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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內需

竇家富一直密切觀注著甄之恭的反應,也做好了準備,如果此人又要說什麼刻薄嫌棄的難聽話出來,他保證二話不說就把盤子端走,讓這位不知柴米油鹽貴的大少爺喝西北風去。

但等了半晌,甄之恭什麼也沒說,只是埋頭大吃,倒讓他覺得有些稀奇。他幾乎已經習慣了甄之恭的挑三揀四和挖苦嘲諷,現在這人什麼都不說,他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咳,他可不是有自虐的心理,只是有點點意外罷了。這樣也好,說明這傢伙還知道好歹,不算無藥可救,他還沒有倒黴到救回來一個人反倒被那人氣死的地步。

兩個人各想各的,氣氛第一次安靜下來,屋裡只聽得到竇家富響亮的咀嚼聲和喝湯聲。甄之恭聽著雖然覺得有些刺耳,但也沒開口諷刺。

畢竟都是餓得狠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盤子兩個碗都淨光溜溜了。

竇家富收拾了一下碗筷,道:“你歇著吧,我出去幹活了。”說著就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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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之恭忍不住叫住他,“等下,你天天從早忙到晚的,究竟在忙些什麼?”

竇家富眉毛一挑,一臉你明知故問的表情,“做豆腐啊!”

原來如此,這小子居然是個做豆腐的,難怪頓頓離不開豆腐!他不過吃了兩天就有些不耐煩,這小子還不知道吃了多少年,這日子究竟是怎麼熬下來的,真不容易。

甄之恭有些想笑,又道:“喂,三寸丁,聽說做豆腐比較辛苦,是個力氣活,看不出來你人還沒掃帚高,倒還有把力氣。”

竇家富登時就怒了,細眉一豎,小眼瞪得溜圓,揮著拳頭大聲道:“你才是三寸丁!你才沒有掃帚高!我叫竇家富,再亂喊我揍你!不,你不是三寸丁,你是傻大個!”

甄之恭沒聽清竇家富後面罵的內容就猛地暴笑起來,“竇家富?難怪你要賣豆腐,原來是命裡注定的,你爹孃起名字真有水平,哈哈哈哈!人家賣豆腐的都是西施,你是東施,還是個男的,哈哈哈哈……”

甄之恭報了先前竇家富的一笑之仇,靠在床上拍著床板笑得直不起腰來。天知道,他甄大少這輩子還從來沒笑得這麼沒形象過。

“你才是豆腐東施!叫竇家富怎麼了,不比你叫不是真名的假名強!賣豆腐又怎麼了?瞧不起你別吃啊!我爹孃就是有水平,比你爹孃有水平多了!叫你笑叫你笑,小爺打不死你!”竇家富氣紅了眼,一通怒吼後揮著爪子就上來揍人。

他罵別的倒也罷了,真名假名什麼的倒是歪打正著說中了甄之恭的謊言,甄之恭有些哭笑不得。他腿腳不便,手上無力,一邊狼狽地躲閃一邊叫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麼打人啊……哎哎哎,竇家富,別打別打!真是小氣,不就是叫你豆腐東施麼,難道就許你笑本大少,不許本大少笑你啊!”

竇家富沒頭沒腦地撓了兩爪子後住了手,恨恨道:“就是不許!再叫我豆腐東施小爺打扁你!”說罷惡狠狠地朝甄之恭揚了揚拳頭,活似一隻炸毛呲牙的小豹子,旋即轉身氣鼓鼓地走了出去。

甄之恭料不到他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噎得愣在當場,半晌回不過神來。

切,叫豆腐東施怎麼了,他實話實說。昨天他只是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就被那小子驚天動地地嘲笑過了一通,今天他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至於生這麼大氣麼。真是,鄉下的野小子就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居然還敢揚言打扁他,也不看看自己那小身板有幾斤幾兩。

罷罷罷,他還是早些養好傷離開這裡吧,省得被人嫌棄。

甄之恭摸摸鼻子,有些訕訕,有些無趣。

接下來兩人開始冷戰,竇家富見了甄之恭總是板著臉不說話,甄之恭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

竇家富依舊早出晚歸整天忙碌,卻不再和甄之恭一同吃飯,總是把吃食往床邊的椅子上一擺就轉身走人。這些吃食也依舊簡單粗陋,每頓必不可少的就是一道豆製品。甄之恭沒得挑也沒得抱怨,只能照單全收全部吃光,同時勤於調息努力養傷。

就算甄之恭身體底子優於常人,傷勢也不是三五天就能養好的,加上食物粗陋,傷藥匱乏,康復進度就慢了一些。

這一天一大清早,竇家富在院子裡磨豆腐,甄之恭再次被叮裡噹啷的動靜給吵醒了。過了這些天,他對這種聲響幾乎已經聽熟了,已經沒了最初被吵醒的脾氣。他現在發現要養成一個習慣並不是太難,即便這個習慣的形成不是自願的,但在環境的強力促成下,也不得不接納。

他打著哈欠下了床,打算起來解決了內急再繼續睡。

他扶著床尾拖著右腿摸到牆邊,沒注意到牆角陰影裡放著一隻木盆,左腳一下踩了上去,隨著咣的一聲木盆掀翻的巨響,受傷遲鈍的身體便一個趔趄失去了重心。

好在他反應夠快,左手用力抓住了窗欞沒讓自己摔一大跤,不過木盆翻過來時磕到了左腳背,雖不至於砸斷骨頭,但也痛得他悶哼一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還能再倒黴一點嗎?

竇家富聞聲而來,“怎麼回事?”

甄之恭靠著牆懊惱不已,一言不發,力不從心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咦,你怎麼起來了?”竇家富又問,旋即了悟般道:“你是不是要撒尿?”

甄之恭哼了一聲,竇家富二話不說便上前來扶他。

甄之恭心裡窩著火,揚手將竇家富的手開啟,腳下一時間卻也無法邁動。

竇家富也來了氣,“都這副鬼樣了還逞什麼能?如果是別處,我管你要拉屎還是放屁,現在是在我家,要方便就趕緊的,別把我的屋子弄臭了!”說罷再次強行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甄之恭被這不堪入耳的粗俗話語激得嘴唇直哆嗦,偏偏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被竇家富攙扶著出了門來到院角的茅廁。

甄之恭正欲解褲子,發現竇家富還站一邊看著,手上便停了動作,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竇家富卻不識相,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撒泡尿也這麼磨磨蹭蹭,天都要亮了。”

甄之恭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頭的惡氣,迅速拉開了褲子。

水聲嘩啦中,竇家富似是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這麼大……”

雖然沒有明指,同為男人,甄之恭卻一下子聽明白了,原本惡劣的心情霎時舒坦了許多,唇角也止不住地上翹,不無得意道:“那是當然,本少爺可是男人中的男人。”

說話間,視線下意識朝竇家富身下瞟了過去。

竇家富感覺那目光不懷好意,彷彿能夠透視一般,臉上頓時有些發熱,又有些難堪,不由側了側身子,故作不以為然地“嘁”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現在上茅房撒個尿都要人扶。”

一句話,說得甄之恭再次內傷。

他極其鬱悶地意識到,在這裡養好傷離開之前,他很有可能先被這毒嘴毒舌的小王八蛋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