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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訊息

殷離說完話才看清來人,不由怔在當場。她本以為來的會是宋青書,第一次她與宋青書見面小宋同學也算是偷襲,所以殷離才有此言,但現在在她房內的根本不是宋青書,只看那高度……殷離也不用猜了,也算是個熟人。

這人一襲黑衣勁裝,頭髮也被黑巾包著,明顯比上一次有準備,就是鬍子還露在外頭,依然那麼拉轟。

要說這一年來殷離長高不少,可仍是沒長到他的胸口,再看看他的鬍子,居然比一年前更密了,也不知道他年紀輕輕的哪就能長這麼多鬍子?肯定是用了生髮劑了!

“莫七俠……”殷離訕笑兩聲退得遠遠的,“好巧啊……”

莫聲谷微眯著眼打量著她,似乎對她的身法感到很不可思議,但顯然他沒忘了來這的目的,逼近一步沉聲道:“你為何要知道師傅離山的時間?你們天鷹教究竟有什麼陰謀?還要青書替你通風報信,你可知道這麼做會陷他於不忠不義之地?”

殷離無語了,又將自己挪到安全距離外才反問道:“在你想來,我們有什麼陰謀?”

莫聲谷極為氣憤,“定是想趁師傅不在前往武當生事!”

殷離送他個白眼兒,“莫七俠果然明查秋毫啊……”

莫聲谷絲毫不在意殷離的諷刺口氣,憤而又道:“殷天正也算是久名於江湖的人物,沒想到恁地無恥!”

“住口!”殷離低喝一聲,臉色猛然沉下,“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我爺爺更不是你等小兒可以批判的!張真人何時離山這樣的事是什麼機要密聞?找武當附近的山民隨隨便便就可打聽出來,沒想到在你心中卻成了那般不堪的詭計,俗話說見仁見智,可見你莫七俠心中比我們邪門歪道要黑暗得多!”

殷離是真生氣了,這一年來她與殷天正相處極好,殷天正也寵她,不僅許她使用蚊須針,許她住殷素素的小樓,更許她帶著教眾滿山頭的抓捕野獸,還因自身心法不適合她修煉而花大力氣另尋秘籍,殷離房中至今收著殷天正送她的那本完整版越女劍譜,雖然在殷離眼中這本劍譜不算什麼,但這代表了殷天正的一片心意,所以殷離也有修習,為的就是還殷天正這一片關愛之情。

莫聲谷卻沒料到她的反彈,上一次他也說過她是歪門邪道之語,可她笑嘻嘻地全然不當回事,可今天她的怒意不像是假的。不過,莫聲谷也有一肚子脾氣要發,“我知道你向來會逞口舌之利,我也不與你計較,這次來只是勸告你,青書是我武當的未來希望,如果有人想利用他乃至傷害他,別說武當七俠不答應,我莫聲谷第一個便劈了那人!”

殷離的臉色愈加低沉,“宋青書呢?他怎麼沒來?”

莫聲谷輕哼,“青書被你蠱惑了這麼久,也該清醒了!他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才將此事告知於我,你就別指望他會繼續上你的當了!”

殷離聞言,半天沒有言語,她心中不斷告訴自己莫聲谷是故意這麼說來刺激自己的,可心裡就是不舒服,畢竟這件事如果不是宋青書說出來,別人是不會知道的,而宋青書的失約也讓她有點失望。

“你說完了?”殷離鬱悶地坐到桌前,也不管什麼安全距離了,“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叫人來請你走?”

“不勞相送!”莫聲谷突然笑了,“再告訴你一件事,你不是想知道師傅離山的時間麼?他老人家的確帶著無忌離開了,不過在七日前已經返回了武當,你們若想趁他不在耍什麼陰謀,可謂是白費心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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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殷離面色疾變騰然而起,“那張無忌呢?”

莫聲谷揚頭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殷離氣個半死,指著莫大鬍子半天沒說出話來,這一年以來她不是沒想過看緊白龜壽以救他性命,可他是玄武壇壇主,一大堆的事務需要處理,沒理由每天只陪著她,至於被幾大門派追殺他更是習慣了,讓他躲著那些人簡直是無稽之談!所以殷離只能透過張無忌去蝴蝶谷的時間來推斷白龜壽的死期,以期在那之前看牢他,最不濟也可去蝴蝶谷救他一命。可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莫大鬍子居然給她來了這麼一手,張三丰既已回到武當,那麼常遇春與張無忌定然已經出發前往蝴蝶谷,說不定已經到了,那白龜壽……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殷離氣得渾身直打哆嗦,“我本能救我白爺爺一命,就因你的自以為是希望落空!我白爺爺要是死在蝴蝶谷外,莫聲谷,你看我饒你不饒!”殷離說罷轉身出了門去,房門摔得啪啪作響。

事到如今,殷離再無辦法,她原計劃一旦宋青書來找她,她便跟著宋青書一起離開,再拐宋青書隨她一起前往蝴蝶谷。如此麻煩就是因為她不知道白龜壽到達蝴蝶谷的具體時間,要說提前個半年就求殷天正派人在蝴蝶谷外打埋伏……這也說不過去,況且江湖上本就是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為避一次危險就搞這麼大陣仗,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可是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殷離只能去找殷天正,讓他派人趕往蝴蝶谷,希望能來得及。只是,就連殷離也對這條方案毫無信心,想到白映雨若知道了白龜壽的死訊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殷離便對莫聲谷又恨上一分!連帶著對宋青書也有責怪,雖然她明知白龜壽在趕往蝴蝶谷的時候就已經身負重傷,就算在那裡救下他,他也未必就能長命百歲,可到了這種時候,她情願相信這一切都是被莫聲谷破壞掉的。

殷離本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殷天正,但如何說辭又成了一個問題,總不能說她未卜先知吧?於是走到一半她又轉了方向,轉而去找殷無福。

殷無福雖然面容醜陋,對人的態度也不太熱情,可接觸久了便會發現他實在是個恩怨分明知恩圖報武功高強同時也心狠手辣的好老頭兒。

而這一年來殷離麻煩他的次數最多,按說當日的什麼點醒之恩早應該報完了,可他還是常常放任殷離胡鬧,殷離的要求他也有求必應,雖然殷離臉皮不薄,但也挺不好意思,對他也更為親近和尊敬,人的關係都在相處,一來二去的,兩個人竟結成了忘年的革命友誼,殷離對殷無福的態度也十分鬆散,不會刻意防備,許多話都能說得,這一點讓殷離也偷偷擦汗,沒想到她的手帕交是個老頭兒……

所以今天這事最好還是找殷無福商量,要比找殷天正靠譜得多。

但找到殷無福後,殷離也只是說白龜壽日前曾來找她說自己身負重傷欲往蝴蝶谷求醫,自己擔心他途中再遇偷襲,想麻煩殷無福前往蝴蝶谷檢視。

殷無福只是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並對殷離要求的保密習以為常,這丫頭什麼事都會讓他保密的。

殷無福其實並沒怎麼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他知道白龜壽與殷離似乎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戚關係,但他們又不想被外人知道這層關係,做為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人,他也不介意替殷離走上一遭。

於是在殷離的強烈要求下,殷無福只是對殷無壽與殷無祿略作交待,便於當天晚上發趕往蝴蝶谷。

殷離對殷無福的功夫是極為信任的,如果他能及時趕到兇殺現場,應該能助白龜壽逃脫。只是,殷離對這一結果基本不抱什麼期望。

果不其然,十日之後殷無福傳回訊息,幾天前他趕到蝴蝶谷的時候並未見到白龜壽,倒是意外地遇見了前去求醫的張無忌,讓他十分驚喜。

依張無忌所言,日前在蝴蝶谷外果然有一場大戰,卻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和尚為掩護受傷的白龜壽被幾大門派的若干好手圍攻,彭和尚寧死不願說出白龜壽的下落被峨眉弟子丁敏刺瞎了右眼,在緊急關頭白龜壽衝出替彭和尚挨了致命的一劍,末了彭和尚力斃數敵,因感念峨眉弟子紀曉芙曾幾次三番阻攔丁敏君殺他,在紀曉芙的勸慰下,這才饒過了丁敏君,他自己則帶著白龜壽不知去向了。

殷離對這一結果萬般無奈,事情經過與書中所載相差無二,白龜壽肯定是死了。如此一來,她對莫聲谷恨意又增。

不過殷天正得知了殷無福在蝴蝶谷巧遇張無忌後倒是十分激動,即刻便想趕往蝴蝶谷,殷離得知了這一訊息後不禁大呼失策,她光顧著著急,忘了殷天正對這外孫的拳拳之情了,這下可好,她一年前才用張無忌做過幌子,本以為殷天正再見張無忌怎麼著也得還有七八年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