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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084

“還有, 在第一具殘腿女屍的齒縫處,有這種迷藥的白色粉末。”粉末量不多, 為了凸顯它的存在,公孫策特意用了藍紙包著讓大家看。

公孫策隨後繼續補充道:“再有其髮根處的頭皮略有紅腫的跡象。第二具殘臂女屍則並沒有此種情況, 我細緻檢查了三遍,可確定第二具女屍的全身沒有半點傷痕,口中也並沒有這種迷藥粉的殘留。”

“奇怪了,兩名死者既是同樣的死法, 為什麼下手的手法卻不一致?第一具女屍頭皮紅腫, 口中殘留粉末, 顯然為強灌藥物所致。第二具卻不是如此。”馬漢不解道。

展昭揣測道:“會不會是一杯藥同時給兩個人喝, 第一個喝上半杯,自然沒有藥粉, 第二個喝得下半杯, 剛好有殘餘的藥粉,就殘留在齒縫裡了。”

“還是不能解釋女屍袖袋裡為何會有這種紙團。”白玉堂提出不同意見, “如果拋屍者就是兇手,連拋屍都這麼隨意丟到河邊, 根本沒必要特意把包過迷藥的紙團藏到死者的袖袋裡。”

大家都覺得白玉堂說的有道理,也更迷糊了,難以用正常的邏輯對眼前的情況進行合理的解釋。

“或許兇手是兩個人。”趙寒煙插話道。

“兩人?”公孫策驚訝,皺眉思量之後,點了點頭,覺得有這種可能。

王朝馬漢等人還是想不明白, 請趙寒煙詳細解釋原因。

“開始我們在河邊看到兩名身有殘疾卻容貌較好的女子身亡,共同點很多,自然而然會想到是哪個癖好奇怪的兇手虐殺所致。而沒有考慮他們其中之一,也極有可能是兇手。”

“兇手是死者之一?”白玉堂稍作思量之後,恍然明白了什麼,讚許地看向趙寒煙。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快給我們解惑。白少俠想明白了,我們這些笨人腦子還沒通!”馬漢快撓破頭了。

“我這是有一個推測,大家可以聽聽看是否合理。

第一位女死者下藥害死了第二位女死者,她先把迷藥溶於水中,趁機騙第二位女死者喝下,因下藥時怕被發現,所以包迷藥的紙包急忙收在了自己的袖袋裡。待第二位女死者喝下藥昏厥後,第一位死者就用‘貼加官’的辦法,害其窒息而亡。

‘貼加官’的殺人手法不象打人會留痕跡,很多官門中人都知此法可避免犯人身上有嚴刑逼供的證據,是殺人手法中最不留痕跡的辦法之一。第一位女死者用這種辦法,可能是想造成第二位女死者猝死或意外身亡的假象,以圖擺脫掉自己的嫌疑。”

“聽起來很合理,跟我們發現的證據正好相合,能解釋通。”展昭點點頭,比較贊同趙寒煙的猜測。

“那第一位女死者的死呢?”馬漢問。

公孫策捻著鬍子道:“照趙小兄弟的推測順下來,這殺第一位女死者的兇手就極可能是她們侍奉的主人了。這位主人發現了第一位女死者殺人的惡行,非常生氣,就用同樣的方法懲罰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種迷藥粉其實很容易在水中融化。但因是懲罰,沒功夫溶藥,就拽著頭髮強制喂了藥粉,再灌水,這才造成了齒縫多處有明顯迷藥粉殘留的痕跡。”

大家紛紛點頭,都覺得趙寒煙和公孫策的說法很合理。

“那為何要把倆人的屍體隨便就丟在了河邊?”

“這應該也算是一種懲罰,更是一種警告。”趙寒煙推敲‘主人兇手’的心理,“倆名女子皆衣著富貴,穿戴極好,看得出生前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同時也可以看出,第二位女死者的衣著穿戴比第一位會更好些。”

公孫策應承,他也仔細看過第二位死者的首飾確實貴重很多。

趙寒煙:“分配上的不公,很容易讓人產生嫉妒心理,進而有了作案動機。下決心殺人並不是什麼很簡單的事,特別是對於她這樣身有殘疾且行動不便的人,更不簡單了。所以很可能還有別的原因在裡頭,比如第二位死者在平時就欺壓過她,讓她從原有的嫉妒翁強到憎恨。

兩名死者的‘主人’得知此事後,殺掉兇手,並意識到這件事中兩人都犯了錯,遂將倆人的屍體都扔出去作為懲罰。這麼做的原因,一方面有警告其他人的意思,耍手段的下場誰都不會落好,另一方面極可能是他的行事風格習慣如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你乖順,可以寵你,給你富貴榮華,但若違背規矩,命會如草芥般被處置,且死無葬身之地。”

大家聽完之後都震驚不已,感覺小廚子像是親眼見過行兇的經過一般。大家紛紛猜測到底是什麼人什麼樣的身份,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趙寒煙隨即詢問公孫策兩名死者的死亡時間。

“大概在昨天白晝。”公孫策道。

“晚上城門關閉,出城要令牌,兇手必不會傻到拋屍的時候使用令牌暴露自己的身份。著重查查到昨晚黃昏時和今晨剛開城門的時候,馬車出入的情況。”

“這兩個時間可是進出城人數最多的時候。”王朝直嘆不好查。

“不好查才有可能查到兇手。”白玉堂打發王朝等人趕緊動身去辦,“而今既然有線索可查,就不要耽擱時間,別忘了,錢石帶走的那啞巴小女孩還沒有找到。啞巴也是殘疾。”

白玉堂此一言,令王朝等人都腦袋發怵,有些慌怕。

“該不會是錢石那案子和這樁也有干係?”趙虎問。

馬漢皺眉,“我隱隱有種不好預感,若是都是殘疾的,還是模樣漂亮的女子……”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互相看了看,立刻拿起刀趕緊動身去查。

公孫策隨即請展昭去打聽,東京城內有哪些富貴人家的男子有這種嗜好。

“這個一般人打聽不來。”白玉堂道,“有這種嗜好的權貴,哪裡會到處宣揚,肯定要私下裡悄悄地來。這事我來更合適!”

展昭也覺得自己似乎辦不來這件事,忙拱手多謝白玉堂幫忙。

白玉堂冷臉道:“誰幫你,不過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你不用謝。”

展昭笑了笑,知道白玉堂這人高傲,所以自動把前半句話省了,只聽“你不用謝”,所以聽完這話之後心情還挺不錯。

展昭覺得自從小廚子當他二人的面說了小貓和小老鼠的事之後,白玉堂對他的態度明顯比以前友好了很多了,他們之間有那麼點是同僚的意思了。

“那展護衛便負責監視忘憂閣的動向,我總覺得這個薛掌櫃不簡單。”公孫策提議道,“不光是他,他的屬下都一併監視,倒看看他什麼時候會露出馬腳。”

“龐三公子在貴族子弟們之中人緣不錯,這事兒問問他怎麼樣?”趙寒煙忽然想到一個提議。

白玉堂立刻問趙寒煙:“這麼信他?就算知道,問他他會說麼?”

“問問又不會損失什麼,一旦有線索呢。”趙寒煙回道。

“那我陪你去。”展昭道。

白玉堂剛動的嘴唇停下了,沒吭聲,眼見著二人出去了,他方和公孫先生告辭離開。

出了門後,白玉堂就快步往馬棚去,遠遠地就看見小廚子展昭也在那。小廚子正笑著用手摸展昭的馬。

“飛白還記得你,看他,還這麼喜歡你。”展昭有說有笑道。

趙寒煙聽到‘飛白’二字愣了下,她怎麼給忘了,展昭的馬也叫飛白。她之前可給趙禎起了個叫‘趙飛白’的名字,這要是回頭被趙禎知道了他和馬重名,肯定會發瘋。

趙寒煙動動眼珠子,試探跟展昭商量能不能把馬改名字。

“為何忽然改名?飛白這個名挺好聽啊。”展昭高興地拍拍馬背。

“其實我一直憋著沒和你說,我有一位堂哥,剛好也叫飛白,他最近還總說來開封府看我,他這人特小心眼特計較,我就怕他知道你這馬也叫飛白會不高興。他不高興的話,我就慘了。”趙寒煙嘆口氣,打蔫道。

“行,那就給他改名,不過你負責來改。”展昭一聽說趙寒煙有難處,只要馬的名改了能解決,當然要答應,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踏雲怎麼樣?很好聽。”趙寒煙一時也想不出好更的,總不能隨便弄個不好聽的名字敷衍展昭,那多不好意思。遂乾脆把她養在郡主府的千里馬的名字說出來了。

“好,以後就叫他踏雲了。”展昭笑著摸摸馬臉,問他高不高興。

趙寒煙也歪頭看馬,一邊用手抹它的額頭一邊問它:“踏雲有了新名字很高興,對不對?”

馬鼻子噗噗兩聲,似乎在應和趙寒煙。

展昭忍不住笑道:“瞧他還真高興了,我看它就快要忘我這個主,認你了!”

“那敢情好,我就留下,回頭給展大哥弄一頭小毛驢騎。”

展昭試著想象了下自己騎毛驢的畫面,立刻全身汗毛豎起。不行不行,這要是真騎了毛驢,傳出去他南俠的名聲肯定保不住了。

“我還是好生牽好我的馬,免得被你拐走。”展昭笑著招呼趙寒煙走。

趙寒煙上了馬就跟在展昭身後,和他一同出府了。倆人都沒有注意馬棚另一頭還有個白色的身影。

趙寒煙和展昭到煙火閣的時候,剛巧趕上龐太師從裡面出來。兩廂碰見,氛圍立刻尷尬起來。

龐太師一眼就認出了展昭,至於趙寒煙,瞟了兩眼就想起來上次包拯曾帶他來過。

龐太師不爽地皺眉:“你們怎麼會在這?”

“查案。”趙寒煙對龐太師道,“榴火琴丟失一案,有兩句證供需要貴府的三公子簽字畫押。”

龐太師眯起眼睛,很懷疑地審視趙寒煙:“若只是簽字畫押這麼簡單,隨便派個小廝來就是,用得著勞動四品侍衛親自來麼。莫非最近開封府很閒,沒案子可查?可我怎麼剛剛聽說菜河上水門那邊出了兩具女屍。

你們不去全力徹查命案,平息城內百姓的恐慌,卻跑到這裡來瞎晃,朝廷公糧用在你們這些無用之人身上倒不如去餵雞,尚還能生蛋。”

“太師說的極是,晚輩們不會生蛋,遠不如您兢兢業業。”趙寒煙忙拱手‘認錯’。

龐太師氣得立刻七竅生煙。他瞪著趙寒煙,倆眼睛張得大大,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這衙差好生伶牙俐齒,竟敢來暗諷他能生蛋。

“你叫什麼名字?”龐太師凌厲的目光上下搜刮著趙寒煙。

“晚輩趙飛白。”趙寒煙回道。

龐太師嗤笑,“好,趙飛白,老夫記住你了!”

龐太師冷哼一聲,帶著一群人拂袖而去。

展昭等龐太師走後,既覺得好笑又有些擔心地看趙寒煙,“好好地為何說那種話惹他,不理就是了。還有,你怎麼叫上趙飛白了?”

“趙寒,字飛白,不行麼?反正我還沒起字呢,起這個字也不錯。”趙寒煙嘻嘻笑一聲,跟展昭小聲道,“龐太師以後罵我的時候,喊得就是我堂哥的名字了哈哈哈。”

“你啊,這事兒要是被你堂哥知道了可怎麼辦。”展昭擔憂道,“你豈不是害了他?龐太師可不好惹。”

“不會,我堂哥厲害呢,不計較我這點小事。”趙寒煙知道展昭早就猜到她身份不一般了,所以也不吝嗇告訴他自己的堂哥厲害。

展昭覺得趙寒煙做事一向有分寸,這玩笑她既然敢開,該就是能開得起,便不多做追究了。

“剛剛那句話回得痛快!”

趙寒煙和展昭一同進了煙火閣。

煙火閣二樓的窗戶這時才咯吱一聲,完全合上。忘塵攙扶著自家公子在桌邊坐下,為他斟茶。

“萬沒想到平康郡主連太師也敢惹,還這般機靈,屬下真佩服她了。”忘塵漸漸意識到趙寒煙的不同之處,也些許明白了些他家三公子為何會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平康郡主確實和普通皇親閨秀不同,身上帶著一種特別吸引人的靈氣。

龐言清聽完忘塵的話,嘴角浮起一抹很驕傲的微笑。他垂眸喝茶,整個人心情很不錯,可以說是近些天來最開心的時候了。

這時丫鬟來回稟來人了。

忘塵看眼龐言清。

龐言清:“等一會兒再讓他們上來。”

“是!”婢女應承後就退下。

龐言清坐在榴火琴前,彈了一曲高山流水。

曲子悠揚,婉轉動聽,聲聲入耳,徹人心扉。

趙寒煙和展昭正坐在一樓堂中,忽聽二樓傳來琴聲,倆人都聽入迷了,連丫鬟上茶聲都嫌吵鬧。

一曲完後,餘音繞耳,似還身臨於流水的高山之中,無法自拔。

“這曲子彈的人很多,卻不曾如今日這樣好聽過。”展昭嘆,“龐三公子的琴技當真了得。”

“嗯。”趙寒煙直點頭

“就一聲‘嗯’?沒別的話說?你平常夸人的話可很多呢。”展昭好奇問。

“沒詞可用。”趙寒煙嘆口氣,隨即見忘塵下來了,知道他是來叫她和展昭上去的,就起了身,“怪我平常書讀的少,找不到好詞來形容。”

展昭笑,“我讀得比你還少了,更不敢妄評。”

書房內,龐言清請趙寒煙和展昭落座,先為他父親剛剛對二人的無禮道歉。

趙寒煙驚訝:“莫不是你剛剛都聽到了?”

“忘塵才剛和我說的”龐言清道。

“你父親人挺好的,沒再難為我們。”趙寒煙誇讚龐太師‘大度’。

龐言清忍不住笑起來,讓趙寒煙放心,後面的事她會處置。

展昭有些摸不懂:“處置什麼?”

“太師生氣還能幹什麼,參本唄,包大人馭下不嚴,開封府養了一群無能之輩云云。”趙寒煙稍作猜測。

展昭恍然點點頭,有些納悶地打量趙寒煙和龐言清。這倆人說話十分默契,像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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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言清隨後聽趙寒煙簡單說了案子,皺眉想了想,溫笑道:“忽然之間想不出誰來,但是有的,隱約聽說過。很多子弟們講這些事的時候,我自覺就把雙耳堵上了,懶得去聽。回頭我找人再問問,就給你訊息。”

“那太好了。”趙寒煙一聽有希望,很高興,多謝龐言清幫忙。

“比起你幫我的忙,這根本不算什麼。”龐言清把‘你’稍微重音了。

展昭:“三公子太客氣了,我們不過是找回榴火琴,盡責而已。你卻沒責任給我們打聽這種訊息。”

“是呢,幫大忙了。”趙寒煙也多謝龐言清。

“你二人太客氣,可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那我可要考慮這個忙幫不幫了。”

“好好好,不客氣了?”趙寒煙道,“對了,忘塵這名字好,是原來本名,還是三公子起的?”

“是我母親。她見我思慮甚多,總讓我少想些,就給忘塵起了這個名字。”

“太師夫人用心良苦,莫要辜負她。”趙寒煙嘆道。

龐言清輕輕抬眸,專注地看著趙寒煙:“從三年前開始就不想那麼多了,一心養病,只盼著這身子能更好些,以後的好日子還等著我。”

“嗯,對,就該這麼想!”

趙寒煙替龐言清高興。趙寒煙三年前見他的時候,還真擔心他那個性格繼續發展下去會得抑鬱症。

“這是兩塊玉佩,贈與你們,是朋友間的見禮。”龐言清將兩塊白玉佩分別給了展昭和趙寒煙。

趙寒煙這塊是圓形的,上面雕刻著很繁複花樣,飛禽走獸隨便數起來竟不下十幾種。展昭的那塊則是月牙形。

倆人都推辭,但最後在龐言清的堅持之下,只好收下了。

待倆人離開之後,龐言清照龐太師的筆跡寫了一封奏摺,吩咐忘塵深夜的時候給換掉。

“太師不會真寫奏摺參奏開封府吧?”忘塵不通道。

“你去了就知道答案了。”龐言清又問忘塵肩膀可好些沒有。

忘塵:“殺人沒問題。”

“那就去殺吧。”龐言清輕描淡寫地回一句,轉而繼續彈琴去了。

忘塵這就退下準備。

次日,菜河岸上又多了一具屍體。開封府一眾人等都認識,是柺子錢石。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不留言,便見作者的眼淚在飛,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