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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心上人

趙敏這一拜,再度讓殷離見識到了這個小妖女的功力,真是非比尋常啊!明明是她落盡下風的場面,她竟能巧撥千金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集聚到自己的身上,並意圖與自己站於同一陣營,免於被六大派的圍攻指責。

事實也正如殷離所想,場內眾人的目光齊齊地聚在她的身上,只等她開口。

殷離嘆了口氣,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趙敏,笑了笑。

趙敏面上立時露出期翼之色,正待再拜之時,忽聽殷離抬高了聲調,大聲道:“今日我也請在場英雄做個見證,像郡主娘娘這麼聰明的徒弟我消受不起,拜師一事就此做罷,今後郡主在江湖中的任何作為都與我殷離無關,更與明教無關!”

殷離說罷看著趙敏,笑道:“如何?滿意嗎?”

趙敏面現萬分失望之色,正想說話,卻見殷離已經轉身,準備出發尋找白映雨去了。

最終峨眉派了貝錦儀與丁敏君隨殷離等人一同出發尋找周芷若,而在張無忌的協調下,六大派也都同意將趙敏帶回大都去換取之前被王保保俘獲的一批義軍將領,於是殷離、張無忌、宋青書、莫聲谷、貝錦儀與丁敏君一同上路,另有韋一笑和楊逍帶著趙敏前往大都換取人質。

臨行前殷離去與殷天正道別,殷天正雖沒真正見識過殷離的內力,可制服趙敏那招“生死符”已不是他能辦到的,再面對孫女的時候難免有些彆扭,但又覺得驕傲,感覺十分復雜。

感覺更複雜的是殷野王,他已看過殷海的傷勢,雖不致死,但也得休養數月才可活動,心中對殷離又是極恨。

殷離都懶得理他,剛剛自己話已說清楚了,父女關系已斷,將來碰面再有紛爭,別怪她出手無情!

一行人與前往西北暫時避禍的六派弟子告辭之後便踏上了南下之途,幾日之後,韋一笑趕上他們向張無忌覆命,眾將領已然換出,由楊逍帶領趕往西北與大部隊會合。

殷離這幾天過得很充實,有空便與張無忌交流內功心得,尤其對乾坤大挪移的感悟,只怕她比張無忌還要更深一層。

張無忌雖然樂於和殷離交流,可他總像是有心事一樣,每每到了一處總要大街小巷地鑽個遍,看起來不像是在逛街,倒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十日後,眾人已離周芷若和白映雨的藏身地點越來越近了,這日到了一個小鎮投宿後,張無忌又去滿世界地溜達,殷離便躲回房間,自己一個人發呆。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孤僻,而是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宋青書,以往她與宋青書在一起時只覺得無拘無束的,可乍一知道他已有心上人,她的心裡就像堵了點什麼似的,對他也不像以前那樣放得開了,有意地過去攀談又覺得彆扭,乾脆避著他,不見反而輕鬆。

對於自己的這種感覺,殷離也做了一些分析,只是現在再怎麼分析也都晚了,唾手可得的時候不知珍惜,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寶貴,雖然不是沒有機會,但奪人所愛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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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裡用過晚飯,殷離便離開了客棧。來的時候在小鎮外見到一條河,河旁樹林茂密,景色還算不錯,反正閒來無事,到那裡去散散心也好。

不想,越躲著誰就越能碰見誰,遠遠地,她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立於河畔,正是宋青書。

此時夕陽斜照,暖暖的光線下,河水都似乎染了橙色,他站在那,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人、影、河、樹林,都是靜靜的,安謐得仿似一幅畫卷,讓人不忍打擾。

殷離本就已生退意,此時又不願打擾他的寧靜,便沒有上前,轉身打算離開。可,才走了沒兩步,便聽清朗的一聲呼喚,“怎麼急著走?”

回過頭,宋青書與朝她走來,沒辦法,她便也迎過去,朝他露出一個淺笑。

“我剛剛想到有事情忘了做……”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宋青書的笑容稍顯苦澀,“還以為,你不願見到我。”

殷離一時語塞,想來也是,她這段時間躲避的心思太明顯,他不察覺倒有問題了。

“不是,我……”吱唔了半天,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宋青書卻一直等著,認認真真地等著她說理由,可她總說不出來,最後兩人間倒顯得有點尷尬了,他將目光由遠處收回,極輕地笑了下,才問:“你沒跟無忌出去?”

“他總是神神秘秘的。”殷離低著頭朝河畔邊慢慢踱去。

他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宋青書心中暗歎,跟上她的步伐,“要不要我去和他說說?兩個人相處貴乎坦誠,感情才能長久。”說完又有些懊惱,天知道他是抽了什麼風居然說出這些話,是嫌他們不夠好嗎?還要推上一把?

殷離卻愣了愣,“什麼感情?”說完睜了睜眼,“我和張無忌?”

宋青書沒有言語,殷離一甩手,“嘁,他倒是想。”

宋青書待在原地錯愕良久,殷離走出老遠才發現他沒跟上,又折回來,盯著他驚愕的模樣,失笑道:“有這麼難以接受麼?別以為你有了心上人就得把我也送做堆,我還沒飢渴到那個份上。”話是這麼說,心裡堵得更難受,怎麼?那麼希望她有人接手麼?

“但是你們……”宋青書還是有點無法相信。

“他是我表哥,我們親近一點也沒什麼吧?”殷離鬱悶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回頭前進,“倒是你,老實交待吧,什麼時候有的心上人?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宋青書這才跟上她,一顆心不受控制地亂跳了幾下,原來……他搖頭一笑,原來所有的事都是他在庸人自擾。

原本已歸於死寂的心因殷離的否定而再次鮮活起來,又有一些衝動,想將自己對她的感情一股腦地表達出來。

“我與她……很早就相識了。”

殷離的速度慢了些,支著耳朵聽,“有多早?比我們認識得還早?”

“差不多吧。”宋青書只看得到她的背影,當年的那個小女娃如今已成了一個窈窕少女,有著足夠讓人心動的本錢了。

這次……絕不能放手……

“那麼早?”殷離撇了撇嘴,“你那時候才十二三吧……”

“是啊,”宋青書回憶起當時的事,不由輕笑,“我那時也沒想到……不過後來想想,我應是那時就動了心的,不然為何這麼多年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就算誤以為她有心上人,也是對她……無法忘懷。我甚至想,這輩子……就是她了,就算她不屬於我,我也不要任何人。”

這話聽得殷離心裡有點泛酸,憑什麼啊!他們也是一小就認識得好不好!

“你居然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宋青書臉上一紅,“我不知……該如何對你開口。”

“有什麼不能開口的?”殷離的情緒有點不太高,“就把她領到我面前,跟我說,這就是我的心上人,不就得了!”

宋青書微怔,看著她跳上一塊大石左顧右盼地看河看樹林,微抿著唇的模樣似乎有點不開心,他心頭突地就是一熱,縱身到河邊朝她招手,“到這來,有話對你說。”

殷離本就是藉著東張西望來掩飾自己的不快,此時聽他招呼,暗暗連做兩個深呼吸才算把自己那點彆扭壓下去,縱身一躍便到了他的身邊,仰頭道:“說什麼?”

宋青書眼眸微垂,指尖指著河中,待殷離探頭去看的時候,他低聲說:“這,就是我的心上人。”

殷離盯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看了又看,硬是反應了半天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他剛剛訴說心動時的動聽言語,“騰”地一下,臉頰滾燙。

有時候,橋段雖老,但實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