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現在越來越糾結,她很多天都沒有去碩親王府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兄妹亂倫的慘劇。一天沒有想出解決辦法,她就要再多糾結一天。
最近,永琪來福家的次數莫名其妙的多了,不過卻不是每次來找自己,很多時候,很多時候,好像都在和福爾康商量什麼。至於福爾康這段時間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讓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一天,小燕子依然在福家糾結著兄妹亂倫的問題,新月卻找上門了。看到新月來了,她嚇了一跳。新月的表情,看上去倒像是比她還糾結。
“新月,你怎麼來了。”小燕子領著新月到自己房間坐下,問道。
“我……我只是最近心煩,來看看你……”新月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
“唉……”小燕子也嘆口氣,“我最近也是,煩惱的都快要死掉了!”
“咦?你有什麼煩惱?”新月看著小燕子,不解問道。
“我……唉……”小燕子卻只能嘆氣,這種事情,她怎麼好說?不過,苦中作樂一向是她的強項,尤其是現在,難姐難妹落到一起,既然大家都這麼鬱悶,為什麼不找點開心的事情?
小燕子突然賊賊的笑了,對新月道:“新月,不如我們出去找點樂子吧,老這麼悶著,遲早會把自己悶出病的!”
“找樂子?找什麼樂子?”
小燕子神秘一笑,拉住新月,道:“你和我走就是了!”
新月被小燕子拉著,來到了一處酒樓。新月覺得納悶,“吃飯在家裡吃就好了,來酒樓幹什麼?”
“哎呀,來酒樓當然是來喝酒的,吃什麼飯!”小燕子不由分說的拉著新月進去,進了雅間。
“小二,來兩壺好酒!”
那小二看著進來的是兩位姑娘,好心勸道:“兩位姑娘,這……不好吧?”
小燕子一掌拍向桌子:“怎麼不好啦!你是看不起我們嗎?!告訴你,我們能付得起錢!”說著,她掏出幾塊碎銀子,豪邁的拍在桌上。小燕子在賣藝時期受過不少白眼,那些白眼,她可還都記著呢!如今,自己是大爺了,當然要讓別人噹噹孫子!
“…………”小二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好心為這兩位姑娘著想,居然還要被人兇,玻璃心受傷了。
他看看桌上的銀子,覺得犯不著和錢過不去,答應兩聲,便下去了。他特地挑了兩壇最烈的酒,嘿嘿,你們不是要喝嗎,喝不死你們!!
酒上了桌,小燕子很開心的開啟,一人一杯滿上。
新月看著那酒,面露難色,推脫道:“哎呀,小燕子,這不好吧,我不能喝酒的……”
小燕子哪裡聽她的,自己先幹了一杯,道:“哎呀,你就喝吧,喝完了,就什麼煩惱都沒了!”
“小燕子你還是別喝了,這樣不好……”新月阻止道。
小燕子沒有理她,接著灌:“有好東西你不享受,傻呀你……你不喝,我自己喝!”
小燕子一杯接一杯的灌著自己,沒多久,就開始暈乎乎的了,新月在旁邊看著,只能乾著急。
“新月,我和你說……我實在是太~~煩惱了……”小燕子甚至開始不清醒,嘴裡開始說著胡話。新月想要奪過她的酒杯,可是卻被小燕子一把推開。
小燕子舉著酒杯,站起來,喃喃道:“皓幀那個傢伙……太不是東西了!!”
新月聽了這話,大驚,心想,皓幀又怎麼了?怎麼還招惹到小燕子了?
小燕子酒勁上來,滿臉通紅,打了一個嗝,拿著酒杯,站起來,搖搖晃晃道:“皓幀那個傢伙,怎麼可以這樣!他要是喜歡新月,就該和新月在一起,幹什麼要去招惹吟霜呢?他到底是為什麼要招惹吟霜呢?他要是先遇到新月的話那該有多好呢!!”小燕子的語調不斷拔高,新月聽得心驚膽顫。新月好歹也算個大家閨秀,哪兒見過這場面,她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新月眼裡隱隱泛著淚光,看著小燕子,只能勸道:“小燕子,你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住到碩親王府……是我不該與皓幀相遇……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吟霜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幾日在府中,每次與皓幀見面,二人都是低著頭擦肩而過,偶爾眼神觸碰,卻似有萬語千言,卻終究一句話都不能說。
她想,皓幀與自己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如果他們沒有相遇,如果皇上和老佛爺沒有做這個媒,吟霜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想到,這上天要折磨起人來,是從來不會手軟的,為什麼自己好不容易從駑達海的陰影中走出來剛要迎接一點希望的時候,上天卻又上自己如此絕望呢?!這世界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給相愛的人這麼多阻礙,為什麼相愛卻不能相守?這些天,她的心中實在是有愧,可是看到皓幀的時候,那股悸動卻是難以按捺,有時候,人的思想和行為總是分開的,明明覺得不能如此,卻還是忍不住……她今天來找小燕子,也是為了訴苦,她實在是無法說明自己心中的矛盾,前兩日,皇上已經正式下旨,把自己許給皓幀,可是,自己又怎麼能充當這樣的角色?吟霜現在還不能下床活動,自己這樣趁人之危,未免也太過無恥了……
小燕子搖頭晃腦的看著新月,眼神已經開始失焦,她突然“咯咯”的笑了:“新月,不是你的錯……”
新月淚眼朦朧的看著小燕子,道:“那是誰的錯?”
小燕子卻是暈乎乎的豎起一根手指,指著上方,道:“是天的錯!”
天?!新月又是一驚。
“就是上天的錯,皓幀和吟霜本不該在一起的……唉……他們是兄妹,怎麼可以在一起呢?這分明就是亂倫啊!!”小燕子說著,神色開始痛苦,她想要找個椅子坐下,可是眼前的景物已經變成重影,她看不清楚,“撲通”一聲,屁股重重的砸上地板。
聽到“兄妹”“亂倫”這些字眼,新月已經被嚇到不行,眼睛瞪得老大。她看到小燕子摔到地上,趕緊扶她起來,責怪道:“小燕子,你可不要亂說話!”
小燕子看新月不相信,當然不肯罷休,她的聲音又拔高幾個度,吼道:“呵呵……你不知道了吧……我知道……我聽福晉親口說的!吟霜就是她的女兒!肩頭還有一朵梅花烙,是她當年親手烙上去的!!”
轟!!一記驚雷砸上新月的頭頂,怎……怎麼會這樣?!新月呆住了,還好她們是在雅間,不是在外邊,否則……她實在是不敢想象,萬一外邊的人聽到了,會變成怎麼樣的一種可怕的情況!天啊,太驚險了!!
她上前,捂住小燕子的嘴:“小燕子,你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呀!!”
小燕子力氣大得出奇,四肢胡亂的撲騰,新月躲閃不及,中招n次。誰知,這還不算,小燕子居然一口咬上了她的手!
“啊!”新月痛得驚呼,放開她。
小燕子重新的了自由,十分開心,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就要往門外跑!新月大驚,趕緊追上去。可是,醉鬼的潛力是無窮的,小燕子跑得飛快,新月哪裡追的上?小燕子一邊吼著一邊往前跑,一路上撞倒無數桌椅,其他的客人怨聲一片。
眼看著小燕子就要跑出門,新月急了,加快腳步。
這時,門口卻進來一男子,剛好堵住了小燕子的去路,小燕子一頭撞上那男子的胸口,“匡嘰”一聲,竟暈了過去!!
新月松了口氣,趕緊上前,對那男子做了個揖,道:“公子,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可否將她交還與我?”
那男子一笑,摟著小燕子的手卻沒有鬆開,他笑著道:“這位姑娘醉成這樣,很難照料,如果姑娘你不介意的話,在下願意幫姑娘你送她回去,如何?”
新月遲疑了一下,細細打量著這男子,這男子長得很是英武,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倒是不像壞人。可是,這孤男寡女處在一起,總是不好的,何況小燕子還醉成這樣。於是新月說道:“多謝這位公子的好意,這位姑娘我可以照料,就不勞煩公子費心了……”
那男子聽出她話裡的防備,卻也不惱,說道:“姑娘不要誤會,在下絕無歹意,其實,在下與這位醉倒的姑娘也算認識,在下簫劍,是福爾康福大人的好朋友……”
那男子話沒說完,便被另一個急著闖入的人打斷,那人推開簫劍,擠進門,罵罵咧咧道:“堵門口幹什麼,真沒眼力見!沒看爺找人麼!”
簫劍眉頭皺了皺,看著那人,嘿,就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還敢跟爺叫板?!要不是看著在場還有兩位姑娘,早把你痛扁一頓!
那人進了門,看到新月,態度立馬就恭謙起來,他彎著身子,腆著笑臉道:“格格原來您在這兒啊,讓奴才好找!”
“小寇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新月看著那人,問道。
小寇子做了個揖,道:“皇上和老佛爺召您和貝勒爺一起進宮呢!您快些和奴才我回去吧!”
新月聽了,看看醉的不醒人事的小燕子,再看看簫劍,面露難色。
簫劍很體貼的一笑,道:“原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月格格,失敬失敬……如果格格您有事,就先去吧,在下一定會把這位還珠格格平安送到爾康的身邊的……”
新月想了想,她雖然沒有聽說過“簫劍”的名號,可是既然他說認識爾康,應該是沒什麼歹意才對,何況看他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應該不會是壞人……何況皇上和老佛爺那邊又不能耽擱,不如就信他一次吧。
新月點點頭,道:“既然這樣,就多謝公子了。”說完,新月跟著小寇子,離開了。
簫劍看著懷裡的小燕子,得意的一笑,嘿嘿,傻子才把她送回福爾康身邊,她可是我的妹妹,怎麼能把她再送回去?這個格格,不當也罷!認賊作父這麼久,她總該要認祖歸宗了!
沒想到自己今天不過出來喝個酒,居然還碰到這種好事,哈哈哈哈,上天果然是待自己不薄啊!!
另外一邊,新月跟著皓幀一起,進了宮,去慈寧宮面見皇上和老佛爺,皇后和紫薇還有五格格也在。
皇上和老佛爺這些天心情還是不錯,宮外邊鬧的天翻地覆,宮裡倒是風平浪靜。只是坤寧宮的那三位有些無聊了,所有的奇葩都被放出了宮,宮裡最近未免也太平靜了些,平靜的都有些不同尋常了……
皓幀與新月行了禮,老佛爺笑著讓他們起來,道:“哀家看你們兩位,真是越看越般配……”
新月不好意思的別過頭,皓幀的神色卻有些奇怪。
“你們就要成婚,這宮裡呀又要辦喜事,皇上和哀家都很高興……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算過去了,你們呀,以後可得好好的。皇上和哀家還是很心疼你們的……”
“是……”皓幀和新月同時點頭。
眾人又說了幾句閒話,氣氛還算融洽。皓幀的嘴角一直在抽動,似乎想要說什麼話,可是卻似有所顧忌。
武則天察覺到了,趕緊鼓勵道:“皓幀,我看你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你不妨直說。”
皓幀眼一閉,心一橫,咬咬牙,突然跪下,雙手抱拳,看著在座各位道:“皇上,老佛爺,皓幀有一事相求,還望皇上和老佛爺答應!”
老佛爺皺皺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你說。”
“皓幀能娶到新月格格,實乃三生有幸,只是,皓幀卻不能負了吟霜……吟霜為了我,實在是失去了太多……還望皇上和老佛爺成全,讓皓幀娶吟霜為妾,這樣,也算是皓幀給吟霜一個交代……”
乾隆聽了這話,心中感嘆,唉,這皓幀果然是個多情種,倒和自己有幾分相像,雖然當初那麼多的不愉快,可是念在他對著白吟霜是一片深情,這事兒倒不是不行……
“朕答應你,不過,這事兒一定要在你和新月成親之後才能辦。”
皓幀聽了這話,心中大喜,連連磕頭道:“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新月的臉色變了,倒不是因為皓幀當著自己面說要娶其他的女人,而是因為皓幀和吟霜實在是不能…………
今天聽到小燕子那麼說,新月的心裡波瀾大起,本來自己還在為他們的事情愧疚,可是,現在看來,那個孩子的存在本就是天理不容的,皓幀和吟霜既是親兄妹,又怎麼能在一起?!如今大錯已築成,身為一朵標準的聖母白蓮花,自己當然要阻止這逆天的慘劇繼續發生,犧牲自己一個,幸福天下人啊!!
自己遇上皓幀,莫非是天意?其實,上天是要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的吧?不行,絕不能讓皇上同意這個事情,自己一定要阻止!
“不行!他們不能在一起!!”新月情急之下,大吼。
乾隆皺眉道:“新月,男人有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你該容忍,身為女子,切不可嫉妒,如果你現在就忍受不了,以後再多來幾個女子,你怎麼辦?”
武則天、竇漪房還有呂雉聽了這話,心中暗暗不齒,雖然新月這孩子不招人待見,可是這皇帝這麼說,也太過分了吧,人家小姑娘還沒過門呢,就要人家做好迎接二房三房的準備,什麼人哪!渣,實在是渣……
皓幀聽到新月這麼說,面上也不怎麼好看,“格格,吟霜這些日子怎麼樣你也不是沒有看到,我給她一個名分,也不算過分吧,何況,就算是吟霜進了門,我也斷不會負了格格的……”
新月急了,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她的牙齒咬著嘴唇,都快要咬出印來。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真的不能在一起……”
坤寧宮三人組覺得新月這反映實在是奇怪,這裡頭,該不會還有其他的貓膩吧……
呂雉鼓勵新月道:“新月,你有什麼話就說,老佛爺和皇后娘娘娘都在這,她們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新月卻還是不願說,眼裡的小淚花又泛出來:“皇上,老佛爺,原諒新月什麼都不能說,新月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
“新月,在皇上和老佛爺面前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該不會是在找藉口吧?”武則天道。
“不……不是的……”新月咬著小手絹辯解,被人誤會,新月的眼淚嘩嘩的流。
皓幀上前拉住新月的手,好言勸道:“格格,你別哭了,皓幀答應你,日後就算是吟霜進了門,我也不會負了格格的,好不好?”
新月看著皓幀,淚眼朦朧道:“皓幀,我也求求你,不要娶吟霜好不好?”
乾隆在一旁,越看越煩,覺得新月這丫頭怎麼這麼善妒!乾隆有些失望,他擺擺手,道:“好了,新月,你就不要說了,這事兒朕已經決定了,你勿須多言!”
“皇上!皇上收回成命啊!!”新月聽了這話,突然急了眼,不顧一切的跪下哭道:“皓幀和吟霜是親兄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