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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通靈問心13

八咫鏡不願意回京都, 也不願意再被供奉於伊勢神宮內。

林瑩眨了眨眼睛,很快瞭然了八咫鏡的態度, 不過……她歪頭想了想, 覺得八咫鏡無意之間透露出來的話很有值得琢磨和商榷的地方, 他自己說他已經修成靈體,所以不必再返回伊勢神宮, 這是不是說明, 八咫鏡能超過八尺瓊勾玉修成靈體, 與伊勢神宮有關?

“喂,你答不答應呀?”眨巴著一雙貓瞳, 八咫鏡仰起白嫩小臉充滿期待和嚮往的看著林瑩, 眼底流淌著的期待就像是灑落而下的星光一般璀璨,他的表情可憐巴巴的,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憐惜和溫柔。

鼓著腮幫子, 八咫鏡脆生生的說道:“只要你答應帶我四處轉一轉、玩一玩, 我就教八尺瓊勾玉凝聚靈體的法門。你是他現在的主人吧,為了他做一點事情應該不算為難你,收服了神器,你自然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林瑩一時有些失笑, 她輕輕搖了搖頭, 笑意清淺淡薄如清晨時的白霧一般稀薄, 透著淡淡的疏離和淡漠:“你認錯了,我並非是八尺瓊勾玉的主人,它會落在我手中, 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我並不打算獨佔這件神器,若是碰上其他與八尺瓊勾玉有緣的人,我願意將其贈出。”

言下之意就是,林瑩並不打算為了八尺瓊勾玉的要求買單,也不打算答應八咫鏡提出的要求,帶他四處轉一轉、玩一玩。

“咦?咦咦咦?”八咫鏡陡然睜大了一雙剔透的貓瞳,他鼓著腮幫子瞪著林瑩半晌,見她完全沒有改變念頭的意思,不由委屈無限的癟了癟唇,小聲嘟囔道,“什麼嘛,原來小勾玉你這麼沒用,她連這種小事都不願意為你去做,白白讓我期待了。”

在八咫鏡的抱怨下,原本安靜落於林瑩掌心的八尺瓊勾玉陡然劇烈震顫起來,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響來,帶著說不出的急躁、怒氣和幽怨,如果不是八尺瓊勾玉沒辦法化出靈體,只怕它就要擼袖子衝到八咫鏡面前暴走他一頓了。

見八尺瓊勾玉反應異常,八咫鏡叉起腰來,豎著眉頭瞪著它,剔透貓瞳中兇巴巴的,惡狠狠的脆聲兇道:“幹嘛,你想打架啊!別以為我就怕你了,我現在修成靈體了,一個就能打你和草雉劍兩個!”

不管八咫鏡聽了這話後又是什麼反應,八咫鏡已經轉頭眼巴巴的看向林瑩,可憐巴巴的懇求道:“你為什麼不肯答應我呀,我並不挑的,只要你願意帶我出去玩,去哪裡都可以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被困在一個地方。”

八咫鏡化為靈體後的外表是個五六歲的小童,生得又玉雪可愛、靈動活潑,做出這般祈求的小模樣還真的讓人挺心疼的,想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安撫一番。

林瑩想了想,沒有隱瞞的直言說道:“我確實沒辦法帶你四處遊玩,我要去京都,而且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留在那裡不會離開,我就算帶你走了,也沒辦法帶你四處去玩耍。”

“……京都,你要去京都?”聽到這個地名,八咫鏡一張白嫩.嫩的小臉都皺巴成了一團,滿臉的苦色和不喜,下意識的流露出排斥來,他原本晶亮的貓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不說話了。

八咫鏡自被天照大神賜予天皇以後,就一直被供奉於京都伊勢神宮中,相比於多有經歷的草雉劍和流落到鈴鹿山被封印的八尺瓊勾玉,他才是那個千百年來不曾挪過位、一直被拘束壓抑著的可憐神器,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伊勢神宮,根本沒在外界浪過一番的他不想回去。

見八咫鏡沉默,林瑩卻是說道:“雖然我沒辦法帶你四處遊玩,但我也不會將你繼續留在這片偏僻荒涼的林地中被落葉掩埋,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在碰到與你有緣、也算正派的人後,我可以將你的本體送給他,讓被你選中的有緣人帶你四處遊玩。”

“真的嗎?你願意幫我找帶我到處去玩的人?太好了!”八咫鏡外表是個孩子,性格也像孩子那樣說變就變,剛才還一臉委屈落寞,現在就喜笑顏開了,他朝林瑩露出粲然笑靨來,“謝謝你呀,我會教八尺瓊勾玉怎麼凝聚靈體的。”

欣喜若狂之後,八咫鏡才驟然反應過來,帶著幾分不解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的問道:“額……你不打算把我送去伊勢神宮嗎?他們應該在到處找我,你如果把我送回去,天皇一定會很感激你的,你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目光淡淡的看了八咫鏡一眼,林瑩朝他摔落在地上的本體走過去,聞言只語氣冷淡的說道:“我對天皇和皇室都沒有好感,為什麼要去做讓他們高興的事情?我雖然不會特意給他們添堵,但也不介意順手為之讓天皇一直找不到你。”

八咫鏡雖然是象徵著皇權的神器,但他被困在伊勢神宮多年,其實對天皇、皇室也沒有多少好感,他違抗不了天照大神的下達的命令,但他這一次可是被人偷出來的,不是他主動離開伊勢神宮,如今有機會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一段時間,八咫鏡才不願意回去。

“那我就暫時跟著你吧。”八咫鏡抬起小手搓了搓白嫩的小臉,眼中掠過一抹狡黠和靈動,他嘻嘻笑著說,“反正你也不會出賣我、把我送回伊勢神宮,就算你要去京都,我也敢跟著你一起去的。你可要記得,你答應我了,要幫我找一個可以帶著我到處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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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瑩面上沉穩淡然,神色波瀾不驚,其實心頭不免有幾分無奈之情湧現而出。黑晴明前去冥界轉世,將八尺瓊勾玉託付於她本就是麻煩一樁,她今日自妖之森出行前往京都,卻不成想會在半路碰上八咫鏡,這般的“鴻運當頭”,林瑩卻並沒有多少開心。

她其實對這兩件神器都沒有渴求,也沒想過霸佔它們,於她而言,兩件神器的價值都不高,反倒是因為它們的特殊地位和追逐他們的人不少,使得這兩件神器就跟燙手山芋似的,輕易沾染不得,一旦帶上,只怕就是重重的麻煩。

微不可見的嘆息一聲,林瑩也不多話,只彎腰將落在地面上的八咫鏡撿了起來,只用兩根手指捻著他,準備找到附近流淌的小溪小河,將其清洗一番。她還要趕去京都,倒不太願意在其他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要不是八咫鏡外表太過汙糟,她都不打算清洗它。

在找到溪流後,林瑩直接將八咫鏡浸入水中,任由奔湧不息的溪水帶走八咫鏡表面沾染的泥濘和枯葉,顯露出光潔明亮的鏡面來。在林瑩清洗八咫鏡時,這件神器顯露於外的器靈就在小溪中玩耍,他玩得很開心,歡快清脆的笑聲於小溪上迴響著。

林瑩忙活著手中的事情,對八咫鏡玩耍的事情不甚關心,只是心中瞭然,他只怕是在伊勢神宮中憋壞了,所以連在一條平平無奇的小溪邊都能品嚐到快樂,都能盡情播撒著歡快與笑聲。

嗡嗡嗡……

被林瑩重新懸掛於腰間的八尺瓊勾玉再次輕顫起來,帶著幾分催促和焦慮的意味,林瑩動作頓了一下,方才從善如流的代它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八尺瓊勾玉該怎麼修煉出靈體了吧?它很關心這個,你該給它一個答案了。”

八咫鏡懸在溪面上,赤著的小腳丫浸泡在溪水中,哪怕其實他並不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溪水的清涼,但他就是喜歡這種感覺,聞言他嘻嘻一笑,圓潤的貓眼中有狡黠的眸光一閃而過,特別坦白的說道:“很簡單啊,只要多吸收供奉和信仰就可以了。”

他踢了踢溪水,卻並沒有帶起一片水花來,半透明的身體是虛幻的,並非真實的實體:“我不是一直被天皇供奉於伊勢神宮中麼,長年累月的被他們供奉著,懵懵懂懂的,我就修煉出靈體了。小勾玉,你要是羨慕,你就去找天皇,讓他也著人供奉你唄。”

原本在林瑩腰間震顫不休的八尺瓊勾玉於一瞬間靜止下去,再沒了動靜,就像剛才那般急切、焦慮的不是它一般。很顯然,曾經被封印於鈴鹿山很長時間,直到被大嶽丸收服才能不被困於一地的八尺瓊勾玉很難下定決心,是不是要自投羅網的去找天皇。

林瑩對兩個神器的互動感到啞然失笑,但還不等她作何反應,她心頭陡然一痛,心悸之感油然浮現心頭,讓她惶惶然覺得有不詳之事發生。

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