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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斯萊特林的朋友(捉蟲)

薩拉查從睡夢中醒來,緊緊地皺著眉,看上去很是不滿。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夢到那麼久遠的事情?明明醒來之後只夢到過那天的決戰場景…薩拉查揮了揮手,半空中顯示出時間來,現在才凌晨兩點。他有些煩躁地給自己灌下一劑生死水,又一次沉沉睡去。

即使不願意再去面對,即使心裡暗示自己一切都已經結束,即使清楚再無任何可能了…可,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畢竟是他人生中第一縷陽光。

對於喜好溼冷陰暗環境的冷血動物蛇類來說,陽光代表了溫暖,能讓身體暖洋洋的,但是也更容易讓蛇類嬌嫩的皮膚燒傷。那個時候就是抱著這種“遠離他,遠離傷害;靠近他,靠近溫暖”的念頭才會默許了那個人的接近吧。

那個時候,母親曾經對他說過,對於一個斯萊特林來說,陽光燦爛、單純勇敢的格蘭芬多,絕對不是好的選擇。可是薩拉查還是偏執地相信了自己的眼光,相信了戈德裡克.格蘭芬多。

昏昏沉沉中,薩拉查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最終淪為碎片。

生物鐘在五點就讓薩拉查準時醒來,可是他昨天晚上睡得並不安穩,甚至生死水都沒能有多大功效――對於薩拉查來說,很多安眠魔藥都已經沒什麼效用了。早上剛醒來,他就感覺到頭疼得要命,但是他還是敬業地迅速收拾好自己,準備帶領斯萊特林的學生們晨跑。

話說,自從斯萊特林們每天精神奕奕,學習效率相當高證實了晨跑的價值之後,雖然目前為止學校沒有集體組織,但不少別的學院的學生、甚至不少教授都自發參與其中,感覺到在大清早地進行鍛鍊的確是好處多多之後,他們就更加熱衷於此了,這使得原本就不算寬敞的晨跑之路變得更加擁擠。

薩拉查穿了一身比較休閒、適合運動的巫師袍出現在黑湖邊的時候,小蛇們已經自動自發地在那裡做熱身運動了。薩拉查略帶滿意地輕輕頷首,也站在了領頭的位置上簡單地熱了個身,然後開始了今天的晨跑。隨著小巫師們逐漸的適應,原本的一圈已經增加到了三圈,他定的極限是七圈,要知道一千多年前,那些小蛇們都得跑上十圈。

不過,頭痛困擾著薩拉查。

他原本應該在隊中的位置陪這些小巫師們一起跑,但是僅僅跑了一圈,薩拉查就逐漸落到了隊伍的末尾,雖然他看上去很平靜,但是還是引發了不少驚詫的視線。

等到跑完三圈,薩拉查迅速地幻影移形到了禁林的一顆樹旁。

他吐了。

因為跑步之前不吃早餐,所以這幾乎掏空了他的胃,到最後,他已經開始吐起膽汁來。

待到吐完,薩拉查靠在那顆樹上,虛弱地半椅著,彷彿一隻受傷的小獸。

究竟是怎麼了?他突然被一個念頭擊中了…

該不會…該死的,那劑魔藥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效果…

薩拉查迅速對自己施了個之前從來沒有想到的監測魔咒,發現魔咒發出的顏色是白色而非綠色,他放心了。

還好,他剛剛居然以為自己懷孕了…

哦薩拉查,你最近越來越不淡定了,已經胡思亂想成什麼樣子了?!停止,停止這一切!

他有些惱火於自己的狀態,更多的是對自己不能掌握自己情況的不滿。

那三個巨怪,當初到底對他用了什麼魔藥?到底對他施了什麼魔咒?以他們的腦子怎麼可能產生這種薩拉查.斯萊特林沒有絲毫頭緒的結果?

他狠狠錘了身旁的樹一下。

對於石化洛里斯夫人的東西,薩拉查早在萬聖節的第二天已經得到了結果。

他的那只笨蛇怪,被稀裡糊塗地施了個混淆咒,然後出去晃悠了一圈,差點瞪死那只可憐的貓咪,還好,活了一千多年的蛇怪小姐還有點理智,最後關頭控制住了自己,重新封印了自己的雙眼,縮小之後回到了寵物房。蛇怪小姐對於這次事件相當惱火――要知道,這讓她失去了整整三天的鮮嫩的黑胡椒牛排!不過那天的事情,她其實沒有什麼印象了,只記得是一個說蛇語的傢伙把她從睡夢中吵醒,然後把她放了出去。

從那天起,薩拉查就將寵物房的所有通口――除了他自己臥室裡的那個――都封了起來,反正這只笨蛋蛇怪小姐平日裡想要出門都可以從管道裡出來。不過,他有點不高興,其中一個出口所在的地方居然被改成了女盥洗室,還有一個哭哭啼啼一驚一乍的幽靈小姐,那個地方以前是一個用於格鬥的場地。

既然城堡裡不會發生類似的石化甚至謀殺事件,薩拉查也就沒有把海爾波上交“組織”,不過,他也相當惱火那個放海爾波的人,他已經猜到了,應該又是那個不爭氣的把自己切片的什麼黑魔王搗騰出來的事。原本對於姐姐的後代,也是斯萊特林的後裔,薩拉查是不打算做什麼的,在可能的情況下也許還會提供幫助;可是這個熊孩子居然觸碰了他的底線,這次是一隻貓,下次就可能是個學生了!薩拉查決定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後裔。

不過,現在他的時間明顯不夠,一來,他是整個學校的鍊金術教授,是的,就連那些教授幽靈什麼的都會來蹭課!而他還沒有一個助手!二來,“還你青春”小組的研究已經進行到關鍵階段;三來,薩拉查的身體狀態不佳;四來,因為這個“身體不佳”,他和蓋勒特還要一起進行“我到底是腫麼了”研究活動,秘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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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選擇蓋勒特而不是西弗勒斯,是因為薩拉查感覺到,斯萊特林院長雖然對於校長從來就不知道留情,但是他其實更加偏向於鄧布利多,不管是什麼原因;雖然蓋勒特和鄧布利多之間的氣場也很奇怪…但是薩拉查直覺,這件事,蓋勒特就算沒有保密咒也不會說出去。

想到這裡,薩拉查有些自嘲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在經歷了那種事之後,居然還會這麼輕易地相信一個認識了不過個把月的陌生人(話說這時候已經不是陌生人了吧!),怎麼可以不立咒就讓這個巫師加入進自己的研究中來!若不是對方的魔力強大,並且為人謹慎,恐怕在研究成功之後,薩拉查還會弄個一忘皆空――這種咒語施在精明的巫師來說總是很不靠譜,當他們察覺到記憶有了一段空白,或者對某一事件有源於內心的排斥之後就會起疑心,從而追查,更別說有巫師甚至會時不時將自己的記憶整理歸納,抽出來儲存了。

薩拉查偏過頭去,看向那個安靜地認真查閱資料的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到頭來,自己還是最適合斯萊特林式的朋友。

朋友?!薩拉查驚愕了,難道潛意識裡,這個人已經是朋友了嗎?他以為,他不會再有朋友了的…

他需要好好想清楚,這個人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存在。

“格林沃德先生,今天就到這裡吧,”薩拉查低著頭,在光線的作用下,蓋勒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尤其是在陰影下的雙眸中,究竟蘊藏了怎樣的情緒,只聽他繼續說道,“暫時停止吧,先加緊塑造那三個…的身體的研究。”現在研究毫無頭緒,也許只有好好問那三個人,才能繼續下去。不過,目前偉大的三巨頭的魔力、一部分記憶都沒有恢復,據他們說,只有恢復了身體,才能找回丟失的那些魔力與記憶。

蓋勒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站起身,道了聲晚安,離開了。

蓋勒特,是個怎樣的人呢?

薩拉查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情景,那是在德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漫步在德國優美的鄉村風景中,然後就被這個謹慎的巫師發現了。那個時候他還以為對方真的只有外表看起來那樣,三十歲左右,卻擁有了能夠看破他的偽裝的強大魔力,後來才知道,那年輕的外貌也是源於一場魔藥實驗的失敗。一開始,這個人燦爛的金髮,讓他想起了某個傻兮兮的蠢獅子,後來他們只是說了兩句話,薩拉查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格蘭芬多那種人,反而更加接近一個拉文克勞或者斯萊特林。

再然後,在霍格沃茲第二次見面,他才知道,這個人是傳說中的第一代黑魔王,曾經叱吒整個歐洲。薩拉查對這些並不關心,因為他自己就曾經是傳說中的黑魔王,或者說,直到如今,他也是歷史上最有名的黑巫師。真正的相處是在加入重塑三巨頭身體的研究中,不同於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毒液四濺,蓋勒特一直很安靜,經常就是微笑著做些打雜的工作,在恰當的時候提出些建議,並且會提醒他和年輕的魔藥大師這兩個研究狂及時吃飯。再然後,就是前幾天,薩拉查提出可以以一個條件邀請對方加入自己的秘密研究,蓋勒特很明智地選擇了,等到需要時再提出這個條件。

和蓋勒特的相處的確很舒服,因為薩拉查清楚,他們是一樣的人,可以說,蓋勒特,是他遇到的人中,除了斯萊特林家族之外,唯一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

有強大的野心,謹慎的態度,能夠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在某些方面執著,甚至有點偏執。

薩拉查想,也許他的母親說得對,適合斯萊特林的,只有斯萊特林。

那個時候霍格沃茲還沒有建立呢,只是他將那頭陽光燦爛的蠢獅子帶回家之後,母親對他的教育。

只有斯萊特林式性格的人才最適合一個斯萊特林,比如馬爾福,比如布萊克,比如帕金森。

比如這個蓋勒特.格林沃德。

其實,西弗勒斯.斯內普也是一個合格的斯萊特林。但是,他的執念太深,而這個執念,並不是一個斯萊特林該有的。

無論多大的年紀,多大的成就,在薩拉查心中,那些斯萊特林,只是孩子而已,彆扭的,可愛的,值得喜愛的孩子。他能夠用斯萊特林式的方式寵愛他們,保護他們長大,但是他們絕對不是朋友。

過去,在他的眼中,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在他的身邊,用與他一樣的思路考慮問題,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被他平等地對待。

朋友,對於曾經的薩拉查來說,就是戈德裡克.格蘭芬多,赫爾加.赫奇帕奇和羅伊娜.拉文克勞。他們一起遊歷了整西歐,最終創立了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用於保護未成年的巫師幼崽,並且教育他們的地方。

戈德裡克熱情天真,赫爾加溫和包容,羅伊娜睿智沉穩,薩拉查謹慎精明。

曾經有人這麼評價他們,並認定這四個人是最好的搭檔與朋友。

薩拉查也曾經這麼想過,他覺得再沒有人能夠像這三個人一樣,擁有強大的力量,彼此互補的性格,雖然戈德裡克過於吵鬧,赫爾加有點溫吞,羅伊娜八卦過頭,但是他還是很享受這樣的相處,他們是平等的,一樣強大,一樣的朋友。母親說的是錯的吧,只有相互互補,才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可是,直到現在,在千年後遇到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之後,他才意識到母親話中的含義。

只有斯萊特林能夠理解斯萊特林,只有斯萊特林才能成為斯萊特林的夥伴。

薩拉查想到這裡,不禁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也許,在一千年之後,他終於能夠找到能夠理解他的,朋友了呢。

可是,蓋勒特究竟配不配做他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朋友,還有待觀察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