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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三章 初見新月

雲兮做在大殿內,看著被帶進來的新月和克善,兩人都不大,那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肯定就是新月了,長的柔柔弱弱的,一雙大眼睛總是溼漉漉的,像隨時都能落下淚來一樣,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格格,倒有幾分江南水鄉裡小門小戶家的女兒樣。

旁邊還有個七八歲大的男孩,眼神有些木訥,但看上去乖巧的很,跪在新月旁邊,低著頭,時不時的偷偷往上瞄一瞄。

“見了皇后娘娘還不請安!”容嬤嬤看著兩姐弟被帶進來後就一直跪在那東瞅瞅西看看的,就是不開口,心裡就火了,這不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嗎!

“新月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快克善,還不給娘娘請安,快呀。”新月彷彿受了什麼驚嚇一樣,慌忙搖著頭,下拜請安,還用手狠勁的把克善的頭往下按,磕在地上砰砰作響。沒兩下克善的額頭就紅了。

雲兮看著下面的新月這樣的動作心裡就無名火起,你說你怎麼不自己磕響些,按著自己的幼弟在那磕算個什麼事,怎麼是不是還想著讓克善磕紅了頭,算計我一個不體恤戰死將士遺孤的罪名啊。哼,怕你才怪,你要磕,我就讓你磕個夠!

“新月格格這是怕克善磕的不夠響亮,本宮怪罪他嗎?看來格格還真是個好姐姐,只顧著弟弟,都把自己給忘了,克善磕的我已經很滿意了,容嬤嬤,帶克善去小廚房吃些糕點吧。”

容嬤嬤知道自己主子這是又要整人了,反正自己看這個什麼格格也不順眼的緊,主子整整她正和了自己的心意,便高高興興的應下,領著克善下去了。

“好了,現在克善走了,新月格格就可以顧到自己了,紅菱去幫幫新月格格,就像剛剛新月格格幫助她的幼弟一樣,你可要盡心,不然惹惱了本宮,本宮治她的罪,豈不是不美了。”

紅菱抿著嘴,忍住笑,走下去跪在新月身邊,按著新月的頭就朝地上磕去,新月已經傻了,她沒想到皇后會這樣對她,被摁著磕了幾個頭才反應過來。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

“皇后娘娘,您這是做什麼,是不是新月做錯了什麼惹您生氣了。皇后娘娘,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新月格格說的是哪裡話,我這也是對你的一片愛護之心啊,就和你剛剛對克善做的是一樣的。我以為你喜歡這樣,怎麼你不喜歡嗎?那你剛剛幹嗎這樣對克善,難道你是有意為之?”

雲兮起先說話時聲音低柔,可漸漸地就尖利起來了,說道最後幾個字時愣是把新月嚇的趴在了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了。她不起來紅菱也沒法在摁著她磕頭了。見雲兮並沒有什麼指示,便退到了一邊。

“皇后娘娘,您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克善是我弟弟呀,我怎麼會故意這樣對他,我只是怕娘娘怪罪,所以一時情急之下才會這樣做的。”新月瞪大了雙眼,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不斷地搖頭哭訴。

“本宮對你就像你對克善一樣,所以對你才嚴厲了些,畢竟,這宮裡並不是人人都像本宮這麼心善的,你要是在別處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那你這條小命,可就不保了!你要明白本宮對你的一片心啊,就像克善明白你這個姐姐對他的一片心一樣,我想他對你一定是感恩的吧!”

“紅菱啊,你就在去教教她,在宮裡應該怎麼說話!別動不動就我啊我的,要是到別處惹了不該惹的人就不好了!”

紅菱得了差事,在新月畏懼害怕的眼神洗禮下走向她,抬手就是一個嘴巴。“在這宮裡一定要自稱奴婢,不管你在外面的身份有多尊貴,在這宮裡你就是個奴才,皇上皇后的奴才。”紅菱這一段話下來已前前後後打了她二十幾個巴掌。

雲兮看玩的差不多了,就吩咐紅菱拿來一塊熱毛巾,在上面點了一滴藥水,給新月擦了擦臉,又把去吃糕點的克善叫了過來。

容嬤嬤喜歡小孩子,克善也算是乖巧嘴甜的,哄得容嬤嬤高興,吃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時紅光滿面的,看著同樣紅光滿面卻不見半分喜色的姐姐很是疑惑,這姐姐又在想什麼怪想法!不要惹惱了皇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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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克善被帶了上來,雲兮又換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吩咐身邊伺候的宮人道:“去請端王世子和格格入座,別在那站著了。”

克善一躬身道:“謝皇后娘娘恩典。”新月彷彿剛剛驚醒般也給雲兮福了福,謝了恩入座。

雲兮一笑道:“不必多禮,你們這一路走來也吃了不少苦吧?現在到了京城,有皇上和本宮給你們做主,缺什麼少什麼就直接跟我說,我派人給你們安排。”

還沒等雲兮客套完,新月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辛苦不辛苦,我???奴婢一點都不苦,努達海帶我們很好,他對我們的救命之恩,不,是對奴婢的救命之恩,我,奴婢???”

新月剛剛被打怕了,此時說起話來還是語無倫次的,但主要內容還是表達了出來,對努達海的崇拜也可以看的分明。

雲兮卻完全沒有心情聽她那些調調,不說當了皇后這麼多年,就是以前也沒人敢這樣打斷她的話啊!這個新月還真是不長記性!

“新月格格!你錯了!”

雲兮崩起臉來打斷新月。正在那如泣如訴的訴說著努達海英勇無畏的新月愣了一下,看著上面俯瞰她的皇后,總覺得那股氣勢能輕易的把自己捏死,可是即使在害怕她也不能放棄努達海啊!

雲兮可不管她的心裡活動,徑自說道:“救你們的不是努達海,是皇上!努達海只是個將軍,他是聽皇命辦事的,是皇上仁厚,派兵救你們於危難,你就算要感恩,要報答,物件也只能是皇上!努達海只是個奴才!你們要記住,奴才救主子是天經地義!你們身邊的侍衛丫頭救了你們,你們也會對他感恩戴德,千恩萬謝嗎?那是他們的職責!”

克善原本在新月的誘導下也一直把努達海當成救命恩人的,現在被雲兮這麼一說才醒過來,是啊,努達海只是個奴才!奴才救主豈不是天經地義的,要是他們沒有做到,那才叫失職呢!

新月沒想到自己想出來的為了報恩,以身相許的話被皇后堵了回去,急切的幫努達海攬功。“不是的,不是的,要是沒有努達海,奴婢和弟弟就都死在戰場上了,我們感覺皇上,但我們也要感覺努達海啊!”

“好了!”雲兮在一次打斷新月,(哼!我這麼記仇你打斷我一次我就要處處打斷你!)不耐煩的說道:“本宮念在你剛剛失去雙親,悲傷過度的份上就不與你計較了,以後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轉頭對克善說道:“本宮見你很是喜歡,這也算你我的緣分,端王爺戰死,皇室也不會待薄了你,你就住在阿哥們的南三所,給十二阿哥當個伴讀,你看怎麼樣?”

給十二阿哥當伴讀,那是求也求不來的啊,如今皇后正得寵,膝下兩子,兩女,且都很得皇帝的寵愛,十三阿哥年齡還小,十二阿哥上位的可能最大!這對以後重建端親王一脈很有幫助。克善剛想答應,那邊新月就大喊了起來!要是克善留在宮裡,那自己肯定也是要留在宮裡的,到時還怎麼和努達海見面啊!

“皇后娘娘!不要啊,克善年級還小,不適合在宮中生活,奴婢只想要克善好好的他該有的童年,不想把太重的擔子壓在他的肩上!求皇后娘娘成全!”新月又哭又喊,聲音尖利的連雲兮都被嚇了一跳。

這下新月算是把雲兮惹火了!一揮手讓她失了音,沒見過這麼呱噪的女人!“成全!開恩!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克善現在是端王府的嫡子,是要繼承整個端王府的,而你呢!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你憑什麼去決定嫡子的未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克善也是你叫的嗎!來人,給我掌嘴!把她給我打打清醒!”

紅菱這回可是不上去了,這格格的皮真是夠厚的,自己剛剛打她幾下,手都打疼了,她還是不長記性,還是輪換著來吧。翠環和佩玉在紅菱的示意下上前對著新月左右開弓,新月又不能出聲,只能拼命的流淚。

等兩人打完了雲兮才又開口問道:“你現在可是願意了?”

新月試了試發現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不過這次她也學精了。“皇后娘娘,奴婢知道娘娘留克善住在宮中是給奴才們的恩典,可奴婢實在和克善分不開啊,若是住在宮裡,宮裡的規矩多,必是不能住在一起的克善年級還小,剛剛失去雙親,如今正是心裡脆弱的時候,奴婢必須陪在克善身邊啊!”

雲兮嗤笑一下說道:“你怎麼知道不行!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好,本宮先在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和克善都住在宮中,克善不必住在阿哥所,本宮撥個院子給你們住。要麼你出宮去住,而克善還是住到阿哥所去,你們兩個就要分開了。”

新月哪想到雲兮會一下說破她心中所想,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扭扭捏捏,吱吱嗚嗚了半天,最後還是吐出了要出宮去住的話。一旁跪著的克善,眼神更是暗了幾分。他又豈會不明白新月的心思,那麼明顯,都不曾掩飾的心思,可是他沒想到,她會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