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少年的惡行
像是監護人一直都是全國各地跑的大忙人，孩子也跟著父母或者監護人到處跑，要麼跟著轉學要麼是間歇式的請假是很常見的。所以佐佐木老師聽說拿尼加也跟著監護人出差了將近一個多兩個星期才回來，也非常能夠理解。
早上見到拿尼加的時候，佐佐木老師發現拿尼加之前黑色半長髮被剪短了，梳理成收臉的黑色短髮，劉海處還用藍色的x型髮夾別在一邊。雖然小臉可能因為過多的旅程顛簸變得清瘦了不少，但是配合著這樣元氣可愛的髮型，整個人似乎比之前更精神了。只是問題是拿尼加身上亂七八糟的衣飾，不僅是帽子戴反了，衣服的釦子也沒有完全扣好，而且腳上的襪子還是兩隻完全不同的。
“拿尼加。”
佐佐木老師揚起溫暖的笑容朝著拿尼加招手。
正打算問拿尼加怎麼回事，拿尼加又舉著手指，笑道：“佐佐木老師！”
“是的。”
佐佐木老師還以為拿尼加忘記她了。畢竟拿尼加離開班級有一段小日子了，再加上四五歲的孩子記憶原本就非常短。佐佐木才老師笑了一下，拿尼加一溜煙地跑進教室裡面，和桃井五月打招呼。大姐姐屬性點滿的桃井五月不僅幫拿尼加放好帽子，還重新幫她重新把衣服的釦子扣好。
然後佐佐木老師的視線和旁邊高中生年紀的黑髮少年視線交疊。
“你是拿尼加的哥哥？”
“江戶川亂步，這些天都是我來照顧了。”
江戶川亂步忍不住打了下哈欠。
他早上還沒有睡夠，就被拿尼加輪番踩著背加上拉開被單後，不得不醒了。因為不認得幼兒園的路，早上還是喊了計程車來接送的。
福澤諭吉接拿尼加回來那天就直接被江戶川亂步送進了醫院急救，需要至少要半個月才能痊癒，這段期間福澤諭吉讓江戶川亂步負責照顧。這對於江戶川來說就相當於五歲的孩子帶三歲的孩子，他連自己都不能完全照顧好，更別說還要照顧拿尼加。拿尼加的長髮是因為江戶川覺得洗起來太麻煩才帶著去剪的。折騰了三天左右，江戶川亂步覺得自己可以帶著拿尼加去上課了，但是上學第一天，他就睡過頭了。
佐佐木老師深深覺得面前少年的不靠譜：“福澤先生怎麼了嗎？”
“哦，社長啊，他出了一些事。”江戶川亂步無精打采地回答了佐佐木老師的話，然後拿出很久之前福澤諭吉就給拿尼加準備好的東西，像是在一字一句在腦袋裡翻找出別人給的囑咐一樣，緩慢又隨意，“聽說這家幼兒園有接送車的服務，能幫拿尼加給報上嗎？”
佐佐木老師一邊點頭，一邊確認道：“這是可以的，所以之後就是早上8點到貴府上接，下午三點半送回家裡？”
“沒問題。”
江戶川亂步點點頭，這已經在來之前就確認過了。
佐佐木老師和江戶川亂步這麼經過短暫的交流後，發現對方雖然性格隨意了一點，但是行事思維邏輯都線上上，拿尼加交給他照顧應該沒有問題。她才這麼想完，就看到江戶川亂步走進教室裡，找了一塊軟墊當枕頭準備開始睡覺。
“那個江戶川先生，你是要陪讀嗎？”
幼兒園雖然有讓家長陪讀的規則，但是江戶川亂步看起來好像更像是要被養著的樣子。因為他才躺下去，拿尼加就把外套搭在他身上，然後其他學生也有模有樣地跟著找抱枕當枕頭給他睡。
江戶川亂步聽到老師那麼講就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回去。另外，最近偵探社也不開門，我就在這裡放假，請不用管我。”
“這怎麼可以不管呢？”佐佐木老師頭疼地說道。
然而江戶川亂步已經睡著了。還是中午該吃飯的時候，拿尼加推他醒，江戶川亂步才跟著起來吃飯。兩人一人一口麵包，分著吃從麵包店買來當午餐的炒麵麵包和豬排麵包。
佐佐木老師覺得自己已經看到拿尼加這段日子和這位高中生年紀的少年一起的生活了，難怪小臉瘦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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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前，佐佐木老師從拿尼加那裡大概知道福澤諭吉生病的事情，便給了拿尼加和其他學生講了一個照顧病人的治癒故事。這個故事帶來的後果是――拿尼加也想要自己煮飯給福澤諭吉吃。但煮飯是一個巨大的難題。江戶川亂步和旁邊穿著小圍裙，踩著椅子的拿尼加一樣站在煮沸的熱水前開始想，該怎麼辦。
接下來是什麼呢？
他們需要米，但是江戶川亂步想起來他們家最近米吃完了。
拿尼加合掌說道：“啊啊啊，我聽過，仙貝都是用米做的，我們煮進去怎麼樣？”
“哦哦。”江戶川亂步覺得挺有道理的，於是從櫥櫃裡掏出一大包新買的巧克力口味的仙貝餅。
兩個人一邊開著大火，一邊把仙貝餅拆開放進冒泡的水裡。
拿尼加興奮地看著仙貝餅在熱水裡上下翻滾，開心地說道：“一定會很好吃的。”
等了十幾秒，仙貝餅還是整塊的圓形沒有化開。
拿尼加突然想起福澤做飯的時候，會把鍋蓋子蓋上，說是會讓料理煮得更快。於是她又把蓋子蓋上了。
兩人立在鍋子前安靜了兩秒。
“你要吃仙貝嗎？”江戶川指著剩下的仙貝餅說著，但他才說完，包裝袋已經拆開了。然後兩個人閒著無聊就又去看電視了。等兩個人反應過來時，――鍋裡已經燒焦了。
不過之前已經訂了去去醫院見福澤諭吉，所以他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放棄計劃。
在病房裡面，江戶川亂步趁著拿尼加跑去廁所，整個人趴在一邊的桌子上，吃著別人給福澤諭吉的水果，沮喪地說道：“社長，你以後會有孩子嗎？”
福澤諭吉表情疑惑地看著江戶川。
江戶川亂步沒有情商，所以按照話直接正面理解就好了。
福澤諭吉沒有遇到拿尼加之前，並沒有想象過自己有孩子的生活。但自從遇到之後，他便下意識地更多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她身上。哪怕曾經他有想過自己可能和那些孤獨的老人一樣，以後也是孤單寂寞地了卻一生，又或者某天自己死於敵手，死於任務，無牽無掛離開世界。但現在，因為拿尼加的事情，福澤開始覺得每天都被一點一點充實起來。他有些理解為什麼他以前的搭檔會將自己的異能具象化帶在身邊了。
――人都是孤獨的。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驕傲或謙卑，高貴或低賤，聰明或愚笨，善良或惡毒，都逃不出這個名叫孤獨的枷鎖。
但是江戶川亂步會問這樣的話，是不是因為他也同樣被拿尼加的存在給觸動到了。
福澤諭吉剛想說話，江戶川亂步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不會的話，就最好了。不要再往家裡帶任何小孩子了。”
江戶川亂步想起整個下午，就充滿了各種疲憊。正因為太疲憊了，所以他又重申了一下，並且加上了敬語。
“請不要再往家裡帶任何小孩子了，以後都不要了。”
……你是打算在這裡活到老，住到老嗎？
福澤諭吉有種特別想吐槽某個人的衝動。
這個時候，江戶川亂步捂著肚子，一邊喊著“又來了”，一邊跑進廁所。江戶川亂步前腳離開，後腳進病房的拿尼加一如既往地數豆子一樣地說今天江戶川亂步欺負她了。
明明一起煮的巧克力仙貝粥，阿步一口都不讓我吃，而且最過分的是，因為太好吃了，所以他一口也不願意分給阿吉吃。
“巧克力仙貝粥？”
這聽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好吃的樣子。
不過，看江戶川亂步的表現，大概就是因為吃了那些粥，吃壞了肚子。
一連串細想下來，福澤諭吉忍不住失笑起來。
他發現，他們一個個因為拿尼加的出現，在不知不覺間變化了很多。
――都少了難言的孤獨，多了可貴的人情味。
面對江戶川這樣的“惡行”，福澤諭吉提議道：“那就讓江戶川晚上給你念故事。”
拿尼加立刻舉起手開心地歡呼：“好！！！”
福澤諭吉又再次回到拿尼加上課的話題上：“今天上課怎麼樣？”
拿尼加歪著頭，看著天花板陷入回憶道：“大家都很好啊，然後我吃了蘋果。”
回答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答非所問。
福澤諭吉也不急，拿起一邊已經切好的水果遞給拿尼加，說道：“想要再吃一點嗎？”
拿尼加立刻伸手拿了一小塊，邊吃邊說道：“我想起來了，今天我們小班爆豪要找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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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福澤諭吉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小孩子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因為只是小孩子就放在一邊不理會，就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而且拿尼加雖然和他們同歲，但是身子比他們都要矮上一小節，尤其是她說的爆豪勝己，印象中是個有著很不錯異能的孩子王。和他打架，怎麼看都是拿尼加會被欺負的節奏。
“因為好像說是知道阿吉很厲害，所以就覺得我很厲害。”
“那你有沒有跟他打？”
“沒有。”拿尼加連忙擺著手，認認真真地說道，“老師說要大家要和平相處的……”
福澤諭吉邊聽邊點頭，但是顯然的，拿尼加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
“……所以他要打我的時候，我就把他舉起來，扔進小水池裡面讓他清醒一下。之後他就好了，不找我打架了。”
“嗯？？？”
這讓福澤諭吉忍不住陷入了疑惑。
拿尼加剛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