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現代 > 漂亮的她[快穿]最新章節列表 > 39、第 39 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39、第 39 章

今天可不是個好日子, 烏鴉都懶得叫。

細細的雨, 黏了好幾天, 今日總算消停會, 天剛一放晴,章公館就吹起了嗩吶,章家大爺的棺柩停在靈堂, 小洋車一輛接一輛地從大門駛進來, 都是前來弔祭的。

羨城大人物很多, 章家大爺算一個, 早年白手起家, 鼎盛時期無人能敵,雖然後來落敗了, 但根基還在, 提及章家, 尚有餘威。而如今, 章家大爺死後,這點子餘威也隨之風消雲散。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今天來了不少人,誠心來祭的人少, 多的是來看戲。

章家遺孀張氏腫著雙核桃眼坐在紅木沙發上, 四十五六的婦人,一夜之間愁白頭, 鬆鬆垮垮的旗袍穿在身上,盡顯心酸。

丈夫剛死,旁人就來爭家產, 章家大房沒有子嗣,只留一個遺孀與兒媳,錦衣玉食的生活過慣了,家裡的主心骨沒了,正是虛弱無助的時候,猛地被人從背後捅一刀,哪裡生得出還擊之力。

“各家各門還等著嫂子回話,兄弟們雖然敬重大哥,但是大家都是要吃飯的人,我不討喜地說一句,嫂子您是信得過我,就將東西託給我,我與大哥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早在心裡將大哥大嫂當做親人,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苦創下的基業毀於一旦。”

說話的人,是章家老太爺的養子章辜民,人稱章二爺,一直跟著章家大爺做事,近幾年在外面也漸有名頭,章家大爺病重後,章家的產業幾乎全由他打理。

人能幹,心卻太急。章家大爺的頭七都沒過,章辜民就上趕著要搶掌門人的身份了。

外人看得透徹,其實搶不搶都一樣,章家的產業遲早得落到章辜民手裡。商會裡的人大多都被章辜民買通,章辜民又在章家多年,張氏一個婦人,如何爭得過。

憑弔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嘆息章家婆媳倆命運多舛。這種時候,但凡家裡有個男人,也不至於被欺成這樣。

“你們不知道,章家大爺原來有個兒子,娶親前消失了,章家從不對外提起這個兒子,只說是死了。”

“我就說呢,他家兒媳婦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守了寡,原來還有這一出。”

“欸,提起他家兒媳婦,那可是個幸運兒,長得標緻漂亮,又是留過洋的,見過的都說喜歡,也難怪張氏疼她跟疼親女兒一樣。”

眾人嘴裡輕聲說著話,眼睛全往前頭瞄。

章辜民翹起二郎腿,有恃無恐,繼續往下說:“每月的分紅,我會親自送過來,嫂子不必擔心日後的生計,如今您怎樣以後就還是怎樣,每天和太太們搓搓麻將打打牌,日子照樣愜意。”

話說得好聽,誠意卻寥寥無幾,就連張氏身邊的李媽都聽出其中的逼迫意味。

連哄帶脅,橫豎就是要讓張氏乖乖交出大權。

張氏局促不安,她是官家小姐出身,沒受過什麼苦難,就算是年輕時落魄,也有貴人相助,一路風調雨順活到現在,忽地丈夫去了,這才發現,周圍盡是荊棘深淵,踏錯一步,萬劫不復。

章辜民說的話,張氏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心裡虛得很,迫切想要找個東西抓住,四處掃量,急急問:“玉蘿呢?”

說的是兒媳婦白玉蘿。李媽連忙道:“剛才還看到少夫人在門邊,太太不要急,我去找她來。”

張氏耳邊嗡嗡的,周圍嘈雜得很,重負壓得她喘不過氣,嘴裡一味問:“玉蘿呢?"

章辜民挑了挑眉,英氣的臉因笑意生出幾道褶子來。章洪澤是個能做大事的,如今死了,留下兩個不頂用的寡婦,老的這個已經快要崩潰,剩下小的那個,慢慢解決。

等章家大房的人都死光了,章家就正式是他的了。

章辜民不緊不慢地開口,“嫂子好歹給句話,接下來到底要怎樣做,是您親自接手,還是怎麼著,總得有個準備。”他轉了語氣,聲音冰涼又得意,似毒蛇一般,嘶嘶地吐著蛇芯子:“刀口上舔血的活,嫂子真想接手,倒也不是也不行。”

他說完話,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把槍,拍到桌上,茶几上白洋瓷的杯蓋沒合攏,啪地一下掉到地上,尖利清亮的碎片聲震住沙發上的人,張氏嘴唇微張,捏著手帕,掌心全是汗。

緊張的時候,嗓子不聽使喚,仍舊重複三個字:“玉蘿呢?”

章辜民皺眉,不太耐煩,“大嫂你倒是回句話!”

他這一聲吼,屋裡安靜下來。

忽地樓上走下來個人,一身黑色絲綢刺繡旗袍,戴珍珠項鍊,抱肩而立,嫋嫋婷婷,“李媽,給小叔公隨便倒杯涼茶,他火氣大,喝不了我們章家大房的敬酒。”

眾人齊齊看過去。

章辜民一愣,朝樓梯上望去,入眼一張明淨豔麗的臉,十八九歲模樣,白得像塊和田玉,透出來的溫暖潤澤,眼睛長而媚,眯眼接人眼神時,帶著半睡不醒的惺忪。

稱少女太稚嫩,稱婦女太成熟,介於兩者之間,像催熟的嫵媚月季,外苞已經紅透,花心卻還是青色。

章家大房的兒媳婦,前幾年在外留洋,回了羨城卻難得外出,眾人猛地一見,竟有些怔忪。

“玉蘿!”還是張氏一聲喚,喚得大家恍然大悟。

白玉蘿踩著高跟鞋,軟洋洋晃著腰,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旁邊的人緊盯著她,看得移不開眼。

她走到張氏跟前,撫了撫張氏的手背,柔聲道:“媽,瞧你這滿頭汗。”

張氏一見她,整顆心安定下來,目光往外瞥,瞥到章辜民,望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當即嚇得肩頭一嗦,同白玉蘿輕聲道:“什麼涼茶敬酒的,你別惹他。”

張氏現下算是認命了。家裡就剩她和玉蘿兩個,除了向章辜民低頭,還能怎麼辦。

章辜民最擅察言觀色,此時適時出聲,換回好脾氣,語氣柔和:“涼茶我就不喝了,只請嫂子儘快給句話。”

白玉蘿抬起眼,恰好撞見章辜民饒有興趣的目光。

片刻。

“小叔公急什麼,媽給不了的話,我給你。”白玉蘿繞過張氏,拿起茶几上的槍,擺弄著在手裡玩,將章辜民剛才逼張氏的話,全都還回去:“大房不是沒有人,刀口上舔血的活,以後就不麻煩小叔公了。”

眾人嚇一跳,就連張氏都愣住。

大家怎麼都沒想到,大房十九歲的小寡婦竟然敢在這時站出來。

章辜民訕訕笑著,氣氛很是緊張,空氣裡安靜極了,只有少女手裡槍上膛的聲音。

他強硬,她比他更強硬,槍對著額頭,沒有一句廢話。

許久,章辜民笑道:“行,既然你想試一試,那就由你來。”

一場好戲,就此落下帷幕,看戲的人都走了,張氏這時回過神,腿腳發軟,將白玉蘿拉進房裡,哭著說:“玉蘿,媽知道你是為了媽好,但媽答應過你爹孃,要照顧你一輩子,讓你平平安安,章家的產業咱不要了,別和章辜民爭,你爭不過。”

白玉蘿摟著張氏的後腦勺,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不,媽,我爭得過,而且一定要爭。”

張氏撲在白玉蘿懷裡哭,“你從外面留洋回來,性情倒是變得活潑起來,只是太活潑了,怎麼會想到接手你阿公的產業呢?那可是拿命拼的事啊。”

白玉蘿微笑不語。

張氏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白玉蘿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從走廊左邊繞過去,邁進自己的房門,剛一進門,空中出現一團白霧。

白刀冷著臉鼓掌:“很好,很有氣勢,我差點以為你真要一槍蹦了他。”

白玉蘿甩了高跟鞋,往柔軟的大床上一躺,伸手去勾懸在半空的白刀,皺眉不滿:“您這時機選得好吶,我才剛醒過來,都沒弄清楚宿主的記憶,您就給我來這麼一茬子事。”

白刀:“時間來不及,只能讓你先上車後補票了。”

上的車,是他指點的車。補的票,是現在都還沒補上的宿主記憶。她一睜開眼,腦袋一片空白,就只聽見白刀在耳邊碎碎念:“現在立刻馬上衝出去搶家產。”

然後就有了剛才拿槍指著章辜民的一幕。

她狠狠瞪他一眼,“要是因為你指點的這第一步導致我無法拿到滿分成就,我會……”

白刀:“我是根據對你的分析之後,做出的最佳匹配行動。就算沒有我的指點,你接收完宿主記憶,照樣也會衝出去。”

她半信半疑地開始翻看宿主記憶。

宿主白玉蘿,十歲起住進章家,因白家父母對章家大房有恩,且從小定下娃娃親,章家公婆一直將宿主當做親女兒疼,白玉蘿十四歲時正式嫁入章家,婚禮上沒有新郎只有一隻大公雞。婚後,章家公婆對外宣稱兒子猝死,白玉蘿就此由新婦成為小寡婦。

作為一個年輕的小寡婦,白玉蘿卻過得瀟灑肆意。十六歲時被送到美國留洋,學了三年歸來,章家公婆愛若珍寶。

日子本該就此幸福下去,直到公公突然病逝,奸人算計大房家產,婆婆張氏無力反抗,含恨而終,白玉蘿終日抑鬱,受人唆使,染上煙癮抽大煙,最後悽慘而死。

翻看完宿主的記憶,她抬起頭:“稀鬆平常,又是一個慘淡的人生。”

白刀:“每個人的人生,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都像是一場乏味的悲劇。”

她懶懶地抱著枕頭,“說吧,這次宿主的心願是什麼?”

白刀:“一,保護好自己和張氏。二,不再受人欺壓。三,活出自我。”他頓了頓:“滿足這三個怨氣消除的條件,才能剛好達成合格線。剩下四十分,仍然需要你自己揣摩。”

大概是前兩個任務的連續滿分,她輕鬆答道:“很簡單。”

白刀瞄她一眼:“祝你好運。”

她沒理他,繼續翻看天眼裡能得到的資訊。現在回過味來,發現白刀說得果然沒有錯。

依她的風格,剛才她確實會衝出去爭家產。

現在,狠話撂下了,狠事自然也不能少。

章辜民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她向來果決,想好的事情從不會拖泥帶水。腦子裡有了念頭,立刻就要去做。

少女重新穿鞋,窈窕身線,搖曳生姿,她打了個電話,叫了車就要往外去。

白刀好奇問,“你去幹什麼?”

她回頭笑道:“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