夜色裡等著犯人的到來。

只是隨著時間越來越往後推移,犯人遲遲不來,讓人覺得越發不安。

“那人不會是突然改變了計劃吧。”

展昭擔心的想。

而白玉堂則是覺得沒意思。

“難道是怕了?”

只有卡盧比的眉頭越皺越緊,在遠處打更的聲音再次響起時,他就立馬離開了原地,往南清宮去了。

他沒有刻意隱匿身形,所以還是被展昭和白玉堂發現了他的離去。

也發現事情有變的展昭立馬跟上,白玉堂一看兩人都走了,也跟了上去。

他追上展昭時發現展昭正看著天空,一臉驚訝,顯然是被卡盧比的輕功驚到了。

白玉堂突然很想笑,同病相憐之感油然而生,拍了拍展昭的肩膀。

“說實話,我當時看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展昭覺得自己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也理解了當時白玉堂說起卡盧比是那複雜的神情是怎麼回事了。

好歹是知道目的地是南清宮,兩個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南清宮的時候,南清宮已經亂了起來了。

尋著嘈雜之處,展昭和白玉堂發現一個黑衣人正劫持著一個嬌俏的小娘子,而卡盧比正站在對面,神色嚴肅,氣勢凝重。

“他的目標竟然是遲娘子。”

展昭看著卡盧比和黑衣人對峙,皺起眉頭,準備叫白玉堂一起上前幫忙,一轉頭卻發現白玉堂臉上竟然又出現了那種很複雜的神色。

驚訝,還有幸災樂禍?

“玉堂?”

“展昭,你還記得我當初說,那天我遇見的輕功高絕的高手是兩個人嗎?”

“嗯。”

白玉堂挑眉,還沒等他說話,就看前面的局勢驟變。

看著嬌柔可愛的遲藿小娘子,指法迅疾,一招擊中黑衣人把人震退,然後迅速向後掠去。

卡盧比隨即出招,絢麗的刀氣阻斷了黑衣人的退路,隨即就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單方面毆打。

驚呆了展昭還有白玉堂,還有聞風趕來的八王爺及其一眾侍衛。

“還好你沒事。”

卡盧比擁住遲藿,腳邊是已經昏迷重傷的黑衣人。

眼看著再不治療對方馬上就要不行了,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打擾卡盧比。

遲藿失笑,安慰的順了順卡盧比的背。

“我哪有那麼弱,不說別的,我要是打不過也還有暴雨梨花針,迷藥什麼的之前中過一次招就夠了。”

看著遲藿在安慰卡盧比,展昭突然想起來剛剛白玉堂有話沒說完。

“對了,玉堂,你剛剛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遇到的是兩個高手,一個你是知道的,而另一個……”

展昭順著白玉堂的目光看向笑的可愛的遲藿,想起來剛剛遲藿那乾脆利落的身法。

他突然沉默了下來。

直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一口血噴了出來,眼看著要不行了。

“遭了!還沒有問出來被綁走女子被藏在哪裡。”

展昭連忙扶起地上只剩微弱氣息的黑衣人,心想這下藥丸,抓住了犯人也還是要加班,他已經為了這個案子好幾天沒有休息了,也好幾天沒有時間去吃夜市裡的小餛飩了。

遲藿蹲了下來,對展昭笑了一下。

“沒事。”

遲藿一個長針把人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眼看著犯人氣息又重新穩定了下來,展昭這才松了一口氣。

剛想稱讚一下遲藿的醫術,就看黑衣人又是一口血噴出來。

“我只是給他吊了一口氣,卡盧比打的內傷還在,不過應該還能撐一個時辰,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就趕緊問。”

遲藿笑的甜美,卻讓旁邊的人背後發涼。

“我可不會出手救一個對我圖謀不軌的人,況且他綁架了這麼多良家女子,暫且還不知道人是不是還好好的,就算人還好好的,名聲肯定也會受損,而且心裡一定會留下不好的回憶,說不定一輩子都會被困在夢魘之中,這種人渣,死有餘辜不是嗎?”

也是卡盧比過於緊張的態度影響了展昭他們的判斷力,讓他們以為卡盧比的妻子是個柔弱的女子。

現在想想也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卡盧比眼裡的遲藿就是個怕黑,需要人陪著,需要保護的女孩子而已。

不管怎樣,犯人成功被捉拿歸案了,開封又重新安全了,被綁走的女子也都被找了回來。

開封府也終於能松了一口氣,皇帝也龍心大悅,給予了眾人嘉獎。

不過大家最開心的並不是皇帝的嘉獎,包大人公孫先生開心的是開封終於重新安寧了下來,展昭開心的是終於有時間去吃小餛飩了,白玉堂開心的是自己終於能出去找朋友喝酒了,而張龍趙虎他們開心的是終於能回家陪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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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脫俗的琴音從幽深的小巷子裡傳出來,飄到很遠的地方,等到路過的人想要仔細側耳傾聽的時候,卻發現琴音戛然而止了。

“搖指終於能聽了一些。”

吳老頭點了點頭,表示還算滿意。

“是您指點的好。”

遲藿乖巧的回答。

遲藿最近的確進步不小,吳老頭教她的技巧都很有用。

吳老頭長嘆一口氣又冷哼一聲。

“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再過來吧。”

遲藿應了一聲,從琴凳上坐了起來,幫吳老把琴放回琴匣裡頭。

吳老頭不讓她帶自己的琴,教她的時候都只讓她用他準備的琴。

“那麼好的琴,你就是什麼都不會,一通亂彈都會好聽,那還怎麼提升技藝。”

這是吳老頭的原話,也不無道理。

回家的路上,熱鬧的街市,來來往往的行人,讓遲藿感受到了普通人生活的幸福。

“卡盧比!我回來了。”

“喵!”

抱著撲過來的良辰小喵,遲藿推開門,發現家裡竟然除了卡盧比之外還有一個外人,一個陌生的女人。

而提前回來的遲藿,讓卡盧比一直鎮定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了慌亂。

作者有話要說:  萬字更新完成,至於加更什麼的,大家還是等明天吧,我要去睡覺了,大家晚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