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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去哪兒?

  陳喬也勸流年:她總要痊癒的,她總要回國的,等她回國以後,換個環境,或者你們一家三口遠走高飛,時間也就會慢慢平復她的傷痛。

每個人都有傷口,都被命運捉住過痛腳,都被波折喊打喊殺。當時有的人慫,有的人被嚇尿舉手投降,反不屈不撓的人最後卻會得到命運的垂青,說到底,全是考驗。

然而不是誰都禁得起考驗。有人說,這世上沒一個人能真正禁得起考驗,那些所謂的禁得起考驗的人並非自己自身的意志有多堅定,籌碼不太夠而已。

如果開出足夠高的價碼來,流年會不會變?陳莫菲會不會變?陳喬會不會變?

這是個多麼殘忍的命題。

陳喬做飯的手法當然嫻熟,於是很快飯菜上桌,自打跟陳喬混,陳莫菲一日三餐有著落,著落還相當可圈可點,嘴都變得叼起來。不過這個月份的孕婦對吃的東西有時也不挑,管飽就行,飽了也沒關係,過一會兒繼續餓。

有時她也會突然之間想吃某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至少是本地很難採購得到或者並不迎季的東西,當然自己每一個突如其來的口腹之慾都沒有被滿足。原因也很簡單:一是根本沒有人在她身邊24小時stand by,二來每當此時她便下意識想,如果現在流年在自己身邊,她說出了自己的需求,流年是否真像網上某些人說的那樣,不管不顧、排除萬難去滿足她。

陳莫菲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心希望流年那樣對她。她覺得真那樣也挺沒意思的,日子和時光一樣,細水長流,那些感動在細枝末節,也在來日方長,不在一朝一夕,當然也不在人生得意須盡歡。

生命的真相並非人人得窺,人人所總結的所謂經驗都帶有個人感**彩。當然她陳莫菲的也作不得準。

陳莫菲坐下,笑著對陳喬說,如果她現在瞎了,聞著這飯香就能直接摸到飯桌旁邊來。

這是最高級的不露聲色的讚美,這讚美讓陳喬聽起來十分受用。

不過他選擇在這樣的時候反擊。

陳喬說:“你跟流年,你或者他閉著眼睛能摸進彼此的被窩兒......”

他本來拿這當成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見陳莫菲幾乎剎那臉色就變了,孕婦激素分泌本來就失調,更何況丈夫不在她身邊,陳喬覺得自己這玩笑開得有點兒過了。

於是低頭專心扒飯,平常兩人在一起吃飯時陳喬總不忘展現自己的殷勤,但這一次他沒敢,直到陳莫菲再一次出聲,陳喬抬起頭來偷眼瞧了她一眼,見女人面色如常,多雲轉了晴,陳喬這才敢稍喘大氣。但他隨即鄙夷自己----非親非故,自己已經像老媽子一樣的侍候著她了,怕她什麼?

怕什麼?

陳喬自己就笑。

怕人家生氣不理自己。愛上了,什麼都上趕著。再知道上趕著不是買賣也不成。

樂意。

“笑什麼?”陳莫菲問他。

陳喬翻起白眼來看陳莫菲。

“樂意。”說著他幫陳莫菲夾了她愛吃的菜,“老孃樂意。”他追加了一句。

陳莫菲本來想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除此之外,除去最開始吃那幾口,她覺得這頓飯吃得有點兒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流年無歸期。

女人滿臉寫著的不是思念,有點兒絕望?或者吧。然而不能抱怨。這種情緒如果細分應該算是委屈。委屈。不足為外人道,只能自己吞嚥,但,難以下嚥。

“有我呢!”陳喬很想說,但知道這話說出口了一定自討沒趣。除了他陳喬外,這城市有太多人可以跟陳莫菲扯上關係,然而,她都不在乎。

這是一個自由的靈魂,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然後勇敢去追。追到手了發現有可能貨不對版,於是等待,等待對方和自己都變成彼此期待的版本。

看她興致缺缺,陳喬也有些意興闌珊,他今天倒做了不少好菜,食材新鮮,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專就一桌子飯菜來說,他給自己打80分,可,人啊,圖的又不止於溫飽。

陳喬如今開始理解那些專注物質的男人或者女人,他們或者是真正活得通透的人,他們可以將自己的一切悲喜都物化,都有一個衡量的標準。

像個孩子一般,喜歡一個洋娃娃,沒有就哭鼻子,誰將娃娃塞進懷裡就開心。

人簡單人生才快樂。要的不多,哪怕要的多,誰給的都行,又不挑人,擁有就好,不計來源。

什麼叫簡單的快樂?

這就是!

陳喬想哭。

想哭。

他想,該有多麼遺憾啊,陳莫菲不是這樣的人。

不然,要婚姻而已,誰給的不一樣。要人陪而已,誰陪不是陪。

除卻巫山的都是蠢人,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巫山自古就一個啊!何苦為難巫山,又何必為難自己。

陳喬拿起酒來,澄紅酒液沿杯壁流下。

“這叫卑鄙下流。”陳莫菲教他的,在此之前陳莫菲談業務,跟無數人喝酒,無數的男人。他們教會她怎麼倒酒,怎麼跟人家碰杯,還有人跟她喝過交杯酒。酒場,聲色犬馬,不應該是女人呆的地方,但也從來不缺女人。女人在那樣的場合有作用,女人暖酒場子,暖那些商場上浪子的身體和心,其實,最需要暖的是酒場上輾轉的女人。

那些女人若非無依無傍,誰也不會千杯不醉。

不醉,是因為沒有資格醉,沒有本錢醉,不敢醉。

內心有多堅硬的女人才捨得給自己被酒精麻醉的大腦下那樣的死命令-----不準醉。

醉了沒人護你周全。

所以,只能自己護著自己。

陳喬記得陳莫菲那天笑嘻嘻的幫自己倒酒,酒液沿透明的玻璃口杯向下緩緩流淌,酒液沒有在杯裡激起一點兒泡沫,倒完了酒,杯子正好滿,一滴不差,也一滴沒有溢位來。

陳喬贊她好技術,陳莫菲拿過杯子來,說這裡面有個名堂。

“什麼名堂?”

“卑鄙下流。”她笑,進一步跟他解釋,“沿著杯壁往下流啊。”

陳喬看著那時的陳莫菲,那時的陳喬看著那時的陳莫菲,這時的陳喬看著那時的陳莫菲,那時的陳喬看著這時的陳莫菲。

陳喬眯縫起眼睛來,瞳仁在燈光裡像酒一樣,他一仰頭,將酒送入喉嚨。

微微泛酸的酒液沿喉管下行,到胃裡,跟胃液混合在一起。

“你幹嘛?”陳喬握住紅酒瓶頸。

陳莫菲將手抽出來。“我也想喝兩杯。”

“菸酒都致畸。”

他拿過酒瓶,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餐桌頭頂燈光璨然,在紅酒表面波光瀲灩。陳喬一仰頭,又一杯酒下肚。

原來酒入愁腸是這種滋味。

人都說酒是穿腸毒藥。陳喬微笑著把玩酒杯,透過酒杯他看見陳莫菲,目光空靈,凝於時光某處。

她在想什麼?

旋即他又開始給自己解圍,想什麼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總之不會是想你。

人,犯賤。

他罵自己,手竟然不由自主又去拿那紅酒。他看了看商標,這酒不錯,他在米國的同學有個葡萄酒莊園,送給他的。那個莊園,得空他要過去呆兩天。自己一個人,自己一個人多好,無債一身輕。

有家是一身兒女債,有另一半是一身的情債。

都是債。若無相欠,怎會相見。那他跟陳莫菲呢?算了,想這些幹什麼呢?陳喬又幹了一杯,酒在口腔裡被自己焐熱,緩緩流入食道。

陳喬覺得,怎樣都不該再跟這女人攪在一起。然而他同樣沒能有充分的理由將自己說服離開她。

她不是自己的誰,她有沒有人陪、有沒有人照顧都不應該是他操心的事兒。

他有時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麼。他不想拿流年來說事兒,流年從來不是真實的理由。如果他想,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拒絕流年。

或者,真該給自己找一個女人了?據說要忘掉前任最好的方法是找另外一個跟對方開始,簡單粗暴的方法往往最可靠也最有效。

他不是沒嘗試過,他現在跟誰在一起都會不由自主拿對方跟陳莫菲比較,最奇怪和讓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是,現在他跟個異性開個過份的玩笑都會心生歉疚,心裡特別沒底,像是被別人捉住痛腳想要偷腥的丈夫。

嘿嘿。

陳喬端著酒杯冷笑。

你拿自己當某人的丈夫,某人何曾拿你當過自己男人?

總有些喜怒無人問津,總有些心事沒有辦法宣之於口。陳喬不小了,陳喬懂。陳喬還懂得自己釀的酒,苦也好,甜也罷,都要自己幹。

待陳莫菲回過神來,一瓶酒見了底,紅酒其實上頭,而且後勁兒大。陳莫菲眼神透露出半點尷尬,旋即迴歸平靜。她抬頭看了陳喬,發現他並沒有醉。

“你還挺有量。”陳莫菲笨拙的起身,“我該走了。”

“去哪兒?”陳喬在陳莫菲經過自己時拽住了她。

“回家唄。”

她結了婚,跟流年扯了證,還住在自己單身時候的家。從前陳莫菲以為這種情況不過是暫時的,但現在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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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她對自己說,想這些幹什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