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開服了。
這個訊息在網上引起熱議，接連佔據了三天熱搜頭條。
這個遊戲八年前內測的時候就非常火，從內測到開服，花了八年時間，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討論的事情。
即便是方淞子這種不玩遊戲的人，也對此印象深刻。
當初她就是因為這個遊戲和初戀分手的。
方淞子對這個遊戲沒什麼好感，但她就職於一家傳媒公司，公司接下了這個遊戲的推廣，她要寫推廣方案，就必須得去瞭解。
她作為專案的主負責人，如果連遊戲都沒玩過，要怎麼做出客戶滿意的方案和效果？
方淞子等地鐵的時候下載了遊戲，然後一邊上了地鐵一號線，一邊切進了遊戲。
遊戲頁面很美，方淞子截了幾張圖，然後在筆記本上標註了一些關鍵詞，選伺服器的時候好幾個伺服器都是爆滿，最後她選了個“地鐵一號線”的冷門伺服器。
建立id的時候，她輸入了好幾個名字都顯示已經被註冊了，最後她想了想，輸入了自己的名字。
她這個名字很偏僻，幾乎沒有重名，在網上也很少見，她以為這次可以透過的，結果螢幕還是顯示“此id已被註冊使用，請您重新輸入”。
誰還用了她的名字啊？
最後她隨意敲了一串英文進去。
屏幕顯示註冊成功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選了個什麼id，但再想改已經來不及了。
她頭頂著這麼一串英文進了新手村。
和普通的升級遊戲沒什麼不同，方淞子做了幾個任務就覺得無聊了，她剛想退出遊戲，又鬼使神差的去搜尋欄搜了一下方淞子。
她想看看是什麼人用了她的名字。
結果還真搜到了這個人，還跟她在一個服。
方淞子傳送了好友請求，對方居然在她下線之前透過了，還給她發了一個問號過來。
方淞子：？
方淞子盯著螢幕，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她想了想，敲字回覆。
gjhhhhh：你名字真好聽。
方淞子：嗯，哈哈。
gjhhhhh：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啊？
方淞子：我喜歡的女生叫這個名字。
這句話讓方淞子的心跳陡然一停。
她非常確定這個人不認識她，說的也不是她，因為她身邊玩這個遊戲的男人很少了，喜歡她的人也很少，更不存在暗戀的情況。
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人名字和她一模一樣。
gjhhhhh：我也叫方淞子。
她回了一句。
方淞子：這麼巧。
他們的對話僅限於此，但大概是因為名字的原因，之後她只要上線，那個方淞子就會拉她去打怪升級，幫她練裝備，給她發遊戲攻略。
這多多少少幫她重拾了一點對這個遊戲的興趣。
有時候方淞子也會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麼我每次上線你都在啊？
對方比她還奇怪：我還想問你呢，每次我一上線，你就會跟著上線，彷彿在我身上裝了監控似的。
他們的上線時間完全同步，經驗值和級別也幾乎是同步的。
熟了之後，方淞子發現他還蠻多話的，雖然話題多半是圍著那個方淞子在打轉。
――段考成績出來了，她考了年級第二。
――她週末剪了頭髮，特別可愛。
――她今天跟我說話了。
方淞子問他：說了啥？
方淞子：她讓我上課的時候不要再盯著鍾看了，特別明顯，老師看了我好幾眼。
gjhhhhh：你盯著鍾看幹什麼？
方淞子：我不是盯著鍾看，我是在看她，同一個方向，她以為我在看鐘罷了。
方淞子覺得這些小細節很甜，甜得她心窩疼，她一個單身狗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玩遊戲也要被虐。
但是她又忍不住要聽，有時候還會主動問他，為什麼喜歡人家，為什麼不表白。
他有時候回答怕影響人家學習，有時候又會說怕她不喜歡他。
特別，特別，特別像她和她的初戀。
可能每一段青春期的戀情都是這樣，甜蜜又小心翼翼。
再一次上線的時候，方淞子急急忙忙來找她諮詢：我週末陪我媽逛街碰到她了，她試了一條項鍊，特別好看，但是她沒買。
gjhhhhh：然後？
方淞子：然後我沒忍住，偷偷買了……你說我要不要送給她？
gjhhhhh：送啊，為什麼不送！而且我有預感，這條項鍊送出去了，你們就會在一起了。
方淞子：！！！真的嗎！！！為什麼！！！
gjhhhhh：因為我和我初戀就是這樣在一起的。
第二次他上線的時候，果不其然興沖沖地來跟她說：我們在一起了！！！
gjhhhhh：恭喜，但是別跟我說細節，千萬別跟我說，我不想吃狗糧。
方淞子：嘿嘿，我不會說的，我捨不得告訴別人。
方淞子嘆了口氣。
她現在仍然清清楚楚地記得，當初她初戀給她送項鍊的情景。
那天輪到她當值日生，她去丟了垃圾，往回走的時候遇到了他。
其實應該是他早就在那裡等她了。
方淞子問他幹嘛不在教室自習，他伸手把項鍊遞給她，耳朵紅紅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她，特別可愛。
“你怎麼？”
“微博抽獎送的，女款，我沒法戴。”
“送我？”
“嗯。”
“我剛丟了垃圾，手很髒，你幫我戴吧。”
然後男生就垂著眼眸，認認真真地幫她戴上了項鍊。
她沒忍住，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高久和，其實你每天都是在偷看我吧？”
對，她的初戀那時候也每天都在偷看她，她也跟他說過不要看鐘了，其實她知道他是在偷看她。
不僅名字一樣，戀情都那麼相似。
方淞子很惆悵，她嫉妒那個女孩子，也嫉妒曾經的自己。
談了戀愛的男生，上線時間短了很多，以前他上線都是四五個小時的，現在玩一個多小時就要去找他的小女朋友了。
但她也挺忙的，忙著弄推廣和活動，《傳說》還弄了個抽獎，是遊戲的周邊，做工還蠻精美的，那邊接洽的負責人說要給她送幾個，讓她給遊戲裡的朋友也送幾個。
她遊戲裡只認識那個方淞子，便上線去問他地址。
方淞子：什麼周邊？
gjhhhhh：公仔吧，我不知道。
方淞子：我不喜歡公仔啊。
gjhhhhh：可以送你女朋友嘛，笨蛋。
方淞子：嘿嘿。
gjhhhhh：地址。
方淞子：餘華市高級中學1802班。
gjhhhhh：？？？
方淞子：？
方淞子靠在沙發上，久久無法動彈。
她現在開始有點懷疑這個方淞子到底是誰了。
首先，餘華市高級中學是她的母校，其次她高中時期，就一直是1802班的。
學校一直以年份劃分年級，她是2018年入學的，所以是18級的，但現在都2026年了，絕對不可能還存在1802班。
惡作劇？
什麼惡作劇能延續一個多月？
方淞子舉著僵硬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字：你確定這個地址能寄到？
“方淞子”回覆她：嗯啊。
gjhhhhh：你叫什麼名字？
方淞子：高久和。
方淞子感覺自己心跳都停了。
和自己玩了一個多月遊戲的人，是她初戀？！
可是高久和，在高二的時候就出國讀書了，聽說也一直在國外工作，他沒那麼無聊來耍她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當初是她先加的他。
反正就非常詭異。
周邊是透過在遊戲頁面填寫收件地址配送的，方淞子恍恍惚惚地填上了高久和的地址和名字，然後點了提交。
提交之後她才猛然想起來，當初似乎就是因為一個快遞，她和高久和吵架冷戰然後分手了。
是……這個嗎？
她心神不寧地等了兩天，當遊戲介面提示快遞已簽收時，“方淞子”也上線了。
方淞子心亂如麻地給他發資訊：周邊收到了吧？
方淞子：我失戀了。
她的心重重地落了下去。
方淞子：周邊收到了，她幫我收的，我沒想那麼多，結果她生氣了。
方淞子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方淞子：周邊是個抱枕，上面印了是我和你的遊戲形象，可能是比較親密吧，她吃醋了，我跟她說了，你只是我遊戲裡認識的一個姐姐，但是她好像更生氣了。
當然生氣了，不僅是那時候的她很生氣，即便是現在她知道了這個“姐姐”是她自己，她也一樣很生氣。
gjhhhhh：笨死了，姐姐是能隨便稱呼的麼？
那段時間似乎非常流行姐弟戀，韓劇日劇國產劇，都是姐弟戀，小鮮肉小狼狗非常風行，她很敏感，對那個“姐姐”有著與生俱來的敵意。
“我跟人家就是遊戲裡的朋友關係，才認識沒多久。”
“認識沒多久？你看看她id！認識沒多久會用你名字的縮寫！？”
這是他們說過的最後一段對話。
之後就開始冷戰，冷戰了一個月之後方淞子被調去了重點班，一個星期之後，高久和就出了國。
方淞子對著電腦發了很久的呆，直到同事過來碰了碰她，“方姐，你怎麼了？”
“啊？”
對方指了指她的臉，她摸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臉上溼漉漉的。
她哭了不知道多久。
那時候真的太年輕。
她知道他沒有出軌，也相信他不是渣男，她就是吃醋，就是作，她還在等他來哄她，結果他就走了。
她回了家，又呆坐了很久，然後才重新上了線。
又和往常一樣，她上線的時候，高久和也剛剛上線。
她對著對話方塊又發了很久的呆。
她想說對不起，對不起當初不應該生那麼久的氣，不應該冷戰。
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要出國，為什麼不來哄她。
但最後她只發過去一句話。
gjhhhhh：抱歉，害得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她這句話發過去的同時，他也發了一條資訊過來。
方淞子：姐姐，我要出國了。
即便是已經知道故事的結局，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猛烈的痛了一下，痛得她幾乎沒法打字了。
gjhhhhh：為什麼？不打算和她和好了嗎？
方淞子：想，但是……我們倆這事鬧得挺大的，班主任知道了，通知了我們的家長。週末的時候班主任帶著她爸媽來見我們了。
方淞子呼吸一窒。
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方淞子：她被保送了，但是她拒絕了，是因為我……我學習挺差的，我們在一起之後她經常會給我輔導功課，她特別有耐心，我也願意聽她講的，她的筆記，我看一天都不會膩，這幾個月我成績上升得很明顯。她拒絕保送，就是想繼續留校學習給我補課和我一起參加高考。
方淞子：我很喜歡她，我也試圖跟她父母爭論，覺得她即便不保送，也是可以考上心儀的大學，但是我爸媽說我這樣很自私。
方淞子：其實她爸媽人挺好的，都很溫和，並不是來責難我，就是想見見我，和我聊聊，就是因為他們太善良了，就越發襯托得我無理取鬧。
方淞子：所以我答應我爸媽出國了。
方淞子：我下了，姐。
方淞子的那句“那你以後還會回來找她嗎？”發出去的時候，他的頭像已經灰了。
之後他大約是再也沒有上過線，因為那天晚上之後，《傳說》就閉服了。
方淞子對著電腦坐了一夜。
方淞子叫人把她重新拉回了高中的班群。
這個群當初還是她建立的，後來有人把高久和拉了進來，她就秒退了。
進群之後她先去看了一眼，確定高久和在群裡之後才跟大家打招呼。
一頓寒暄，互相問候。
然後她才說：《傳說》重新開服了，我記得這個遊戲高中的時候我們班的男生都在玩誒，現在還有人玩嗎？
群裡沉默了幾個小時，才有人接了話：那時候確實很火，不過一直玩的只有高久和吧，他玩這個遊戲厲害。
有個跟高久和很好的男生說：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和高久和吵架，你詛咒《傳說》倒閉，然後《傳說》就真的隔了八年才重啟。
方淞子：哈哈~我們公司現在在做《傳說》的推廣，如果還有人在玩這款遊戲的話，可以加我，我把最新的活動發給你們。
那個男生說：這麼巧的嗎？現在《傳說》的總設計師就是高久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合作了耶。
方淞子心跳又停了。
她去翻了《傳說》的百度百科，果然總設計師名錄那就寫著高久和的大名。
那這一切，是意外還是緣分，還是他設計的？
似乎不僅是她，別的同學也不知道高久和回國了，大家在群裡吵吵鬧鬧，提議說同學聚會，讓那個男生去問高久和有沒有空來參加。
有女生艾特她問她要不要參加。
她說看情況。
那個男生在她下面回覆：高久和也說看情況，工作太忙了，有時間就過來。
同學聚會那天方淞子從中午就開始在家打扮了，還特意去做了指甲和頭髮，因為以前高久和說過她短頭髮好看，所以這些年她就再沒蓄過長髮。
她晚了二十分鍾才到，進屋的時候沒有看到高久和，她失落難過得立刻就想走了。
“方淞子？！媽呀，你這麼多年都沒變過的嗎？”
“過來來這邊坐。”
那個和高久和比較好的男生拍了拍他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遲到了，是不是要罰一杯？”
“嗯。”方淞子沒有二話，斟了半杯紅酒就喝掉了。
大家都是工作了幾年的人，都以為她這一口悶因為工作帶的習慣。
之後方淞子幾乎來者不拒，喝了一圈，饒是她酒量再好，這會也有點暈乎乎的了。
她打算撤離，剛要起身，就聽到門開了，一桌子人都叫著站了起來。
“高久和你終於來了。”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方淞子的位置剛好背對著門口，她沒有回頭，只從餘光裡看了一眼來人，然後就臉紅心跳呼吸紊亂了。
來人穿著西服，領帶系得仔仔細細，看起來是剛剛從公司過來。和他要好的男生站起來招呼他，於是他走了過來，站在男生的身邊。
也就是在她身後。
“抱歉，工作上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就晚了一點。”
“這是一點嗎，這都晚了一小時了，你看我們方淞子都快喝倒了。”
他笑了一聲，手搭在椅背上，似乎碰到了她的頭髮，方淞子不確定，她有點醉了，感官都很模糊。
“不管，罰兩杯。”
“兩杯兩杯。”那個男生從桌上隨手拿起一杯酒遞給他，“喝吧兄弟。”
高久和也沒有猶豫，舉起杯子就一口喝光了。
方淞子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那個男生。
他……喝錯杯子了。
“坐坐坐。”男生讓出位置，招呼高久和，“這麼晚才下班，吃飯沒？”
高久和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微微按壓著胃，“還沒。”
“那你先喝點湯，方淞子，遞一下湯。”
方淞子把湯轉過來，高久和看了她一眼，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方淞子覺得自己身上那點酒精全都散發了，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覺得很難受，那些秘密那些問題那些想說的話，全堵在她心口，讓她很想……很想，很想抱一抱高久和。
之後大家坐著隨意聊天，方淞子從零碎的聊天片段中獲取到一點關於他的資訊。
他回國半年了。
他在國外讀的大學，畢業後就直接進入了《傳說》海外遊戲設計部。
其他的別人問，他也沒回答。
方淞子拿起自己的包，跟旁邊的女生說了聲去洗手間，就出門了。
她沒去洗手間，而是直接去了停車場，回到了自己的車上，發了一會呆之後她抹掉眼淚剛準備打火，車窗就被敲了敲。
方淞子降下車窗，就看到高久和站在外面，微微彎著腰看她，“喝了酒還打算開車？”
方淞子感覺自己的眼淚又湧上來了，搞得她淚眼婆娑的，根本看不清人。
“哭什麼？”他問，同時伸手碰了碰她的下眼瞼，然後開啟了車門，“下來，叫代駕。”
她扶著車門下車，但是腿很軟，幾乎站不住。
高久和一把把她抱住了。
之後的事，方淞子沒什麼印象了，高久和叫了代駕，他抱著她坐進了後座，他問她家住哪，她說了幾次都沒說清，最後高久和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他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方淞子在車上就睡著了，似乎問了他什麼，他低聲回答了，再醒過來已經在高久和家裡了。
他手上拿著熱毛巾，正在幫她擦臉。
“別動！”方淞子握住他的手腕，“臉上有妝。”
高久和笑了，他遞過來杯子，“喝點果汁解酒。”
方淞子口渴得要緊，接過就一口氣喝了。
高久和拿著毛巾進浴室了，方淞子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兩點了。
她從飯店離開的時候才九點多，她在這睡了五個小時？
高久和一直在沙發邊上陪著她嗎？
高久和從浴室出來之後接了個電話，方淞子看他一時半會沒有講完的跡象，就給他打了個手勢，準備走人。
她剛走到門口，就被人從背後拉住了手腕。
方淞子：“恩？”
“我一會再打給你。”高久和望著她結束通話了電話，“去哪？”
“回家，都這麼晚了。”
“都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以為你會說都這麼晚了，乾脆在這裡過一夜的。”
高久和笑了一下，“過嗎？我給你弄宵夜吃。”
他這麼一說，方淞子還真的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高久和家裡東西倒是不少，有水果，有酸奶，還有自熱火鍋和鴨脖。
他開了電視，和她一起盤腿坐在茶几前。
“感覺像做夢似的。”他說，“以前就一直很想和你一起熬夜通宵，吃吃宵夜，看看電影。”
“你剛剛在車上，是不是和我說話了？”方淞子問。
“是。”
“你說什麼了？”
“我沒說什麼，是你一直在說。”
“你相信嗎？我說的話。”
“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是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方淞子急了，“我用性命起誓。”
高久和眼睛亮了一下，然後笑了，“我知道了，那我答應你。”
方淞子愣了一下，“答應我什麼？”
“你在車上說的啊，你說你還很喜歡我，要和我複合。”
方淞子簡直吐血，“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說的就是這個。”高久和遞了一塊鴨脖給她，“這塊肉多。”
“……”方淞子接過鴨脖，“你後來有登入遊戲賬號嗎？”
高久和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我是遊戲的設計師，你覺得我有可能不登入嗎？”
“那為什麼……”方淞子不明白了，他登入了遊戲賬號，沒理由不知道這件事，她最後可是給他發了無數條資訊，告訴他她是未來的方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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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剛出國那會，我就上過一次號，你給我發的資訊，我都看到了。”
gjhhhhh：那你以後還會回來找她嗎？
gjhhhhh：高久和……其實我就是方淞子。
gjhhhhh：我是你的女朋友方淞子，是未來的方淞子。
gjhhhhh：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解釋，未來的我，在負責做這個遊戲的推廣，然後就遇到了你。
gjhhhhh：我很想你……
他看到這些資訊的時候，先是不可置信，以為她在逗他，但又下意識的想相信。
“你忘了嗎，我出國之後給你發過一次資訊，我問你是不是在玩《傳說》，然後你把我拉黑了。”
方淞子才猛然想起那件事。
“那時候的我，並沒有玩，玩的是現在的我啊。那時候我剛剛因為遊戲和你分手，然後你又拋下我出國了，你還問我有沒有在玩，我把你拉黑已經很溫柔了。”
高久和低聲笑了，“對啊，所以我沒有再找你，只能慢慢等，等到你玩遊戲，等到你遇到以前的我，等到現在這個，還喜歡著我的你。”
“你不怕我在這之前喜歡上別人嗎？”
“不會啊，你玩遊戲不是這幾天的事嗎？你跟我說過你單身的。”
方淞子反應過來，“所以你在八年前就知道我會一直單身到現在？！”
高久和及時地把她按倒在沙發上，俯身親了親她，“別生氣，我不也等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