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許久, 天都快黑了。姜畫梅帶著孩子們去用齋飯,她一改中午的坐立不安, 臉都快笑僵了, 也不嫌虞笙吃得多, 一個人勁地給他夾菜。
她越是開心,虞笙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吃的也就更多,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直犯愁。
“娘,你看我的肚子!”
姜畫梅道:“你肚子怎麼了?”
“好圓啊,像不像懷孕七個月的?”
姜畫梅笑著點了點虞笙的腦袋, “你這頂多五個月。”
我去,五個月就這麼大了, 那等他快要生的時候估計動都動不了, 想想就覺得蛋疼。
果然,他不能接受男人生孩子的設定。
虞策一日沒喝酒,沒見著漂亮小姑娘,渾身都不自在, 百無聊賴地喝著清湯。
虞歌這會兒已經累得趴下來了, 靠著姜畫梅直打哈欠。
虞笙看見虞麓獨自坐在一邊,冷冷清清的,有些可憐,忍不住道:“娘,那老和尚不是說三弟也是哥兒嗎,你也去和他說說話唄。”
姜畫梅向虞麓斜瞟一眼, 不屑道:“就老三那磕磣樣,會是哥兒?”
虞笙咬著筷子,“可這是老和尚說的。”
姜畫梅大手一揮,“長老說得不準——在你身上準,在他身上不準。”
“……”他這老母親真是玩得一手好雙標。“娘,我就搞不明白了,三弟和許姨娘一直安安分分的,又不像老四和他娘一樣三天兩頭地作妖。他們從未與你做過對,你幹嘛看他們不順眼啊?”
姜畫梅冷眼看著虞麓清秀的側顏,寒聲道:“他不是我的兒子,我幹嘛要看他順眼?是,他只是個庶子,可只要他活在虞府,就算再老實再不起眼,還是會分去我孩子父親的注意力。等以後府裡分家,他或多或少都要分去本該屬於你和策兒的東西,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虞笙又吃驚又感動。姜畫梅為了她的孩子們,觀念都這麼超前了,她和現代所有的母親一樣,不想把有限的資源分給別的女人和她丈夫的孩子,這完全在情理之中。
虞笙不想再勸了,撒嬌道:“行叭,那以後娘就疼我一個好了。”
“你想得美。”姜畫梅佯怒,“我還有你哥哥和你妹妹要疼呢。”
吃完晚飯,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和尚把他們送入後廂房,道:“入夜之後,還請眾位施主在房內好生休息避免外出,尤其是竹林,萬萬不可靠近。”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不去竹林都對不起你了。虞笙裝模作樣地問:“為什麼不能去啊?白天我們就去了呢。”
虞策抱著已經完全熟睡的虞歌,解釋道:“那片竹林看似普通,實則內含玄機,一到夜晚和雨天,很容易出現鬼打牆的事情,讓人怎麼走都走不出來。”
“原來如此。”虞笙鄭重點頭,“我和三弟一定不會去的。”
虞麓對要和虞笙同床一夜的事情,還是有些排斥,可在虞笙的糾纏之下,也只能半推半就地從了他。
寺中的廂房簡單乾淨,有著淡淡的沉香味。虞笙脫下外衣和鞋子上了床,拍著被子招呼虞麓:“麓麓,快來呀。”
兩人都一起泡過澡了,實在沒什麼可彆扭的,虞麓放平心態,和衣躺在虞笙身邊。
虞笙許久沒有和人一起睡,虞麓身上有皂角清新的味道,還怪好聞的,讓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時期的小夥伴。那個時候,只要和小夥伴一起過夜,虞笙就有說不完的話,兩人就一直聊啊聊,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一直到抗不過睡意相繼睡去。
男孩子的友誼就是這麼簡單。
躺了一會兒,虞笙輕輕地戳了一下虞麓,“麓麓,你睡著了嗎?”
虞麓閉著眼睛:“睡著了。”
虞笙靜了一靜,“我覺得你在騙我。”
虞麓暗暗嘆了口氣,睜開雙眸,“有什麼事?”
虞笙眨了眨眼睛,“麓麓,你想不想當哥兒啊?”
虞麓臉上流露出一絲茫然,“我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忙著應對生活中各種磨難,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是哥兒,是常人,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那如果你是哥兒,你想嫁一個怎麼樣的夫君呢?你現在可以想想。”
虞麓不說話了,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男人的形象,卻怎麼也想象不出來。他問虞笙:“那你呢?”
“我?”虞笙搖搖腦袋,“我肯定不是哥兒。”
“你若是個常人,以後就要娶女子或者哥兒了。你有想過他們的模樣嗎?”
虞笙眯著眼睛,看向窗外,似乎看見漆黑的夜空中有一個熟悉的剪影慢慢浮現,他立刻停止了想象,在內心馬景濤咆哮:住腦啊虞笙,那誰就是天上的明月,地上的嬌花,你意淫誰都不可以意淫他的!
“嗷……我太壞了!”虞笙突然在床上打起滾來,差點把虞麓擠下去,虞麓有點鬱悶,“二哥,你還睡不睡了。”
虞笙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麓麓,先別睡,我們再說會兒話罷。”待會我還要帶你去救未來老公呢。
虞麓今日天沒亮就起床了,一路的舟車勞頓,早就困得不行,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和虞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夜深露重,他的眼皮越來越重,虞笙的聲音也變得空靈起來,就當他要完全沉入睡夢中時,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麓麓,麓麓!”虞笙搖晃著虞麓,興奮道,“快別睡了,月色這麼好,我們出去賞月吧!”
虞麓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一道閃亮的白光劃破了天空,從雲間一路奔下,直到天際的邊緣。剎那間,映得房內猶如白晝。
虞麓沉默片刻:“月色很好?”
虞笙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著,他這才想起,弟弟和弟夫的初遇,是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
書裡的虞笙聽到老和尚預言虞麓也會是個哥兒後,極度的不爽,琢磨著要好好敲打虞麓一番,讓他知道誰才是老大。他聽說雨天夜晚的竹林會鬼打牆,尋常人走一夜都走不出來,便謊稱自己的玉佩不慎在竹林裡丟失,威逼虞麓大半夜地去竹林裡找一塊根本不存在的玉佩。
如果不是原著的虞笙作死,虞麓不會和大皇子相遇,日後也不會哥儀天下了。這麼說來,在某種程度上虞笙就是虞麓和大皇子的媒人啊。
“我才想起來你送我的那個香囊好像不見了,可能是不小心丟在哪兒了,”虞笙道,“你陪我去找找吧。”
“可是外頭馬上就要下大雨了。而且不過是一個香囊,二哥若是喜歡,我讓我娘再做一個送你便是了。”
“那怎麼能一樣!那個香囊可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我是要帶進棺材裡的。”
虞麓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你真的要去?”
虞笙篤定地點點頭,“是的。”
虞麓默默地轉過身,留了個背影給他,“那二哥去吧,我先睡了。”
“……”看來自己的寵弟計劃不是完全沒有效果的,虞麓都被寵得敢於說“不”了。只是他這個“不”字,說的有點不是時候啊。
虞笙思來想去,為了弟弟的終身幸福,他只能犧牲自己,先豁出去了。
“三弟,你這幾日脾氣見長了,竟然還敢違抗我的命令。”虞笙奶兇奶兇的,“你知不知道,同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虞麓愣了愣,緩緩地坐起身,“所以二哥要給我怎樣的下場?”
虞笙被問住了,思考了一會兒,兇巴巴道:“想想我以前對你的所作所為,我就問你怕不怕!”
“怕。”虞麓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吧。”
虞笙:“???”
“你不是要去找香囊嗎?”虞麓道,“我陪你。”
虞麓這樣子不太像是屈服在淫威之下,虞笙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小小地寵了一把。
兩人穿好衣服剛出門半步,天上又落下了一道驚雷,震得虞笙耳朵發麻。緊接著,黃豆大的雨點紛紛落了下來,且有傾盆之勢。虞麓撐開傘,“走罷。”
虞笙正要鑽到傘下,忽然聽見一個聲音:“你們要去哪裡?”
虞策身上的衣服溼了一片,顯然是冒雨趕回來的,手上還抱這個酒壇子。
虞笙狡黠一笑,“哥,佛門聖地,你怎麼還喝酒啊?”
虞策看了一眼懷裡的酒壇子,忙把它藏到身後,若無其事道:“你說什麼?雨太大,我聽不清。”
“那你回去歇著吧。”
“等等。”虞策拉住虞笙,“你們兩個要出去?沒看見正下雨麼。”
虞麓淡淡道:“二哥說他丟東西了,要出去找。”
“現在?”虞策哈哈一笑,“小笙笙,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這不關大哥的事情。”虞笙沒好氣道,“大哥快回去吧。”
“正所謂長兄如父,父親不在,我有職責照看你們兩個。說吧,二弟究竟是丟了什麼寶貝,要半夜三更地冒雨尋找?”
虞麓道:“我娘做的香囊。”
虞策:“……什麼囊?”
虞笙忍不住替自己分辯道:“那可不是尋常的香囊!那是三弟送給我的,裡面裝著的除了香料藥材,還有我們濃濃的兄弟情啊!”
虞策一臉擔憂地看著他,“笙兒,你還好嗎?來,給哥哥摸摸腦袋,看看有沒有發燒。”
“我就是要去找!”虞笙梗著脖子道,“你們都別攔著我!”這個時候,大皇子差不多已經遇刺了,他再不帶著虞麓去救人,《侯府哥兒》的男主角恐怕要輕傷變重傷,最後失血過多,死在竹林裡了。
虞笙也想過要不要把刺客的事情告訴虞孟青,再讓虞孟青轉告大皇子。可是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此事,虞家也會因此陷入奪嫡的漩渦之中,更重要的是,透露出去後虞麓就不能救他老公了!
虞策見虞笙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的弟弟他知道,一旦驕縱起來誰都管不住,除了慣著沒別的法子。“那我叫些人來幫你找罷。”
“不用了。”虞笙氣呼呼道,“我和三弟去就可以了。”
虞策拿虞笙沒有辦法,“那等我藏好酒,陪你們一起。”
虞笙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好先答應了下來,想著到時候見機行事。
雨更大了,如絲線一般,落在房頂,掀起了一層白茫茫的雨霧。虞策獨自撐著一把傘,虞麓和虞笙兩人合撐一傘,一人拎著一個燈籠,走進了雨幕之中。
虞笙先裝模作樣地先去佛堂裡找了一遍,之後帶著他們往竹林的方向走。
虞策提醒他:“笙兒,你再往前,就到竹林裡了。”
“對哦,竹林!”虞笙打了個響指,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肯定是我今日在竹林沐浴的時候不小心忘在池邊了。”
“竹林?”虞麓蹙起眉,“現在是晚上,又在下雨,我們還是不要進去吧。”
“麓麓,你別聽那個老禿驢胡謅,這片樹林又沒多大,走走就走出來了。”
“笙兒,別鬧。”虞策道,“這不是好玩的事情。”
“你們怕的話,就在這裡等我吧,我自己去就好了。”說完,虞笙傘也不遮了,一頭扎進了雨裡,朝竹林狂奔而去。
此時此刻,虞笙覺得自己就像是瑪麗蘇文裡的女主角,就喜歡力排眾議,一意孤行去做些腦殘事,然後等著其他人來善後,然後被一眾讀者罵個狗血淋頭。
弟夫啊,我為你付出太多。
虞笙這波神操作來得猝不及防,虞麓和虞策都被他搞懵了,等他們反應過來,虞笙已經跑進了竹林裡,不見了蹤影。
虞策都快瘋了,他發誓等他抓到虞笙,一定要狠狠地讓他抄上一月書出氣。他轉向虞麓,道:“三弟,你先回房,我去帶他回來。”
虞麓顯得有些惴惴不安,“要不要我去叫人來?”
“不用。竹林裡只是易迷路,沒有什麼洪水猛獸,笙兒不會有事的。”虞策道,“我略懂一些五行八陣之術,一定能把他帶出來。”
虞笙跑進竹林後就停下了腳步,等著虞策和虞麓進來找自己。他全身上下都溼了個透,長髮黏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別提多難受了,好在雨勢已過了最大的時候,正在慢慢減弱,天亮之前雨就該停了。
沒等多久,虞笙就瞧見了雨中一人正向他快步走來。他滿意地點點頭:很好,計劃通。現在虞麓已經進了竹林,他和他老公就能來個完美的邂逅,也不枉他一番籌謀啊。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
一個人?
一個人!
當虞笙看見虞策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來時,內心是崩潰的,“虞麓呢?”
虞策沒想到自己還沒有發飆,虞笙倒先橫起來了,“我讓他先走了。”
“……”你他媽在逗我?
虞策本來想著要痛罵虞笙一頓,可現在看見他全身溼透,眼眶泛紅,好像被拋棄的模樣,還是心疼了起來。他把傘塞給虞笙,脫下外衣給虞笙披上,“行了,我們去找你的香囊,早些找到早些回去。你怎麼了?”
“我……”虞笙吸了吸鼻子,“我有點想哭。”
這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家人的好還會感動得哭鼻子。虞策溫聲道:“傻,都多大了還哭。”
“……”他是真的想哭啊!
漸漸地,雨停了,藉著微弱的光芒,虞策低頭仔細找著所謂的香囊。虞笙行屍走肉地替他撐著傘,一臉的麻木。
不管怎麼樣,弟夫還是要救的。那可是未來的皇帝大佬,虞家人如果曾經“不經意”地救過他,說不定能撈到不少好處。
至於虞麓……弟啊,哥哥對不起你!下次哥哥一定想辦法給你和弟夫補一個美美的相遇!
虞策找著找著,忽然停下來腳步,疑惑道:“笙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如果你說的是風聲,那是有的。”
虞策凝神細聽,“不對,好像是腳步聲。”
哦?!弟夫要來了嗎!虞笙打起精神,“這大晚上的,除了我們還有誰會來這種地方呢?我好好奇哦。哥,我們去看看?”
虞策沒有反對,指了個方向,“往那走。”
兩人走了一會兒,虞笙早就迷失了方向,完全是跟著虞策在走。虞策也意識到這竹林是真的內含玄機,“笙兒,這個地方,我們剛剛是不是來過?”
虞笙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
“……是我的錯,不該問讓你這麼為難的問題。”虞策道,“我們再走走,走多幾遍就能看出規律了。”
老實說,大晚上拎著燈籠走在黑漆漆的竹林裡,還遇到了鬼打牆,要是只有他一個人,虞笙能嚇得淚崩。可現在有個考中了探花,自詡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哥哥陪著他,他可是一點都不帶怕的。
兩人走走繞繞,又回到了遠處。虞策心中有了些計較,“我大概這竹林的玄機,我們再走一遍。”
虞笙不好意思道:“哥,我想噓噓。”
虞策白了他一眼,“那你去吧,別走遠,我在這裡等你。”
虞笙點了點頭,鑽進一片密林中,痛痛快快地解決了生理問題。
不知何時開始,竹林裡開始起霧,不過片刻功夫,就已是濃霧飄散,虞笙的可視範圍大大降低。等他摸索著回到原來的地方時,虞策已不見了蹤影。
“……”
虞笙,別慌!你已經是個成熟的路痴,要自己學會迷路之後保持淡定了!
這竹林裡又沒會傷人的猛獸,等天亮了霧一散,自然可以輕鬆走出去。更何況,虞策發現自己不見了後,一定會回來找他,他只要在原地等著就好了。
虞笙顧不上髒,一屁股坐在一棵竹子下,雙手抱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微微嘟著嘴,放在一旁的燈籠在他身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芒。
好餓啊,好想吃肉啊。沒有肉,有點心也行,晏未嵐做的點心,糖葫蘆,杏仁酥,桂花糕……
虞笙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燈籠漸漸熄滅,只留下一片餘溫。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一整夜,又好像是片刻功夫,虞笙感覺到睫毛癢癢的,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正在摩挲他的臉頰。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像貓一樣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小家夥,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男人看似多情的容顏近在咫尺,虞笙一下子睡意全無,“渣……怎麼又是你?”
“王爺,此人深更半夜出現在竹林中,說不定是刺客的同夥,還請讓屬下將其拿下!”
虞笙這才發現李欒身後站了一大批人,各個都身著勁裝,腰間佩刀,手上拿著火把,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之人。方才說話的是為首的一名壯漢,虞笙站在他面前,簡直就是一隻小弱雞,他一隻手就能把虞笙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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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什麼刺客同夥,”李欒摸了摸虞笙的腦袋,“他是平陽侯府的二公子,虞笙。”
虞笙扭頭躲開李欒的觸碰,怒道:“你調查我?”這人怎麼這麼招人煩。
“大膽!”那壯漢道,“你怎麼說話的,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知道,”虞笙不假思索道,“他是舒王。”
壯漢驚了,“知道你還這麼放肆!”
對哦,不知才無罪,如果知道了李欒的身份還對他不敬,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那我不知道。”虞笙道,“我剛剛瞎猜的。”
壯漢被氣笑了,“你把我們當傻子耍呢!”
李欒警告地看了壯漢一眼,後者立刻閉上了嘴,低眉垂目地退了回去。“虞二公子,本王是哪裡得罪你了嗎?”李欒饒有興趣道,“為何你每次見到本王,都把本王當成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呢?”
虞笙抿了抿嘴,“不、不敢。”
“你不敢?”李欒笑了笑,“本王倒覺得你膽子大得很。”
虞笙皺起了眉,他總覺得自己和李欒的劇情發展有點怪怪的,或許李欒沒過多久就要說出那句經典的臺詞——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麼冷漠的人,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今日本王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玩了。”李欒道,“霍刀,送虞二公子回去。”
“等等。”虞笙說,“我哥哥和我一起來的竹林,我們走失了,你……王爺能替我找回哥哥嗎?”
“你哥哥?”李欒揚起眉,“虞策?”
虞策在京中小有名氣,又有官職在身,李欒認識他也不奇怪。“沒錯,就是他。”
“所以,你是在求本王?”
“……”拜託,大皇子好歹是你大侄子,下落不明你都不急嗎?居然還在這裡瞎撩漢。
見虞笙默不作聲,李欒笑道:“本王同你說笑的,小美人的要求,本王怎會拒絕?你就跟在本王的身邊,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哥哥吧。”
虞笙雖然不喜歡李欒,可人家畢竟答應了幫忙,他也不能再擺個臭臉,勉強道:“多謝王爺。”
一行人再次上了路,李欒走在最前頭,他似乎對這片竹林非常瞭解,走了許久就沒走過回頭路。他從小到大有一半的時間都住在覺緣寺裡,這些東西估計都玩膩了。
虞笙走在隊伍的中間,就像是一群高中生裡插了一個小學生一樣。走在他前頭的兩個侍衛交頭接耳道:“這找了大半日了,怎麼還沒見著人,大皇子真的在竹林裡嗎?”
“據倖存的影衛所言,大皇子和刺客鏖戰許久後,因寡不敵眾,體力不支,只能先行撤退,往後山的方向去了。這後山之中,只有這片竹林最能藏人,大皇子要躲避刺客的追殺,肯定會進竹林裡。”
“連大皇子都敢行刺,那些刺客真是活膩了!”
“憋說了,如果找不到大皇子,咱們的下場不見得能比刺客好多少。”
虞笙走著走著,突然撞上了一堵“牆”,他正納悶著竹林裡怎麼會有牆,才發現隊伍不知為何停了下來,他撞上的不是牆,是某個壯漢寬闊的後背。
“怎麼了?”虞笙問。
“噓!前面有人來了。”
“有嗎?”虞笙急得直踮腳,“唉?看不到,看不到啊!”這個世界對小個子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一眾侍衛都拔出了刀,屏住呼吸,準備迎接那位不知是敵是友的來客,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大皇子?是大皇子!”
“大皇子受傷了!”
場面登時混亂了起來,眾人紛紛向前跑去,虞笙也終於看見了他未來的弟夫。
那是一個極為英俊偉岸的男子,劍眉修長銳利,眼眸深邃若潭,即使臉上帶著傷,一股威嚴也是不彰自顯。
這就是大淵的大皇子,未來的皇帝,李湛。
李湛似乎傷得不輕,連路都走不穩。他一手捂著自己胸前的傷口,一手摟著虞策的腰,在虞策的攙扶下朝他們緩步走來。
還好還好,人活著就行。
等、等一下,他摟著誰的腰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讀者:笙笙,你作為生子文的主角,居然不能接受生子這個設定,搞毛啊?!
正在吃糖葫蘆,臉頰肉鼓鼓的笙笙:啊?我不是主角啊,我是炮灰啊!
作者:沒覺悟,雙胞胎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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