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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你說什麼?

  高度還原?

什麼?

她問。

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你說什麼?

她不相信,怎樣都不相信。怎麼會?她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命運不會跟她開這樣大的玩笑。

不會!

她搖頭,覺得耳朵裡似有轟鳴的火車轟然碾過,碾過她的人生,碾過她的命運。她看見陳喬的嘴巴又張又合,還有他的臉、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又哭又笑。他在說什麼?

陳莫菲眼前一黑,她聽到的最後的聲音是陳喬的尖聲驚叫。

“莫菲!”

......

陳莫菲不願意醒來,那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流年走了,她走出考場,暈倒,身下開出紅色的花來,其實不過來了大姨媽,那陣子怎麼過來的她心裡最清楚。她等他,一天兩天,一個月,一直等到高考來臨,她複習,試圖忘記他,可是他總是出現,在她夢裡,在捲紙上,在路邊,在任何一個她目力所能及的地方。

她恨自己,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像流年一樣瀟灑。她恨自己,對自己切膚的恨。這恨讓她覺生無可戀,當然也不可能就此了斷,甚至不足為外人道。她討厭自己,陳莫菲不停的在大腦裡回放跟流年在校外小旅館裡的一幕幕。

他的身體,他的汗,他漲紅的臉,他笨拙的動作,還有,她自己的笑。她的腿盤住他的腰肢,兩個人的喘息......

陳莫菲覺得頭痛欲裂,最重要就醫時醫生幫她做了婦科檢查。母親黑著臉,她沒罵她不要臉,但她寧願她破口大罵她一頓,打她一頓也好。但是他們都沒有,可是某天晚上,陳莫菲聽到自己母親在客廳裡隱忍的哭泣,像失去狼崽的母狼。

那一瞬間,她想殺了自己。或者,已經有人把陳莫菲給殺了。

那天起,她總沉沉睡著,白天睡,晚上也睡,不起床。不困,就是不想睜開眼睛面對這個殘忍而醜陋的世界,直到開學......

“莫菲。”

陳莫菲睜開眼睛,陳喬的臉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陳喬。”她覺得好累,好像剛剛跑完馬拉松,渾身骨頭痠疼,像要散了架。而且她累,困,不想醒。

“別動。”陳喬叮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記憶開始回來,但她仍舊覺得頭痛欲裂。她記得最後一個場面,記得陳喬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勉強用一支手扶住自己的額頭。

“陳喬。”她再一次輕聲呼喚。

“我在。”陳喬就勢坐下,兩手捧起她一支手來,熟練的貼在自己左臉頰,陳莫菲本能的想把手抽回,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沒什麼力氣。她長出一口氣,覺得胸口順暢了許多。這是哪裡呢?醫院?是的,是醫院,自己怎麼會到醫院呢?孩子?!

她瞬間清醒,手倏然間從陳喬手裡抽出,然後輕撫上自己的肚皮。

“孩子沒事。”陳喬輕聲說。

她放下心來,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她想,除此外,都沒什麼了不起的。

“陳喬。”這是陳莫菲第三次喊這個名字。陳喬笑了,雖然她夢裡喊的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但醒來第一個、一而再、再而三喊的名字是他陳喬。

“我在。”他再一次強調。“沒事兒了。一切都過去了。”他說,“你可把我嚇壞了,我現在都不知道什麼該跟你說,什麼不該跟你說了。醫生說你神經一直緊繃,突然間那根弦松了,所以才暈倒。你剛才把我嚇死了。”

陳莫菲真把他嚇壞了,他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倒下,像片秋天的葉子,好在丁曉東那時正站在陳莫菲身邊,及時抱住了她。

“快打110啊。”丁曉東喊。

“噢。”陳喬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往頭上湧,電話呢?他的電話呢?

“在桌子上。”他聽見丁曉東的聲音。

陳喬茫然的回頭,然後在桌子上摸到自己的電話。解鎖,他告訴自己,解鎖,他再一次強調,電話螢幕一亮。他手指哆嗦。剛才丁曉東告訴他打什麼來的?他已經忘記了。他本來應該鎮定,他答應要照顧好陳莫菲的,但他突然間就害怕起來。他從前從來不曾害怕。

“110,打110。”丁曉東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遙遠。他哆嗦著手指按下去,一邊按一邊說。“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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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打110的?打120,120。”

陳喬很想把電話呼到丁曉東臉上,120的聲音刺耳,劃破了小區裡的寧靜,擔架上來,心電,那些不知名的機器。

“誰是家屬?家屬?”

一個穿老綠色衣服的女人喊。

“我。”陳喬吞嚥下一口唾液。他覺得喉嚨裡幹極了。“我是。”

“快!跟著下樓,上車。”那人吩咐,他唯唯諾諾的跟在後面,丁曉東也跟著。事後,當確定陳莫菲和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任何危險,陳喬在走廊裡埋怨丁曉東。

“艹!好歹你也是當爹的人了。也算見過大場面,怎麼遇見這種事兒比TM我還慫!瞎指揮。”

丁曉東抽菸,不作聲。他想起了那天的場面,那天的場面,他一直強迫自己忘記,但是今天,當陳莫菲在她身邊像張破布一樣坍塌,他還是想起了她,義無反顧的。

丁曉東將菸蒂抿進走廊裡的菸灰缸,然後低頭就朝外走。連聲再見都沒說。

陳喬剛想罵他兩句,可是醫生似乎在喊他。

“哎哎哎,我在這裡。誰?我是陳莫菲的家屬。陳莫菲怎麼了?醫生剛才不是說她且還得睡一陣子嗎?她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喊我?莫菲。”他朝病房裡衝。

小護士攔住了他。

“又不是喊你。***家屬,***家屬誰?”

他放下心來,悄悄走進陳莫菲的病房。他當然為她要了一個單間。他和她獨處的日子並不多,他見她睡著,臉色蒼白如一張白紙,白色床單蓋到胸口以下,她顰著眉,額頭上全部都是細密的汗珠,他從桌旁的紙抽裡抽出兩張紙來,然後輕輕印在她額頭上。

但是她的手一把抓上來,夢裡的陳莫菲充滿力量,然後陳喬聽見陳莫菲輕輕的喊:“流年。”

他手一縮,紙像葉子一樣輕輕落在她枕畔,但陳喬任由陳莫菲牽著自己的手。

那是那天,陳莫菲第一次喊流年這個名字。

“陳喬。”陳莫菲的聲音好像比剛才有力許多。

“我在。”他又一次重複。

“我記得......”陳喬發現陳莫菲在努力回憶,他還發現自己並不願意讓她費這麼大的力氣去回憶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事了。是的。你沒聽錯。刑偵大隊技術科高度還原了當時的場景,兇手不是你。至於是誰?那是警察們要搞清楚的事兒,跟你我都沒一毛錢關係。至於肖梅為什麼臨死前喊你的名字,往好了想,可能她以為你在附近,所以出言警醒。”

陳莫菲張大嘴巴,好不容易才把這份驚喜嚥下。她聽見自己喉嚨因吞嚥而發出的咕噥聲。

“孩子......”她想確認。

“真的沒事。”陳喬笑著對她說,“你放心吧!不信我去給你叫醫生,或者叫護士,讓他們給你肚子裡的小家夥兒測個胎心,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陳莫菲放下心來。好累啊!

“剛才......”她說,“我睡了多久?好像...睡了好久,好像睡了好幾年的樣子。”她仍舊十分虛弱,陳喬喜歡這樣的陳莫菲,清醒而強壯的陳莫菲不需要陳喬,至少,是常常做出並不需要陳喬的樣子。

“哪有!”他衝她微笑,“渴了沒?”他問,他覺得自己愈發不像自己了,然而他悲哀的發現,他喜歡現在的這個自己,而且要命般喜歡眼下這情景。

他還記得剛才醫生問,你是孩子的爸爸?

他猶豫都沒猶豫,重重點頭。

陳喬聽見水流淌進杯子的聲音,他端起水杯,走到她床前,將杯子放下,又走到床尾,然後將床搖起來。

“這個高度行嗎?”他詢問。

陳莫菲虛弱的點頭。

陳喬將搖床器收回,金屬回縮發出清晰的聲音。他走到床頭,從床頭櫃拿起杯子遞給陳莫菲。

“慢點兒。”

“又不是小孩子,喝水還能被嗆著?”她邊抱怨接過水杯邊喝,卻不想真被嗆著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陳喬接過水杯,用紙巾幫她擦被子上的水漬,又用手幫她掃後背。

他想抱住她。

陳喬狼狽的發現。

他手開始抖。好在護士進來了。常規檢查,一切正常,那小護士個性開朗,挺愛說話,不停的安撫陳莫菲不要緊張,測完了血壓以後她告訴他們一切都正常。

“您丈夫對您真好!”小護士邊收血壓計邊說。

“我丈夫?”陳莫菲莫名其妙,好在旋即反應過來。

“噢。”她笑著回應道。“他倒真是個好丈夫,誰嫁給他誰有福氣,他做飯才好吃呢!”

“呀!那您更有福氣了。不過現在男人做飯倒越來越多。”

“護士。”陳喬打岔,“她可以出院了嗎?”他問。這小護士話太多了,誰娶了她不得被吵死?

他在心裡嘀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