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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75

趙寒煙讓趙虎仔細講明其中的經過, 三人不好就這麼站著說。趙寒煙和趙虎同時看向白玉堂,就近選擇, 當然去白玉堂屋裡商議比較合適。

白玉堂推開門,照理說他作為屋子主人該請趙寒煙和趙虎先行入內, 但他卻走在了前頭,自己率先進了屋。隨後他就把羅漢榻上的一件白衣取走,送到寢房內放著。趙寒煙無意瞟見那件衣裳上有一處綠豆大小的很淺的紅印。趙寒煙還注意到白玉堂的衣帶系得有些松亂,不似之前那般整齊, 猜他應該是更衣時有些匆忙所以沒系好。

才剛自己叫白玉堂時, 他老半天才出來, 莫非恰巧在換衣裳?吃完飯就回房換衣服, 必然是因為吃飯時候湯汁濺髒了衣裳,怪不得剛剛她看白衣上的紅印像是水煮魚的湯。

趙寒煙有種‘小人得志’的爽快, 故意問白玉堂:“秀珠這兩日正好要幫我做圍裙, 你要不要?我可以讓她順便幫你做一個。”

“圍裙?什麼是圍裙?”趙虎立刻湊熱鬧地問,隨即他反應過來, 好像趙寒煙之前是說過圍裙是她做飯時系在身上的那個,“為什麼要做這個給白少俠?”

白玉堂自然聽明白了趙寒煙的嘲笑, 也不覺得丟人,還順坡下驢地告訴趙寒煙:“也好,就做一個吧,要白色,上面繡幾朵白梅更好。”

趙虎驚訝了,問白玉堂為何要做這個東西, 莫非他也要做飯?轉即聽白玉堂解釋說吃飯的時候可以帶上,防止飯菜的湯汁濺在身上。趙虎趕忙表示他也要。

“你們看我今天吃完水煮魚,胸口成什麼樣子了。菜太好吃,這麼多人一起,必須要搶的啊,一搶這湯汁就特容易濺在身上。”趙虎毫不顧形象地揪起自己前面的衣襟,“好在這衣裳是皂色,看不太出來。若是跟白少俠一樣是白的,我此刻八成會穿成一件大紅衣了。擺脫給我也弄一件,我吃飯的時候穿。”

趙寒煙無奈又好笑地應承,也怪她剛剛非要去嘲笑人家,結果要‘自作自受’了。倒是令秀珠受累了,要多做兩份針線活,回頭只能做好吃的多多犒勞她了。

“還是說正經事,錢石家裡到底什麼情況,他撒了什麼謊?”趙寒煙趕緊把話題扯到正事上,因為她有點怕趙虎再開口,幫他另外三位好兄弟要圍裙。

“提起這事我就生氣!之前他說他老母親住在他家,把蘭兒接回去之後,會養在他老母親跟前,保證那孩子不會吃苦。其實錢石的老母親根本就不在他家,就是因為錢石不孝順,老母親早就被氣得不得不跑去女兒家生活。再有錢石說他有三個兒子,根本沒有。準確來說三個兒子是有過,但陸續都夭折死了,所以他現在沒孩子。現在他家裡只有一位半瘋半傻的妻子,還有兩個婆子兩個丫鬟負責照料,再就沒什麼了。”趙虎解釋道。

“錢石這兩天住在開封府?”趙寒煙又問。

趙虎點頭,“我特意找人安排了,之後也怪我粗心,沒去管他。今天去找他的時候,才發現他房間裡根本沒人,連行李都沒有。他鄰屋的衙差們都忙,也沒注意這些,就說前一天還見過錢石。”

“具體什麼時候?”趙寒煙問。

“昨天早上,之後就再沒人見過了。”趙虎老實回答道。

“你派人去陳州調查這件事,有多少人知情?”

趙虎愣了下,略有點尷尬地看著趙寒煙:“正常應該就只有兩三個人知道,不過我沒特意囑咐他們要保密。啊,對了,好像有個知情的衙差跟他住一個院!”

趙虎後悔地拍自己腦袋一下,“怪我當時笨,沒多想!瞧他那人看起來隨和憨厚,就覺得必定不會出什麼問題。”

白玉堂聽完這些後,從容放下手裡的茶杯,問趙寒煙:“這個錢石,他家裡的狀況既然不好,為何要撒謊,企圖用欺騙的手段把他不能說話的侄女領回去?”

“問得好啊。”趙寒煙嘆口氣,“當下就看他動機是什麼了。若是因為自己沒有後,想領大哥的唯一血脈回去,也算是好事,可若這樣的哈,他沒坦率說出情況就好,何必還要撒謊。可見他是另有圖謀,因為心虛,更怕我們不把人給他,所以編造了個看起來挺好不會被挑剔的情況說出來,好能順利接走孩子。”

“叔父要把自己的侄女誆騙走?若不是自己養的話,心思就太好猜了,還能圖什麼,必定是想把侄女領回去換錢。不管是童養媳,還是送到什麼人家做什麼,總歸最終的目的定然還是為了錢。”白玉堂推敲道。

“可是蘭兒現在不能言,算是個啞巴,連這都不放過?就算把孩子弄去做童養媳或是別的什麼,人家都喜歡正常的姑娘,不會說話的誰喜歡?”趙虎不解問。

“不一定,”白玉堂道,“據我所知,江湖上就有一些門派很喜歡啞巴。特別是一些殺手閣,比如忘憂閣,他們就很喜歡找些不能言的啞巴留在門下做殺手。有時候啞巴太少了,還會人為造幾個出來填補。”

“忘憂閣?”趙寒煙皺眉,“聽起來這名字不太像是和殺手聯絡在一起。”

“殺了想殺之人就可以忘憂了。”白玉堂特意看一眼趙寒煙,解釋道。

趙寒煙認命地點點頭:“託白少俠的福,這下能把‘殺人’和‘忘優’聯絡上了。”

“不謝。”白玉堂笑了下。

趙虎聚精會神且還帶點興奮看著白玉堂,“原來真有忘憂閣,我以前只是聽人提過,說是只要價錢夠好,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都一定會殺到。”

“嗯。”白玉堂應承。

“那龐太師呢?他們也能殺?”趙寒煙試探問。

“像龐太師這種難殺的人,價碼一定很高,一般人付不起。有的時候可能清空整個國庫,錢都不夠付。”白玉堂解釋道。

趙寒煙恍然應承一聲,“他們這法子可真厲害了事,做不到的不說做不到,直接開出個無人企及的價格就好夠了。”

白玉堂讚許趙寒煙聰明,一針見血。

“總歸不管人家耍什麼小心思,忘憂閣就此出名了,且據傳他們接下的活計沒有一個失手。”

趙寒煙:“厲害!”殺出品牌了!

“那這個忘憂閣要怎麼聯絡?”趙虎又變身好奇寶寶,眨著閃閃發亮地眼睛問白玉堂。

白玉堂搖頭,“忘憂閣這種只接老客介紹的新客,普通人是不可能知聯絡他們的方法。不過這個殺手閣卻也沒傳說的那麼神,不然他們也不會來信,開價請我幫忙。”

“你答應了?”趙寒煙驚訝問。

白玉堂繼續搖頭,“沒理。”

“如果是現在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順藤摸瓜,請包大人端了它整個老窩。”趙寒煙熱血道,隨後又問白玉堂是在什麼時候接到他們的來信,現在還是否有機會回信了。再聽白玉堂說是三年前,趙寒煙的興奮勁兒立刻就下去了。

三年前,實在太遠了。而且三年前的白玉堂才多大,還是個嫩嫩的小少年,殺手閣竟然會去信引誘一個可憐的小正太去殺人。

“太可恥了!”

“對,可恥!”趙虎附和道。

白玉堂看著充滿同情心的趙寒煙,忍住了後話。三年前的他,其實比現在任性手狠更甚。

“那現在錢石的事怎麼辦?”趙虎沒注意了。

“人都不見了,有什麼辦法追究。得幸蘭兒沒被他騙走,也算是好結果。”趙寒煙隨即想到她初見錢石那日聽到的心聲。兩次心聲,聽起來苗頭都不太對,第一次說要小心些,第二次說怕被識破。

他到底幹了什麼勾當?會不會是和柺子有關。畢竟他把蘭兒領回,八成不會自己養,肯定要轉手給別人,這跟柺子沒什麼分別了。錢石很可能常年做這種事。趙寒煙轉即想到錢石那副異常和善讓人覺得憨厚的嘴臉,莫不是那副模樣也是他做多年柺子練出來的親和樣。

趙虎還有事,隨後走了。

趙寒煙還雙手握著茶,慎重思慮中。

白玉堂見趙寒煙出神想事也不打擾她,隨手拿本書,就坐在趙寒煙對面,邊看書邊陪她。屋子裡很靜,偶爾翻書聲就是最大的聲響。

趙寒煙忽然吸口氣。

白玉堂感受到了,放下書面色平靜地看他,似乎早等她說話了。

“錢石是柺子,德平縣失蹤的六名男孩懷疑也是被柺子拐走了。兩廂會不會有關係?”趙寒煙問。

白玉堂稍作思量後,反問趙寒煙:“會不會太巧?”

“從入夏開始到現在,開封府接管的案子哪一個不巧。”趙寒煙捏著下巴琢磨,“說起來德平縣的縣令雷步知還在開封府沒回去呢。”

“他不敢出門,特別是包大人斬了龐昱之後,他更不敢了。怕出了開封府,就被龐太師的人要了小命。”白玉堂冷笑一聲,譏諷道,“我大宋官員可真爭氣!”

“哪兒都有不好的,你瞧瞧大理,還有王爺不正經的呢。”趙寒煙安慰白玉堂別灰心。

白玉堂忍不住笑了,趙寒煙這種奇特的安慰方式對他來說的確受用。

不過正有一句古話叫‘說曹操,曹操到’。趙寒煙剛提完段思廉沒多久,段思廉就找上門來了。不知道段思廉從哪裡聽說白玉堂愛吃紅鯉魚,特意把全東京城各種紅鯉魚做成的菜都蒐羅來了,說要和白玉堂邊吃邊聊。

趙寒煙看著滿桌子鯉魚瞬間反胃,更何況她還剛吃過水煮魚。

“我先告辭!”趙寒煙趕緊離開。

“那我也告辭了。”白玉堂也起身。

“白少俠為何要走?這、這不是你的房間麼?”段思廉不解。

“你也看到了,我和趙兄弟有公務在身,我要隨他一同辦事去。”白玉堂面色莊肅,說的義正言辭。

段思廉那好打擾人家辦事,遺憾嘆只能下次了,忙拱手請白玉堂:“公務緊要,莫要因為我的事耽擱,請白少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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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麼客套話,轉身就跟著趙寒煙去了,一路跟著趙寒煙回廚房。

“拿我做藉口!”

“不然呢,去吃那一桌子魚?”

趙寒煙笑話他:“你不是喜歡紅鯉魚麼?人家是為了迎合你的喜好。”

“現在不喜歡了。”白玉堂道。

“吃夠了?”

不應該啊!

趙寒煙先前還聽馬漢說白玉堂晚飯時吃了很多水煮魚,而且她做的那些水煮魚還只是用普通鯉魚。

“現在只喜歡吃你做的紅鯉魚。”趙寒煙的耳畔忽然想起白玉堂低沉磁性的聲音。

夜色太濃,特別是倆人走到夾道的位置更黑,伸手不見五指。

趙寒煙幾乎看不見白玉堂,但他的聲音卻很清楚地在她的耳邊環繞。

“你把我的嘴養刁了。”

後一句時,趙寒煙感覺似有溫熱的氣息撲倒右後耳,可當她回頭的時候,卻並沒有看到白玉堂。

“是誰?”這時候春來挑著燈籠過來,一照見是趙寒煙,驚喜道,“正要找你呢。”

燈籠照亮整個夾道,趙寒煙回首瞧,並沒有看到白玉堂的身影,人竟瞬間不見了。

“找我什麼事?”趙寒煙定神後,問春來。

春來看看左右,對趙寒煙小聲道:“堂哥又來了。”

“又來了?”趙寒煙驚訝。

春來很確定地點頭。

趙寒煙忙讓春來守住夾道,她匆匆出了夾道去找趙禎,忽然見廚房門前站著倆身材頎長的男人,趙寒煙都很熟悉。一個是趙禎,一個是白玉堂。

白玉堂八成是在剛剛的時候感覺到廚房有人,才跑到這裡來,不愧是輕功厲害的人物,趙寒煙竟然半點感覺都沒有。

“聽說你升官了,恭喜。”趙禎見到白玉堂後,只稍稍驚訝了下,便淡定如常。

“又來找你堂弟?”白玉堂蹙眉,語氣十分不滿地警告趙禎,“他有自己的選擇。”

趙禎聽白玉堂這話,意料到白玉堂該是以為自己來此是要遊說他‘堂弟’回家,所以也並不惱,隨意笑了笑,對白玉堂道:“我就是來和堂弟聊兩句而已。不過這好像是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多問吧。”

“我認他做了我弟弟,自然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白玉堂道。

“認的算什麼,血脈相連才是真。不信你問她,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會是選你還是選我。”趙禎非常自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