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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父親,殷野王

殷離這邊剛覺得白龜壽這名字聽著耳熟,便見白映雨眉眼間頗有些溫柔緬懷之意,心裡不由一顫,不厚道地想……她娘不會和這個白龜壽,有點什麼不能不說的故事吧……

“那這兩年他為什麼不來了?”殷離還在努力翻查記憶中的人物列表。

白映雨嘆道:“還不就是江湖上那點事。他似乎知道了什麼秘密,許多人都在找他,若不是咱們天鷹教勢力雄厚加以庇護,你白爺爺的下場未必會比你姑姑好。”說到這裡,白映雨極為肅穆地道:“蛛兒,娘囑咐你一句話,你白爺爺給我們幫忙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你爹爹和二孃,好嗎?”

殷離怔怔地點了點頭,看來……還是有點什麼吧= =!

說到這裡,殷離倒也想起了這個白龜壽的來歷,就是那個在王盤山因昏迷而躲過金毛獅王謝遜的獅子吼功,成為繼謝遜、張翠山及殷素素外第四個知道屠龍刀去向的人。從王盤山歸來後,眾多江湖人士向他探聽當日之事,他為保天鷹教是唯一知道內情的江湖門派,對前來詢問之人閉口不言,結果來找他麻煩的人越來越多,又被江湖幾大門派聯手追蹤,最終在蝴蝶谷外死於峨嵋弟子丁敏君的劍下。

殷離記得這個白龜壽的武功也是相當不弱,最後卻得到如此慘淡的收場著實令人唏噓。說到底便是那些滿口仁義的江湖正道,口口聲聲要找到謝遜為武林除害,卻對自己逼死了一個又一個的知情人士視而不見,反正實在不行就魔教的大帽子扣下,把人家弄死了還得組織個武林大會商量商量怎麼端人老巢,算盤打得精著呢。

不過,既然白龜壽與白映雨頗有淵緣,又能幫得上忙,殷離自是不會眼睜睜地看他去死,算起來他的死期也近了,正是張無忌求醫蝴蝶谷的時間,離現在也就一年多而己,在這之前,殷離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娘,你最近見過爺爺嗎?”幾天了,殷離第一次問起殷天正的情況。

殷天正作為明教四大法王之一、天鷹教的教主,無疑都是十分稱職的,可作為一個父親、一個祖父,未免有點讓人失望。他居然任由兒子逼死正室追殺女兒,唯一的孫女流落江湖也不聞不問,對張無忌那個外孫還有幾分真情,但對這嫡親的孫女就像沒有她這麼個人一樣,看來殷野王重男輕女的源頭找到了。

不過,腹誹歸腹誹,該抱大腿的時候還是要抱的。殷離清楚,將來她若有機會行走江湖,殷天正的名頭將是她最好的一張護身符。

“你爺爺?”

白映雨似乎很訝異她會問到殷天正,微抿一下雙唇正要說話,房門“當”地一聲被人踢開,一道精瘦身影現於門前,冷聲厲喝,“逆女!還不出來受死!”

那聲音猶如一道炸雷一般,明明人影還在門前,聲音卻直鑽心底,殷離只覺得耳中生疼,震得她連呼吸都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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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映雨的臉色陡然煞白,驚恐萬分地轉過身去面對門口,將殷離緊護在自己身後,顫聲道:“老爺……”

殷離哪還不明白,門口那個面目陰沉目若閃電怒意燃燃的中年男子,便是她的父親,殷野王!

“老爺,你饒過蛛兒,此事之責妾身一力承擔!”白映雨話未出口眼淚便先湧出,護著殷離的手抖得厲害,但她仍是護著,絲毫也不放鬆。

殷野王冷笑一聲,“你縱女行兇,毀去鳳蓉容貌,當我會放過你麼!”

白映雨猛然一顫,殷離被她護著自然感覺得到,心中對這個父親更為失望。江鳳蓉的容貌固然毀了,可白映雨也沒好到哪去啊!殷野王任憑江鳳蓉恃寵生驕打壓正室,卻不許白映雨忍無可忍絕地反擊?怪不得蛛兒前生對殷野王如此不滿,寧可與他斷絕關系,在最艱難之時也不曾想過要回家求助!

想到這裡,殷離心中對白映雨更加疼惜,不過她明白,此時絕不是硬碰硬的時候,殷野王身為天鷹教的少教主,武功幾乎可與殷天正一較高下,這樣的人在江湖中也是拔尖的,自負驕傲,怎會容忍自己的權威被人挑戰?惹怒了他,隨便一掌就能送她們母女歸西!

“爹爹……”殷離像是極為懼怕地從白映雨身後探出半邊臉,目光迅速在殷野王身上滑過。殷野王出乎意料地年輕,他三十多歲的年紀,膚如古銅,五官如刀刻一般,一雙眼睛時刻散發著凌厲的光芒,讓他整個人顯得驕傲而又狂野,算得上是剛勁冷厲的帥爹一名。“爹爹……”殷離口中囁囁的,還帶了些許的泣音,一雙手緊抓著白映雨,不讓她衝出去做什麼傻事。

殷野王回來見到愛妾容貌被毀,暴怒之下便來教訓殷離,可卻沒料到自個的女兒會是這種含淚怯怯的模樣,換作以往,怕不早就跳下床來擋在她娘身前,罵他薄情寡性了。

殷野王微一愣神,殷離便知自己這策略對了。江湖人士無論正邪,多有憐香惜玉之心,尤其對白映雨,從殷野王還肯留宿在白映雨身邊便可看出,他對白映雨還是有些感情的,不過以前的蛛兒偏激衝動,加上二夫人的刻意挑撥,這才對她母女心生厭惡,補救!得補救啊!

“爹爹……”殷離憋足了力氣,一張小臉忍得通紅,突然“哇”地一聲大哭出來,“爹爹……阿離好怕,阿離好怕,有好多血……”

痛哭流涕是需要技巧的,殷離自認達不到想哭就哭、收放自如的境界,所以早在大叫之前便將臉埋到白映雨身上,藉著她的掩護,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又下了下狠心,重重朝著自己受傷的肋骨按去……一聲悶哼,不管是哭啊還是歇斯底里啊,都更逼真了……

殷野王硬是愣在門口半天沒回過神來,他甚至有種衝動想退出去看看這還是他家的雨落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