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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風起

風起

*******五年後********

五年的時間真的可能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說讓一個幼童變成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比如讓一些隱藏在陰霾下的陰謀漸漸發芽。

此時的楊廣和楊勇已經可以領差事去做事了。只不過,不管做什麼,楊廣都要比楊勇優秀的多。而這些年,楊勇唯一的進步,就是不會把對李和宮九的仇恨擺在明顯的地方,而是學會了隱藏。

楊勇就這樣展現出了一個沒心機且孝順母親的飯桶長子,雖然李每次交代他辦的事情,他都辦的不錯。而楊廣……仍舊是那個孝順懂得為日理萬機的父皇分憂的好太子。

而李和宮九的年歲已經不是很年輕,但是他們的容顏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畢竟像他們這種內力高強的人,除非因為找到了傳人或者是不想活了直接散盡身體中的內力,也許直到身體器官絕對意義上的衰竭他們都會是這樣的年輕,而且壽命也會大大的加長……活個一百多歲甚至更久都是有可能的。

生命是很神奇的,都說生命不會給任何人優待。但在上個世界李見到了天山童姥之後,他就養成了一個判斷女人年紀的真正技能――不看臉不看皮膚就看眼睛中的神采。那些駐顏有術的老女人們,雖然容顏和二八少女一樣沒什麼差別,但是眼中都是有著滄桑和故事,一看就比真正的少女多了一絲韻味和複雜,看起來美得不行。

當然,年紀大還容顏永駐什麼的不是李想要炫耀的,只是……一種苦中作樂罷了。

事實上,他李做了這麼久的皇帝做了那麼多次的皇帝,遇到了那麼多強悍的對手他都未曾放在眼裡,而這第一次成為楊堅,第一次讓他有了困擾的感覺。

怎麼說呢,近年李一直努力在朝堂上收復之前獨孤皇后的勢力,而這勢力之大讓李每次都罵楊堅是不是吃翔了,居然讓他的皇后把朝堂的全是掌握了這麼多。不過說句讓人有些挫敗的話,就算那群人明目上說著歸順帝王,皇上萬歲。但李總覺的這群人不是真心向著他的,這倒不是李多疑,畢竟做一個帝王不多疑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害了,而在這個世界裡,他所能相信的,也只有和他不離不棄永相隨的宮九了。

在無法讓老頭子們真的歸順之後,無奈之下,李只能開科舉吸收新的官員來打壓那些老頭子,漸漸把這群新生命安插在相對重要的位置上,慢慢的改變朝堂的動向。

其實這種改革說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很艱難的。

而每次在艱辛的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李都會打心眼裡的佩服獨孤皇后。

不愧是大隋朝開國皇后,活著的時候勢力滔天不說,就算人死了,也會留下很大的影響,而且一時半會兒都是他這個當皇帝的沒辦法消除的。

有的時候,李都發自內心的裡覺得這獨孤皇后對楊堅是真愛,不然她一個女人勢力如此強勢,不效仿武則天都說不過去……不過,武則天還沒出生呢,所以現在還是男人當權的時代,獨孤皇后許是還沒有這種認知,才會甘心做一個皇后……

李突然就想到一句話,曾經有人拿王皇後和武則天對比,便有人說,王皇後和武則天根本沒有可比性。因為一個人是皇后,一個人是皇帝。

而獨孤皇后雖然是個皇后,但卻是個不同的皇后。這麼說吧,往往在分析獨孤皇后這個人在朝堂影響的時候,李就會心裡產生一絲懷疑――獨孤皇后被解決的是不是太簡單了。畢竟勢力在朝廷之中底蘊那麼深的的女人,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解決掉了呢?

李曾在一個晚上把自己心中對獨孤皇后的疑問和宮九談過,那時候正來這大姨媽肚子疼的宮九就很嫌棄的白了李一眼,然後毫不客氣的把李一頓損:“我說皇兄你是不是皇帝做多了,把腦子做壞了。你想啊,當時你展現出那麼大的實力,一副老子是神仙下凡撥亂反正的德行。獨孤皇后若不是應了你,她都得懷疑你要馬上殺了她啊!既然怎麼都是要死,不如在死之前做一些準備,給她的兒子鋪路,甚至留下點麻煩給你,這才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會做得事情。”

宮九其實說的很有道理,也符合當時獨孤皇后真正的心情。可作為一個陰謀家,李面對宮九也不隱瞞,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埋藏在心裡的懷疑:“……不知道為什麼,有的時候,朕也會想,獨孤皇后是不是沒有死。”

宮九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親眼看著她的屍體下葬?”

李沉重的點了點頭:“朕雖然是親眼看著她下葬,但是……誰知道這世上是不是有什麼假死之藥?更何況,之前關於你我成親之時的流言實在來的詭異些。朕順著線索查下去,只是查到了慈航靜齋,可朕總覺得,慈航靜齋也許並沒有這種本事。”

想起之前流言傳的到處都是的時候,宮九就打心眼裡敬佩自家皇兄:“有沒有本事不也是被你報復了?人家好好的一群仙女,被你搞的好像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甚至以色待人,那碧秀心也是可憐。好端端一個為了江湖安寧的以身飼魔,被你搞得好像用身體困住石之軒一樣。”

“朕又沒有冤枉他們,只是他們把結果說的好聽些,我說的粗俗了些。”李輕笑著攤手,畢竟現在糾結這個也沒什麼用,他決定找機會去獨孤皇后的陵墓看看,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安安分分在地下陵墓之中沉睡。

………………

獨孤皇后的死亡哪裡是給李帶來了麻煩和困擾?事實上,她給她兩個兒子留下的陰霾才是最深的。

楊廣知道了一直敬愛的父親為了一個妖女而逼母親去死,母親為了他和哥哥才沒有努力抗爭,而是選擇安靜的死去,換取他楊廣做太子的機會。

他是恨著父皇的,這些年他一直裝作乖巧聽話的樣子,來討好父皇和新皇后,只希望他們能放鬆警惕,到時候反咬一口,咬的命喪黃泉。

就算他的長兄楊勇因為他對父親和新皇后的討好和他吵架,罵他攀龍附鳳沒有原則他都是一笑置之不會解釋。畢竟長兄是那麼的單純,他的心中只有單純的愛和恨,母后說他需要保護單純的大哥,他就得努力去保護……就算被大哥誤解也沒關係,只要不讓大哥知道這些糟心的事兒,也陷入痛苦的陰謀之中就好了。他終歸,還是希望大哥能單純的愛,單純的恨,單純的如同白紙。

皇族的孩子總是早熟,他本以為他的童年會再長一些,可是他在接過母後臨死之前所留下的令牌之時就是這麼想的,但是……

所有的計劃都會產生變化,而最不好掌控的東西就是人心。

他喜歡上了一個女人。

其實喜歡上一個女人本來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這個女人身份特殊的時候,這種甜蜜的喜歡就變成了一種折磨。

那個女人貌美華貴,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讓人著迷的魅力,而那個女人卻是他名義上的母后,間接害死他生母的女人。

祝玉妍――楊廣躲在房間裡的時候,時常會用紅色的硃砂書寫這三個字。

硃砂紅的像是血一樣,他看著這三個血色的字似乎就能看到那個女人對他微笑,笑得無比迷人,笑得他下腹脹痛。

但每次有了這種慾望,他都會近乎瘋狂的撕毀了寫著【祝玉妍】這三個字的硃砂紙!他不能愛上她,不能愛上那個搶了他的父親,還害死他母親的妖女!

對,她是陰癸派的宗主,是魔門的妖女,一定是她用媚術蠱惑了他。就如同,這個女人當初用媚術蠱惑了一直深愛母親的父親背叛母親一樣!

他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找機會殺掉她,殺掉她,殺掉她!

只要她死了,就可以消除她在自己和父親身上的影響!

楊廣的內心總是出現這種近乎神經病的糾結,某種意義上來說,和當時身負花間和補天兩種心法,導致心法相沖而有了精神分裂的石之軒有些相同。

只不過,楊廣內心的天人之戰比石之軒要簡單的多了。

他只是有的時候會靜靜的想著祝玉妍的臉,因為她而著迷而意淫。然後意淫了一陣子之後發現這種感情不對,而瘋狂的自虐甚至發瘋。

所以說,愛上一個錯誤的人是何等的折磨,更加可笑的是,他愛的那個人,根本不愛他,甚至完全沒有把他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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