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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128

“廣林魔做事如何謹慎狡詐, 從已發的這些案子當中大家都已經見識了。若宋大人就是廣林魔,當然要防著他以任何的方式傳遞訊息。”趙寒煙回答道。

柳如才想了下, 扭頭看被帶出去的宋庭空,恍然反應過來, “對,他身形和趙虎最像,穿成這樣會令外頭人誤以為是開封府的捕快被抓了。”

“正是如此。”包拯道。

趙寒煙環顧一週,暗暗記下了在場所有人。為了以防萬一, 如果訊息還是洩露出去了, 那就是在場的人中還有宋庭空的人。

趙寒煙目前重點懷疑柳如才, 畢竟他在戶部呆了三年, 和宋庭空接觸的時間最長。至於其他大人,都年長於宋庭空, 且早年的官位就高過宋庭空, 不太可能被宋庭空訓得乖乖聽話,當然也不排除有意外的情況, 所以對這些人也要稍微留意。

待宋庭空被帶下去後,展昭和龐太師才從秘密藏身處趕來這裡。

龐太師穿著一身乾淨周正的衣袍, 面聖之前,下意識整理一番後,就邁大步進了三思堂。見到趙禎後,原本還算冷靜的龐太師忽然激動起來,下跪的時候,雙腿微微發抖, 請安的聲音也有些哽噎。就好像是走丟的孩子,終於被帶回看到自己的父母一般。

趙禎本是冷漠著一張臉,見龐太師進來後,他腦海裡就忍不住浮現了很多畫面,都是關於龐貴妃傷心欲絕流淚的樣子。

趙禎抓緊手裡驚堂木,冷瞟一眼跪地正哽噎對自己說話的龐太師。

“整件事到底怎麼發生,臣全然不知情,臣很莫名其妙。那封在曲榮發府裡發現的信,臣從沒有寫過,還有那些重熔過的銀子,臣之前見都不曾見過,更不要說派人去劫什麼官銀。臣承認,臣以前確與曲榮發有過私下來往,弄了些權術,可臣絕沒有謀反之心。臣雖有些貪權,但臣對聖上的忠誠之心從沒變過。”

龐太師給趙禎連磕了三個頭,請他明鑑。

“太師不必如此,剛剛包拯在堂上已經為你陳明了清白。”趙禎令龐太師起身。

龐太師又一次磕頭謝恩,方起身站好,卻已然斂盡往日在朝的囂張氣勢,此時此刻變得很謙虛內斂。

趙禎轉眸多打量了龐太師一眼後,才看向付太傅、八賢王等人,問他們對此案看法如何。

“宋庭空為朝之重臣,若真犯下此等駭人聽聞的案件,必當嚴懲。但一定要有他犯案的鐵證,切不可再出現什麼冤枉人的狀況。至於查案時間,我看也不必限定,相信秉公正直的包大人也想儘快辦案。若過於催促辦案時間,只怕就會出現情急之下難有時間證實的證據,查就要查清楚,抓真正犯惡的兇手,杜絕冤假錯案。”

八賢王一直旁觀沒說話,這會兒聽到趙禎問起,立刻出列,限於其他人把話說明。怕的就是付太傅等人先張口把話說刁鑽了,就怕‘先入為主’,那後來人不管再說什麼都是‘吵鬧’。

趙禎讚許地看一眼八賢王,眼看著付太傅動嘴要講話,先他一句說了“有理”二字。

“但此案事關重大,牽涉到一朝尚書,若辦案拖延——”

“太傅是還想再出一個太師受冤案,才甘心?”晏殊扭頭,反問。

付太傅愣了下,驚訝地看晏殊。晏殊以往在朝為官,處事一向溫和,而今卻是怎麼了。先是幹出連名參奏包拯的事,而今又來頂撞他。他可是鬍子花白走路晃悠的老人家,晏殊怎麼不和以往一般對他敬重了?

龐太師在旁聽聞此話十分不爽了,立刻瞪向付太傅,起了往日的氣勢。隨後他拱手,附和八賢王的話,懇請皇帝不限時間令開封府好生證據充足地詳查此事,並且表示如果開封府有需要他幫助的地方,他願意竭盡全力。

現在的龐太師是滿腹怒火,他比任何人都想查清楚這樁案子,要看看到底是誰敢這般算計冤枉他。他要報仇!

趙禎頭一次覺得龐太師的話順耳了,應了一聲“嗯”,又嘆天色不早,臨走前,吩咐龐太師協助包拯辦理此案戴罪立功。畢竟曲榮發之前所揭發龐太師玩弄權術的事還都是真的,這也是罪。

龐太師恭謹頷首,對趙禎行禮應承,目送走趙禎之後,龐太師才緩緩直起身子,扭頭目光連怨帶恨又無奈地看包拯。本來龐太師對包拯的感情就是簡單地嫌惡,意欲除掉他。現在之所以多了這麼多種複雜的情感,正是因為包拯這次竟然救了他。難以想象,而今這案子如果換了個人來辦,他現在的結果會如何,只怕早就身子涼了,被埋在土裡腐爛。

“這次太師大人能得以洗清冤屈,保住性命,多虧了趙小兄弟心細,發現端倪。”包拯一句介紹,令龐太師用更為複雜的眼色再去打量趙寒煙了。

這比對包拯還讓他難接受,這個捕快他先前可是萬般看不上,當初甚至還在皇帝跟前告了她一狀。他今年到底走了什麼黴運,救他的人竟然都是他曾經萬般厭惡的冤家?

“太師好些日子沒回家了,我安排人送太師回去。”包拯讓龐太師回家和親人相聚一下,睡一覺,明天再來開封府查案就是。

“明天就不用了,我回家報個平安就來。”龐太師瞥向趙寒煙,又指了下白玉堂,扭頭對包拯表示就他點名的這兩個人送他回去就行。

包拯愣了下,用目光詢問趙寒煙的意思。

趙寒煙對包拯點了下頭。

包拯才應承,目送他們去了。

張凌親自駕著馬車,到開封府門口,請龐太師上車。趙寒煙和白玉堂則騎馬。

龐太師皺眉,“坐車慢,來一匹馬就是。”

張凌愣了下,沒想到龐太師要騎馬,畢竟他老人家也有一定年紀了。

“愣著幹什麼,快去啊。”龐太師怒瞪一眼張凌。

張凌忙應承,立刻牽了馬來,本想著攙扶龐太師上馬,卻見他老人家縱身一躍,輕鬆上去了,隨即就策馬疾馳,趙寒煙和白玉堂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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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龐府正門前,白玉堂下馬,看著龐家家丁們從開始以為見鬼,到後來喜極而泣地迎接龐太師。

“沒想到他騎馬還挺厲害。”

“龐太師年輕的時候,正經也是功勳赫赫的人物,不然哪有後來這麼高的地位。”趙寒煙嘆道,“說不定他年輕那會兒,和你現在一樣樣風流瀟灑呢。”

白玉堂笑了,挺開心。

“笑什麼呀?”趙寒煙見白玉堂站住了,回頭納悶地看他。

“這麼說我在你眼裡是‘風流瀟灑’?”

趙寒煙紅了臉,扭頭快步跟著龐太師往府裡走。

白玉堂也跟上,若有所思地對趙寒煙的粉耳朵呢喃:“那等我老了的時候,要注意一下,萬不能如龐太師那般惹人厭,其實別人討不討厭我也不重要,不惹你厭就好。”

趙寒煙聽完這些話,粉耳朵變成了紅耳朵。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龐府後,面色都嚴肅下來。早已經有小廝進門給太師夫人通報,夫妻倆這會兒相見,太師夫人已經哭起來。

隨後龐言清也來了,看到龐太師後,十分冷靜地行禮。又說了兩句不冷不熱的問候之言。

龐太師皺眉看龐言清一眼,沒多說什麼,先扶著自己的妻子入了正堂,跟他們母子簡單講了下自己受包拯安排假死的經過。

鄭氏連哭帶笑的拍拍胸脯,埋怨包拯也不知會她一聲,她差點哭沒了命。

龐太師看一眼那邊落座的龐言清,根本沒注意自己這邊,眼睛竟往開封府那倆捕快身上瞟。他一個死人回來了,他兒子竟不在乎,去瞧那些沒干係的人!龐太師心底蘊著一股氣,越來越旺。

龐太師令管家暫且將白玉堂和趙寒煙帶到偏堂喝茶歇息。關了門,他便責問起龐言清。

鄭氏見狀,忙起身拉住龐太師,生怕他傷了兒子。

“傷心的,你出事這段日子,他天天都派人出去調查,就為幫你正名。”鄭氏溫言解釋道。

“是麼?”龐太師持懷疑態度審視龐言清,“那你查到什麼沒有?”

龐言清看著龐太師,“父親鬧什麼脾氣,您人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果然,你看見我活著回來,很失望對不對?養了你近二十年,卻還不如個宿敵對我好。”

龐太師所言的‘宿敵’自然是指包拯。他一想到自己的小兒子打小就厭惡自己這點,心裡就有紓解不盡的怒火。

“呵,什麼都寵著你順著你,給你最好的,到頭來還是養出個白眼狼來。”

“論白眼狼,我遠不及大哥。他才是龐家這鍋粥裡真正的老鼠屎,給父親和龐家丟人現眼!”龐言清加重口氣道,隨即正對龐太師的雙眸,“我早知父親沒死,有何傷心的。”

龐太師愣住,驚訝地看龐言清,一時無言。

鄭氏也冷了,然後萬般詫異地去拽龐言清的胳膊:“什麼?你早知道你父親沒死?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害我白白掉了那麼多眼眼淚。”

龐言清看著府堂內所掛的白綾,對鄭氏道:“我若對母親說了實情,事情可能就瞞不住了。”

“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就看你母親這麼傷心難過。”鄭氏捶一下龐言清,但實際並沒有責怪的意思。特別是當她聽自己的而自己解釋,他其實有密切關注她的情況,真挺不住了他就會說出實情。

龐太師問龐言清到底如何推測出他活著。

“包大人的為人,還有趙捕快辦案心細如塵。以父親先前在朝的地位,根本沒必要費力幹劫銀這種事,謀反養兵的疑點就更多了。這案子有這麼多的可疑之處,連我都能想到的地方,他們不可能沒注意到。再者,父親貴為太師,若判死罪,須得聖上下旨撤職再行賜死才可行刑,但卻少了這一步,事後問收屍一事,也被開封府以別的理由拖延了過去。我便更加確定是假死了。”龐言清解釋道。

龐太師怒氣消了些,這會兒又覺得自己兒子不一般,竟能把這事兒都看透了。

“沒忘就好。”龐太師嘆口氣,略有些無奈地警告龐言清,“再怎麼樣我都是你老子,你最不能背叛的人就是我,別忘了你姓什麼。”

龐言清拉起嘴角,“知道。”

“你敬佩包拯也罷了,那個姓趙的小捕快,你們才接觸幾次,便能那般信任他?”龐太師立刻戳中了最關鍵的地方。

龐言清垂下眼眸,沒說話。

“問你話呢!”龐太師厲害一聲。

“以後不會有干係了。”龐言清冷淡地對龐太師行一禮,轉身離開。

“你——”龐太師正要教訓龐言清,被鄭氏一把拉住,使了眼色。

“別說他了,這幾日我就發現他很反常。”鄭氏晃了下龐太師的胳膊,“咱兒子你不瞭解?傷心的時候從來不是傷心的樣子,很反常,他現在就是反常。”

龐太師嚇了一跳,想起上次龐言清試圖自盡的事兒來,忙囑咐鄭氏一定要看緊了龐言清,可不要讓他出什麼事。

“我知道。”

“府中有奸細,近六年內進府的新人,你都要細查。查出來就嚴辦,剩下的不管是誰都打發遠了去。”龐太師道,“對了,從別苑、莊子調進府裡的家奴也算在內。”

鄭氏應承,明白龐太師為人謹慎,就算這其中有很多無辜者,也會一網打盡,不會冒險。左右都是下人,她也無所謂。

鄭氏瞭解龐太師,而今這案子令他蒙冤,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留在家中。詢問之下,得知龐太師要去開封府協助查案,也算是料到了,目送走龐太師後,就去找龐言清。

“好孩子,我今日見你眼睛總往那個姓趙的捕快身上瞟。之前我聽人說,你私下見他兩回,對他很特別,還把你收藏的貴重之物給了他。”鄭氏緊鎖眉頭,“你有什麼喜好,孃親都不攔著,只要你損害你自己的身體就好。但無論如何,你得答應孃親,給龐家留個後,讓我也有個盼頭。”

龐言清呆坐在窗邊,默了會兒,才意識到鄭氏說什麼,驚訝地緩緩轉頭看她。

鄭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扯了扯嘴角,對龐言清笑,表示她真的可以不介意,只要龐言清喜歡,她就會接受他的選擇。

“我的選擇孃親一向喜歡的,不過現在沒機會選了,也怪兒子沒早點聽您的話。”龐言清嘆道。

鄭氏努力理解了下龐言清的話,在龐言清身邊坐了下來,拉住他的手,問龐言清那趙捕快是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

鄭氏自然是喜歡龐言清喜愛女子,考量到龐言清剛剛說‘我的選擇孃親一向喜歡’,再有鄭氏之前聽龐太師提過那趙捕快似乎有些膽量不簡單。

鄭氏再想想剛剛她見那趙捕快的模樣,總覺得哪裡有點眼熟,而今仔細琢磨,竟是有幾分神似已故的平康郡王妃。

“莫非……這趙捕快是女子?她還是……還是你打小就喜歡的平康……郡主?”鄭氏說完這句話後,還是都覺得這事兒太難以置信,萬般驚訝不已。

“怎能光想不做呢。”龐言清嗤笑自己太蠢。

“不,你不蠢,孩子,你是太在乎她,才會一拖再拖。”鄭氏緊攥著龐言清的手,“你說晚了,可是因為她已有了意中人?剛剛她身邊那位白衣男子?”

打從那白玉堂一進門的,鄭氏就注意到了這個人,很是氣度不凡,俊朗異常。也就只有這樣的人物,能令她的寶貝兒子感受到威脅,落得而今在窗前躊躇的地步。

鄭氏腦子裡瞬間思慮萬千,但很快就下定主意,目光定定地看著龐言清:“事情還沒定呢,太后可下了指婚懿旨?皇上可允准了?皇族豈能允准堂堂郡主嫁給個江湖人?你父親剛蒙冤,太后筆必體恤咱們。我看這事咱們贏定了,你不必感傷,孃親明日便進宮替你去求。”

“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