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糧食抵貨款可以, 送達後會按照市價計算抵扣金額。”愛麗絲略一思索, 飛快道, “高檔酒價格不變，購買前100桶，每桶3枚金幣。”
查理不自覺皺眉。
整合現有資訊，他的心裡其實隱約有了點猜想——現任領主愛麗絲估計不知從哪弄到三明治、特效酒的配方, 然後高興壞了，大肆生產, 以至於克萊頓陷入缺糧的窘境。
如果克萊頓是伯爵領, 往來商隊眾多, 當然能輕易用酒換糧。可它偏偏是男爵領, 地理位置偏僻。這麼一來, 沒有合適的交易物件，特效酒賣不出去，糧食只會越來越不夠吃。
如果猜測屬實, 以對方著急買糧作為突破口，說不定能砍價成功。運氣好的話，把配方弄到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交談過程中，對方實在太過鎮定！幾乎形成心理攻勢！
不管怎麼打量，都沒能在愛麗絲臉上找到一絲焦急、不安。
難道是他猜錯了？查理產生自我懷疑。
“怎麼了？”愛麗絲問。
“沒事。只是在想，如果克萊頓不需要, 沒必要大費周章把糧食運來。”查理故意改口，小心翼翼試探。
他想，如果只是裝出來的鎮定, 這會兒聽到不賣糧，應該會有反應。
“那就別運了，付金幣。”愛麗絲無所謂道。
查理瞪大眼睛，死死盯著。一直瞪到眼痠，都沒瞧見一分一毫的慌張。
“過去是我們急著賣糧，如今是你們急著買酒。要是認為條件太苛刻，不買也可以。”萊恩繼續說風涼話。
來之前他問過領主大人，得知生意做不做成無所謂。高檔酒不是非得賣給商隊，尤其是薔薇商隊。因此他故意刁難，放心大膽地攪和，竭盡所能給對方添堵。
不過這會兒查理沒空理他，思維快速運轉，迅速考慮對策。
是接受條件，老老實實，從此受制於人，還是牟足了勁拼一拼，嘗試把配方弄到手？問題是，如果選第二個選項，萬一失敗，雙方撕破臉，恐怕再也做不成生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查理的眼底漸漸露出一絲狠辣。
侍衛看見了，不動聲色碰了碰同伴，並悄悄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分明是，冷靜！對面那位能輕易制服赤尾獅鷲，如果打起來，他們必輸無疑。
經人提醒，查理動作一頓，忽然想起一件事——酒館出事的時候，愛麗絲領主可是突然出現在大廳。
一個能使用瞬間移動的空間法師，會允許領地缺糧嗎？退一步說，即便克萊頓缺糧，她會想不到辦法解決？能受他鉗制？
查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計劃有多不靠譜。
“如果一時半會兒拿不定主意，等想好了再談吧。”萊恩作勢欲起身。
侍衛莫名覺得這一幕很眼熟。再一想，剛才查理大人不是也假裝想走，逼談判物件妥協？
這位……當真以查理大人為榜樣，學了個十成十……
“不用再想，我答應了。”查理假裝自己什麼歪腦筋都沒動過，爽快應下。
聞言，萊恩唇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
**
交易結束，薔薇商會帶著20桶特效酒離開。
往日的陰霾逐漸散去，萊恩感覺渾身上下一輕鬆，做事也有幹勁多了。
時間推移，很快到了年末。
這天一大早，凱蒂纏著凱瑟琳，眼睛亮閃閃，“姐，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咱們抽空去買身新衣服吧？”
“舊的不是還能穿？”凱瑟琳忙著看賬本，頭也不抬。
“我想要新的。”凱蒂扁扁嘴，據理力爭，“今年不是賺了好多錢嗎？拿點出來，買份禮物犒勞自己怎麼了？”
要不是兩人的工資都由姐姐保管，她早出去花錢了！
“今年是過的不錯，可是以後的事，誰說得準？手裡多留點錢總沒錯。”凱瑟琳耐著性子解釋。
“我保證，只買一件衣服，絕對不把存款花光！”凱蒂發誓。
凱瑟琳被糾纏的沒辦法，最後只得道，“上個月薪水給你，拿去盡情花，多了沒有。”
她每月工資可是有不少錢！除了能買身新衣，還能買好多零食！
凱蒂眉眼彎彎，開始盤算拿到錢後怎麼花。
“快新年了啊……”愛麗絲聽見後，微微有些閃神。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轉眼來到異界已經小半年。
“老闆，新年期間，店鋪放假嗎？”凱蒂興沖沖提問，“您會不會離開克萊頓，出門拜訪親友？”
“我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愛麗絲淡然道。
凱蒂，“……”
她下意識捂住嘴，一副闖了禍的表情。
“新年放假三天，大家好好休息。”愛麗絲不在意地轉過頭，“凱瑟琳，問問員工裡有沒有人願意值班。如果有，給雙倍日薪，店鋪照常營業。如果沒有，店鋪停業三天。”
“知道了，我會安排好的。”凱瑟琳一邊脆聲應下，一邊用譴責的目光看向妹妹。
凱蒂縮了縮脖子，低頭認錯。
“我出去一趟。”愛麗絲交代一句，信步往外走。
等到老闆出門，凱瑟琳輕斥道，“你說你，問的都是什麼問題？”
“老闆不是本地人，從來沒提起過家人。我就順口問一句，看她是不是要回鄉。”
“沒提證明不想說，笨！”凱瑟琳沒好氣道。
凱蒂自知闖禍，乖乖閉上嘴，任憑姐姐訓話。
**
日暮西斜，愛麗絲帶著一把烤串進入實驗室。
“怎麼了？”送餐的次數多了，諾亞總結出規律。如果哪頓吃的特別豐盛，說明廚師心情很好或很不好。
“快新年了，給你準備點好吃的。”愛麗絲邊說邊找位置坐下。
諾亞拿起羊肉串嘗了一口，發現不管是瘦肉還是肥肉，一點不羶，火候適中，味道特別棒。
“年年都是這麼過的，不覺得有什麼，沒想到今年有大餐吃。”他頗感意外。
“喜歡就多吃點，還有冰鎮可樂、冰鎮麥酒。”愛麗絲從空間戒指拿出酒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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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師態度過於熱情，諾亞有點不敢下嘴。想了想，他允諾道，“有什麼事可以直說，能幫的忙會儘量幫。”
愛麗絲搖搖頭，“沒遇到麻煩，不需要幫忙。”
聞言，諾亞不再客氣，痛快地擼串。
愛麗絲靠坐在椅子上，打不起精神。
平常獨自住在閣樓，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可今晚是新年前夜，繼續一個人待著，好像有點淒涼。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打算回王都麼？”愛麗絲有一搭沒一搭閒聊。
雖然皇家學院距離王都很遠，但是對於掛逼而言，去其他地方跟出門散步一樣簡單。
“不回，這樣大家都開心。”諾亞含糊回答。
頓了頓，他反問，“你呢？回家嗎？”
“不回，沒家。”
偌大的異世界，除了諾亞勉強能算是同類，竟再也找不出一人跟她有瓜葛。愛麗絲心情錯雜。
諾亞眸光微閃，飛快意識到什麼。喝了口可樂，他若無其事道，“今晚我打算通宵做鍊金傀儡，你要不要在旁邊觀看？”
“好啊。”愛麗絲乾脆應下。
原本她想借用實驗室，做魔法卷軸、藥劑、魔法裝備打發時間。既然諾亞要做鍊金傀儡，觀摩下也好。
愛麗絲抱著學習的心態，等著看鍊金大師秀技術。
用餐完畢，材料備好，諾亞撩起袖子，準備動手。
誰知沒多久，材料融合，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下一秒，材料升空，轟然炸開，顏色五彩斑斕，宛如禮花。過了片刻，材料化為灰燼，什麼都沒剩下。
對此，諾亞淡定表示，“失誤，實驗事故。”
他是故意的，他在放煙花哄她。
愛麗絲哭笑不得，自己好歹鍛造師lv.99、藥劑師lv.99，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或許，打算通宵做鍊金傀儡也是口誤。
不知為何，愛麗絲沒有戳穿他的謊言，而是跟著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沒關係，沒受傷就好，繼續吧。”
這一夜，鍊金大師失誤的次數格外多。那架勢，彷彿是要砸了自己招牌。
愛麗絲認為，一定是因為精力不濟，才會出現失誤。所以她煮了紅茶，調製奶茶，給大師提神。
喝完奶茶，情況依然沒有好轉。
愛麗絲猜測，也許體力消耗太大，肚子太餓，影響發揮。於是她做了奶油蛋糕，給大師補充營養。
吃完蛋糕，失誤次數不僅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愛麗絲思忖，喝碗麵疙瘩湯也許有所幫助。
……
天矇矇亮時，大師終於恢復應有水準。製作傀儡時動作平穩，每一個操作如同機器般精準。
諾亞：一夜胖三斤，吃不下了qaq
看著窗外明亮的陽光，愛麗絲輕聲唸叨，“新年快樂！”
諾亞正在揉肚子，聞言動作一頓，也說了句，“……新年快樂。”
**
新年第一天，赤尾獅鷲冒險團成員紛紛起鬨，說是慶祝在克萊頓定居，要去酒館大吃一頓！
亞瑟，“……”
他感覺自己的錢包正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吃什麼吃！”亞瑟輕斥一聲，“分開玩一玩就算了。”
“今年值得高興的事太多了，當然得慶祝。”格里不怕死地湊上前，一一細數，“定居克萊頓，麗娜晉級高階魔獸，瑪麗突破lv.50，其他法師成員突破lv.45。”
亞瑟板著臉，面無表情，心裡則在想，麗娜晉級前，冒險團全體成員焦頭爛額地應付獅鷲撒嬌耍賴。
麗娜晉級後，冒險團全體成員整天惦記著賺錢喂坐騎。偶爾逮著機會，拼了命地撒嬌耍賴，攛掇他請客。
這麼看來，麗娜晉級高階魔獸，完全不能算好事！
……算了，難得過年，請客就請客吧。
亞瑟面色緊繃，緩緩開口，“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太好了！”
“團長萬歲！”
“有酒喝啦。”
團員興奮不已，齊齊高呼，殊不知亞瑟心在滴血。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打劫！交出你們身上所有營養液
讀者（興奮）：看！那裡有只存稿君，不如我們把它……
作者：存稿君一去不復返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