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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雙更49

五王爺已下了逐客令, 穆淮謙只能摸著鼻子灰溜溜告退。

真是傷心, 本來明天就可以見到小媳婦的……

回到穆府,穆淮謙洗去一身的塵土臭汗, 換上一件湖藍色點銀白素團紋的薄綢夏衫, 之後便神清氣爽去了書房, 穆淮謙的書房擺置很樸素低調, 內設一張寬大的書案,其上筆墨紙硯俱全,牆角立著兩面大書架,書冊門類多以兵法器譜居多,另有一架擺著古玩的多寶閣、以及四個高腳花幾充點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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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淮謙坐到書案之後, 拉開最中間的那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長形的雕花小錦盒。

掀開盒蓋,裡面並排躺著一對兒粉色的水晶桃花簪。

以白金為簪骨, 上頭託著五片粉色的剔透花瓣,花瓣中間嵌著小小的紅寶花蕊,花蕊殷豔似血, 像極了幼童點在眉心的硃砂紅痣,穆淮謙伸手點了點璀璨花心, 一聲低喃輕輕溢位舌尖:“小桃花,你可要快點長大啊……”他都十七歲了, 可桃花小公主才剛滿十三歲,據說陛下還想多留她兩三年,一想到還要再獨守空房四、五年, 穆淮謙就有點生無可戀。

……他好可憐。

真想明天就娶媳婦啊,穆淮謙悶悶不樂的趴到書桌上,目光哀怨。

次一日,天氣晴朗,元寶小王爺用過早膳,就溜達去皇宮了,他先給惠安太后請了安,略坐片刻後,就直奔雲藻宮而去,如今的季子珊,比懷孕的后妃還金貴,季子清陛下想見她,都得親自跑去雲藻宮。

“公主呢?”踏進雲藻宮後,元寶小王爺問迎上前來的素容嬤嬤。

素容嬤嬤忍住嘆氣的衝動,福身回道:“回王爺的話,公主還……睡著呢。”

元寶小王爺無語的抽抽嘴角,已經入夏,天色本就明亮的早,這會兒早都日上三竿了好不:“叫她起來。”這個小懶蟲,可真是能賴床,元寶小王爺一邊腹誹,一邊歪靠在椅內等著。

過了一會兒,季子珊散著烏麗柔軟的秀髮,一臉迷糊的走出寢殿:“元寶哥,你找我啊。”

小妹妹臉上再明顯不過的睡痕,無不昭示著她才從床上爬起來,元寶小王爺挑了挑眉毛:“扇扇,都什麼時辰了,你還矇頭大睡,你這是想上天吶。”

季子珊癱進美人榻的懷抱,聲音軟軟道:“我現在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母後和皇兄都不管我,你多什麼嘴……”掩唇打了個睏倦懶懶的呵欠,季子珊雙目無神的望向元寶小王爺,語調木木道,“有事就說,若是沒事,我可不奉陪了。”她還指著用睡覺打發時間呢。

元寶小王爺擺手叫宮女下去,然後湊到小妹妹的腦袋旁邊,輕聲笑道:“你家駙馬郎的訊息,想不想知道啊?”

“想——”季子珊拖長了‘想’字的尾音。

元寶小王爺裝模作樣輕咳一聲,這才開口說道:“我昨兒派人給他送信後,他傍晚就跑來我府上了,嘖,那一身的灰塵和臭汗,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不想見他。”

季子珊轉了轉眼珠子,低聲哼哼道:“夏天到了,他又是從京郊快馬跑回來,身上能乾淨的了麼,元寶哥,人家給你當了十年伴讀,以後還會是你妹夫,你就這幅嫌棄態度啊,以後不許你嫌棄他……嗯,他找你都說什麼了?”季子珊無意在招待態度上和元寶小王爺多扯皮,她比較關心……穆淮謙都說了啥。

這還沒出閣嫁人呢,胳膊肘都拐到天邊去了,這要是嫁了人……元寶小王爺不大高興的板起臉:“還能說什麼,問你今天為啥不能赴約唄。”

季子珊頓時來了興致,雙眸一亮道:“你怎麼和他說的?”

“還能怎麼說,就說你身子不適,不能出宮啊,穆淮謙那個烏鴉嘴竟然追問我,你是不是生病了,被我狠狠罵了一頓。”元寶小王爺擺出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季子珊聽得直翻白眼:“你說我身子不適,腦子正常的當然以為我生病了,你為什麼不據實已告?”

哈?據實已告?

元寶小王爺俊臉一紅,微微羞惱道:“我……我……”他怎麼據實已告,穆淮謙那個呆子,明顯也是個不懂的,難道還要他給穆淮謙當一回解惑先生麼,元寶小王爺‘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一個所以然來,便乾脆黑著腦門放話道,“你們十日後見面,他少不得也要問你一次,你自己和他解釋去吧。”

季子珊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他若是問我,我肯定仔仔細細和他解釋。”她可不覺有啥害臊的,兩人現在也算是男女朋友關係,咋了,小女朋友都來例假了,他這個大男朋友不該瞭解一下相關知識?嗯,回頭她就好好給他科普一下,造福自己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元寶小王爺囧死:“……”她這個小妹妹的臉皮何時厚如城牆了??這麼羞密的事情,難道不該自己捂嚴實麼,居然還要仔仔細細解釋給穆淮謙知道,囧了又囧之後,元寶小王爺神色尷尬的轉移話題,“哦,對了,我本來想替他把生辰禮物帶給你,可他說想親手交給你,不讓我幫忙,彷彿是要送你一對兒簪子。”

她也沒指望穆淮謙給她來一隻求婚戒指,季子珊又掩唇打了個呵欠,跟曬太陽的小懶貓兒似:“還有別的訊息麼?”

“沒了,他身上太難聞,燻的我鼻子難受,我就端茶送客了。”元寶小王爺攤手表示。

季子珊輕輕的‘哦’了一聲,爾後提聲道:“我困了,要去睡覺,就不留元寶哥你喝茶了,嬤嬤,替我送客。”說完,就披著身上淺黃色的薄紗長衫,弱柳扶風似一搖二晃的回了寢殿。

元寶小王爺端著才剛能入口的香茗瞠目不已:“……”太過分了吧,他跟只信鴿一樣巴巴地跑來傳遞訊息,結果,他連一盞熱茶還沒喝完,這就要攆他走?

季子珊走到梅花形落地罩前,雙手拂開珍珠掛簾時,忽又回眸一笑:“元寶哥,其實我可小心眼了。”邁步進了掛簾裡頭,季子珊一鬆手,懸垂的珍珠簾子,登時搖搖晃晃蕩個不停。

悅耳動聽的珠玉撞擊聲中,元寶小王爺恍然大悟了,敢情小妹妹這是替穆淮謙出氣呢,他嫌棄穆淮謙不潔淨,和他說完正經事就攆他走了,小妹妹這是有樣學樣,從他這裡套完話就踹他走吶。

嘖,過河就拆橋的小東西……

放下手裡繪煙雨桃花的粉彩茶盞,元寶小王爺揹著雙手,慢慢走出雲藻宮,陽光已烈,灑下大片大片明亮的日光,元寶小王爺覺著有點曬臉,便挪步到濃蔭垂柳下緩緩漫步,有風拂過,一根根碧綠纖纖的柳條,便似體態輕盈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元寶小王爺忽然駐下腳步——

春風綠了柳葉一年又一年。

小妹妹不再是沒心沒肺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小丫頭,而他,也不再是羸弱無力唯恐哪一天就會死掉的病弱孩童。

他們都已經長大了。

近幾日,圓圓大皇子完全化身成好奇寶寶,他對小皇姑變成大姑娘的事情,簡直好奇新鮮的不得了,偏偏皇帝老爹那裡的態度諱莫如深,皇祖母那裡又對他關上了解答之門,他又拉不下臉面偷偷問宮女嬤嬤,心裡癢癢的糾結數日後,圓圓大皇子決定直接詢問自家小皇姑。

“姑姑,你那個癸水……還在麼?”圓圓大皇子盤腿坐在棋盤一側,做賊似偷偷問道。

季子珊一手捧著腮頰,一手拈棋而落,神情懶洋洋道:“在啊,你問這個幹什麼。”要是她的好朋友走了,她早活力四射的去跑去蹦了,生命在於運動,她都好幾天沒怎麼活動過了。

圓圓大皇子淺淺蹙起兩管濃黑的劍眉,又悄聲疑惑嘀咕道:“那天你裙子上沾了血,我本來以為你意外磕傷了都不知道,後來,嬤嬤告訴我,你那不是受傷,只是來了癸水。”雖然他還是不知道為啥流血,不叫癸血,而叫癸水,但他隱約明白小皇姑近日一直老實待在寢宮,是癸水還在的緣故,“那姑姑,你這幾天一直都在流血麼?不能讓御醫用藥止止麼?”

血這麼一直流下去,真的不會出事麼。

季子珊囧囧的從棋盤上抬起眼睛:“……”

被小皇姑目光幽幽的盯著,圓圓大皇子十分尷尬的紅了耳根,小聲強調道:“我就是好奇的厲害,可都沒人給我解釋一下,我只能來問姑姑你了,你不許笑話我啊!”

季子珊心裡頗有點醉醉的,若是對面坐的是穆淮謙,她自然不吝賜教,但對面坐的是一個小屁孩啊……季子珊尬尬的撓了下後耳根,硬著頭皮科普道:“血是一點點流的,又不是跟下雨一樣,唔,姑娘們長大了會來月信,就跟你們長大了會有鬍子一樣,這都是正常現象,用不著吃什麼藥,等時間到了,自然就不流血了……”

圓圓大皇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又輕聲疑問道:“姑姑,為啥宮裡的太監都不長胡子啊……”關於這個問題,圓圓大皇子也好奇許久了,他以前也曾問過皇帝老爹來著,當時皇帝老爹的表情很抽搐,還板著臉呵斥了他一頓,他後來又悄悄去問了他母后,她母后的表情也很奇怪,最後只告訴他他長大以後自然會明白的,可他現在……依然不明白。

季子珊不由微微綠臉:“……”不就是下一盤棋嘛,為什麼話題又偏到了‘太監為什麼不長胡子’上頭。

“姑姑……”見小皇姑的表情如出一轍的詭異,圓圓大皇子卻愈發想知道為什麼。

季子珊昧著良心撒謊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圓圓大皇子卻一眼就看穿季子珊的偽裝:“姑姑,你撒謊,你一定知道,快點告訴我嘛。”

“我不知道!”季子珊謹守口風,嗯,堅決不能說。

任由圓圓大皇子怎麼磨纏,季子珊也沒透漏太監不長胡子的原因,反反覆覆就是一句話‘問你父皇或者小王叔去吧’,末了,圓圓大皇子只能帶著滿腔遺憾離了雲藻宮,隔著懸了細紗的窗戶,季子珊瞅著大侄子又一本正經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嘖,這個表裡不一的小鬼頭。

董皇後過世還不足一年,為示敬重,季子珊今年便未辦生辰禮,但一應的生辰禮物卻沒少收,惠安太后按照往年舊例,又送了她一匣子金燦燦的大元寶,元寶小王爺則直接塞了她五張大面額的銀票,至於季子清陛下……

“給你的生辰禮物,瞧瞧吧。”雲藻宮裡,季子清陛下坐在榻桌一側,輕輕吹著熱茶道。

劉全順將手裡的錦匣擱到桌上,雙手掀開蓋子後,便眉花眼笑的替陛下主子解說起來:“公主,這一對兒玉鐲和這塊護心玉,是陛下特意讓內務府制給您戴的,您快瞧瞧,這可是上好的藍田暖玉,冬天佩戴時,一點都不會覺著冰涼……”

季子珊拿起暖玉鐲瞅了瞅,又抓起護心玉看了看:“謝謝皇兄,可是,為啥就一塊護心玉啊?”

“你有幾個脖子?一塊還不夠你戴?”季子清陛下掀了掀眼皮道。

季子珊對著手指,笑得可愛:“我想送人嘛。”

“皇兄給圓圓留有一塊,不用你送。”季子清陛下語氣平靜的表示道。

季子珊繼續對手指,心裡微虛道:“不是送給圓圓的。”

聞言,季子清陛下挑了挑劍眉,神色還算淡定:“你元寶哥哥那裡,皇兄也給他留了一塊。”

“我也不是送給小哥哥的。”季子珊囁喏著訕笑道。

季子清陛下目露詫異道:“那你想送給誰?母後體質偏熱,御醫說了,不適合佩戴暖玉。”見小妹妹不停的對戳手指,季子清陛下便猛然想起了元寶幼弟的抱怨,說小妹妹這有了心上人後,他的地位實可謂一落千丈,一念至此,季子清陛下分外不悅的擰起眉頭,咬著牙齒質問,“你想送給……穆淮謙那個臭小子?”

季子珊猶豫了一下,然後特別老實的點點頭,嘴裡卻反駁著‘臭小子’三個字:“皇兄,穆淮謙是個小子,但他不臭。”

季子清陛下氣極反笑:“朕說他是臭小子,他就是臭小子。”丫的,就這麼把他小妹妹拐跑了,真想給他幾雙小鞋穿穿。

見皇帝老哥氣哼哼的板起臉,季子珊也跟著不悅哼哼道:“皇兄,你咋血口噴人呢。”

季子清陛下倏然黑臉:好想拿雞毛撣子抽人吶。

留在殿內侍奉的劉全順見勢不妙,趕忙給季子清陛下充當撒氣桶,他心裡深深滴知道,陛下是捨不得對公主真生氣的,只能由他挺身出來緩和氣氛:“陛下,公主明天就整整滿十三歲了,大好的日子,您消消火兒,千萬別和公主置氣,公主年紀還小,又心直口快,便是言辭有什麼不對之處,也請您多海涵一些……”

季子清陛下轉眸瞧劉全順一眼,語氣淡淡道:“怎麼這麼沒眼色,朕和公主在說體己話,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出去。”

劉全順公公訕笑著行禮告退:他就知道陛下沒有真生氣,要不然,早就拂袖而去了好麼。

“身上好些了麼?若是肚子還不舒服,多叫宮女給你揉一揉。”劉全順一走,華麗雅緻的大殿內,就只剩了季子清陛下和季子珊兩個人,季子清陛下對幼妹並沒有真的生氣,自己就把剛才的吵嘴小事輕輕揭過,轉而關懷起小妹妹的身體情況。

季子珊拿起一隻藍田暖玉鐲,就往手腕上套去:“啊?我昨天就已經沒事了啦。”

季子清陛下神情一囧:“……”善了個哉的,怎麼都沒人告訴他這一茬事,轉念一想,呃,小妹妹這事兒確實用不著向他稟告,季子清陛下輕咳一聲,掩飾過去方才的尷尬,又道,“既然都沒事了,怎麼也不離開雲藻宮到外面逛逛?你向來活潑愛動,甚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挺稀罕的。”

“稀罕什麼啊?”季子珊瞅著自己智商不線上的傻大哥,“今天太陽那麼大,我怕把自己曬黑了。”

一聽這話,季子清陛下又不悅的擰起眉峰:“你也知道太陽大不想出門?皇兄頂著大太陽親自過來給你送壽禮,你剛才就那幅態度?當著劉全順的面兒,就敢和皇兄頂嘴,你皇兄不要面子的啊,真是白疼你了。”

季子珊立時雙手合十,一臉懺悔表情道:“對不起,皇兄,我錯了。”

“真的知錯了?”季子清陛下瞅著討巧賣乖的小丫頭,唇角微微彎起來。

季子珊認真點頭:“非常真,比珍珠還真——”

“那過來給皇兄揉揉肩膀。”季子清陛下毫不客氣的使喚起小妹妹。

季子珊嘿嘿一笑,就蹭挪到了季子清陛下身後,不過,她並沒有把手放到季子清陛下的肩膀,反而將手往他咯吱窩下一塞,迅速的抓撓起來,季子清陛下本想一邊喝著香茗,一邊享受按摩,哪知,他剛喝了一口茶水,咯吱窩就被偷襲了,於是,屏聲靜氣守在門外的劉全順公公,先聽到了疑似噴茶的‘噗噗’聲,隨後便聽到陛下主子的怒斥聲:“鬼丫頭,你要反天麼你!劉全順,快給朕拿雞毛撣子來!”

劉全順公公老神淡定的假裝沒聽到,根據以前的辛酸經驗,他要是真的把雞毛撣子乖乖送進去,他就會狠狠倒黴一陣子。

哎,陛下,您就和公主好好玩吧。

時光一晃,轉眼就到了季子珊的約會之日,這日一大清早,季子珊就從舒服無比的床上爬起來,仔細梳妝打扮了一番,就奔慈寧宮等元寶小王爺來接她出去,木有辦法,惠安太后和季子清陛下從來不允許她一人離開皇宮,必須得有能管住她的人跟隨陪同才行,據說是怕她在宮外太撒歡來著。

季子珊的脖子都快巴望斷了,元寶小王爺才姍姍來遲。

“元寶哥,你怎麼來這麼晚啊。”季子珊不咋高興的抱怨道,“這都什麼時辰了?”

元寶小王爺皮笑肉不笑道:“你一慣愛睡懶覺,我怕來早了,不僅要白白幹等著,只怕連碗茶也喝不到。”你個小丫頭片子,你元寶哥哥的心眼兒其實也不大,叫你過河就拆橋,現在嘛,你心裡越著急,他就越懶散,“母後,你這裡有沒有什麼新的糕點,弄些給兒子品品唄。”

惠安太后笑著嘆氣道:“元寶,快帶你妹子出去吧,她已經嘀咕你一早上了,母后的耳朵都要生出繭子了。”

太后親媽都開口了,元寶小王爺想多捉弄一會兒小妹妹的打算只好作罷,雖已入夏,今天的天氣卻著實不錯,明灼多日的烈陽被烏雲遮了,又兼涼風習習,倒是十分涼爽,堪稱天公作美,兄妹倆一路鬥著嘴回了康王府,就在汀香水榭那裡等著穆淮謙過來。

穆淮謙亦是一大早就起了身,用過早飯後就坐不住了,一個勁兒的盯著滴漏看,約摸著時辰差不多時,便又蹭到穿衣鏡前,從頭頂束髮的冠帶,一直檢查到腳底下的靴子,確認沒有什麼不妥後,這才離府出門,鑑於上次被五王爺嫌棄壞了,穆淮謙愣是沒有策馬跑起來,任由良駒一步步走到了康王府。

汀香水榭。

在望到穆淮謙修長挺拔的身影後,季子珊便對坐在一旁的元寶小王爺道:“元寶哥,你可以走啦。”

元寶小王爺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季子珊擰起秀眉道:“我要和穆淮謙說悄悄話,你杵在這裡不嫌礙事麼,麻煩你避個嫌。”

“這是我家好不好!我避哪門子嫌?”元寶小王爺重重強調道。

季子珊不再言語,只拿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盯著元寶小王爺看,元寶小王爺被盯得瞬間沒了脾氣,只能十分心累的起身離開,曲曲折折的水上廊道中間,穆淮謙與元寶小王爺狹路相逢,他表情疑惑的拱手行禮道:“王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元寶小王爺冷笑一聲:“給你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