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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九十五章

女孩子緩緩站起身,也不說話只是微微眯起眼,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睇睨著眾人。

安藤良行突然覺得脊背生寒,忍不住渾身僵硬。

“撒~接下來…”比尋常女生暗啞的聲線略顯柔媚,略略挑起眼角看人的模樣彷彿是猶豫不定,甚至帶了幾許商訊,“該拿你們怎麼辦呢?”

說完後,女孩子低頭踢了踢癱軟在腳邊的人形,復又抬眼環顧室內,“真傷腦筋啊~”

雖然她身姿羸弱,姣美臉龐猶帶一絲被掌摑後的狼狽痕跡,安藤良行卻生生從那雙異色瞳眸中見到屍骨如山的獰惡。

今晚怕是無法善了――――電光火石間,安藤良行忽的有所醒悟。

想必其他人也和安藤良行同樣心思,本就凝固的氣氛頓時更加緊繃,隨著那女孩子目光一一滑過,起伏的呼吸聲明顯變得急促起來,險險瀕臨爆發。

對於眾人壓抑的敵意女孩子似乎了然於胸,可她竟半點反應也無,始終保持著淡然淺笑,不發一言。

浸淫黑道十數年,安藤良行自認無論城府抑或應對都算敏銳,今晚他卻實在有些失措,望著站在幾米之外眼神莫測的女孩子,視線堪堪越過她落到敞開的那處門扉,頓了頓,復又裝作若無其事收回。

一切令人措手不及,無論是開始抑或轉折,都不在能接受範圍內,所以,饒是安藤良行情急之下也尋不出什麼方法避過這場危機。

………………

安藤良行沒料想會在此處再次見到這女孩子――――高橋秋子。

如果可以,高橋秋子是安藤良行希望不必打交道甚至再遇的人,那樣涼薄的性子加上詭譎難測手段,遇見她的人根本討不到好,更別提是與之為敵。

說實話,對於高橋秋子彼時在他所經營的賭場那番行徑,安藤良行是盤算過報復,他畢竟是心高氣傲的男人,而她也確實惹怒他。

可惜,那些想法卻在得知高橋秋子與日吉組繼承人之間的曖昧□□後就此偃旗息鼓。

日吉組的繼承人在賭場那晚過去兩個月後鄭重告誡了安藤良行――――對高橋秋子,日吉若志在必得,且會從此珍而重之收在懷中,任何人,無論是窺探或者敵視都不被允許。

可她還是出現在他面前…以令人驚駭的樣貌。

一片死寂中,忽然聽見身後的護衛再次有了動作,微微用眼角斜睇,卻是不久前被他喝止的那人悄悄將手探入懷中又迅速抽m出垂落身側,掌心向內,藏在袖中的手半掩著一物。

安藤良行倏然轉開視線――――手下取出了武器,而高橋秋子卻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眼神落在今晚的客人身上,臉上帶了幾許掙扎。

眼中的眸光不著痕跡微斂,安藤良行定下心來,決定暫時靜觀發展:他是黑道,被危及性命自然要反擊,即使事後若少爺要怪罪也奈何不得。

………………

事實上,安藤良行是真的有些被冤枉的怨懟,他確實不知情,在見到送給客人的‘禮物’之前他根本沒想到事態會變得這般險惡,更何況…

高橋秋子有句話說對了――――‘日吉律不會在無法挽回之前妄下決定,你低估關東第一黑道掌權人。’

所謂‘黑道’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見幾次血說幾句狠話的玩鬧,無處不在的陷阱與陰謀交鋒浸滿的一直都是令人夜不能寐的血腥,以及冷酷。

如若組長那般沉不住氣,也就沒有能力震懾群狼;能令他安藤良行心甘情願供之驅使的組長,除卻領袖魅力,掌控全盤情勢的高瞻遠矚也令他敬畏。

他們日吉組組長會在察覺繼承人能力不足時冷眼旁觀,縱使事態不可收拾,組長也只會淡淡一笑――――‘只有狠狠摔上一跤,小孩子才會記得疼痛。’

也只有吃足苦頭,未盡黑暗洗滌的繼承人才有機會成長為庇廕;如果無微不至,只會將日吉組的希望養成桀佞狂妄的紈絝――――這點,安藤良行深以為然。

也是因為如此,年輕的繼承人在成長道路上遇見的人與事,組長會盡收眼底卻保持沉默;不是漠不關心,而是期待經歷的人事可以一點點打磨浮躁心性。

陰謀與欲m望正是最好的利刃。

………………

想到此處,安藤良行忍不住看了眼生死未明的鈴木,眉骨輕挑,眼中驀然滑過一絲狠厲:

居然暗算他!該死!

雖然意圖不明,計策若是成功,鈴木此舉真真算是一舉數得――――

首先是若少爺那裡交代不過去,從此往後他安藤良行處境艱難,更別提心生嫌隙,等將來繼承人上位,隨之而來的必定是慘無人道的報復。

次者就是高橋秋子,除非事後立刻殺了她,否則憑她的性格手段,他安藤良行會是首當其衝死無葬身之地那個。

鈴木…死得好!無論他懷著何種目的,安藤良行認為這是最好結局,所有過錯歸集亡者,組長和繼承人那裡他也就能交代過去。

只要…他接下來能渡過迫在眉睫的危險。

卑鄙嗎?

不,身處黑道就是如此,你不算計別人,別人也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不必存在什麼恩怨情仇,權力本身就是最甜美的餌料。

鈴木就是例子,身為組長與夫人得力助手的人今晚會做出這般舉動的深意,安藤良行不願意多想,反正鈴木這些年私底下的動作也不是沒有。

日吉組組長用人一貫不拘一格,十年前安藤良行看不明白,十年後卻多少能懂一些。

忠誠與否和能力無關,每個重要幹部安坐在能發揮最大效用的位置,交錯縱橫的人員佈置形成的又是制衡格局,日吉組如今的輝煌與掌權人操縱全域性的能力分不開。

有想要的東西,無論權力抑或地位都各憑手段,各自的下場也就與人無咎。

………………

“喂!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手下粗嘎的嗓音喚醒安藤良行微微散亂的思緒,身側空氣一沉,卻是手下疾步上前,抬起的手臂,掌心滑出小巧□□,槍口死死咬著高橋秋子。

“別裝神弄鬼!你再厲害也還是比不過子彈吧?”

情勢似乎在此刻轉到對他們有利的方向,隨著第一支武器顯露,其他人回過神來紛紛取出隨身槍支,保險栓被拉開發出清脆動響,數道槍口均對準高橋秋子。

高橋秋子象是被震懾住,安藤良行卻在此時驀然開口制止手下逼上前的舉動,“慢著,高橋小姐不是敵人。”

緩緩走到形成合攏之勢的人群中,安藤良行拿出生平最是誠懇的態度,“高橋小姐自己也說今晚之事與組長無關,定是瞭然於心…”

眼角餘光睨了眼地上的鈴木,安藤良行微微眯了眯眼,“既然您已經先行處置幕後主使,我會如實稟告組長…今晚暫且到此為止,可以嗎?”

看著對方彷彿不可置否的神色,安藤良行繼續放低聲音說道,“若少爺一定著急了,您是不是該先打電話給他?”

鈴木…確實小看組長,又或者被某些東西矇蔽雙眼,只是…高橋秋子居然也能說出那句話是安藤良行想不到的。

據若少爺身邊的人說,高橋秋子不甚在意日吉組的事,連過問都未曾;而若少爺似乎也介懷自己的出身,極力在意中人面前表現出和善一面…

這種情況下加上今晚這種複雜局面,高橋秋子能一眼看破,如果不是巧合…除卻忌憚這女子的陰狠手段,還要驚駭她的敏銳程度。

回想起當初的印象,安藤良行越往深處想越是止不住心驚――――如果若少爺只是玩一玩也就罷了,偏生從情報來看,高橋秋子極可能會是日吉組下屆組長的正妻…

不能殺掉,他只得用盡手段緩和僵硬的關係。

………………

率先發難那位手下滿臉詫異的看了眼安藤良行,嘴角微動卻沒有開口,只是手中的槍支也未曾有片刻懈怠就是。

關於這點安藤良行能夠理解,性命攸關,誰都如此,包括他在內;好言相勸是不想惹惱高橋秋子,提起若少爺,也有加重籌碼的意思。

即使高橋秋子被亂槍打死當場,安藤良行也還記得眾人所處似乎不是善地,更何況門扉旁立著的怪物虎視眈眈。

那東西許是真的有所忌憚,始終無法越雷池半步,可是一旦高橋秋子死亡…安藤良行自認還很眷戀人世,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肯賠上自己一條命的。

“秋子小姐…光秀少爺還在等您。”

寂靜中第二個開口的卻是不怎麼熟悉的森下,聽到他這麼說,安藤良行猛地一驚,目光一轉落到森下那裡,定睛一看復又一怔:

他是在場唯一未曾將槍口對準高橋秋子的人,也是略略超出圍攏趨勢最靠近中央的,彷彿對周遭的險惡毫無察覺,神色中帶著幾絲焦急。

“秋子小姐…威脅您的人已經消失,請冷靜點。”森下邊說邊慢吞吞靠上前去,表面看似勸慰事實上卻很快用自己的身形擋住直指高橋秋子的槍口。

“混蛋!居然想背叛嗎?!”安藤的手下之一驀然怒吼出聲,執著槍支的手立刻掉轉,槍口對準明顯立場相悖的森下。

“說什麼啊?我是執行光秀少爺的命令。”森下滿臉平靜的回答,彷彿遙遙對著自己的槍口不曾在般,“秋子小姐對光秀少爺很重要…”

眼角余光中,包圍中央兩人的數柄槍支其中一隻不著痕跡的微顫,安藤良行心中一凜,‘住手!’話還未出口,銳利風壓滑過空氣。

森下猛地睜大眼睛…眼看著場面就要不可收拾,卻在下一秒,安藤良行與眾人看到此生或許不會再見的異象:

自槍膛飛射而出的子彈原本不該能尋到軌跡,此時卻以靜止的模樣凝固在目標人物額前。

隨後是此起彼伏的槍響,硝煙中的森下與高橋秋子彷彿處於另一個空間,身前觸手可及的位置漂浮密密麻麻的彈藥。

………………

刺耳的槍聲漸漸低下去,不多時就只餘得扣動扳機的空響;所有槍支打完子彈,有人拼命扣動扳機做著徒勞無功的舉動,森下的表情凝固在‘驚駭’與‘劫後餘生’之間。

“為了日吉光秀,你連自己的命也捨得嗎?”女孩子淡漠的語音壓過零碎聲響,纖細的手掌緩緩搭在森下的肩膀上,探出被遮擋的臉龐。

“從被光秀少爺在街角救起,我的命就是他的了。”森下的表情變化片刻,最終化為坦然。

高橋秋子沉默片刻,悠然長嘆一聲,“追隨他的人命喪黃泉,他會很傷心,別讓那孩子再次遭遇那種事…”眉宇間沾染了極深的悲憫。

說話間她身形一轉反而將森下護到背後,面無表情掃視眾人,原本該是詭異妖邪的異色瞳眸此時平添了一絲柔和。

被她的目光掃到,不知為什麼,安藤良行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步伐微動忍不住想後退,看其他人似乎與他一樣驚懼。

――――居然…能力居然高到能停下子彈嗎?她已經不是人類了吧?

這般了悟之後,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從彼此交匯的視線中察覺出絕望情緒。

然後,第二次變故毫無預兆降臨:空氣忽的沉重,壓得人心臟緊縮,刺鼻的腐臭與血腥味彌散開來,光線驟然昏暗,風聲大作中伴隨著一道巨大陰影當頭罩下。

象是被巨力猛地撞了下,壓抑的空氣瞬間復又一輕,尖銳的,類似於野獸的嘶吼後知後覺灌入耳際。

安藤良行穩住有些失衡的身體,定下神來,目光落到一處,瞳孔猛地收緊。

原本候在門扉處的異物竟闖到近在咫尺間,四肢著地如野獸般徘徊,瑩綠眼眸死死盯著眾人,下一秒那物猛地向上竄起,銳利勾爪眼看就要插m入最近那人的咽喉…

如同空氣被劃破的風壓中倏然閃過數條橫斜的緋線,開闔縱橫,閃電般一閃而沒,異物的利爪堪堪停在半空,連同龐大的身體。

極是淒厲的嚎叫聲幾乎刺破耳膜,異物的身軀象是撞到什麼障礙瞬間被反彈出去,落在地上打個滾,揚起頭顱衝著人群狺狺低吠。

………………

險些喪命那人此刻才象是如夢初醒,滿臉驚駭抬手撫過脖頸,隨後整個人坐到地上;同時他的身側水面般微微晃動,一道身影無端端顯現。

高橋秋子悄無聲息站在那人身旁,“不可以喲~主人還沒發話,客人怎麼可以開動?”語調輕柔彷如調侃。

不見她如何生氣,低吼的異物卻畏懼地緩緩後退。

“我還在猶豫啊~”高橋秋子忽然扭過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眾人,“之前離開領域那人不夠分嗎?”

“引來這麼多東西只得兩人可以招待,作為東道主的我確實很為難…”一灰一白的雙瞳波光詭譎,凜冽得彷彿要將人吞噬,眉梢輕挑,姣美臉龐倏然滑過一絲狠戾。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吶?”象是自言自語,她邊說邊笑眯眯的歪了歪頭,嬌憨模樣如同稚子般無辜。

此情此景映在安藤良行眼中只化為催命厲鬼――――真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們在場這麼多強壯男子,面對高橋秋子一個女孩子居然束手無策,只得眼睜睜任憑宰割。

罷了,安藤良行長嘆一聲,終於放棄抵抗的念頭,僵在原地等著高橋秋子一聲令下,那異形撲上來將眾人撕成粉碎。

沒有人敢妄動,現場壓抑到瀕臨崩潰…高橋秋子緩緩抬起手腕,微微翻轉,纖細指尖彈跳般舞動,剎那間異物的面前有東西漸漸浮出輪廓。

是一具人形,死氣沉沉癱軟在地上――――異物低吼幾聲,腳下後退,復又上前,堪堪停在人形前,嗅了嗅,眼中瑩綠光芒暴漲,齜開的嘴角滑下幾縷垂涎。

“先吃這個墊墊底…餘下的我要再考慮考慮。”高橋秋子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目光瞬也不瞬望著眾人,眼神中俱是貓捉老鼠的殘忍。

她話音剛落,異物猛地撲上前,那張嘴大小原本看著還算正常,待得它低頭逼近‘食物’卻在猛然間張到恐怖的程度…

被高橋秋子扔過去的鈴木被它一口吞下大半身形,只餘得一雙腿,而那雙腿也在吞嚥間迅速消失。

安藤良行只覺得毛骨悚然,飛快掉轉視線不忍再看。

………………

“哎呀~囫圇吞棗,真是粗魯的吃相。”

這般恐怖到令人血液結冰的境況下,高橋秋子居然還可以輕鬆笑出聲甚至隨地而坐,一手支著下頜目不轉睛盯著看,“餓很久了嗎?”

安藤良行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請對方給予最後一擊不必再這般戲弄,還未開口就聽得始終保持沉默的木手永四郎沉聲道,“既然你沒打算放過所有人,也該把情況說明吧?”

木手永四郎上前幾步,走到高橋秋子面前,蒼白的側臉竟是認命般沮喪,“我不過是今晚不小心介入,無論如何,讓我死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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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橋秋子收回興致勃勃觀賞食人場景的目光,上下打量木手永四郎幾眼,嘴角微微勾起,“我的能力暴走,所以就這樣…”

聳了聳肩,她笑得漫不經心,“我也是被算計,確切來說在場各位都被算計了,不過…”

斜挑的鳳眸掃過周遭,最後落在安藤良行身上,“安藤先生…今晚我如果無法反抗,你是不是會順水推舟?”

“所有相關人員保持緘默,反正日吉若或許從此找不到我,天長地久自然淡忘…不過是個女人,隨便找個替代就好。”

安藤良行張了張嘴,心思百轉千回,在她異色雙眸注視下,竟半絲狡辯推搪都說不出口:確實如高橋秋子斷言,如果不是她的異能,今晚事態會那樣發展…甚至更不堪。

招待完來自沖繩的客人,她會先被賞給有意的組員洩m欲,最後不是淪落花街從此任人褻玩就是被直接抹殺。

――――之所以做得這麼絕,也因為若少爺對她的愛惜;即使一開始不知情,相關者也會為求自保將她滅口。

他沒有回答,高橋秋子卻象是他的沉默中看出什麼,“看…我做得再怎麼過分,也比不上你們冷血。”

“居然把素行良好的女孩子擄來,下了藥當成妓m女送到陌生男人床上,看中島對我的態度也知道,你們事後還打算拿我犒賞吧?”

木手永四郎神色忽變,象是掙扎半晌,閉了閉眼,再沒有開口說什麼。

………………

“撒~拖了這麼久,你們也該知道我的領域無人能察覺。”

高橋秋子手支著膝蓋緩緩起身,象是絲毫未察覺她一句話眾人立刻面如死灰,“你們該覺得欣慰,不是所有人都有幸目睹我走無常。”

雙手一合十,臉上漾開燦爛笑容,“請來的客人不耐煩了啊~”

空無一物的雙手憑空燃起緋紅的火焰,空間在一瞬間佈滿裂縫,野獸的嘶吼聲中,鉛灰濃霧瀰漫開來,悄悄的淹沒視野所及。

象是陷入噩夢,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亮起蛇形光芒,如閃電般瞬間滑過視網膜――――高橋秋子纖細的身影被陰影包圍,半沉半浸於重重深淵之中。

龐然大物乖順的伏在她腳邊,崢嶸頭角退去兇惡,再過去些卻是兩道匍匐人影,交疊堆積如同貨物,亮白光線中能依稀看出那兩人是本該被吞噬的鈴木與中島。

恍惚間,安藤良行看到原本妖嬈的女孩子姿態落拓不羈,神色淡然望著他們,一灰一白的眼瞳眸光凜冽。

“我收走你們的此次記憶,饒你們一命,記著,沒有下一次。”冰冷冷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她身體突然淡了一下,霧氣般模糊的影像暈散開來,昏暗如潮水般退卻,天花板垂落水晶燈淡金光線灑落一地,所有恢復如常。

………………

悠揚的樂聲曲折蜿蜒,鼻端嗅到來自夜的狂歡氣息。

安藤良行晃了晃有些暈沉沉的頭,心裡一時失笑,今晚喝得有些過量不知怎地腦海竟出現片刻空白,即使是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也過了,他該由此警醒些。

行進間的步伐微頓,安藤良行轉而望向身側,“木手少爺。”嘴角含笑,以對待同等地位之人的語氣輕聲道,“接下來請…”

他原是想說‘組長備了一份禮物。’卻在眼角掃到等候室內的情景時怔住――――原本該靜待客人享用的女子杳無蹤跡,而今晚準備‘禮物’的人手也只餘得森下一人。

話到嘴邊只得生生改口,“如果不嫌棄,請到我麾下的店裡逛一逛。”縱使心懷疑惑,安藤良行卻也不動聲色,身形不停領著貴客穿過通道型的休息室。

目光滑過似乎有些呆愣的森下,眉骨微挑,眼中滑過一絲慍怒。

森下是新進人員,本沒有資格進入核心,卻是組長那裡指派來的;安藤良行原有些看好這位年輕人,只是此時…他是搞砸了還是怎麼回事?

組長那裡明明吩咐今晚要送女人…人呢?

早就從店裡挑選好的女人不見蹤影,連同組長那裡派來幫手的鈴木也不見?!是想看他手忙腳亂出差錯藉以攻擊嗎?

短短瞬間心頭已是閃過數種猜疑,安藤良行面上始終言笑靨靨,一行人簇擁著貴客施施然走到出口處。

待得最前端的人員率先走出去,人群中的安藤良行微微回頭看了眼室內某處異樣:那張翻倒的高背椅,眸光微閃,心頭中滑過一絲迷惑又很快消散。

同樣怔怔望著那裡的森下此時彷彿倏然回神,急急轉身綴上眾人,半低著頭,俯首貼耳接受來自安藤近身人員的責怒眼神。

一行人很快離去,人群最末的森下深深看著孤零零躺倒的高背椅,眯了眯眼,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掩去眼中的驚疑,隨即若無其事的反手將開啟的門扉闔上。

充滿奢靡氣息的室內頃刻間寂靜下來,外面發出細微的喧鬧聲透過牆壁,迅速擴散到空曠的每一個角落。

無人看得到的現在,房間東北角如同平靜湖面投入石子泛起漣漪,空氣慢慢漾開波紋,矇昧的光線中淺灰霧氣擁有自主意識般張息伸縮,深處有什麼東西迅速翻騰。

絲絲綹綹淺薄的霧氣自東北角彌散開來,漸漸充盈空間,很快半封閉空間籠罩在淺灰中連同燈光都被映襯得極是陰森。

下一秒,空氣微微扭曲,霧氣收攏彙集於東北角,一切完好如初。

………………

與此同時,遙遠的城市另一頭,在人群簇擁下奔赴不遠處那幢漆黑荒蕪工廠的日吉若心頭劇跳幾下,瞬間有所感應。

腳下步伐急停,揮手無聲示意近身屬下進入戒備狀態,日吉若抬起頭死死盯著頭頂深琉璃色的夜幕。

高空群星閃耀,橫跨天際的銀河毫無預兆被撕裂開來――――快得連給人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一道身影無端端顯現在空氣中。

暗金瞳眸微微睜大,瞳孔猛地收緊。

“秋子!”

高橋秋子飄浮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半空,髮絲隨著氣流蜿蜒飛舞,雙眸半睜半闔,許是察覺人氣,她猛地睜開的眼睛,瞳眸竟是一灰一白!

定定看了他半晌,異色雙瞳內的銳利神采漸漸黯淡下來;下一刻,整個人失去聲息般自半空頹然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