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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一期12

陶愷的聲音明顯透露著疲憊,他輕咳一聲,回應道:“南澤,他今天狀態很不對,是嗎?”

南澤靠在窗邊,把煙捏在指尖卻沒有點燃。

陶心遠從見到小提琴之後就變得有些反常,他很快就意識到封翳的人設並不是憑空捏造的,同時對整個節目都充滿了質疑。

陶愷似乎並沒有那麼瞭解自己兒子,南澤說:“他比您想象的要聰明。”

陶愷嘆了口氣,呼風喚雨的男人好像一瞬間失去了主心骨,只是一個心酸無措的父親罷了。

“陶陶曾經遭遇過綁架,他是在從小提琴班回來的路上不見的。”陶愷說,“我們用了七天時間才找到他。”

陶愷語氣沉痛:“創傷後應激障礙這個病很麻煩,抑鬱症甚至可以透過藥物來緩解,這個病只能靠干預治療。他當時還是個孩子,最嚴重的時候一天之內閃回現象出現了137次,你能想象嗎?把同樣的痛苦重複137次。”

南澤拿煙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出一抹白,他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我無法想象。”陶愷說,“但他很積極地配合治療,接近四年的時間,他的情緒一直很穩定,直到他發現他的心理醫生私下裡和我有來往。”

南澤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六年前,他十六歲的時候。”陶愷說,“就是他遇到你的那一天。”

南澤眸光一暗,抿了抿嘴,過了片刻又問:“後來他有繼續接受治療嗎?”

“沒有。干預治療需要他交付全部的信任,把痛苦扯出來,攤開來,揉碎它,再修復它。”陶愷說,“其實醫生沒有對我洩露任何治療情況,只是叮囑我一些注意事項,但陶陶不這樣想,他和醫生之間信任缺失,根本沒法再進行任何干預治療。”

南澤說:“陶陶的情況或許並沒有您想的那麼糟糕。”南澤記得小朋友又軟又粘人的笑容,並不像陶愷說的那個樣子。

陶愷卻說:“那是因為他不記得了。”

人類處理負面情緒的方式其實很像刮痧,那些壞情緒在腦袋裡面刮來刮去,疼痛是沒有辦法避免的,焦慮、抑鬱、痛苦、閃回的狀態會一直持續,有的時候太用力反抗反而會更加難受。

所以這時,人類本能地會出現保護機制,無法和痛苦和諧共處時,便選擇當一隻鴕鳥,把這段記憶封存起來,埋進沙堆裡去。

陶心遠就是這樣,他拒絕接受治療後,反而自己找到了一種平衡狀態。

他不再記得所經所歷,唯一影響他的只有如影隨形的情緒,比如看到小提琴他就會覺得壓抑,腦海裡不由地出現很多他認為不屬於他的荒誕想法。

他只能感受到痛苦,卻不知道原因。

南澤挑眉,“所以這才是這個節目真正的用意?”

“不完全是。”陶愷搖搖頭,“你們只需要把它當成一個遊戲,全心投入去玩就好了,在結束之前,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南澤笑了笑,“陶董,冒昧問一句,您為什麼會選擇我?”

早在節目放出風聲前,甚至連陳洋都沒有耳聞的時候,陶愷就私下找過南澤,詢問他今年的檔期和拍攝計劃。

陶愷說:“南澤,我是過來人了。我從十七歲接觸影視行業,至今已經三十多年了。你的作品不出錯,但同樣,也不出色。我想需要尋找自我的,應該不止陶陶一個人。”

“不過還有另一層原因,是因為陶陶。”陶愷說,“如果這世界上還有陶陶肯相信的人,那只會是你。”

南澤聞言瞳孔微微一縮,他背靠著窗臺,微涼的夜風沿著脊椎掃過,讓他不由地心跳空了一拍。

“你不用把我當陶董或者前輩,我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在拜託你,請你帶著他暢快淋漓地玩一場。”陶愷說,“遊戲結束後,或許你們都會找到真正的自己。”

“可以嗎?”陶愷最後問他。

南澤略一思考,沉聲道:“好。”

南澤和陶心遠的房間相鄰,他掛掉電話靠坐在窗邊,隱隱約約竟然能聽到陶心遠房間裡的說話聲。

在陶心遠房間裡的是伊代皓白。

伊代皓白仍不死心,而且他這次還找到了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這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同居觀察類真人秀。

伊代皓白焦急地蹙著眉:“陶陶哥哥,你相信我,我從小到大都是狗屎運當頭,我的直覺肯定不會錯。”

陶心遠下午酣暢地睡了一覺,剛才又吃了一碗酸湯蔥花面,高朗還貼心地給他煎了兩片德式火腿放在裡面,廚藝跟先前那頓飯比起來簡直是突飛猛進。

睡個好覺,肚子填飽,兩件簡單的事情,很容易就讓他的情緒平復下來。

他半仰著躺在床上,伸手拍了拍床沿,並不排斥伊代皓白的靠近。

伊代皓白貼著他坐下,從懷裡扯出來兩張皺皺巴巴的紙。

“陶陶哥哥,”伊代皓白把其中一張米黃色的紙攤平,舉在陶心遠眼前,“這是我剛才幫朗媽收拾廚房時候發現到的。”

陶心遠想到高朗操心的模樣,彎著眼睛笑起來,他問伊代皓白,“你們現在都管高朗叫朗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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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代皓白吐吐舌頭,把鍋推到偶像頭上,“是喬原sama起的,我覺得好玩兒,就跟著一起叫了。陶陶哥哥,你別管那些了,先看這個!”

陶心遠把手臂墊在後腦勺底下,掀起眼皮掃了一遍伊代皓白遞過來的紙。

上面的字跡和高管家賬本上的字跡一模一樣,詳細地整理了整個宴會的流程,從收拾衛生、準備食材、迎接客人、冰鎮紅酒到菜餚的上桌順序,全部都做了規劃。

而他們收到的邀請函上也寫得很明確,他們被邀請來參加主人威廉四十三歲的生日宴。

陶心遠說:“這應該就是我們要參加的宴會吧。”

伊代皓白立馬搖起頭來,他雙手圍在陶心遠耳邊,悄聲說:“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後來在古堡外面的信箱裡發現了另一樣東西。”

陶心遠眨眨眼,問:“什麼?”

伊代皓白有些疑神疑鬼,他左右看看,這才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張紙也攤平放在了床上。

那是一張舊得有些泛黃的報紙,刊登日期是六十年前的今天。

伊代皓白翻了個身,和陶心遠並肩趴在床上,兩人頭碰著頭研究那份報紙。

報紙第一版是模仿的紐約時報,左拉右扯地講了講小鎮上的物價提升空間,但當把報紙反過來,背面的內容就令人有些發毛。

抬頭寫著――“驚天命案!一夜之間七人命斷威廉古堡!奢華晚宴無人生還!”

中間刊登著一張色調暗沉的照片,裡面的場景就是他們中午坐過的飯桌,桌上擺滿了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佳餚,但桌邊卻沒有坐人,座椅凌亂,酒杯歪倒,褐紅色的酒液沿著桌布欲將滴落,整個氣氛奢靡又壓抑。

陶心遠快速地掃過報道內容,他無意識地咬著嘴唇,顯然是陷入了思考的狀態。

報紙上說,法醫透過對屍體進行檢查,發現現場七人全部是中毒身亡。

指尖出現銅綠色斑點,面容並無痛苦表情,這完全符合毒藥“死翹翹”的毒發症狀。

陶心遠看到這裡,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方才還認真得有些嚴肅的圓眼睛,又彎成了可愛的小月牙。

真不知道該說節目組認真,還是該吐槽他們敷衍。明明氣氛已經鋪墊了百分之九十九,正經一點都能拍出一部暴風雪山莊殺人案,可最後卻要用“死翹翹”這種藥名來結束。

有種虎頭蛇尾的悲哀。

“嗯……”伊代皓白故作高深地摸著自己的下巴,他拖長了音調點點頭,說,“我有一個腦洞,我覺得我們是穿越時空回到了六十年前。現在我們需要揪出兇手,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伊代皓白說道最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壯烈地比了個向前衝的姿勢,彷彿要英勇就義一般。

陶心遠還在看伊代皓白找到的線索,他左手拿著報紙,右手拿著宴會流程,從報道資訊裡反推流程中可能出現的紕漏。

這種把細節抽絲剝繭重新組合的過程,讓他感到無比舒適。他對琢磨邏輯問題很感興趣,但對伊代皓白的提議不感興趣。

“哦。”陶心遠攤攤手,“那你去吧,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陶陶哥哥,你怎麼能這樣?”伊代皓白皺皺鼻子,“而且你看,我房間裡是曲譜,你房間裡是小提琴,簡直絕配,我覺得我們應該是搭檔,雙劍合璧所向披靡的那種!”

陶心遠說:“不要。”

他拒絕得乾脆利落,伊代皓白站在原地傻眼了,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可是有幸運值加持的哦。”伊代皓白還不肯放棄,“你難道不想贏嗎?”

陶心遠看著他,想了想,說道:“這跟想不想沒關係,我會贏的。”

伊代皓白眼神乞求,雙手合十拜託著陶心遠,“陶陶哥哥,那你就帶著我唄,帶我飛帶我躺贏。”

陶心遠搖搖頭,說:“不行,我有搭檔。”

“啊?”伊代皓白更懵了,完全想不到還有誰能比自己捷足先登。

緊接著房間的窗戶就噼啪響了起來,有人在拿小石子砸窗戶。

陶心遠和伊代皓白走到窗邊,探頭往下一看,南澤坐在小花圃中央的秋千架上。

陶心遠忽然想到了曾經看過的莎翁話劇,難怪朱麗葉會對羅密歐情深不渝。

月光照在南澤身上,這樣的月色,這樣的人,誰能不動心呢?

即使更深露重,夜風寒涼,南澤卻像破曉的光,讓陶心遠心裡沒由來地覺得熨帖,如同六年前一樣。

那時他信念崩塌,原以為自己將一無所有,卻在下一秒遇到了南澤。

有些人只需要一眼,就能成為你人生的分界線,遇見他的那一天,宛若新生。

只要有南澤在,他眼前心裡就容不下別人。像是印隨效應,鴨寶寶出生後的第一眼見到的誰,這一生都會追隨在那個人的身後。

陶心遠突如其來地有些想哭,他眨眨眼,壓下眼眶的酸脹感。

他先斬後奏,輕聲對伊代皓白說:“你看,我搭檔。”

南澤站起來,如穿風而來的劍,直接把殺傷力送到了陶心遠面前。

南澤衝他招招手,說:“陶陶,下來。”