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螃蟹宴出乎意料地舉行成功了。
拿尼加和奇犽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抓了十幾只螃蟹, 有的只是指甲蓋那麼大, 有的跟拿尼加的肚子一樣大，被她比來比去。不僅如此他們還在海崖巖壁上撬了很多牡蠣。
“你看，我抓到了好多。”拿尼加抬著臉跟織田作之助對著他笑道。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自己開啟冰箱拿雪糕吃的奇犽, 再對著拿尼加說道：“辛苦了, 拿尼加比我想象中厲害好多呢！你們應該沒受傷吧？”這對於業餘的成年人來說, 這些量都很難得的, 何況是兩個小孩子。
拿尼加搖了搖頭, 說道：“沒有。”
她剛說完之後, 又四處張望, 小聲說道：“治子姐姐去哪裡了？”
“好像說，一直都對這邊的海崖很感興趣, 所以往海邊過去了。”織田作之助仔細回想起離開時，太宰治滿臉興致勃勃的笑臉，好像是找到有意思的玩具的小孩子。“離開有三十分鍾左右了。”
拿尼加看了看後廚上的時鐘, 再看了一下正在開第二支雪糕的奇犽：“織田作, 那我先去找治子姐姐。等一下回來就來吃飯，可不可以？”
織田作之助倒是無所謂。
因為拿尼加根本不需要怎麼太過看管, 只要和她說清楚規則, 她都會好好地遵守。於是他囑咐好拿尼加如果在海崖邊上找不到太宰治子的話, 就要立刻回來。拿尼加離開後廚廚房後，只留下奇犽和織田作之助。
“你們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跟上級聯絡了吧，有和他們說, 我想見他們了吧？”奇犽把兩腳架在飯桌上，原本清亮的藍眸暗了下來。“這裡說得漂亮是旅遊勝地，有遊樂場，有大海沙灘，還有各種設定在酒店裡的休閒娛樂設施，但是這變相得不就是囚禁人的地方嗎？”
奇犽頓了頓，攤開單手說道：“我們拿尼加又不欠你們什麼，但到現在還不抱怨。不代表我對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忍得來太久時間。”
這個孩子的氣場跟拿尼加不在場的時候換了很大的風格，絲毫沒有一點在開玩笑，也不準備被年長者隨意糊弄和敷衍。他甚至逐漸不再收斂自身冰冷尖銳的殺意。整個屋子如同冰窖般，連空氣也被凍住了。
織田作之助並不認為這個孩子就是單純的五歲孩子，一開始也沒有要輕慢他。今天和森鷗外談論過了，織田作之助以奇犽能夠接受的方式進行說明。
“拿尼加現在處於危險期，之所以在這裡生活，是因為上次她滿足了別人實現五千億的願望。很顯然，下次的強制要求一定會波及更多的人，而圍在拿尼加的人大部分都是拿尼加相當重視的人，所以這方面並不希望拿尼加強制要求後，發現自己喜歡的人因為自己出事。”
奇犽冷笑一聲說道：“說得真是好聽。利用完拿尼加，害怕她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流放在一邊嗎？”再看向面對自己這麼尖刻的發言也依舊沒有變化神色的織田作，說道：“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地雷旁邊吧？怎麼不逃？”
織田作之助覺得談起責任和使命都太過空洞了。於是在奇犽嘴角抽搐的表情裡，織田作之助淡定地拿起螃蟹開始清洗準備今天的食物，順便準備回答。
“不瞞你說，我在開始做我現在工作之前，是一名殺手。奇犽，你應該也是殺手出身吧。你的腳步聲是我目前聽過的人以來最輕的一個，是你刻意在保持吧。”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是不是最近太鬆懈了，不僅把自己的異能說出去了，還跟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談論自己的前職業。“從我開始當殺手的那時候開始，我一直就在死神的旁邊沒有遠離過，而到現在我這份心態也沒有改變。我並不怕死，只怕自己死得太無聊。”
僅僅只是說話人的語氣語調就像聽了一曲安撫人心，平復情緒的小樂曲，奇犽也開始收斂起自己的殺意。這無關對方說法正確與否，是否正面回覆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而是因為說話這個人而已。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不管你心情怎麼惡劣，你怎麼都沒辦法對他們生氣，說重話。
“笨蛋呢，這種所有事都放在自己身上，然後又只會內部解決，自我開解的人，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
奇犽搖了搖頭，又準備開冰箱拿第三支雪糕。織田作之助把冰箱門給摁住了，笑道：“快吃飯了，你這樣會吃不下的。而且吃那麼多雪糕，也會鬧肚子。”
奇犽對著織田作之助做了個大鬼臉後，開始翻拿尼加的零食。因為認不得橫濱世界的文字，所以奇犽完全是靠著包裝紙上的參考圖自己判斷，開啟之後不忘繼續嗅了嗅味道確認不會太難吃，才放進嘴巴裡大快朵頤起來。
“……”阻攔不及的織田作之助只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只有這個時候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小孩。”
奇犽挑眉笑道：“我就當做是一句誇獎聽進耳朵裡了。”
“關於拿尼加的能力，沒有可以控制的辦法嗎？”織田作之助隨意地說道。這個氣氛太好，而奇犽又對著織田作之助戒心下降，所以織田作之助這麼問並沒有突兀的點，而他也真的是隨心而問的。
但織田作之助不知道的是，在廚房櫥櫃附近放著太宰治準備的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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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海崖邊上戴著耳機的太宰治繼續慢慢地聽著兩人的對話。說是心機也好，卑鄙也罷，無論被怎麼說，套取最多的情報才能做最好的決定。奇犽的出現一定代表著特殊的意義，不能夠放過任何可以去更深地瞭解拿尼加的存在的機會。
除非拿尼加已經註定會被奇犽帶走，這樣他們也不必煩惱著拿尼加的能力。不得不說，這個時間段，就算不知道奇犽為什麼會出現，如果作為家人的奇犽能夠帶走拿尼加，絕對是一件最好的事。
橫濱這裡誰都不會出現任何致命的犧牲，她也可以回家，堪稱最完美的結果。
太宰治的思路一直都是清晰的。他一邊坐在海崖上迎著颯颯的海風，一邊按著耳機細細地聽著奇犽的話。果然，治癒系織田作之助發揮了他的人格魅力，奇犽沒有像對待太宰治那麼警惕。
奇犽如此說道：“這不是辦法上的問題，而是選擇的物件。聽過石中劍的故事嗎？”
石中劍的故事，講的是一把插進岩石中，只有天選的勇士才能夠把這把象徵榮耀、勇氣和力量的劍從石頭裡拔丨出來。
成為這個物件是需要什麼條件嗎？
奇犽他本身是屬於這麼特殊的物件嗎？
如果真的有誰能夠控制拿尼加的能力，無條件使用她的能力或者無條件規避她的強制性要求的話，那真的是天選之子了。
五千億都能讓拿尼加變出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織田作之助繼續用問句推動著奇犽的話，試圖瞭解到底指的是什麼。太宰治也集中注意地繼續聽著耳機的內容。但是奇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順當地就把解釋說出來，只說到石中劍之後，就沒有繼續說了。
奇犽那個孩子比想象中的還要謹慎。
那個漆黑的小矮子還比他好搞定。
太宰治見他們話題結束之後，抬手攏了攏自己長長的假髮，不得不說這頭髮的質量還不錯，但是太長了。吹著風的時候，整個頭髮都往自己的臉上蓋，他在竊聽的時候，基本一隻手還在握著長髮不散到自己臉上。太宰治本來想拿發繩紮起來的，但是他發現只要綁起來，總會有餘角露出自己的真發。
拿尼加可能不會在意，但是奇犽眼那麼尖……
等等！
太宰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奇犽早就知道自己是男的了啊！自己也不必做得那麼周全才對。
他正想著，拿尼加的笑聲就從背後傳來，就這麼邊笑邊往自己的方向靠近。其實太宰治並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呢！以前以為自己是因為小孩子又吵又鬧又煩，現在才發現原來那種乖小孩，他也不是特別喜歡。
昨晚，聽到拿尼加的話後，太宰治毫無觸動，甚至覺得在聽別人的事。有人試圖要踏進自己的內心領域，太宰治第一個反應就是冷漠，甚至懷疑真的會有人會為這種事覺得感動嗎？
拋開這件事本身，太宰治覺得更需要思考的是——做這種事，說這些話的居然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真的沒有人在背後教她嗎？
拿尼加朝著太宰治跑過來的時候，正想要牽他的手，被太宰治假裝不在意地躲開了。
“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哦。”拿尼加把太宰治避開自己的手的動作忽略掉，繼續興奮地說道。
“誒——是什麼樣的呢？”太宰治居高臨下地對著拿尼加笑道，心裡想的是昨晚拿尼加對織田作之助提出來的螃蟹宴。
拿尼加朝著太宰治招了招手讓他蹲下來看。
太宰治看著拿尼加握緊的拳頭，腦袋裡想了無數的小東西，是在海邊撿到的稀罕物嗎？不過拿尼加撿的東西也不是特別特殊的東西。早上的時候還給他塞了在地上發現的一塊小石頭。
“好吧。”太宰治順勢蹲下來並且把手攤開在拿尼加面前。
拿尼加把自己的小拳頭放在太宰治的手上，再讓他的大手包裹著自己的小拳頭。她邊說邊把自己的拳頭往太宰治的耳邊送，貼在他白玉般的耳邊：“治子姐姐，你知道嗎？人的心臟和自己的拳頭是一樣大小的。”
“你看，我把我的心放在你的手上了。它現在跟我緊緊握著的小拳頭一樣緊張。如果聽我手腕處的脈搏，你還可以聽到我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跳。它每一下都在說，喜歡。說得特別緊張特別快，怕你聽不清，所以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拿尼加的拳頭如她的年齡一樣稚嫩幼小。而正如她說的，她的心和她拳頭還那麼那麼小，不堪一握。
放在手心時，傳遍神經末梢的柔軟纖細的觸感如同在輕輕撥動心絃一般。
“在我長大的時候，我對你的喜歡也會跟著心臟長大……”
拿尼加的藍瞳澄澈如洗，乾淨透亮，就這麼直直地望進太宰的眼裡。太宰治就想說，你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就這麼會撩？但他還沒有說話，就被拿尼加親了一下眼睛，而自己在意識到她的動作時，條件發射一樣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時，太宰治發現自己被帶進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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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遇到太宰哥哥，我跟他要了金玉，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治子姐姐你開心嗎？”
拿尼加的話就像一盆涼水，太宰治嘴角抽搐道：“你、你說呢……”
拿尼加見太宰治略顯憂愁的神色，想也沒想說道：“太宰哥哥不會阻攔我們的。如果他阻攔我的話……反正交給我就好了。”
“……”
這孩子真的不是在逼自己離開橫濱嗎？
“先回去吧！”
太宰治站起身，這次拿尼加把手伸進他手裡的時候，他沒有甩開了，並順勢緊了緊。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今天就更到這裡吧，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二更。我會稍微改一下上幾章的蟲和細節，你們不用繼續看了。
最近發現一旦過了11點後還沒有睡覺，我真的就睡不著了，是今天早上五六點的時候才睡著的，所以我要改善自己的作息習慣。
ps：感謝第二十九章，大家告訴我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