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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陰陽師螢草9

聽完安倍晴明對妖符的一番解釋, 第一次嘗試繪製靈符就成功繪製出妖符的林瑩不喜反驚,帶著幾分憂慮的反問道:“我只能繪製出妖符嗎?只要使用我自己的妖力來繪製符咒, 就只能繪製出具有治癒系力量的符咒來?”

如果真是這樣, 那她學習繪符又有什麼用?具有治癒功能的妖符對於林瑩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她如果想要治癒什麼人,完全可以用治癒之光, 根本用不著去繪製什麼妖符。

林瑩之所以想學習繪符, 就是因為她想繪製出具有特殊功能、能彌補她自身不足的符咒。林瑩是草木化形而來的妖怪, 天生擁有親和自然和治癒的天賦,她是十分強大的妖怪, 但在很多方面, 她也有著缺陷,比如說她不會飛,也不會水, 她是大妖, 卻不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但如果能掌握靈符的繪製之法,那情況就會大大改善。她不會水,沒有辦法在水下呼吸沒關係,她可以繪製御水符, 有御水符護持, 就算她不是鯉魚精、河童那樣生活在水中的妖怪, 也同樣可以下水,在水底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她不會飛,但她同樣可以繪製出御風符, 以靈符輔助自己讓她可以於空中飛翔——雖然說,很少有陰陽師會選擇以御風符輔助自己飛翔,通常陰陽師會選擇更舒適的飛行方式,那就是契約一個可以飛行的式神,讓式神帶著他們飛。

不過林瑩本來就是妖怪,她是不會選擇契約式神的,所以她註定是沒辦法像普通的陰陽師那樣依靠式神享受各種便利,只能靠自己努力了。不過,這努力的前提是她能夠成功繪製出真正的靈符,而不是那種封存她自身妖力的妖符。

“自然不是這樣。”對於林瑩又挫敗又緊張的詢問,白晴明搖頭否認了她的猜測,他膚白如玉、精緻俊秀的美人面上漾起一縷淺笑來,從容雅緻的頷首道,“你如果使用自己本源的妖力去繪製符咒,那自然只能繪製出妖符來,但如果你能夠修煉出靈力來,自然能繪製靈符。”

說到這裡,白晴明停頓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修行者修煉出來的靈力本身是沒有屬性的,我們通常是在繪製靈符時方才賦予靈符屬性,比如說,若是想繪製水屬性的靈符,那當符筆於符紙上落筆時,就需要勾連自然中的水之力,使靈紋呈現出水屬性來。”

“靈力……”林瑩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她抬手按了按額角,帶著幾分猶豫和遲疑的反問道,“我真的能夠修煉出靈力來嗎?我畢竟是妖怪,而靈力是屬於修行者的力量。”

不知想到了什麼,這一次白晴明是發自真心大笑起來,等笑聲止住,他方才帶著幾分俏皮的朝林瑩眨了眨眼睛,輕笑道:“你忘了黑晴明嗎?他在分離陰陽以後便完全覺醒了自身的妖狐血脈成為了妖怪,但他同樣可以使用陰陽術。”

“其實說到底,靈力也好、妖力也好,都只是一種力量而已,如果能夠明悟力量的本質,就算是妖怪也一樣可以修煉出靈力來,而修行者也未必不能修煉出妖力來。”說到此處,白晴明不由慨然嘆息了一聲,“近幾年來,我一直想在陰陽術上推陳出新,創出新的陰陽術來,只是至今依舊沒什麼眉目。”

作為陰陽師,白晴明還是很有野心的,他並不甘心於按部就班的學習前人創造出來的陰陽術,也不甘心遵循前人制定的規則循規蹈矩的修煉靈力,他想要開創出獨屬於他安倍晴明的陰陽術,他想要讓自己開創出來的陰陽術流傳下去,在陰陽寮中自成一派。

搖了搖頭,白晴明壓下心頭的慨然嘆息,他淡笑著對林瑩和麻倉葉王說道:“不提這個了,我們抓緊時間,開始晚課吧。”今天晚上的晚課他來得有些晚了,因為在這之前他跟黑晴明一起討論轉世和靈魂融合的細節耽誤了一些時間。

白晴明先看向了麻倉葉王,他的目光在屬於麻倉葉王的那張長案上輕輕掠過,微一頷首,淡聲道:“測方位這一門課你已經學了很久,也應該出點成績了,你先複習一遍羅盤定位之術,之後我會對你進行考核,如果你學的不錯,之後測方位便可以和觀天象聯絡在一起學習了。”

“是,老師。”麻倉葉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在五行之術上極有天賦,相對的是他在觀星定位之術上天賦平平,比之五行之術他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努力才能取得進步,此時聽聞老師要考察他所學的測方位之術,真的是忍不住緊張。

回到自己的長案,麻倉葉王跪坐下來,將被他丟到一角的羅盤翻了出來,他知道在考察他之前,老師肯定會趁著這個時間領林瑩入陰陽術的大門,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他準備抓緊這個時間爭分奪秒的好好複習一遍羅盤定位之術,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啊!

在麻倉葉王陷入到狂熱的臨時抱佛腳中去後,林瑩立刻於長案後正襟危坐,姿態擺得很正。何者為師,傳道受業解惑者也,既然白晴明願意將他一身所學、甚至於他所獨創的陰陽師教導給她,那她自然也要擺出尊師重道的態度來。

至於長輩在晚輩面前的面子什麼的……咳咳,面子算個什麼啊,達者為師,既然晴明在陰陽術的造詣上極為不凡,那對奉師禮也不無不可。況且,話說回來,她十四歲的外表看上去也實在沒有什麼長輩的範啊!

白晴明見她正襟危坐,不由暗中一樂,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異狀罷了,他在最上首的那張長案後跪坐下來,溫言對林瑩說道:“我所掌握的陰陽術包括觀星宿、相人面、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念咒、施行幻術六種,你是打算六者盡皆通曉,還是只專精學習其中幾項?”

早在最開始那位身著淺紫色和服的花精向她科普陰陽術的種類時,林瑩便在心中思量過了,此時白晴明詢問,她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想專精畫符念咒、施行幻術這兩門,其餘四種我也打算學,但只要知道些許皮毛、能夠入門便已足以。”

白晴明略蹙了蹙眉,林瑩的選擇在他看來有些奇怪,她選擇偏重的兩門陰陽術都不是陰陽師真正立足的核心學識,相反只是陰陽師為了降妖除魔而擴充套件出來的能力。也就是說,這兩項其實只是陰陽術的廣泛運用之道,並不是陰陽師真正應該掌握的核心理念和道法。

但轉念一想,白晴明也就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慮和擔憂,也是他著想了,把林瑩的情況和他的弟子麻倉葉王混為一談,故而覺得她的選擇奇怪,但細想一下便能清楚一點——林瑩雖然確實是打算向他學習陰陽術,但她只是想多學一點陰陽師的手段,可不是真的打算要成為陰陽師。

她的真實身份畢竟是實力強大、難以測度的大妖,她可以學陰陽術,但絕對沒有辦法成為陰陽師,更是無法接受陰陽師的核心道法,既然如此,只學習陰陽術的運用之道也就足夠了。

既然對林瑩想要學習陰陽術心中有了譜,白晴明沒有猶豫,稍作沉吟便開口說道:“施行幻術必須建立在構建陣法的基礎上,而要學習陣法並非一朝一夕之功,今日我便先帶你入畫符念咒的門,明日再同步學習陣法和符咒兩門。”

林瑩對陰陽術一知半解的,自然是白晴明教什麼她學什麼,所以沒有半點反對意思的點了點頭:“謝謝。”她雖然不是陰陽師,但也知道除非是收在膝下的弟子,陰陽師很少會將自己看家的本事傳授出去的,白晴明願意教她陰陽術,這便是恩情,必須要感謝。

因為之後還要檢查麻倉葉王學習羅盤定位之術的進度,故而白晴明沒有浪費時間,直言開始介紹起畫符之術來:“正如之前麻倉葉王為你介紹的那樣,畫符對於能完美操控自身妖力的你來說並不難,只要你踏入修行,於體內凝聚出靈力來,便可以正式學習畫符了。”

“在最初學習畫符時,我的建議是從你具有天賦的靈符型別入門,比如說我的弟子麻倉葉王,他在五行之術上具有天賦,而他繪製五行靈符的成功率就比繪製其他屬性靈符的成功率要高。故而在他最開始學習畫符時,就是從五行靈符入門。”

林瑩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卻又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從哪個型別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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