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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四方遊歷3

見過白狼後, 林瑩又在覺的引薦下與最近加入妖之森的妖怪們一一見面,向他們致以歡迎, 同時明確的表達出妖之森庇護他們的意願, 以安這些受局勢壓迫才選擇加入妖之森的妖怪的心, 讓他們不必惴惴不安,忐忑驚惶。

雖然林瑩實際上不管妖之森的事務, 大部分時候都完美充當吉祥物這樣悠閒輕鬆的角色, 但有些責任她必須承擔, 有些事情必須也只能由她出面完成,很多事情就算覺是妖之森實際上的管理者也無法代勞, 比如給新夥伴們信心的事情, 除了林瑩以外,無人能做到。

包括白狼在內的這些投奔妖之森的妖怪,他們是衝著妖之森的強大實力而來, 他們是想加入足以與大江山匹敵的強大勢力, 是想得到一個安穩堅實的庇護。而要給這些妖怪們信心,讓他們確信妖之森有庇護他們的實力,就唯有林瑩出面才能做到。

雖然很現實很殘酷,但妖之森除了林瑩擁有大妖怪的實力, 再無第二個妖怪躋身於大妖怪之中。而在這個顛沛流離、危機暗藏的混亂時代, 唯有大妖怪才是站在最巔峰的強者, 才擁有號召力和讓人臣服信任的力量。不是大妖怪,那就很難庇護一方勢力。

終於見過了最近所有加入妖之森的妖怪,林瑩終於不必為了妖之森的面子而保持一副靠譜威嚴的模樣, 能稍稍鬆懈下來,展露出自己最真實的習慣和性格——現在就只剩下她和覺兩個人,她在覺有什麼好偽裝的,覺還能不知道她的德性?

肩膀耷拉下來,原本挺直的腰背也垮下,整個人一下子像變得沒有骨頭一樣塌了下去,林瑩原本是正襟危坐的坐在竹製的高背靠椅上,現在只剩下她和覺兩個人,她當下就往後一靠,姿態懶散隨意的斜倚在寬大座椅上,要不是位置不夠寬,她似乎都能直接躺下來。

坐在林瑩對面的覺仰天翻了個白眼,她站起身來,將放在竹桌下佈滿尖刺的狼牙棒一把抽了出來重新抗在肩上,白了林瑩一眼後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樣子,鬆鬆垮垮、懶懶散散的,有那麼累嗎?你多少注意一點形象,不然怎麼讓人信服你。”

林瑩撇了撇嘴:“要保持形象就會很累,一直保持正襟危坐多難受,而且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我還用得著在你面前假裝什麼威嚴嗎?”她抬手揉了揉頭,語氣隨意的笑道,“你看酒吞童子,天天喝得爛醉如泥,大江的宮殿裡全是酒氣,也沒人覺得他沒王者風範。”

覺原本扛著狼牙棒就要離開七角山去忙其他事情,聽到林瑩這句話,她不由停下腳步轉身朝林瑩看來,眉頭微蹙,語氣略帶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大江山宮殿裡全是酒氣,你什麼時候去過大江山,還見過酒吞童子?”

“額……”林瑩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的反問道,“我沒跟你說過嗎?我之前有空,就去大江山晃盪了一圈,而且我也確實見到了酒吞童子。不過……”聳了聳肩,林瑩用一種很無所謂的語氣淡淡笑道,“不過他好像沒什麼興致的樣子,我沒跟他說幾句話就離開大江山了。”

覺皺緊的眉頭緩緩鬆開,姣好英氣的面容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沉吟一二後,她抬頭飛快的瞥了林瑩一眼,然後神秘兮兮的低聲問道:“你既然見到了酒吞童子,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酒吞童子的毛病到底治好了沒有?他不是已經不再追逐鬼女紅葉了嗎。”

“……你怎麼知道酒吞童子以前有‘病’,而且是因為腦子有病才會去追逐紅葉的?”這下子輪到林瑩又驚又疑了,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我記得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情啊,等等,酒吞童子以前腦子有病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之前林瑩雖然清楚的知道酒吞童子被茨木童子復活後,對紅葉痴心不悔,因求愛不成而瘋狂買醉等眾多反常行為都是因為他被源氏陰陽師在他被砍掉的頭顱中下了咒術的原因,但她從來沒有向外人說過這件事情,當初也只是當著晴明、紅葉的面將這件事情說破罷了。

畢竟這是酒吞童子的私事,而且是那種不太光彩、有損酒吞童子鬼王顏面的私事,說給紅葉、晴明等當事人聽也無妨,好歹為人家解一解惑,可若是透露給外人知道,那就不太合適了,林瑩敢保證她絕對沒有告訴過覺,但現在覺這幅神秘兮兮的做派……

林瑩突然打了個寒顫,心中升起一個不太好的預感來,她突然覺得也許酒吞童子腦子有病的秘密已經洩露出去了,而且這秘密還到處流傳,不知道有多少妖怪曾在暗中就鬼王的私密往事而竊竊私語、八卦不已。

如果真是這樣,她突然覺得酒吞童子好慘啊……

被源氏陰陽師耍陰謀詭計砍掉頭顱殺死就夠慘了,復活後還因為腦中被下的咒術而做出種種損害王者威嚴的腦殘之事,甚至他腦殘期間所做的一切傻事都在妖怪的世界裡流傳甚廣,被那些妖怪們在暗中津津樂道,偷偷摸摸的討論八卦,簡直是面子裡子一起被丟在地上踐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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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瑩心中不祥預感越發盛起時,覺已經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用一種十分八卦的語氣嘿嘿笑著道:“是啊,這件事情早就傳遍了,不少妖怪都知道,我原本還不信只是當聽了個笑話,現在聽你的意思,這居然是真的?酒吞童子真的……腦子有病?”

“嘖嘖,沒想到連鬼王酒吞童子也會這樣,真是讓人不敢置信,不過他腦子壞得好有趣啊,居然是喜歡上了鬼女紅葉,還為她要生要死——嗯,這樣說來,如果不是得了病,酒吞童子豈不是根本不會喜歡紅葉?這樣說來,鬼女紅葉也沒有傳聞中那麼有魅力嘛。”

覺眉飛色舞的與林瑩討論起酒吞童子的八卦來,對於大部分妖怪來說,鬼王酒吞童子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可望而不可即,哪怕只是討論一些他的隱私和秘密,也讓他們覺得於心蠻族,彷彿一下子就和鬼王拉近了距離。

“當年大江山退治後酒吞童子離奇復活,就有很多妖怪在暗中討論有關他的事情,大多數妖怪都認為復活後性情大變的酒吞童子是中了陰陽師的算計。”覺一直都是冷靜理智的性格,此時居然滔滔不絕的與林瑩討論起了酒吞童子的事情,看來八卦這種事情,真的是很多人都喜歡討論的啊,就連覺也不例外。

面對興致勃勃的覺,林瑩不由:……

林瑩當年沒摻和多少事情就陷入了沉睡,根本不知道酒吞童子的秘辛被傳播得這麼廣,這麼多妖怪都有所知、有所悟,甚至還在暗中廣泛討論和猜測。這下子,林瑩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突然很想在酒吞童子身上寫一個“慘”字,為他默哀個一分鐘。

心中使勁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過於荒謬的想法搖走,林瑩朝覺先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不算確定的遲疑說道:“我沒有辦法完全把握酒吞童子的情況,我只知道,當初他會因紅葉做出種種反常之事,是因為他失去了記憶和王者之心。”

“而如今,酒吞童子已經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但他那顆驕傲強大、堅定決絕的王者之心,似乎並沒有找回來,我去大江山見到酒吞童子時,就發現他日子過得頗為萎靡和低落,竟是整天都在大殿中喝酒,沒有半點幹勁,也沒有鬼王風範。”

原本林瑩是不打算將酒吞童子的情況告訴覺,但既然覺已經對酒吞童子的秘辛有所瞭解和認識,林瑩也就不打算隱瞞她什麼了,她現在為不為酒吞童子保守秘密都不重要了,因為有關於酒吞童子的八卦早就傳遍整個妖怪的世界了。

“原來是這樣……”結合著那些流傳甚廣的傳言,再一聽林瑩說起酒吞童子的情況,覺對鬼王的狀態有了更深的把握和認識,確定鬼王確實是真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最近陰世內那風雨欲來的感覺,也許就和鬼王有關。

砰的一聲,覺將自己肩膀上扛著的狼牙棒卸了下來重重的往地上一砸,帶著幾分焦慮、幾分急切的說道:“大江山的動作越來越大,我原本還以為這是因為新加入大江山的妖怪良莠不齊所造成的情況,現在看來,只怕這其中未必沒有鬼王故意的放縱。”

妖之森因為秉持的理念特殊,大部分成員實力偏弱安於現狀的原因,向來與世無爭,就算和大江山隔得很近也不曾與他們起過衝突,甚至當年在大江山退治後還收留過哪些奔逃出來的大江山妖怪們一段時間,與大江山一直維持著還算友好、和平相處的局面。

可是隨著最近這些時日來,在大江山向那些或實力強大的獨行者,或割據一方的妖怪施壓,試圖將這些妖怪收入大江山,卻沒想到這些妖怪索性加入大江山的情況下,只怕大江山和妖之森維持近百年的和平與相安無事就要被打破了。

而這絕對不是覺願意看到的一幕!就算妖之森不懼大江山,卻不代表她就願意直接和大江山開戰。

團團轉了幾圈後,覺朝林瑩看去,皺眉問道:“我們收容那些獨行妖怪算是得罪了大江山,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