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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陰公廟

“什麼意思?”

“開個玩笑。”菊裡花鈴突然側著腦袋, 露出個俏皮的笑。

俞小傑瞪眼,喃喃道:“我好像又可以了……”

高冷女神突然俏皮可愛最為致命, 反正俞小傑是又戀愛了。

高晏:“你看到了什麼?”

菊裡花鈴收起笑:“橫樑上面擠滿了‘人’,看不見的‘人’, 但我的式神看見了,所以我也能看見。那些東西發現我看見了,撕碎我的式神。接下來目標就是我們,好在跑得快。”

高晏:“那應該是廟裡供奉的無主亡魂。這個鎮子沒有活人,但在白天裡的某段時間,停留在幾十年前的正月十五到正月二十, 六天的重複輪迴。此時的白天, 鎮上有活人存在, 也有凶煞謀害人命。”

所以這個時間段裡, 陰公廟的橫樑上就擠滿了無主亡魂。那些亡魂正是骨灰龕位架上供奉的陰魂,卻因久無香火而變得兇殘無比。

菊裡花鈴:“知道我為什麼說自己發現的是‘有求必應’嗎?”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我還在上面看到了兩個赤-條條、滑溜溜的人形生物, 皮沒了,血把橫樑染紅了。它們在橫樑上扭動, 亡魂圍著它們笑嘻嘻的撒香灰。那場景像什麼呢?”

她想了想, 找到適合的形容詞:“像被剝掉皮、撒上鹽的蛇, 它們在嚎叫著, 聲音其實很微弱了。滾到黑貓的面前,我能清晰的看到嘴巴的地方張合著,口型就是四個字‘有求必應’。”

既有所求,必有回應。

俞小傑猜測:“花鈴說的兩個赤-條條人形生物該不會就是求有所應之後……還願的吧?”

高晏:“似乎沒有其他可能。”停頓片刻, 他又說道:“你們覺得那兩個人形生物有沒有可能是昨天被困在義莊棺材裡的玩家?”

菊裡花鈴:“不能確定,但如果按照這種思路推測下去,昨晚上兩個玩家被困在義莊的棺材裡……十成沒命了,我還聽到裂帛聲,估計是被撕掉人皮。皮留下來,剩下赤-條條的軀體扔到陰公廟——不會是還願吧?”

俞小傑:“陰公廟和七口棺義莊都這麼兇殘,但是竹骨和紙要從這兩處拿……七口棺義莊我們是誤打誤撞用線香供奉,但也不一定能安全無損的付完尾款和平交易,指不定得被黑吃黑,更別提還要拿點竹骨。至於陰公廟,剛碰上就被撕成碎片,這得怎麼拿?”

菊裡花鈴若有所思,心中隱約浮起一個念頭,但不太完善,朦朦朧朧說不清,她決定等高晏決策。

高晏:“其實想要安然無恙的拿到手也不是件難事。”

俞小傑:“有辦法?”

菊裡花鈴:“說說看。”

“陰公廟。”高晏指了指眼前的廟宇:“有求必應。”

菊裡花鈴心口一跳,瞬間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原本模模糊糊的想法終於清晰。她說道:“在陰公廟,求竹骨?”

高晏補充:“還有紙。”

菊裡花鈴:“怎麼還願?”

高晏按了按手指:“陰公廟橫樑上的兩具屍體,應該是停放七口棺的義莊裡的東西還的願,它們所求……或許正是紙。”

俞小傑:“到底什麼意思?”

高晏眯了眯眼睛:“我現在不好說太清楚,還是得先知道義莊裡停放的七口棺是怎麼回事。青山宮廟祝說義莊一家七口被惡煞所殺,哪來的惡煞?為什麼要殺他們?鄉謠小調裡那句‘拜兇拜煞拜青山’、‘拜完青山除惡煞’,為什麼要拜凶煞?是不是有事相求時拜凶煞,臨到頭得了好處又反悔,所以拜青山,除惡煞。”

俞小傑:“下面兩句是‘惡煞跑到你家床底下,一家七口死光光’,結合實事,惡煞對陰公廟,一家七口對義莊七口棺。那就是他們曾經在陰公廟拜惡煞、求願,臨到頭得了好處不肯還願,或者說還願代價太大。他們反悔,改去拜青山王,請青山王除掉禍害無辜的惡煞。”

“說得通啊!”俞小傑右手成拳擊打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隨即疑惑:“但是青山王幹不過惡煞?青山王是城隍、山神,擁有行政、司法的權利,照理來說他就是古鎮裡至高無上的神靈,應該不至於讓惡煞得手。”

菊裡花鈴:“或許他們兩方之間的許願和還願是一種契約關係,青山王不便插手。”

在菊裡花鈴的神明世界觀裡,所謂神明應當是公正多過於慈悲和正義。鬼怪為禍,如果神明要插手則必須明了前因後果。

如鄉謠中的一家七口和惡煞有許願和還願的因果契約關係,那麼就是欠債償還,天經地義的規則。

連神明都得遵循這個規則,結因還果。

“你說的有道理。”俞小傑認同菊裡花鈴的話。

高晏笑了笑,然後接著之前的話題說下去:“我們在義莊求紙,離開後沒有多久就有玩家闖了進去,聽上去完全就是個巧合——花鈴跟蹤他們被發現,反過來被跟蹤,我們之前都這麼認為。但一路跟蹤過來,我們居然誰也沒有發現?”

菊裡花鈴:“你的意思是說,在我們之後闖進義莊的玩家其實很有可能不是跟蹤我們,而是……陰公廟?”

高晏腦洞大開地猜測:“義莊裡停放的七口棺,裡面的東西向陰公廟許願要紙……它們已經有竹骨了,所以要製作塔骨的紙,於是許願要紙。這種紙的原材料很特殊,用的是皮,正好陰公廟那兒來了兩個玩家。陰公廟裡的東西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玩家騙進義莊,完成七口棺裡頭的東西的願意。”

菊裡花鈴補充:“相應的,義莊七口棺裡的東西要還願,所以他們送回玩家的屍體。對嗎?”

高晏:“猜測而已。”

菊裡花鈴:“接下來就是驗證?”

高晏露出笑容,隨後他倆齊齊看向俞小傑。

俞小傑嚇了一跳:“我掐指一算,今日有口角之災。”

高晏誇讚他:“你算命果然很靈。”

俞小傑:“……”

高晏:“放心,只是讓你去打聽一些事情,青山宮門口人來人往,訊息最多。你就幫我們打聽一下義莊一家七口沒死之前,發生過的比較奇怪的事情以及義莊後面的陰公廟,多探聽一些訊息來。”

俞小傑:“你們倆呢?”

高晏垂眸:“義莊不還有個忠心的老僕嗎?我去找找他。”

菊裡花鈴想了想便說道:“我去聯絡其他玩家。”

俞小傑:“你都發現他們了?”

“那倒是沒有。”菊裡花鈴抿著唇微笑:“但是我可以找,對我來說不難。”

話音剛落,她的袖口裡又躥出一隻黑貓。那黑貓向前奔跑,忽然就碎成無數只黑色蝴蝶朝古鎮中心飛過去。

俞小傑訝然:“花鈴,你這式神探聽訊息和找人太好用了。”

他決定出去後也花點心思研究下奇門遁甲。

菊裡花鈴朝他們頷首:“那麼,我就先走了。”

高晏:“兩個小時後在陰公廟門口會合。”

俞小傑和菊裡花鈴同時應承,然後轉身各自朝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高晏目送他們離去,然後就朝義莊大門口的方向而去。

來到義莊大門口,高晏並沒有推門進去,而是閃身進入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沿著小道深入到盡頭,盡頭有個荒涼的小屋。

如果不是小屋門口曬著兩三件換洗衣物,估計以為就是棟廢棄的房子,門口還擺著殘破的甕,窗戶都破了,冷風從中灌入‘嗚嗚’作響。

腳步聲在死寂的空間裡,即使放得再輕依舊十分清晰。

高晏站在門口,身旁是個半人高的甕缸,殘破的門‘咿呀’一聲拉開來,一個老嫗走了出來。

她很蒼老,頭髮花白,腰背佝僂著,臉上本是眼睛的部位只剩下兩個黑黝黝的洞,似乎曾經被挖走了眼睛。

“義莊,七口棺,曾經的老僕?”

老嫗渾身一震,下意識循著聲源處‘看’過來:“誰?”

高晏:“外鄉人。”

聞言,老嫗的表情一陣恍惚,隨後摸索著坐下來,發了會兒呆之後才說道:“外鄉人?外鄉人怎麼又跑到我這裡來了?我這裡,有三四年沒人過來了。”

高晏:“除我之外,還有人過來?”

老嫗:“你是三四年來第二個找到我這兒來的。”

高晏好奇一問:“上一個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在心裡猜測著是否為同個遊戲場的玩家,能夠找到老嫗這兒,說明對方獲取的資訊足夠多。

老嫗搖搖頭,‘看’向高晏:“之前的某個六天輪迴裡。”

高晏眉心一跳,猛地看向老嫗:“您說什麼?”

老嫗捶了捶小腿,累了就停頓片刻,接著繼續輕輕捶打著小腿肚子說道:“我是不是還活著,我難道自己還不知道?我知道,心裡明白著,可他們不願意明白,寧願繼續騙下去,六天一次重複輪迴,一次又一次,重複了多少次……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

高晏走到老嫗的身旁跟著蹲了下來,眺望著長不見底的荒涼的小道,小道兩旁都是廢棄的房子。

即便廢棄了,似乎還能從石板路、房子門口的甕缸以及幾盆鮮活豔麗的花草看出曾經濃重的生活痕跡。

“您都記得生前的事?”

“記得。雖然他們都把我忘了,但我沒忘。”

“青山宮廟祝提起過您。”

“一定是你們問到七口莊,他才順嘴提起當初為那一家七口準備薄棺的老僕。”

老嫗倒是沒說錯,看來她熟知鎮上的人事物。

老嫗:“我都記得,但他們都忘了,再過一個輪迴,估計就會把我的存在完全抹除。因為我還清醒,他們容不得清醒的人存在。”

高晏:“鎮上的人都沒了?”

老嫗定定的‘看’著不遠處一朵迎風招展的美麗花朵,蒼老的面孔籠上一層落寞:“沒啦,都沒啦。”

高晏:“怎麼沒的?”

老嫗含糊說道:“惡煞作亂……青山王不佑……”

高晏:“青山王不佑?青山王不保佑鎮民的意思?為什麼不保佑?難道整個鎮子都跟惡煞結下不可調解的因果?”

老嫗連連說了幾句‘冤孽’,之後什麼都不肯再說。

高晏只好放棄,轉而問道:“鎮裡為什麼會出現六天一個重複輪迴的情況?每個輪迴裡的塔骨作用到底是什麼?鎮民到底在做什麼?目的呢?”

老嫗搖頭擺手,呼哧呼哧半晌才愣愣說道:“菩薩……菩薩保佑。”

“菩薩?!”

高晏心中震驚,他沒料到會是從老嫗口中聽到菩薩兩個字。

因為遊戲場名為‘遊菩薩’實則就是遊神會,遊神會中沒有出現菩薩相關的神明,包括古鎮裡逛了一圈也沒有見到除地方神明之外的神,更別提菩薩、西方佛等神像。

他本來就想不通遊戲場提示的‘菩薩!菩薩!’,卻在意料不到的地方首次聽到與菩薩相關的資訊。

“菩薩在哪裡?”

“在心裡。”

高晏蹙眉,頗為不解。

老嫗意味深長:“大慈大悲的菩薩,接引信眾到西方極樂世界的菩薩,菩薩在信眾的心裡,不需要供奉,不需要還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她猛地扭過頭來,直勾勾‘盯’著高晏,臉上兩個黑黝黝的洞好像真能看見東西一般,詭異又恐怖。她略微提高了嗓音,頗為刺耳——

“菩薩!菩薩!”

“大慈大悲的菩薩!他們拜著青山王,心裡向著菩薩吶——可菩薩從不睜眼,菩薩也不要他們!”

“沒有菩薩!”

老嫗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搬起門檻上擺放的花盆砸出去,推倒半人高的甕,不斷絮叨並夾雜著一些趕走高晏的話語:“走吧,外鄉人。老婆子我恩怨分明,你剛來,你沒做什麼事,老婆子不能報復你。但要不是那個外鄉人……要不是他!菩薩怎麼進得來?他們又怎麼會拋棄自己信仰的神明?”

“有借有還,有來有往,本就天經地義!他們得償所願,就要兌現當初的承諾。”

“一個不夠公正的徒有慈悲的菩薩騙了所有人!”

高晏被驅趕出五六米遠的地方,靜靜站在原地看著老嫗絮叨許久後,在原地停下來,像一尊風乾的雕像,很長時間都沒有動彈一下。

老嫗就像是被冰凍在這荒廢的深長的巷子裡,被所有人遺忘,隨著敗廢的房屋而蒼老荒蕪,她彷彿是古鎮上唯一凝固了、死去了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但事實恰恰相反,她是唯一真實的存在。

老嫗靜佇良久,佝僂著矮小的身軀踏進屋裡,冷風透過破敗的窗戶嗚嗚的刮,聲如啼哭。

高晏原地站了幾分鐘,轉身離開,路過停放著七口棺的義莊,聽到裡頭有輕微聲響,不過他沒停下來。回到陰公廟附近等待菊裡花鈴和俞小傑的到來,大概半小時後,菊裡花鈴先回來了。

菊裡花鈴:“我找到了玩家,一共八十七個玩家。”

高晏訝然:“怎麼那麼多?”

菊裡花鈴:“其中兩名玩家是我們這一批的,剩下八十五個玩家分別是其他時間點進來,但是被困遊戲場出不去。”

高晏:“他們沒有通關?”

菊裡花鈴搖頭:“沒有,現在是遊戲場裡的‘器物’,而且因為遊戲場的特殊而導致他們即便被困時間超過六天甚至好幾年,只要找到離開的辦法,依然可以通關。他們先找到了另外兩名玩家,本來也要過來找我們。還有,昨天闖進義莊的兩名玩家是我們這一批次。”

“以前也有過玩家躲藏起來,導致遊戲場中其他待了很久的玩家找不到他們,以至於那些人錯過很多資訊不幸死亡。另外,據那些老玩家所說,如果再經多兩個輪迴,他們可能就會被同化為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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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菊裡花鈴的解釋,高晏忽然就想到宿江經歷過的初級晉級場,那也是個輪迴型的遊戲場,玩家不斷重複著六天的遊戲場時間,經過好幾年的光陰,神智和心態慢慢被折磨得崩潰、瘋狂。

不過區別還是有的,譬如宿江的晉級場每次重啟輪迴時,玩家數目一定。從外部來看,晉級場應該還是封閉的。

‘遊菩薩’中級場則相反,遊戲場重啟輪迴,npc記憶倒帶,行為重複,玩家還有記憶但無法通關。與此同時,遊戲場不斷投進新的玩家,補充新鮮血液。

菊裡花鈴眯著眼睛,吐出她打探來的,格外驚人的訊息:“我聽最早進來的那批玩家說,當時有人通關了。而在那之前,這個中級場根本沒有重啟輪迴的設定。”

高晏反應飛快:“人為還是意外?”

菊裡花鈴略驚訝於高晏鎮定的反應以及點出關鍵處的飛快速度,但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他在之前的晉級場就表現得很聰明。

“人為。”

高晏:“玩家行為?”

菊裡花鈴:“你知道?”

光靠猜測也沒那麼一針見血,除非高晏調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高晏:“找到了義莊的老僕,從她嘴裡知道一些挺有意思的線索。”

菊裡花鈴頷首,正要繼續問的時候,俞小傑忽然回來了。

遠遠見著兩人便搖手招呼,加快速度奔跑過來,俞小傑:“我打聽到了,之前不是說過了嗎?義莊以前不是義莊,其實是個造紙的老莊子。現在大廳裡停放的七口棺,棺裡一家七口有個特殊的造紙方子,但這造紙方子還真不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

俞小傑吸口氣,又呼出來,繼續說道:“突然就學會特殊的造紙術,突然就有了造紙的老方子,他們說,很可能是跑到老莊子後面的陰公廟求願了。風光了兩三年,那一家七口忽然變得躁動焦急,一度拜青山王、女姑廟、娘娘廟等,散了挺多家財,後面還想搬走。但就在搬走的前一天夜裡,全都暴斃了。”

“我聽廟祝的語氣,他好像還親眼看過屍體,他說他和女姑廟的道姑都去過,本來按照慣例是要給口薄棺,先超度再埋葬。但那一家七口是要還願的,所以無論誰去都抬不走屍體。棺材抬著,棺材板就掉。木板擔著,直接斷成兩半,還有碰過屍體的人都倒了黴。”

“時間一久,沒人敢碰他們。老僕買了七口薄棺,安放七具屍體卻沒法埋葬,只能停放在老莊子裡。老莊子就成了義莊,而且他們死得挺慘,滿懷怨氣,時常出來作怪,附近的人家搬走了。連帶著這片區域都荒廢了。”

大概跟他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

高晏:“陰公廟呢?有沒有關於老莊子後面的陰公廟的訊息?”

俞小傑:“說法都一致,跟晏哥你之前跟我們說的差不多,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聽著總覺得他們在敷衍我。”

菊裡花鈴插嘴:“怎麼說?”

俞小傑:“感覺。涉及不多,一旦提到陰公廟就會有義莊,一提義莊則有陰公廟,好像兩者捆綁在一起,彼此有關係,但也僅限於彼此有關係。廟祝和女姑廟道姑給我感覺就是……就是在撇清關係!”

菊裡花鈴:“撇清鎮民和陰公廟的關係?”

俞小傑:“對。”

高晏點點頭:“走吧,我們進陰公廟。”

菊裡花鈴垂眸,俞小傑則聳聳肩,並不反對。兩人跟隨在高晏身後再次進入陰公廟,推開廟門,廟裡平靜無害,一如所有普通至極的廟宇。

但在場三人都知道,橫樑上有東西,觸之即死。所謂陰公廟,是個巨大的陷阱,底下深淵,尖刀林立如山。

高晏捏著三根線香,剛點燃就被俞小傑接了過去。

俞小傑:“我來吧,到時還願就找我。”他擺擺手:“你腦子好,要是被纏上,我就真沒機會通關了。所以還是我來,換我被纏上至少還有你們倆來救我。”

高晏笑了下,沒有跟他搶奪許願的機會。

“那你的確可以放心的許願。”

俞小傑眼睛一亮:“嘿!我一聽這話就知道晏哥又要算計狗比遊戲了。”

高晏:“求製造塔骨的竹骨和紙,時間限定在明天早上十點鐘。”

俞小傑:“成。”

他上前,對著面前的骨灰龕位架跪拜許願。

高晏在旁提醒他:“如果真的有求必應,什麼要求都答應。”

俞小傑一一照說。

菊裡花鈴在旁看著這一幕,眼神閃爍了下,俞小傑極為信任高晏啊。

明知道那話說出來,還願的代價極高,俞小傑還是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真的很信任。

因為他們是隊友嗎?

俞小傑將線香插在香爐上,站起來問高晏:“接下來呢?”

高晏:“走了。”

言罷就離開陰公廟,另外兩人也跟了上去,走出老遠一段距離,俞小傑再回頭發現陰公廟的大門在他面前緩緩關了上去。

“這就是答應的意思?”

高晏:“線香沒有熄滅,應該是同意了。明早十點再過來拿竹骨和紙就行,現在我們去找其他八十七位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