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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皇后生產

等到努達海下葬那日,新月沒有去送葬,第一她不夠格,第二,她有別的特殊任務。後來,聽說新月每日被雁姬好茶好飯的招待著,什麼燕窩粥、鮑魚粥、人參粥不要錢的往裡灌,還每日確保新月的茶水供應,並且交給她一個十分“艱鉅”的任務:在努達海生前的房間裡接著哭,自有嬤嬤每日“伺候”她。

再後來,聽說新月的雙眼哭瞎了、喉嚨哭啞了――木有辦法,損耗太大,怎麼補也補不過來。新月想自盡,可是她已經被捆成粽子了,毫無行動能力,丫鬟婆子誰也不會給她喂毒。咬舌自盡?“舌”早沒了,咬哪裡?她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再後來,聽說老夫人經受不起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一病不起,沒幾個月同努達海在下邊團圓了,這家裡只剩下雁姬、驥遠和珞琳了。

哪裡來的這麼多“聽說”,誰家裡沒有幾個愛嚼舌頭的僕役下人啊!

這日,雁姬自己坐在房裡暗自思量:珞琳,太后早有旨意說過免選了;驥遠,要在家中給努達海守孝,不用去軍營了。努達海家這點子破事,京城的貴族圈裡都傳變了,這倆孩子要是想找個門當戶對的婚姻是不可能了。雁姬前思後想遞了牌子,請求進宮面見太后。

努達海雖然死了,可雁姬身上的誥命夫人的封號沒有被摘,還是有遞牌子的資格的。而且驥遠年輕無功,珞琳年幼,只有雁姬還有資格和條件入宮,拜見三巨頭。本來太后不想見雁姬的,可聽了將軍府的探子彙報後。太后覺著,這個雁姬在處理新月的事情上還是很合她心意的,所以決定見一見。

至於那個克善世子,早在皇后生日那天,給皇后拜壽時,被皇后以一個“行為不端、衣著不整,此乃大不敬”的理由給申飭了,藉著這個由頭,皇帝撤了他頭上的世子名號,從端王的叔伯兄弟中找了一個合適的,頂了端王爵位,賜了郡王爵,仍讓那人去鎮守荊州。克善,就被扔到那戶人家去了:“你繼承了人家爹的爵位,就得替人家養孩子啊!”皇帝這樣說,人家也不好反駁,當然也不敢反駁,只得把克善連同一同被打包扔出來的雲娃,領回荊州去了。

這邊太后見了雁姬,也不說話,只看雁姬如何表現。雁姬先是請安,既沒有那新月的事噁心太后,也沒有說將軍府過的如何艱難。只說老夫人臨終囑咐自己想落葉歸根,回到黑龍江老家去,還望太后恩准。其實雁姬這一去,便也是輕易回不來了。可他他拉家在那邊有地有田,還有些薄產,那邊的人也不知道努達海做出的這些荒唐事,回去了,珞琳和驥遠的婚事也有保障,否則留在京城,這一家子的前景算是搭進去了!他們這一家,回了黑龍江,也算作是榮歸故里了,皇帝名旨不也說努達海是盡忠報國了嗎?算作是他給驥遠、珞琳留下的唯一的好東西吧!

太后見著這樣的雁姬,忽然覺著她可憐,可惜就攤在了努達海一家了,多好的當家主母的材料啊:識時務又懂進退,那努達海不知珍惜,和新月那不守婦道、不懂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混在一起,搞到最後家破人亡,活該啊!也挺可恨的,死就死吧,還要連累家人。

太后不能許諾給驥遠一個好未來,那是朝堂上的事,她管不得的。只是賞了雁姬一些黃白之物,讓雁姬帶著珞琳和驥遠去黑龍江好生安家,又免了雁姬以後必須進宮慶祝年節的規矩,誥命夫人的封號還是留給了她。雁姬謝恩,心裡明白:買房置產,還是金銀實惠,太后也算是慈悲一回了。

後來,有回鄉探親的人回京講八卦,說是雁姬帶著驥遠、珞琳在黑龍江過的挺好:驥遠憑著武藝和才幹在軍隊裡混成了正六品的營千總,也算是省級公務員了。珞琳在那邊嫁給了一個家底殷實的人家,和丈夫感情很好,出嫁一年多就生了個兒子,在婆家的地位牢不可破。現在,驥遠也娶妻生子了,雁姬在家中過起了老封君的日子,活的很悠然。

這,才是正常人的幸福人生啊……

至於新月,聽說在回黑龍江的路上不堪顛簸,也去和努達海匯合了。不知道下邊的努達海見著這沒舌頭的“月牙兒”還能不能成為“她的海”……

嗯,扯的遠了,我們回頭來看看皇宮中發生的那些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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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乾隆十七年四月,蘭馨如今也不去上書房了,向皇帝告了假,整日守著皇后。她記得很清楚,永d是乾隆十七年四月二十五生的,如今快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蘭馨學醫學武都略有小成,無論是上書房的師傅還是若雪、齊薛氏乃至齊修,都說蘭馨聰慧又肯努力,從不怠惰。哪怕是天氣不允許她在院子裡練武,她也要跟皇帝請示了,進練功房練習。如今的蘭馨,已經可以算上半個普通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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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薛氏最近也常被皇后召進宮來診脈,太醫那邊的平安脈也是一日一請的,n重保護,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日子越近,蘭馨就越坐立不安:皇額娘當初生永d可是難產,所以永d才弱弱的,身體一直不好,如今眼看著就要生產了,萬一像當初那樣難產怎麼辦?自己年幼根本就不具備進產房的資格,穩婆什麼的,就是靠經驗,完全沒有保障。除非有個會醫術的守在旁邊!唯一符合這個標準的就是雲伯母了,可是她不能在宮中留宿,若是皇額娘生產時再召她入宮,那她進宮的原因就暴露了,會給有心人提醒的。怎麼辦?

蘭馨不用去上書房,可若雪還是日日進宮的。這天蘭馨拉著若雪擔憂的說:“怎麼辦啊,我好擔心皇額娘,聽說穩婆助產全憑經驗的。皇額娘這是第一胎,醫書上不是有提到過第一胎都會有些難嗎?雲伯母也不能日日在宮中守著……我真的很擔心啊!”

“嗯……”若雪沉吟良久,反問蘭馨:“是不是有牌子什麼人都可以進出皇宮?”

“嗯,不過是特別的腰牌才行――必須是皇阿瑪、皇額娘或者老佛爺親賜的,還要和侍衛頭子打過招呼的。還有就是太監們可以憑著腰牌替宮裡的嬪妃什麼的出宮辦事了。”蘭馨問,“怎麼?你有主意?”

“就看皇后娘娘信不信的過我孃親了,蘭兒,你去求皇后娘娘賜我娘一塊特別的腰牌吧!我娘就可以日日進來給皇后娘娘看診了。”若雪回答蘭馨。

“對,對外可以宣稱是你娘很投皇額娘的緣,又念在是你娘的份上,每日隨你一起進宮,一道出宮!”蘭馨也覺得可行,她都可以有若雪這個伴讀了,皇額娘喜歡若雪又和若雪她娘投緣,宣進宮來聊天也不是不可以。

皇后臨產,請安的規矩和接受別人請安的規矩都省掉了。皇后懷孕的這段日子,眾嬪妃們生過孩子的忙著懷孕、生產、坐月子、養孩子,沒孩子的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企圖也能像皇后一樣懷上龍嗣。所以,皇后也不願意見她們那副爭相鬥豔的樣子,不用見著她們,皇后的心情也好很多。

蘭馨去問皇后要腰牌,皇后猶豫了:“這不合規矩啊!蘭兒你是皇上特許的例外,我們這坤寧宮就夠扎眼的了,若是再有齊薛氏,坤寧宮就更是個靶子了!”

“皇額娘,為了肚子裡的弟弟,靶子也得當!”蘭馨又轉了轉眼珠,“皇額娘,要不,等會兒皇阿瑪來,你就擺出一副鬱悶的樣子好了,其他的就交給我!”皇后看著蘭馨的樣子,就知道她又有什麼“鬼主意”了。不過她的“鬼主意”十有八九是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的,於是皇后決定,演!

皇后這幾日臨產,皇帝每日都會來坤寧宮轉一圈再去其他的地方,嫡子啊!皇帝每來一次,心裡就唸叨一回。今日,皇帝又來唸叨了,見著皇后一臉的憂鬱狀,問:“皇后這是怎麼了?”

“回皇上,沒什麼。”皇后面帶愁容的回答。

“回皇阿瑪,皇額娘這叫……‘鬱則氣結’之症,好像是……孕期之人多會得的。”蘭馨一板一眼的說著,一副萬事通的樣子。

“哦?蘭兒如何知道的?”皇帝看著蘭馨可愛的樣子,笑問。

“若雪的娘說的啊!就是齊薛氏嘛!”皇帝一下子想起這個人來,這人……好像是什麼江湖神醫的入門弟子,看來名不虛傳啊!

“那她說沒說影不影響胎兒、如何治療呢?”皇帝又問。

“那我不知道了……”蘭馨露出羞怯的樣子。

“傳太醫!”皇帝覺著,怎麼人家一個江湖郎中能把出的脈,你們把不出來呢?

皇后的專屬太醫苦哈哈的來了,皇后明明沒事啊,怎麼就突然有“鬱結之症”了?得了,看皇后這表情和這脈象就知道皇后娘娘這是裝病呢!自己還能怎麼辦,只能順著皇后說,順便再加幾句,皇后娘娘這鬱結之症是這一兩日才有的,恐是因為產前緊張,放寬心就是了。意思就是說,不是我醫術不精,是你這“鬱結之症”來也匆匆啊!皇帝一揮手,讓太醫下去了。

“皇阿瑪!皇額娘緊張呢!”蘭馨搖著皇帝的胳膊,提議“要不要讓齊薛氏進來陪陪皇額娘啊?她要是能日夜守著皇額娘,皇額娘是不是就不緊張了?”

“蘭兒,不可壞了規矩!”皇后這也明白了,蘭馨這是想讓皇帝開著個讓齊薛氏進宮的口啊。老乾,你就是給蘭馨的“不守規矩”背黑鍋的!

“嗯……蘭兒說的有道理!”這些日子,皇帝被新月那樣子噁心到了,最近有點排斥柔若無骨的美人,喜歡皇后這樣健康大氣的,又兼著皇后懷著嫡子,眼看就要生產,破例就破例唄,能如何?反正規矩神馬的,對於老乾來說是浮雲啊~

“皇后,你明日就宣那齊薛氏進宮,留她下來就是了。”皇帝滿不在乎的說。

“皇上,哪有隨便把人留在宮中的道理。”皇后仍是不贊同,可是說話的語氣並不是那種“正義凜然”型的,反而是那種“憂國憂民”型的,搞的皇帝雖然被駁了話,卻也生不起氣來,反而覺得是自己莽撞了。

“那就讓她和若雪每日一起進來出去就好啦!”蘭馨一拍手掌,靈機一動的樣子。

皇帝一聽,“如此甚好!還是蘭兒聰明!皇后你明日給她個腰牌就是了。”事就這樣定下來了,齊薛氏每日和若雪一起,低調的進來再低調的出去……宮中諸人也沒有很留意,只當她是蘭馨招進來的――反正那蘭格格受寵的樣子眾所皆知,見怪不怪了。

四月二十五,在齊薛氏的護航下,愛新覺羅家的第十二名皇子有驚無險的出生了。皇帝得了嫡子大喜,當日賜名――永d。要知道,在他前頭的十皇子和十一皇子可還都沒名字呢!乾隆對他的寵愛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