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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蘇文縮在暖和的被窩裡,整個人呈嬰兒狀。

杜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親他一下。如果能親醒了是最好,如果沒醒,杜傑就安安分分地爬起床去做早飯。蘇文皺了皺眉毛,把臉埋到枕頭縫裡去。於是杜傑乖乖地起床,裹著件睡衣去洗漱。

上大號的時候,杜傑深深地覺得天氣太冷,以至於馬桶蓋冰涼。

所以擦完pp後的第一件事,他是去翻儲物櫃,他記得冬至的時候,蘇文給家裡買過一個馬桶墊。

儲物櫃開啟,“譁啦啦”一聲,杜傑被一堆紙砸了滿臉的灰,最後“咚”地一下,掉下了一本硬皮抄,某個角很殘忍地戳在杜傑的腦門上。

杜傑捂著腦袋撿起一看,竟然是滿地的蘇文。

有笑的,有扁嘴的,有舉起枕頭作砸人狀的,有睡著的,有看電視看得全神貫注的。

杜傑看到署名的時候,王子卿秀氣而飛揚的字型著實讓他不爽了一下。

他的不爽倒不是在於蘇文儲存著這些畫,畢竟那種心情,他也理解。他最不爽的是,王子卿的字比自己好看!!

杜大少從小在美國長大,那中文寫得,除了杜傑倆字,其它統統慘不忍睹。

杜傑用充滿嫉妒的心情開啟硬皮抄,猛然發現這是蘇文的日記。

他看了看在床`上熟睡依然的蘇文,又看了看無意翻到的某頁上,娟秀的字型,果斷地選擇無恥偷看。

時間是兩年前。杜傑算了下,蘇文那會兒應該是大二吧。頓時狼眼綠光湛湛,滿腦子就是一穿著白t恤溫和漂亮的少年蘇文形象。可是剛看了第一句話,杜傑就不淡定地黑了臉――

昨晚做夢,醒了好幾次。我夢到子卿。

我在找他。夢裡面的天黑乎乎的,好像在下雨。後來我在公園的桌球室裡面看到他。可是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他便走了。

於是我繼續找他,找了一夜。

我很著急,貫穿了我整夜的心情。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另一半床,有些茫然。子卿昨晚沒回來,獨自一人去聚會。我不是不給他面子,只是很難融入他們的世界。

忽然覺得有些累。拿出手機給了他一個電話,那邊沒接,大概在睡覺吧。還好他沒接。我差一點就要告訴他我很想他。我想告訴他,儘管在一起一年了,我好像還是很喜歡你。

有些話,我知道,先說出口的人,就輸了。

杜傑按住胸口,忽然想起蘇文第一次和自己在左岸爭吵時,挺得筆直的背脊。

翻了幾頁,字跡依然娟秀,只是隱隱透著無奈:

小海勸我說既然是沒將來的事情,不如早點做好心理準備。

其實是很有道理的。

是不是人寂`寞的時候,就會很容易動感情?我想到大一那年剛從家裡搬出來,到處找兼職的時光。

如今的確生活輕鬆了很多,我不是不感激他的。

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可是每次對上他,我還是會驚慌失措。

每次回答他的話,總是要在腦子裡面反反覆覆的想好幾遍。

我要怎樣說,他會開心呢?

我要怎樣表達,他或許會一直記得我呢?

對他來說,我肯定是一個很奇怪的人。總是很在意他的每句話,卻又在他讓我多體諒他一些的時候,變得歇斯底里。

我知道這樣很不好,讓人難以忍受,可是他偏偏在那樣的時候很體貼。雖然我知道,他不喜歡我這樣。

我們每天相處的這麼近,身體的關係這樣親密,可我還是感到,我們離得很遠。就像此刻,他在紙醉金迷的場所買醉,而我在燈下寫這些心情。地點和心。都是這麼遠。

杜傑合上日記本,深吸一口氣。看不下去了,心臟跟中了暴雨梨花針似的。大過年的,外面爆竹聲不斷,自己心裡也噼裡啪啦,榨大豆油呢。

蘇文頂著一頭稻草醒來,就見杜傑端上一盤色澤鮮豔的――西紅柿炒雞蛋。

這是蘇文感到頗為頭疼的一道菜。為什麼呢?杜傑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做菜不喜歡放糖。蘇文也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可那口味就和南方一樣,喜歡吃放糖的菜,怎麼都拗不過來。就這番茄炒蛋來說吧,杜傑始終貫徹吃糖容易造成三高糖尿病等的嚴重威脅所以徹底杜絕之的理念,愣是把每塊鮮紅的西紅柿都炒的又酸又鹹。蘇文一看那盤紅紅黃黃,就沒了胃口。

意興闌珊地刷了牙,就著粥心不甘情不願地夾了塊蛋放嘴裡,嚼了嚼,又嚼了嚼。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蘇文狐疑地看著杜傑在廚房忙活的背影問,“你今天是不是把糖罐子和鹽罐子搞錯了?”

杜傑端上饅頭和煮雞蛋,頗委屈道,“郎君,我照顧你的口味,你不喜歡麼?”

蘇文大年初一一大早,就喊著塊甜甜的混著番茄味的蛋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杜傑鬱悶,“你那是什麼表情啊,跟我要毒死你似的。”

蘇文放下筷子,“說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

“啊?”杜傑很受傷,受傷到極點了,只能用最原始的表情來面對蘇文。

蘇文眯著眼看他,“除了容波,我什麼事都能跟你妥協,你說吧,我不生氣。”

杜傑委屈地要死,“你真想多了。靠,快吃,吃完咱得回去拜年!”

蘇文忽然瑟縮一下,問,“今天你家裡親戚很多吧?”

杜傑想到日記上那句,我只是很難融入他們的世界。一瞬間黯然了臉色。“家裡人的確挺多,要不咱不去了?反正我公事繁忙,去個美國飛個上海,哪兒都是藉口啊!”

蘇文搖搖頭道,“你去吧,我待會也回家看看。大年初一,總歸要回去看看。”

杜傑忽然把蘇文擁入懷裡,“兔子,我們在一塊多久了?”

“唔,半年多吧,怎麼了?”

“我得跟你保證,三年後,我還是這麼對你。”

蘇文一巴掌甩過去,“三年?!”

杜傑摸著腦袋,“我的意思是,咱在一起一輩子,不止三年。”

蘇文坐直身子,道,“兩個人熱戀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在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覺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真正時間長了後,才知道要顧慮的東西很多。不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的這種關係。我們得考慮家庭、親人、朋友,這些都是自己的責任。如果今天我不放你回家,難道每年都要這樣?你可以忍我一年,難道忍我一輩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雖然這話很庸俗,但是在中國現今狀況來看,依然適用。儘管你`媽對我很寬容,但我自己這邊也是有底的,不能太放肆。所以,杜傑,你回去吧。”

杜傑愣愣地看著蘇文,忽然道,“你長大了。”

蘇文鄙視地看他一眼,“那是,比你成熟多了。”

杜傑把蘇文送到了盛世小區,這才悠悠然地調轉車頭駛向杜家大宅。他忽然意識到,是他錯了。寫日記時的蘇文,只是個大學生,沒在社會打拼過,被王子卿保護得很好,敏感卻又溫柔。而剛剛在飯桌上說那番話的蘇文,是鄭氏總經理助理,短短半年已經在商圈小有名氣的人物。蘇文自己不知道,杜傑站在這個位置,卻是看得清楚,尤其是看到那些脆弱的曾經後,杜傑更是明白,蘇文的成長,比任何一個人來得都不容易。

他忽然很慶幸,如果當時沒有在“保險櫃”重遇蘇文,如果王子卿頂住了家族的壓力。那麼今天,蘇文不是這樣,他杜傑,也不是這樣。

杜傑剛把車開進杜家大宅,就接到了大馬的電話。

“杜總,那批貨徹底查出來了。付笛自己招出來,那批貨是王子卿安排買的。還有咱們那塊地一期剛落成的劇院,消防器材全部是王子卿負的責,剛被碧洲查出來賣家,是趙建國。”

杜傑如遭雷殛,但也只是一瞬,他就鎮定了心情,道,“年初是不是有個慶祝會?歐亞那邊沒安排來檢查,所以直接開慶祝會,你得儘快讓手下的人查清楚,那批消防器材到底有沒有問題。”

大馬道,“杜總放心,我這邊會安排人回查,第一次蘇先生已經詳細地檢查過,沒有出問題。我暫時估計只是簡單的生意上的合作,這種傷人傷己的生意王子卿還不至於做。畢竟這樓盤他們也入了股,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對他們王氏來說虧損也很大。”

杜傑沉吟,道,“也對,首戰成殤,以後樓盤必定不得大賣。傷敵一百自廢八千,王子卿還不至於蠢到這程度。只是海洛因那事,你要順藤摸瓜,他怎麼嫁禍我們的,咱就怎麼還給他。”

掛了電話,杜傑長舒一口氣,看來這年初,有一場硬仗要打。

蘇文對著滕麗娟笑得跟喇叭花似的臉,再次懷疑她不是摘掉子宮,而是撿了金子。

蘇玲玲看向滕麗娟的眼神已經趨近於看一堆垃圾。

蘇文看出妹妹的眼神,忽然拍拍她的肩膀道,“她是你`媽。”

蘇玲玲這才回神,收回目光,拉自己哥哥進了書房。

蘇玲玲將一泛黃的紙包遞到蘇文手上道,“這是衛昆讓我帶給你的,他聽說你肺不好,這裡面的藥都是養肺的,我也不大懂,大概就是那些沙參、麥冬、玉竹之類,總之你按著說明,好好每天來一碗,對身體很好的!”

蘇文接過,摸了摸蘇玲玲腦袋,道,“替我謝謝他。”

蘇玲玲得意道,“他這是巴結你,啊哈,你現在就是我家長啊,哈哈!”

蘇文笑了笑,把紙包收好。

在蘇家吃了午飯,蘇文慢悠悠地坐著公車回了紅豆。

大年初一,還堅守崗位的司機樂呵呵地跟坐在前排的乘客嘮嗑。內容多是自家兒子在哪兒哪兒高就,月薪多少,年三十帶了什麼回家。

蘇文忽然想到蘇明生。不知道他提起自己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呢?不過他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外人眼中,蘇明生應該只有一個女兒,和侄兒吧?

蘇文抱著紙包回到紅豆,剛進了樓梯間準備按電梯,忽然發現門前站著一熟悉的身影。

蘇文頓了頓,才道,“新年快樂。大年初一的,你怎麼在這?”

王子卿見了蘇文,猛然站直上前,抓住蘇文的胳膊道,“我跟我爸媽攤牌了,就算是男人也沒關係。小文,我們和好行麼?”

蘇文目瞪口呆,半晌才眨巴了下眼睛,掙脫開自己的手笑道,“那啥,大年初一的,不適合談這個吧?”

王子卿臉色慘白,大過年的連棉襖都沒穿,蘇文看著都覺得冷。反觀自己,一大早羽絨服羽絨背心保暖內`衣一件不剩地被杜傑罩身上。想到杜傑一大早那老媽子似的表情,蘇文忽然樂了。

他發誓他不是故意在王子卿這般失魂落魄的表情前笑出聲的。

蘇文見王子卿越來越黑的臉色,趕忙解釋道,“那個,不好意思,我太開心了……哦不,不是,總之就是新年,太快樂了。呵呵,呵呵。”

王子卿看著地面,黯然道,“小文,咱們和好,好不好?”

蘇文收了笑臉,慢慢皺眉道,“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你要是再談論這個話題,我們也沒必要再在這裡耗下去。你讓開,我要回家。”

回家倆字剛說完,王子卿猛然抬頭盯著他。蘇文強忍不耐,從王子卿身旁穿過。

誰知王子卿忽然伸手,蘇文只覺觸感冰涼,心中正驚異他怎麼冷成這樣?下一秒,他被王子卿摁在牆上,曾經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

王子卿沒碰到蘇文,為什麼呢?

因為狗血源自於生活。

王子卿捂著被打破的嘴角,冷冷地看著杜傑。

杜傑壓抑著翻天的怒氣道,“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